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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年轻是什么

    雨丝点滴而下,路人行色匆匆。

    柯云霓开车门而出,一身紫色,身姿绝佳。

    家长会马上就开始了,邬浩洋杵在屋檐下给他妈打电话还打不通,急躁的像个活猴。转身忽然见到柯云霓从校园林荫路上走过。

    深紫色长裙,高挑纤细,浅淡妆容,面容宛若仙子一般的静默美丽。轻薄黑色蕾丝,朦胧镂空花瓣,精细的手工刺绣,线条婉转流畅。

    微风拂过,简直如同一抹梦幻。

    那么高贵。那么忧郁。那么浪漫。

    几个同学凑做一堆目光追着她指指点点,无不心怀羡慕地说:“好漂亮啊这就是温紫砂的妈妈啊……”

    一向巧舌如簧的浩洋两眼发直,想张口叫声阿姨都忘记了。只觉得此生若能近处瞧她一眼,纵使受尽万般磨难也值了。

    据说突然有一天,戴骢爱上了紫砂。

    当戴骢在工作室宣布要让紫砂幸福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神经分裂了。浩洋说,要是紫砂愿意和戴骢谈恋爱,他自己愿意吃一坨屎。徐怡珊笑得后槽牙都酸了,想把戴骢作为典型心理变态的案例纳入她的分析理论。施中正给予戴骢猛烈地拥抱,像慈母般拍着他的头说,人不能饥渴到这种地步。而戴骢却无比冷静坚决,浓厚的东北话里带有情窦初开的羞涩,孑孓而立,掷地有声。

    从此,戴骢每天穿的非常整齐,头发整洁清爽,脸洗的很干净,穿着白衬衣,黑裤,板鞋,连袜子都崭新。他戒了东北话,开始操着带有浓厚东北风味的标准普通话,彬彬有礼,认真严谨。

    紫砂非常无语。虽然一直在校刊编辑部共事,但她对他是完全无视他的,只觉得他是个练游泳的体育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平时说话办事痞气十足,个性古怪乖张的一类人,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而且眼含怒容,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即便他怎么每天上学在楼下等她一起上学,放学跟她一起回家,她觉得他真的有毛病,她完全不和他说一句话,离得很远,即使碰触他,也是用一种轻视的目光。

    然而,戴骢每天都陪她一起,刮风下雨,日出日落,即便不说话,即便不走在一排,即便她没把他当做什么。戴骢每天很干净,很文静,很认真,很单纯的陪她在一起。带两把雨伞。买两瓶葡萄汁。即便路上遇到他的学生妹粉丝,要求合照、签名,甚至拥抱。戴骢都婉言谢绝,抽身离开,默默跟在紫砂身后。

    紫砂坐公交车,他就每天早起转车到她家门口等她,送她回家后再转车回家。早上起来来不及吃饭,吃着饼干在楼下等她,一看到她,就马上把饼干收起来擦干净嘴。紫砂曾试图好几次突然甩掉他,但是他总能找到她,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不知道该怎么爱她。他很笨拙。却非常坚韧。

    紫砂是觉得他持续不了多久的。但凡戴骢有比赛,或者外出集训,他都会提前给紫砂发一条短信,然后在不久几日,就会在校园网上看到戴骢在某项赛事上获奖的消息。还会配上健硕俊朗的半身裸照和奖牌。不发短信的时候,紫砂每天早上都会在楼下准时看到他。有时放学紫砂要去琴房排练,戴骢就在工作室等她,很认真的写作业,还自学识五线谱。学得吐血。

    一天两天,十天八天,大家都当做是笑话。但是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月,事情还会如此吗。

    终于有一天,紫砂练完琴,收拾好东西,推开工作室的门,轻轻地对戴骢说:“走吧”。

    后来,戴骢有了一辆自行车,每天带着紫砂上学放学,那个时候,他们一定都是很欢快的。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这么单纯认真的喜欢过你。有没有人不顾疲惫,不计得失,而只是一味的在乎你、疼爱你。有没有人像他一样英俊、干净、可爱,哪怕只伴随过那个瞬间。哪怕只存在在记忆里。

    年轻是什么。年轻是青春不老的温以哲孑孓而立,看旧梦如烟,盼执手向晚;年轻是洁白似雪、漆黑如墨,是爱过恨过,灿烂后坠落。

    年轻是目中无人任我驰骋的戴骢豪迈潇洒的表白,那种温度、那种结实,那种爱与哀愁,似春光明媚,似海泉奔涌,似烈火焚身;曾经的我们,那捧在掌中的炽烈,那聚在眼中的渴望,那些闪亮和清脆,永远停留在那个年代,却如在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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