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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道之问

    两人在凉亭里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时至午时初刻,李浩之邀约“时间差不多了,元奇兄弟是否同去吃午餐?”

    “哦?这书院食堂还对外开放?”

    “那是自然,别忘了这翠屏山虽说是书院所在地,但也是西南道有名的游乐之所在。上山需两个时辰,一般都正直午时,这些游乐之人总是要吃饭的,而整个翠屏山相对宽敞的地方都归书院所有,所以书院的食堂‘鸣鼎斋’也对外开放。对外价格不菲,还有酒卖呢,也成了书院的一项收入来源。”

    “原来如此,我还没入书院,李兄自去就好!”

    “唉!元奇兄弟,你不必担心,这顿饭我请客。”元奇心里总还是不愿意接受的,加之云哥儿送的粗粮馒头还有两个,自己也不喜口腹之欲,便又推辞一翻。李浩之见他总不肯去,也无奈,便径自前往鸣鼎斋去了。

    元奇方想起他的水囊没还,又叫了一声“你的水囊”,那李浩之头也不回,摆了摆手“你留着就你的馒头吧!”元奇倒也不恼,只觉此人似乎对世间之事样样皆通,却有一样都不在乎,似乎处世豁达开朗,且有偶有低沉感叹之情。

    “真是个怪人!”,元奇倒也不多想,自顾自的就着凉水嚼着馒头。见尚有点时间,便闭上眼打了个盹。再次睁眼时,已近午时三刻,在桃李阁的背面有一个小广场,用石栏杆围住,能摆下三四十张桌椅。

    元奇到时,桌椅上早已摆好了笔墨纸砚,约有二十多人参加遴考,那李浩之也在其中,坐在了正中的位置,见元奇到了,微微一笑致意,元奇也回了一礼。场中多是贫寒子弟,且以西疆人为主,有三五人是周人的模样。其中一西疆女孩神情专注,颇有些灵气,引得元奇也多看了一眼。元奇对着自己的号牌“二十一号”在最末尾坐了下去。

    那负责监考之人也不甚严厉,待众人按报名号码入座后,便高声宣读:“各位参加遴考的学子,我是本届遴考的监事,我们书院今年接收遴考报名的有二十一人,按照往年规定,大家需进入前三名放才能成为我院初选弟子。初选弟子若能参加秋选,并取得丙级以上成绩的方能留在书院学习,学费是每年二十两,若秋选不能取得丙级以上成绩的不但不能留下学习,还要补缴学费八十两,你们可想清楚了?如果本人没啥自信,那现在退出还能免除八十两的风险。可有人要退出的?”

    这时广场上一人高声问“那假如我通过了遴考,但没能取得秋选丙级以上,却又没有钱的咋办?”此话一出,人群里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元奇也心想:难不成书院还要留下他做苦力不成?

    那监事笑答:“问得好!如果你通过遴考,但没通过秋选,又没钱的话,将会被留在书院做三年杂役,没有工钱的哦!不过放心,虽然没工钱,但管饭,一年还有两套工作服,待遇也是很贴心的。”说罢指了指考场周围的杂役。

    一听说通不过秋选,没钱的话要罚做三年杂役,参考之人更是愤慨,大多数便没了自信,纷纷离案而去,未几便只剩下了九人。元奇见众人离去和监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方才知道,原来考试从刚才就已开始了,而第一道题就是考自信。遴考的设立本就是为那些无权无势、没有名师的人设立的考取机制,若人一开始就没了与那些有权势、名师的人一争高低的勇气,那么即使你才华过人也不过是权势下的一条走狗罢了。思及此,元奇忽然明白,这学院遴考的高明之处和出题之人的深邃远见。也就大体能明白那李浩之明明是富贵人家子弟,肯定有名师、权势,却还要来参加遴考的原因了。

    待那些弃考之人离开后,监事看着在场的九人,说道:“很好,你们当中有的是自信,有的有勇气,当然也有人会觉得先考了再说。不过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接下来参加遴考后,成绩未入前三的每人罚银二十两,但可以在书院开放区域参观三日。但现在想离开了的,则只用罚银十两,可有要离开的啊?”

    “可有离开的?”这句话重复三遍后均无应答,那监事点了点头说:“很好!今年有九人参加遴考。不过大家先坐着等吧!”说完也不解释,自顾自回到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起来。大部分人都是一脸懵的样子,完全搞不懂这搞的是哪出,却又不敢多问,只好呆坐着。这一呆便是两个时辰,场中剩下的几人早已安耐不住,其中一人拍案而起,也不言语缴了十两罚银走了,这一走便又带动了另外三人离开。眼看场上仅留下了五人,元奇心想:这看来就是第二道题目了,没有原因的等待,熬的是性子,考的是能否心静自若,好在这对元奇来说倒是家常便饭。

    可在场中的其他人就各有不同了,那李浩之依然神情稳重,纹丝不动的坐着,那西疆女孩也是平静自然,拿起一枚铜镜自顾自的整理者自己的妆容,其余两人虽然看似平静,但内心略显焦急和无可聊奈,其中一人东张西望不知可否。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天色将晚,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之时,一声锣响,那闭目良久的监事立马起身对场下的五人说:“考题来了”

    只见远远的一群人捧着一个卷轴跑来,来人站定后说:“今年遴考之题目已出,乃是前任院长阳夫子所出”。监事赶紧跪下行礼,双手接过卷轴,复又起身道:“你们今年有幸,得阳夫子出题,现在公布考题”。众人虽然不知道考题是什么,但却都听说过阳夫子的大名,那是当今大周皇帝的师傅,而且是两代帝师。坊间关于他的传闻很多,有的说他是通晓百经的大儒,有的说他是修为奇高的仙人,还有的人说他就是朝中受排挤的大官......总之各种版本都有,倒是元奇久居山野,对此一无所知,只觉得监事如此慎重,恐怕这阳夫子是个颇有学识威望的先生罢了。

    在众人的疑惑和期待中,监事终于用自己都不大确定的语气念出了四个字“天道之问”。

    众人满脸惊讶,因为谁都没想到会考到“天道之问”这么奇怪的题目,大家以为书院考试,大多都会考些诗书礼乐之论、治国安邦之策,再不济也会考一些时政见解什么的。监事估计也没想到会考这种题目,便向传递卷轴之人问道“那这考试可有时限?”

    那人回答:“夫子并未提及。”

    “并未提及,那就是随便何时咯?”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既是阳老夫子出题,也不能饿坏了这些考生,应当置办些吃食方好。”

    “好吧!”旋即监事对众人说“考试不限时,你们交完卷为止!来人,场中掌灯、放食”不一会儿,一群杂役便为五人分别派发了五盏纱网灯,并在广场四角支上铜镜台灯,虽不甚明亮,却也能清晰视物。后又有几名杂役在每人案上放了几个馒头、一碗稀粥一壶热茶。

    干耗了一个下午,众人都已是疲累饥饿,也顾不得这题目的坑爹之处,开始吃东西。元奇尤甚,一整天登山后就吃了几个云哥儿给的粗粮馒头,早已饿得不行。心想,切莫管他,先吃饱再说。而五人之中只有李浩之一人,似乎并不饥饿疲惫,依然闭目沉思。

    待吃饱喝足之后,元奇抬头一看,众人早已开始认真深思,自己变成了最淡定的那个。监事看着元奇这般不思进取的样子,面露失望之色。元奇倒也不在意,复又喝了一杯茶虽比不得安家里的山茶清香,却也别有滋味。又磨蹭了许久,方才闭目开始冥想:

    天道之问?这是要问还是要答呢?这个之字的意思是两可的,那么天道既要问,也要答。也就是要先回答天道是什么这个问题,也要对天道提出问题。那天道又是什么?我该向天道问什么呢?我又是什么?我之于天道何如?天道于我又何如?.......

    如此反复的问题,带动着神思维的运转,随着思维运转,元奇的神识开始扩散开来,体内的粉红色液体也跟着急速运转起来。元奇只觉隐约中似乎有一条线在牵引着自己,脑海里开始闪现出一些自己过往的画面。有岁月里的记忆,也有走过的路,元奇忽有所感,莫非天道的秘密就藏在时间和空间之中,那就顺着这两条线去吧。

    可是当元奇一开始思考时间的问题,往前不过三五岁时的一些模糊记忆,往后却停留在了现在和无限的遐想之中。从空间开始,却只出现了自己曾经走过的地方,和书上记载的关于各地的记录,困惑无解。似乎有一道屏障隔绝了这一切,凡是没见过的皆不知其所形,凡是没经历过的皆不知其所变化。难道天道真的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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