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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法(二)

    苏慕尘怕赵清一嫌打坐枯燥无味,不得细细与她解释,“打坐之中,最重要的是凝神调息,以暇以整,勿助勿忘,功夫即会日长。”

    赵清一托着腮像极了听课的小学生。

    “凝神调息在于心平气和。心平则神凝,气和则息调。心平,平字最妙。心不起波之谓平,心执其中之谓平。平即在此中,心在此中,乃不起波。每日先静一时,待身心都安定了,气息都平和了,始将双目微闭,垂帘观照心下肾上一寸三分之间,不即不离,勿忘勿助。万念俱泯,一灵独存,谓之正念。于此念中,活活泼泼。于彼气中,悠悠扬扬。呼之至上,上不冲心。吸之至下,下不冲肾。一阖一辟,一来一往,行之一七、二七,自然渐渐两肾火蒸,丹田气暖。息不用调而自调,气不用炼而自炼。气息既和,自然于上、中、下不出不入,无来无去,是为胎、是为神息、是为真橐龠、真鼎炉、是为归根复命、是为玄牝之门、天地之根。”

    “气到此时,如花放蕊,如胎方胞,自然真气熏蒸营卫,由尾闾穿夹脊,升上泥丸,下鹊桥,过重楼,至绛宫而落于中丹田,是为河车初动。但值得注意的是气至而神未全,并非真动。其实内丹功夫,亦有小三候:积静累气为初候,开关展窍为中候,筑基炼己为三候。下手于初候求之,大抵清心寡欲,先闭外三宝,养其内三宝而已。此中最关键的凝神调息,调息凝神。这八个字就是下手功夫,须一片做去,分层次而不断乃可。所谓凝神,就是收己清静之心而入其内。心未清时,眼勿乱闭。先要自劝自勉,劝得回来,清凉恬淡,始行收入气穴,乃曰凝神。凝起了神,然后如坐高山而视众山众水,如燃天灯而照九幽九昧,所谓凝神于虚,即此。调息不难,心神一静,随息自然,只守其自然,加以神光下照,即调息。调息者,调度阴跷之息,与吾心中之气相会于气穴中。心止于脐下曰凝神,气归于脐下曰调息。神息相依,守其清静自然曰勿忘;顺其清静自然曰勿助。勿助勿忘,以默以柔,息活泼而心自在,即用钻字诀,以虚空为藏心之所,以昏默为息神之乡。三番两次,澄之又澄。”

    “大凡打坐须将神抱住气,意系住息,在丹田中婉转悠扬,聚而不散,则内藏之气与外来之气交结于丹田。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撞开夹脊、双关而上游于泥丸,旋复降下绛宫而下丹田,神气相守,息息相依,河车之路通矣。功夫到此,筑基之效已得一半了,总是要勤虚修炼。调息须以后天呼吸寻真人呼吸之处。后天呼吸起微风,引起真人呼吸功。然而调动后天呼吸,必须任他自调,方能调得起先天呼吸。我唯致虚守静而已,真息一动,玄关不远矣。照此进功,筑基可翘足而至,不必要百日。”

    赵清一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听着听着就困了,就像考前看书,简直是催眠大法。

    “我没怎么听懂,但是尘哥哥既然说了这么多,必是想告诉我心法打坐的重要性。”

    “所以?”

    “所以我再也不会偷懒了。本来就是我想学的,不吃得苦中苦,何是方为人上人!这些道理我都懂,不会让尘哥哥替我操心了。”

    果然,自此之后赵清一再也没有一句怨言,他不知该是欣慰还是心疼,其实她不必如此辛苦,纵是她一无是处,他也定会庇护她生生世世。

    已是深秋,玉芜苑的桂花枝繁叶茂,金灿夺目,每日赵清一过来时苏慕尘都站在树下仰着头闭目养神,桂花落在他的肩,他的发,他的鞋,铺满了地,像极画中人,美到她不忍心去打扰。自己是幸福的,有哥哥,有沈逸澈,有哥哥一般对她好的苏慕尘,此生足矣。

    前几日沈家来了人,说是趁现在太平赶紧把两家的婚事定下来,交换了名帖拟好了日子,定在了来年开春二月初八,草长莺飞的季节,算算日子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但府里已经开始准备了。这几日,大夫人见到她们都不开口了,直接鼻子朝着天走路的,定是觉得女儿嫁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家,得意忘了形。

    索性自己也没有功夫去搭理她,心法口诀她快背的脑子都要炸了,原以为苏慕尘只是打算让她防身即可,谁知这架势,恨不得要把天下各门各派都学个遍,生怕她还不够,琢磨着要找人去药阁的秘笈楼拿书,被她知道后一口回绝了,说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途中若是弄丢了她万死难辞其咎,苏慕尘思忖良久终是放下了念头,她这才松了口气。

    今日放了她一天假,本打算睡上一天的,可一大早就闹轰轰的,赵清元的院子与她仅一墙之隔,那边的动静实在是大,知道的她是在准备嫁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拆房子。卷阁又被烧了,无奈之下只能去了绿梧苑。赵清玄起的倒是早,已坐在院中看书了,她悄悄走了过去蒙住他的双眼,粗着喉咙,“猜猜小爷我是谁?”

    “清儿又调皮了。”

    “真无趣,哥哥每次一猜就中。”她索性也坐下随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赵清玄放下手中的书,端看着赵清一,不知为何,这次回来总觉得妹妹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是不好。比起以前的温柔端庄,做事总是小心翼翼,他甚至喜欢现在的,虽然有时候无理取闹,但总不会像以前一样被欺负了。

    “今日怎么来了?不是跟着苏阁主练武来着?”

    “顾念我辛苦,放了我一天假。”

    “不知学的如何了?”

    “等我学成,第一个就给哥哥下战书。”

    “拭目以待。好久没下棋了,手谈一局如何?”

    “正有此意。”

    黑白的棋子犹如两军对阵,一时间风云变幻,烽烟四起,虽只在那格盘之上,却像似能见到千军万马,嘶吼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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