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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第十章

    李思喆冷冷地看了一眼张丹慧停在楼下的奥迪q5。

    几个小时之前,她在某只牙刷的刷毛里加入了一种微量的工业色素。这种色素简单易获取,少量食用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危害。

    不过,它能与口红中的羊毛脂迅速发生反应,形成变应原,引起嘴唇肿胀。

    李思喆不仅了解男人,还更了解女人。她的手段,还远远不止制造出一起自然的过敏反应这么简单。

    也许冯处长不会轻易地接受她,但是,张丹慧却能轻易地退出。

    她整了整秀发,携起提包,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与领导吃饭容易,可如何把自己交给领导,是门学问。

    对付这个老男人,就要时刻处于一个挑战者的地位。首先撼动他自以为是的权威,逐渐瓦解他的心理防线。

    对李思喆而言,他只是块跳板,他能提供的位置以及带给她的资源才是李思喆的最终目标。她不愿意放过任何出现的机会。

    到人事处帮助科长调档,只是个幌子而已。她凭借高超的记忆力,窃取到了省局人事处的口令秘钥以及查询档案的安全码,并乘工作人员上厕所期间成功利用省局人事处的权限查询到了冯处长的个人档案。

    她掏出手机相机,将档案全部拍下。

    而后,李思喆对着那个落满灰尘的摄像头微笑致意。只要她愿意,能够找出三天来发现的省局的几百个漏洞。

    鸽子盘旋在低空,红睛白羽。

    “该死的鸽子,又偷吃我的苞谷!”

    便利店绿色的招牌,在夕阳下拉长。关东煮的香气钻进路人的鼻孔,肚皮发出“咕咕”的叫声,与鸽子无异。一辆玛莎拉蒂飞驰而去,满地的脏水飞溅。

    便利店的老板脸上糊着一把蒲扇,肥硕的身躯随着太师椅摇晃。

    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来过,仿佛清风徐来,压榨出了他最后的一丝丝感情。在此之前,他已不登录那个网站很久了。

    唯一的遗憾是,女人买了一盒冈本003,六只装超值限量款,香橙味。想来对方是个高手。且女人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不自然,似轻车熟路般。

    香肠被煎烤得微黄。或许香橙味她足以驾驭,那么孜然味她还能波澜不惊吗?

    老板看着低飞的鸽子衔起晾晒的苞谷,已不再理会。他只是低头叹气,对鸽子说起了那句惆怅的话:“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鸽子不会懂的。

    月半烧烤生意不错。

    故意来晚的李思喆一眼便看到204包房的冯处长。

    冯处长依旧着一身黑色休闲西装,背头上明显涂抹了发蜡。他左手旁放着一瓶sky伏特加,右手端了钢化杯子小口啜饮着。

    烟头的烟雾尚未散去,想来是刚刚抽完。

    冯处长仰头闭上了眼。这个动作的潜台词李思喆明白,代表“你不是今晚的主角,我不想理你。”

    李思喆盘算着如何回答冯处长的问话。她已经自信地模拟过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景。

    不论他问的是“丹慧呢”,还是“你为什么来晚了”,她都能轻而易举地送给张丹慧一口黑锅。

    她把手提包轻轻放在凳子上,很自然地为自己斟上一杯伏特加。

    这是示威,也是在展示酒量,炫耀她足够承担起挡酒的工作。同时,更是暗示,她可以随时醉倒在地,半推半就的到宾馆休息一下。

    冯处长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是芙蓉王,看都不看她。

    李思喆稍微有些疑惑。一个手指发黄的老烟枪,不会轻易改变口味。她回忆着办公室里的烟蒂,判断冯处长平常是吸南京的。

    忽然改变口味,应该是恰好没烟,又恰好有人送来另一种还算不错的烟。

    想要征服他,就必须被他征服。足够的了解与心理分析是前提。他自负的冷笑,往往是犯错的开端。

    一句话未讲,双方便已交锋数次。

    后开口的,才能占据主动位置。和高手过招,必须要剑走偏锋。

    时间足足过了有五分钟。冯处长率先打破了僵局。

    “没有什么不能吃的吧?”

    纵使李思喆在脑海中演练了多遍情景,也绝没有想到冯处长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她稍稍有些乱了阵脚,但随即恢复了冷静。她只能主动把话题引到张丹慧身上。

    “可是……张姐她……”

    冯处长冷笑着拿起铅笔,在菜单上打挑。

    “哦?怎么了?”冯处长饶有兴味地问道,语气似鬼魅一般阴森。

    李思喆心中暗喜。

    “她可能是吃错药了,绝对没有不给您面子的意思。”李思喆看似不经意地挺了挺胸脯,喝了口酒。“毕竟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舒适,还请处长海涵。”

    “张姐表示十分遗憾,稍后会亲自向您道歉。”

    李思喆的高马尾衬托出她曼妙的气质,是一种老练与成熟。不过与冯处长的浑然天成比起来,有些做作。

    “你确定是吃错药了?不是遇到错的人了?”

    李思喆的欲抑先扬手段被冯处长一眼看穿。“绝对没有不给您面子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讲,你没有想到吧,她不给你面子,我来提醒。

    “说话别文绉绉的。离开了工作岗位,还要用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烦我。”冯处长明显得表现出了不悦。

    “我明白,领导。”

    “你给我好好说话。”冯远敲了敲包间的门,冷冷地喊了句:“服务员,收单。”

    李思喆用手拢了拢头发。冯处长后背的椅子紧贴着墙,左腿放在桌脚外面,烟嘴掐的死死的。

    这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挥洒自如的背后,透露着如临大敌的紧张情绪。同时,此人控制欲极强。

    纵使能够叱咤风云,拨乱反正,却不懂得如何与一个优秀的女人相处。他刻意保持着威势,不愿展示出一丝丝的怯意。

    他越怕什么,就越要帮助他迈过这道坎。

    李思喆伸手去摆弄墙壁上的油画,这个角度刚好能够从腋下露出一道缝来。而透过这道缝,正足以将李思喆可爱的内衣图案种在冯处长的脑海里。

    油画的尺寸并不大,画框上有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裂孔。策马奔腾的拿破仑在昏暗的灯光下,与对面的男人一样神秘。

    她听着冯处长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断定先前的挑战策略应该有所调整。

    正是因为呼吸声,冯处长已在她心中跌落神坛。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终究存在弱点。抓,就要抓住死穴。

    犹抱琵琶半遮面,比一树梨花更加诱人。

    “冯哥,热了吧?”她伸出手,抚摸着冯处长结实的腿。

    冯处长并没有闪躲,眼神中闪过一丝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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