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欲加无妄灾
半月后，朱友斌进京。
虽然朱友斌只是个臣子，但他入长安却引起不小的动静。
钟府书房。
“钟大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朱友斌负手而立，神色凛然。
“启禀王爷，事情办砸了！”
钟仁怀眼色飘忽不定，躲躲闪闪。
“哦，钟大人此言何意，是本王给的金银财宝不够吗？”
“并不是，王爷！”
“那是为何？”
“禀王爷，是那个万青不识抬举！”
“哦，那万青如何不识抬举，请钟大人细细说来！”
朱友斌面色漠然，似乎这件事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朱友斌很想把万青拉上贼船，但他却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钟仁怀将那日去万家参加花月娥生辰的事，从头细说了一遍。
“王爷，依下官来看，这个万青是打算一心拥护那个昏君了，终将不能为我们所用！”
“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
朱友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下官明白了！”钟仁怀拱手说道，“王爷，下官有一计策，或可助王爷除去万青。”
“哦，说来听听。”
朱友斌面不改色，不以为然。
朱友斌作为一方节度使，手下猛将如云，谋臣似雨，岂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所提出的计策。
“王爷，那日去万府参加寿宴，下官取得了几封万青与其他几位边塞守将往来的书信，其中有一封是他与叛将杨平端曾经往来的铁证！”钟仁怀言辞凿凿。
“杨平端？”
朱友斌眼中闪现出疑惑之色，在他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并无杨平端此人。
“下官倒是忘了，杨家灭门之时，王爷还未出仕。”钟仁怀若有所悟。
“当年杨平端身为边塞守将却通敌叛国，皇上震怒，下诏查处所有有关涉案官员，牵连甚大，不少官员因此锒铛入狱。万青因上书替杨平端喊冤，而被怀疑与杨平端有所勾结，也下了狱。但大理寺卿苦于寻不到他与杨平端交往的证据，此事就草草结了案，万青也无罪释放！”钟仁怀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这次有这封书信在手，看这个万青如何狡辩！只要我们把这封书信交到那昏君手里，万青必死无疑。”
钟仁怀走到书桌前，取出一封书信，交给朱友斌。
朱友斌打开书信一看。
“果然是杨平端！”朱友斌喜形于色。
“万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了！”朱友斌眼神里露出狠绝之色。
朱友斌顿了顿，接着说：“钟大人，此事你做的甚好，本王甚为欢喜。事成之后，本王许你的三公之职必定不会食言！”
“谢王爷！”钟仁怀十分颀喜，他觉得自己几年的苦心经营总算没有白费。
朱友斌怀揣那封万青与杨平端往来的书信，志满意得的离开了钟府。
翌日，济安宫御书房。
“爱卿，陪朕手谈一局如何？”渊僖宗君俨雅兴大发，龙睛含笑。
“幸甚至哉！臣乐意至极！”朱友斌毕恭毕敬，拱手躬身。
“徐鸿祥，去把朕的那副象牙棋具取来！”
“老奴遵旨！”总管太监帮君俨取来象牙模具。
“黑色代表权贵、公正、严明，朕素来喜欢，就当仁不让了。”君俨毫不客气的把装有黑色棋子的棋盒取到自己右手边。
“陛下乃当今天子，理所当然先选！”朱友斌恭谨的把装有白色棋子的棋盒取到自己手边。
“黑棋在手，朕就不客气了。”
“陛下请！”
“当今天下各镇节度使拥兵自重，朕欲借爱卿之军威，胁制四方，以安天下！”除了天元和天元正右的星位，君俨在其它七个星位上都放上了黑棋。
君俨下罢，神色凛然，龙睛直视朱友斌。
“试探！这是假借手谈的名义，以天下形势来试探本王。”朱友斌听到君俨的话，又见他的行棋之势，立即就明白了君俨的用意，“不若借此机会，将那封书信递于这君俨小儿！”
“陛下欲胁制四方，必先肃清京都反叛势力，以安中原！臣再助以陛下声威，则大事可成矣！”朱友斌取出两枚白棋，放置于天元和天元正右的星位上。
“爱卿此言何意，京都仍有叛匪？”君俨龙睛中暗含些许疑惑之色。
“陛下可曾记得当年的杨平端之事？”朱友斌问道。
杨平端之事已经过去了五年，君俨已经有些淡忘了，他稍作回忆。
“自是记得，当年杨平端通敌之事朕痛心疾首，不曾想朝廷有如此多的官员与他有勾结，至大渊军威受损，让乱党趁虚而入，攻破潼关，兵锋直指长安，害的朕在外漂泊了四年之久。其罪当诛！所幸长安有历代先皇护佑，长安方可无事，否则就算杨平端百死也难解朕之心头之恨！”
君俨似有所悟，话锋一转接着说道“爱卿此言何意，难道京都叛匪与杨平端有关？”
“确实如此！”朱友斌从怀中取出两封书信递与君俨说道，“陛下，请看这两封书信。”
这两封书信，一封是万青与杨平端曾经往来的那封书信，一封则是昨夜朱友斌让人连夜伪造的假书信。
这封假书信是假借万青的名义书写的，书信中写道：“王汗殿下，现今渊国孱弱，皇帝无能，百姓纷纷揭竿而起，中原狼烟四起。臣以为此时是王汗殿下进取中原的大好时机，不容错失！王汗殿下可亲率一支铁骑，先取五陇坂，一洗前耻，再挫渊军之军威。继而伺机进取中原腹地，则大事可成矣！臣与五陇坂守将杨平端谋划已久，愿为王汗殿下之内应，助王汗殿下收取中原！只愿事成之后，王汗殿下不忘臣二人之功劳。南朝降将万青。”
君俨拆开两封书信，一一查看。
“万青竖子，安敢欺朕！”君俨大怒，将棋盘掀翻在地。
“陛下，万青那贼子不思君恩，通敌叛国，请陛下处以极刑，否则京都难平，天下难平！”朱友斌站起身来，低头拱手。
“不将万青千刀万剐，难解朕心头之恨！”君俨忿然道，“徐鸿祥，拟旨，将万家满门抄斩！”
“陛下，老奴有话说！”徐鸿祥并没有立即去拟旨。
“讲！”
“陛下，依老奴来看，万将军不会是通敌叛国之人。适才信中言明万将军与杨平端谋划已久，若万将军当真通敌叛国，他必不会只写这一封书信。如此一来，突厥必早已收到万将军的书信，犯我大渊。但五年来，突厥并未犯我大渊，此事必有蹊跷！”徐鸿祥低头躬身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敢替万青说情！”君俨怒道。
“老奴死不足惜！只愿陛下不再枉信流言，错杀朝廷柱石！”徐鸿祥跪在地上，言辞恳切。
徐鸿祥不只是服侍了君俨几年的总管太监，他还服侍过两朝先皇，可谓是三朝元老，对大渊王朝忠心耿耿。君俨一向对其敬重有加。
听完徐鸿祥的陈述，君俨再略作斟酌，觉得这件事确有蹊跷，但仍就难消他心头的怒气。
“罢了！拟旨，革除万青怀化大将军之职，贬为庶人，全家发配肃州！”君俨漠然道。
“陛下……”
“切莫再言，否则朕连你一起查办！”君俨打断了准备再次替万青辩解的徐鸿祥。
“老奴遵旨！”
徐鸿祥起身拟旨。
朱友斌冷看了徐鸿祥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虽然朱友斌只是个臣子，但他入长安却引起不小的动静。
钟府书房。
“钟大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朱友斌负手而立，神色凛然。
“启禀王爷，事情办砸了！”
钟仁怀眼色飘忽不定，躲躲闪闪。
“哦，钟大人此言何意，是本王给的金银财宝不够吗？”
“并不是，王爷！”
“那是为何？”
“禀王爷，是那个万青不识抬举！”
“哦，那万青如何不识抬举，请钟大人细细说来！”
朱友斌面色漠然，似乎这件事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朱友斌很想把万青拉上贼船，但他却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钟仁怀将那日去万家参加花月娥生辰的事，从头细说了一遍。
“王爷，依下官来看，这个万青是打算一心拥护那个昏君了，终将不能为我们所用！”
“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
朱友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下官明白了！”钟仁怀拱手说道，“王爷，下官有一计策，或可助王爷除去万青。”
“哦，说来听听。”
朱友斌面不改色，不以为然。
朱友斌作为一方节度使，手下猛将如云，谋臣似雨，岂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所提出的计策。
“王爷，那日去万府参加寿宴，下官取得了几封万青与其他几位边塞守将往来的书信，其中有一封是他与叛将杨平端曾经往来的铁证！”钟仁怀言辞凿凿。
“杨平端？”
朱友斌眼中闪现出疑惑之色，在他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并无杨平端此人。
“下官倒是忘了，杨家灭门之时，王爷还未出仕。”钟仁怀若有所悟。
“当年杨平端身为边塞守将却通敌叛国，皇上震怒，下诏查处所有有关涉案官员，牵连甚大，不少官员因此锒铛入狱。万青因上书替杨平端喊冤，而被怀疑与杨平端有所勾结，也下了狱。但大理寺卿苦于寻不到他与杨平端交往的证据，此事就草草结了案，万青也无罪释放！”钟仁怀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这次有这封书信在手，看这个万青如何狡辩！只要我们把这封书信交到那昏君手里，万青必死无疑。”
钟仁怀走到书桌前，取出一封书信，交给朱友斌。
朱友斌打开书信一看。
“果然是杨平端！”朱友斌喜形于色。
“万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了！”朱友斌眼神里露出狠绝之色。
朱友斌顿了顿，接着说：“钟大人，此事你做的甚好，本王甚为欢喜。事成之后，本王许你的三公之职必定不会食言！”
“谢王爷！”钟仁怀十分颀喜，他觉得自己几年的苦心经营总算没有白费。
朱友斌怀揣那封万青与杨平端往来的书信，志满意得的离开了钟府。
翌日，济安宫御书房。
“爱卿，陪朕手谈一局如何？”渊僖宗君俨雅兴大发，龙睛含笑。
“幸甚至哉！臣乐意至极！”朱友斌毕恭毕敬，拱手躬身。
“徐鸿祥，去把朕的那副象牙棋具取来！”
“老奴遵旨！”总管太监帮君俨取来象牙模具。
“黑色代表权贵、公正、严明，朕素来喜欢，就当仁不让了。”君俨毫不客气的把装有黑色棋子的棋盒取到自己右手边。
“陛下乃当今天子，理所当然先选！”朱友斌恭谨的把装有白色棋子的棋盒取到自己手边。
“黑棋在手，朕就不客气了。”
“陛下请！”
“当今天下各镇节度使拥兵自重，朕欲借爱卿之军威，胁制四方，以安天下！”除了天元和天元正右的星位，君俨在其它七个星位上都放上了黑棋。
君俨下罢，神色凛然，龙睛直视朱友斌。
“试探！这是假借手谈的名义，以天下形势来试探本王。”朱友斌听到君俨的话，又见他的行棋之势，立即就明白了君俨的用意，“不若借此机会，将那封书信递于这君俨小儿！”
“陛下欲胁制四方，必先肃清京都反叛势力，以安中原！臣再助以陛下声威，则大事可成矣！”朱友斌取出两枚白棋，放置于天元和天元正右的星位上。
“爱卿此言何意，京都仍有叛匪？”君俨龙睛中暗含些许疑惑之色。
“陛下可曾记得当年的杨平端之事？”朱友斌问道。
杨平端之事已经过去了五年，君俨已经有些淡忘了，他稍作回忆。
“自是记得，当年杨平端通敌之事朕痛心疾首，不曾想朝廷有如此多的官员与他有勾结，至大渊军威受损，让乱党趁虚而入，攻破潼关，兵锋直指长安，害的朕在外漂泊了四年之久。其罪当诛！所幸长安有历代先皇护佑，长安方可无事，否则就算杨平端百死也难解朕之心头之恨！”
君俨似有所悟，话锋一转接着说道“爱卿此言何意，难道京都叛匪与杨平端有关？”
“确实如此！”朱友斌从怀中取出两封书信递与君俨说道，“陛下，请看这两封书信。”
这两封书信，一封是万青与杨平端曾经往来的那封书信，一封则是昨夜朱友斌让人连夜伪造的假书信。
这封假书信是假借万青的名义书写的，书信中写道：“王汗殿下，现今渊国孱弱，皇帝无能，百姓纷纷揭竿而起，中原狼烟四起。臣以为此时是王汗殿下进取中原的大好时机，不容错失！王汗殿下可亲率一支铁骑，先取五陇坂，一洗前耻，再挫渊军之军威。继而伺机进取中原腹地，则大事可成矣！臣与五陇坂守将杨平端谋划已久，愿为王汗殿下之内应，助王汗殿下收取中原！只愿事成之后，王汗殿下不忘臣二人之功劳。南朝降将万青。”
君俨拆开两封书信，一一查看。
“万青竖子，安敢欺朕！”君俨大怒，将棋盘掀翻在地。
“陛下，万青那贼子不思君恩，通敌叛国，请陛下处以极刑，否则京都难平，天下难平！”朱友斌站起身来，低头拱手。
“不将万青千刀万剐，难解朕心头之恨！”君俨忿然道，“徐鸿祥，拟旨，将万家满门抄斩！”
“陛下，老奴有话说！”徐鸿祥并没有立即去拟旨。
“讲！”
“陛下，依老奴来看，万将军不会是通敌叛国之人。适才信中言明万将军与杨平端谋划已久，若万将军当真通敌叛国，他必不会只写这一封书信。如此一来，突厥必早已收到万将军的书信，犯我大渊。但五年来，突厥并未犯我大渊，此事必有蹊跷！”徐鸿祥低头躬身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敢替万青说情！”君俨怒道。
“老奴死不足惜！只愿陛下不再枉信流言，错杀朝廷柱石！”徐鸿祥跪在地上，言辞恳切。
徐鸿祥不只是服侍了君俨几年的总管太监，他还服侍过两朝先皇，可谓是三朝元老，对大渊王朝忠心耿耿。君俨一向对其敬重有加。
听完徐鸿祥的陈述，君俨再略作斟酌，觉得这件事确有蹊跷，但仍就难消他心头的怒气。
“罢了！拟旨，革除万青怀化大将军之职，贬为庶人，全家发配肃州！”君俨漠然道。
“陛下……”
“切莫再言，否则朕连你一起查办！”君俨打断了准备再次替万青辩解的徐鸿祥。
“老奴遵旨！”
徐鸿祥起身拟旨。
朱友斌冷看了徐鸿祥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