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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二章:一路看天不低头

    头痛的毛病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每次疼痛发作,皮养丰的身体都脆弱的像个婴孩;而疼痛过后,脑袋会多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身体素质也会变强。

    小时候的皮养丰深受其扰,皮妈妈李云卿问明了情况又给他检查了,只留下了几句话:

    “牛牛,你的身体很好,没有病,壮得像头小牛犊。”

    “牛牛,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小,那只是梦,梦都是不真实的。”

    “孩子,你记住,以后你做的梦不能跟任何人说,连爸爸妈妈也不能,记住了吗?”

    “……”

    皮妈妈的神情严肃又认真,态度和蔼却坚定。牛牛虽然不理解,但妈妈的话还是要听的。

    牛牛是皮养丰的小名,皮妈妈说他刚出生的时候瘦瘦的,又干又柴,希望他健壮的像个小牛犊。

    长大后的皮养丰,随着头痛次数的积累,渐渐地醒悟,那不是困扰,而是恩赐。

    知道了他们不是生身父母,却对自己付出了一切,还有因为自己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知道了自己被一些人监视、排斥着的敌意;

    知道了这个世界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也知道了一些还不曾见过的人,还没有经历过的事。

    那是属于未来皮养丰的记忆,而对现在的自己,更大的意义是预知。

    新的记忆苏醒,让皮养丰知道:是时候拿回属于自己一家人的东西了。

    就在今天,夏徕会来。

    夏姓是国姓。

    小时候的夏徕,是皮养丰的玩伴,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

    未来的夏徕,会是帝国的主人,皮养丰的坚定盟友;

    现在的夏徕,会是皮养丰的护身符、梯子、和桥梁。

    “会是”的意思是可能是。

    命运决定了起点,有时候还会安排终点。但过程把握在你我他的每一个人手中,并最终改变结局。

    先知的意义就在于此,把握走向,改变进程,决定终点!

    皮养丰穿梭在众多豪车中,像巡视领地的贵族。

    最终停在一辆粗糙的越野车面前。外观粗犷、底盘扎实,深色的汽车玻璃看起来像是贴了一层薄膜,偶尔有流光闪过。

    “咔…嗡……”,发动机舱传来沉闷的打火声。W阵列16缸发动机被调教地像个西装暴徒,手拿麦克风启奏男高音。

    细细的电流声是电机组在工作,隐藏在男高音之下的伴奏,由一套军用核融合电池为之供能,而同类型的电池,现在还停留在各大国的实验室中。

    皮养丰不喜欢纯粹的新能源汽车,觉得那像是化了妆的伪娘。

    更不待见的是有模拟声浪的,就像是伪娘……在叫床!

    车子的离地间隙不高不低,在繁华的城市中并不突兀。或许发烧友能辨认出那是主动介入式磁流变液减震器悬挂,是真的“悬挂比车贵系列”;

    能在最崎岖的路面上控制车辆重心转移,维持车身稳定;还可以在车辆急转弯和做出紧急闪避动作时,控制车身姿态。

    车辆后排空间很大,座椅却摆放的有些紧凑,原因在于隆起较高的地板。

    也许放的是电池,也许是别的东西。

    清点油门,声浪渐起。

    就像欢哥要开腔。

    “唉嗨呀,咦儿呀,唉嗨唉嗨咦儿呀,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唉嗨唉嗨全都有啊,一路看天不低头啊……”

    哼着小曲,越哼越来劲,越哼越激情。

    放下手刹,一脚踹在油门上,像球场上的临门一脚,轮胎与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别墅外面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透过车窗还能看见里面有两人在吃东西,一个正在大口咬着汉堡,另一个美滋滋的喝着咖啡。

    皮养丰恶向胆边生,猛的一脚油门踩下,欢哥样的高音瞬间化为野兽般的嘶吼;车里的人以为皮养丰要撞上来,吓得一动不动。

    看着监视者惊悚的表情,皮养丰很是出了一口闷气;双手向左打满方向,又迅疾的将手刹拉起又放下;

    一阵风骚迅捷的操作后,车子很听话的在对方车前甩了下屁股,凸起的全钢后保险杠就像锤子砸进奶油蛋糕一样,将对方房车的前保险杠整个剐掉;

    保险杠、大灯、格栅等零件稀稀拉拉掉了一地。车上的两人气冲冲的跳下来,一人顶着菜叶和奶酪,一人满脸的咖啡,站在路边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皮养丰通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幕,打开车窗,不屑地比了个中指,于是就看到两人跳脚地更欢腾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报警。

    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事,走白道的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就算赔了车子的损失,对方的脸也就被丢完了。

    上面默许这些人对皮养丰的监视是没错,但却不会跳出来支持任何一方。

    监视者的目的是为了抓到皮养丰的痛脚,只为在合适的时机给上致命一击。

    皮养丰活着,有些人睡不着。

    那些人睡不着,皮养丰和家人也活不痛快。是时候结束这场“相爱相杀”的闹剧了!

    开着车,先来到市区的社会保障部门。毕竟名义上皮养丰是来办理转业手续的,而这,也是皮养丰计划中的一环。

    本来准备通过别的途径接近那个神秘的地方的,起床时新来的记忆给了他更好的选择。

    密密麻麻的表单上,都是皮养丰可以选择的单位。

    作为荣衔上校的帝国禁军军官,如果到了藩国,大概可以谋求一个相当不错的职位。

    那些野心家愿意树一个这样的标杆招揽人才。

    而在中央直辖地区,永衔上校转业或许能在拳头机构做一个实权副职。

    而荣衔,大概只能在清水衙门里,做一个空有名头实为跑腿的小吏吧。

    军衔,是表明军人社会地位和军事级别的称号。永久军衔代表着这份荣誉和地位可以得到永久的保障;

    而荣誉军衔,又称临时军衔和职务军衔,一旦失去相应职务,荣誉军衔随之消失。

    两者大多数时候由资历和军功区别。自己的军功足矣傲视同僚,这也是自己没有被赶尽杀绝的原因之一。

    而资历,大多时候由上级一言而决,那些人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

    商都市社会保障局退役军人事务部的中年官员张志高内心有点忐忑,看着眼前这位名叫皮养丰的退役军官在选录表上挑挑捡捡,面色开始阴沉,额头也沁出了汗。

    张志高生怕眼前这位青年退役军官选一些实权部门,一个萝卜一个坑,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这些职位。

    如果对方非要坚持,而自己拒绝的话,恐怕就要上演全武行了,大半年过去了,已经有两个工作人员因此受伤。

    骄傲的禁军军官自诩帝国忠诚卫士,为皇帝陛下立下汗马功劳,理应得到优待。而实际上绝大部分并没上过现场,毕竟和平年代了,新闻上也没有报道帝国发生了战争。

    张志高这么想着,也是绝大部分帝国人民的心声。见面前的年轻人终于动笔,在纸上划了一下;

    心里七上八下的接了过来。

    一瞅,热门单位都没选。再一看,竟然是育英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一附院虽然享誉世界,但靠的是精湛的医术。

    一个退役军官过去能做什么?保安头子吗?张志高心里乐开了花,痛痛快快地签上大名,盖上官印。

    然后态度温和地对面前的年轻人说:“咱们都是帝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皮上校作为禁军良才,相信来到地方上也会发光发热,为帝国荣耀增光添彩”。

    听到面前这位官员对自己唱高调,皮养丰心里好笑,清楚对方把自己当成了傻子。也不解释,笑了笑,开口道:

    “有劳张主任费心了,事成以后,必有重谢。”

    听到这话,张志高心里更高兴了,惠而不费的事,还能得好处,眼睛因为笑容已经挤成了一条缝。乐呵呵地说:

    “具体的职位还需要一附院确定,像你这么优秀的青年军官,一附院一定不会拒绝。运气好,还能得到职级相配的职务。”

    “那就拜托了。”

    办完事,来到车前,一眼就看到停车场有辆黑色轿车里,人头攒动。知道监视的人换了一波,因为早上的事,不敢靠上前来。

    灵机一动,右手对着自己的车底曲直一弹,底盘传来一声轻响。

    上车,打火,启动。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直到看到远处有个急转弯的路标,飞快的手动切换档位,速度之快,竟产生幻影。而从车外的远处看,车子就像喝醉了的醉汉一样上下摆动着。

    “咔嗒”一声,车子如愿以偿的坏在路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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