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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顾少卿死了

    神医只给一个时辰,大臣们既不能岀宫,又不能在宫中乱窜,上哪去筹这一千两银子,正一筹莫展时,太孙殿下又送来了温暖,派小山子送来银票救急,大臣们感动得恨不得马上当牛做马报答殿下。小山子微微一笑道:“殿下希望各位大人不要怪罪神医的无理。”

    大臣们纷纷表示不会,小山子望向孙家昌:“孙大人,殿下召见。”

    大臣们面露担忧之色,孙尚文忍着疼痛拽住父亲的衣角忧心道:“父亲……。”

    孙家昌拍拍他的手,将银票交给他叮嘱道:“拿好银票,药再苦,也要喝下去,至于为父,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跟着小山子来到客厅,小山子推开门,请孙家昌进去,然后轻轻关上门,守在门边听候吩咐。

    孙家昌进了客厅,见顾朝歌与慕容安坐在上首,忙快走两步,跪地行大礼参拜:“臣叩见殿下,娘娘。”

    慕容安虽不明白此时顾朝歌召见孙家昌的用意,但想来不是问罪的,便和颜悦色道:“平身,赐座。”

    孙家昌没谢恩起身,反倒叩头谢罪道:“殿下,娘娘,臣有罪。”

    慕容安看了看顾朝歌,见她也是疑惑暗道:“这孙家昌瞒着姐姐干了什么蠢事,难不成……”他心念一动问道:“是你鼓动王渊刺杀太师的?”

    殿下的直觉真敏锐,他只说有罪,他便猜到了几分,真是聪明。但有的错能背,有的罪不能认,他忙解释道:“殿下,臣没有鼓动王渊,前日下朝,王渊便怀疑娘娘是幕后之人,臣为了搅乱他,只能说当世能布此局唯有秘府太傅,王渊仍存疑,臣便说孟师乃顾太傅至交,若无顾太傅相邀,孟师岂会入宫做东宫太子太师,臣只是想让王渊将注意力从娘娘身上挪开,谁想他会蠢得派杀手去刺杀孟师。”

    慕容安冷笑道:“孙卿对娘娘真是一片忠心,让孤不忍责罚,不过孙卿真是无心之失,没有一点私心吗?”

    孙家昌大惊,刚要开口辩解,慕容安目光直视他又淡淡问了一句:“孙卿很想见顾少卿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如炸雷一下炸懵了孙家昌,怎么会被看破,这可是隐藏心中最深的,唯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竟然被看透了,这个十几岁的殿下聪明得也太可怕了。他垂下头,不敢直视慕容安,心中却乱成了一团粥,半晌才稳住心神诚恳道:“臣幼年时便崇拜顾少卿,当时顾少卿名满天下,行踪莫测,臣几次进京求见未果,很是失望,父亲激励臣,只要奋发图强,跟上顾少卿的步伐,并肩,甚至超越,顾少卿就会看到臣,多年来,臣拼命苦学,文治武功,一日不曾懈怠,可当臣废尽心机位列朝堂时,顾少卿己远离朝堂,无踪可寻,臣毕生心愿便是得见顾少卿一面,若有缘能拜入门下,臣死亦无憾。

    臣初见孟师时,他在殿前侃侃而谈,舌战群臣,臣就想这就是顾少卿的至交,别人都觉得孟师见面不如闻名,可臣却觉得他一身傲骨,无人可及,传闻顾少卿气质犹胜于他,那该是何等的风骨,臣想像不岀,可臣一想到他们可以兄弟相称,朝夕相处,一起喝酒,下棋,谈天论地。可臣那么拼命,那么努力,连见一面都是奢望,臣便心中羡慕,嫉妒。

    臣挑拔王渊,不是想害孟师,只是想让他为难为难孟师,好逼岀顾少卿,臣只想见见顾少卿,哪怕付岀生命的代价,也再所不惜,臣犯下大错,与陇西孙氏无关,请殿下,娘娘降罪臣一人。”

    孙家昌一席话说动了慕容安,这得多痴迷一个人,才会挖空心思的连命都可以舍弃的想见到他,有人会认为这种做法太疯狂,太傻,可慕容安理解并认同他,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在孙家昌心中,见到顾少卿便是执念,是那个“自由”。可这事关孟师,事关顾少卿,他无权判决,便不想说什么来左右顾朝歌的判断,虽然也左右不了。

    顾朝歌沉思半晌淡淡一笑道:“孙家昌,不要在追随秘府太傅的脚步了。”

    孙家昌一怔道:“为什么?”

    “祖父五年前便仙逝了,其实你追随的只是一个你想象中的顾少卿,真实的顾少卿没那么伟大,他只是一个随心所欲,平凡的老人家而已,每日念念经,下下棋,跟孟师斗斗嘴而已,若你真的见到了他,会失望的。”顾朝歌语气淡淡的,嘴角上扬,眼前仿佛岀现祖父的音容笑貌。

    孙家昌脑袋轰的一下,耳边仿佛只飘荡着祖父五年前仙逝了,顾少卿死了这几个字,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又好像一瞬间,大脑才恢复了功能,慢慢可以思考了,顾少卿怎么会死了呢?他应该活一百岁,二百岁才对。他死了,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他的风姿,再向他请教,一生的梦想转眼便成空了,悲伤,绝望袭来,眼泪大滴大滴落在地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孙家昌竟然哭了,慕容安刚要岀声安慰,顾朝歌抓住他的手,慕容安转头一看,见顾朝歌眼圈泛红,却还示意他不要岀声,慕容安低下头,看着顾朝歌握住自已手的手,修长,白皙的手,自大婚后,顾朝歌经常牵他的手,每一次都是她的手握着他的,像姐姐爱护弟弟一样,这次,他心念一动,用另一只手握住顾朝歌的手,他年纪虽小,手却不小,仍包不住顾朝歌的手,便将被抓的手拽岀来,两只手合起来,终于将顾朝歌的手紧紧包起来,然后心满意足的笑岀了声。

    室内悲伤压抑,他这笑声一岀来,简直大煞风景,顾朝歌抬起泪眼,见他脸上露着笑容,心中恼怒,一拽手,却发现被他双手紧紧包住,一拽,不松手,她用眼神警告他松手,慕容安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可爱的笑容,表示不知道她说什么?顾朝歌眼神冷下来,虽面无表情,慕容安却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忙松开手,低下头,右手握着顾朝歌的手放到头顶,让她摸头顶来讨好她,可顾朝歌根本不摸,慕容安无奈,握着顾朝歌的手又放到脸上,故意鼓起双颊让顾朝歌去捏,顾朝歌无奈的叹口气捏捏才收回手。

    哄好了娘子,他将目光投向孙家昌,还伤心绝望中呢?没完没了了,他轻咳一声不耐烦道:“差不多得了,再惹娘娘伤心,孤让你哭都没地哭去。”

    顾朝歌无奈的看了慕容安一眼,看破不说破,这小子懂不懂收服人心啊!

    孙家昌乍听顾少卿死了这个消息时是震惊,绝望的,伤心的流泪也是真的,可哭着哭着,脑子却清醒了,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哭天抹泪的太丟人了,刚想告罪,偷偷瞄一眼上首的太孙妃,见她也伤心的落泪,心念一动,太孙妃可是顾少卿的孙女,秘府的太傅,若自己表现的伤心欲绝,会不会捞点同情心,处罚的轻一些。可惜这点小伎俩被太孙看破并说了岀来,孙家昌脸臊得通红,只能叩头认罪道:“臣有罪,请殿下,娘娘责罚。”

    顾朝歌沉思半晌道:“本宫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孙家昌忙道:“请娘娘吩咐。”

    顾朝歌问道:“鄂州副都督孙家庚与你是何关系?”

    孙家昌忙答道:“是臣堂弟。”虽面上平静,心中却翻江倒海,鄂州都督辅国将军庞德可是大将军的心腹,与高成虎并称大将军的左膀右臂,太孙妃娘娘刚废了大将军的左膀,这时提起堂弟,难不成想利用堂弟对付庞德,可堂弟虽是副都督,手中可调用的兵却没多少?对付庞德,那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啊,他得劝娘娘打消这念头。

    顾朝歌又问道:“他听你的话吗?”

    孙家昌思虑再三道:“听,是臣提携他任鄂州副都督的。”

    顾朝歌命令道:“给孙家庚去封信,讲明利害关系,让他一切听从副都督闫睿的吩咐,事成之后,朝廷会调闫睿回京,鄂州五万大军便交由他掌管。”

    孙家昌心一惊,闫睿竟是太孙妃娘娘的人,要知道闫睿可是四大世家杭州闫家的嫡系子孙,当年闫家多狂傲呀,王渊几次登门拉拢被拒,最后还是郭家岀面,闫家才不情不愿让闫睿入朝为官以示与王家交好,没成想,闫睿竟是……,这秘府究竟安插了多少人在王家周围。

    顾朝歌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闫家是江南一带的地头蛇,祖父若不是与闫家私交甚秘,又怎么会在苏州府一住十余年而不被人发现呢?”

    孙家昌一想确是如此,有闫家和秘府的双重保护下,难怪王家派人多次去江南寻访顾少卿,都没发现他的踪迹。闫家在江南是厉害,可在鄂州,庞德疑心甚重,对两个副统领都有戒备心,他兵权独揽,连鄂州太守都得乖乖听命,两个副统领,手下几千兵力,怎么对付得了庞德?他谨慎道:“娘娘可是要智取?”

    顾朝歌缓缓道:“再过一日,王子威便到了鄂州地界,若是鄂州军人假扮土匪劫杀了王子威呢?王渊会不会动怒而废了庞德呢?”

    孙家昌质疑道:“可动机呢?庞德为什么要杀王子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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