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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莫须有

    就像他所说,自己与手下的事情。

    “这个玉就给你吧,寒山玉也罢,和田玉也罢,现在都没有意义了。他在都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样,魏华清都会留住他一条命,可是我们,这可是背水一战,我们是不可能跟他去比的。这东西,留着也是徒增伤感,不如给你,到时候若是缺少盘缠,还可以当了。”

    “你还真是天真,这种寒山玉,我要是当了,我怕是马上就会被抓起来了,这是贡品,谁敢收啊?再说了,这种半块的玉,就算人家敢收,也卖不出这个价格了。若是你真不要,等我们到了,我派人给你捎回去便是,也算是断了情分了。”

    “我和他并无情分,只是靠着罗青的死在其中死撑。璟晼叔叔,我之前,真的是拿他当长辈的,我甚至,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不是没有看到,他第一见到兰儿眼中的惊艳,我也不是没有听出,他知道兰儿身份时候的推脱。可是,我还是在想,这是罗青的父亲,我不能多想,长辈是不会这样的。可是事实证明呢?我错了,我真的,看错人了,一个又一个。现在想来,也许太子和七皇子是真的好,至少人家的目标明确,不会遮遮掩掩。这样的人,反而是更可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现在,早就万箭穿心了。”

    “你何苦想这些?我从未想过这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身边有多少人背叛,我都不在意,人与人之间,完全就是靠着情谊和钱权在苦撑,背叛我,有什么奇怪呢?魏华清那小子,现在坐拥天下,钱和权都握在手里,可是,你能说没人背叛他么?只会更多罢了。你伤心,是因为,背叛你的人,你曾经信任。只有信任的人,才会让你伤心。不瞒你说,我对这些手下,都是两把抓。我让他们做事,这是我的信任,他们的家人在我手上,这是他们给我的信心。并不是说,我非要用家人要挟,只是,这样会增加大家信任度的事情,没什么不能做的,你明白吗?”

    “怎么?璟晼伯伯手上还握着他们的身家性命吗?”

    “凤咏,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他们的父母亲族,我虽然帮忙照看,但是我从来不曾亏待。这是为了,让我对他们放心,对每次行动有信心。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也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忠心,不仅仅是因为我抓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还是因为,我是个值得跟的主子,你明白吗?”

    “可是如此以来,那他们不会觉得,你会对他们家人怎么样吗?”

    “你不懂,他们跟我过来,那便是死士,我虽然握着他们的家人,可是无疑也是帮着保护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帮着照看。如果没有我,他们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抓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不会为我卖命,流血牺牲吗?到时候,只怕家人会比现在还惨。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我都是托族长好好照顾,不会出事的。他们跟着我,可以完完全全放心。”

    “我明白,把生命交给他们,那是信任,但是握住他们家人的生命,这是手段。”

    “丫头说得对。我并不是说你对手下的做法有问题,但是有时候,信任是必须的,但是手段也是重要的,你明白吗?你啊,和瑞珏一样,不懂得这些。要不然啊,当年那么多打仗的,就不会最后剩下他一个,位分没有什么晋升了。”

    “凤王爷这是正直,并不是别的,这是很好的品德啊。”

    “当然,我从未说过一句瑞珏的不是。但是,他若是懂得变通一些,现在恐怕不会变成这样。全家老小,只剩下凤咏一个了。”京墨感慨道:“我不是让他去真的做一个圆滑世故,左右逢源的人,但是,有时候,为了一家老小,还是要做些让步的,你们说呢?”

    “璟晼伯伯,您在都城还有眼线吗?”

    “还有几个,怎么了?还是放心不下都城的事情吗?”

    “不是那些事情,您帮我查查,在白家入狱的时候,小王爷罗青,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情,性命之忧的那种。”

    “罗青?罗青都死了,还查这个干什么?”

    “璟晼伯伯,我怀疑,罗青之前,就被人行刺了,那时候,我被行刺,不是因为我是凤咏,而是因为,那个人想要行刺罗青,才连累了我。那时候,我对于魏华清,是手边一个可用的棋子,他没必要,把我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人杀掉,唯一的说法,就是那时候,其实是为了杀罗青,才会这样的。”

    “虽然这事在现在不是很重要,但是你要是想知道,我还是会尽量帮你查一查,不过这种事情,是不是能够查到,那我就不敢保证了,因为你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一字并肩王府虽然不如当年,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出的,希望你明白。”

    “我自然是明白的,现在这样的光景,璟晼伯伯在都城的人可以说是十分珍贵了,这时候您肯帮我去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根本就不想能不能查得到了。再说了,我知道这些事情,无非是给自己心里留个底罢了,就像您说的,人都死了,查这个有什么用呢?罗青,和一字并肩王不一样,我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他经得起各种调查。”

    “是啊,小王爷,是我见过最仗义的人了,那时候,凤咏受伤,他在床边守着,寸步不离,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小王爷,我真以为是凤咏的大哥呢。当真对凤咏,是情深意重的。”

    “呵,凤鸣不会守着的,凤鸣和瑞珏还有凤咏都不一样,他就是个左右逢源的势利小人,要不是他,瑞珏根本不用那样畏畏缩缩,仰人鼻息。要我说啊,凤王府能有今日的境地,不能说是怪凤咏,但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凤鸣。”

    “璟晼伯伯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常年不管家中事宜,知道的事情居然还不如您多呢。”

    “你啊,常年不管府中的事情,你当然不知道。你这个嫡出的大哥,那虽然是没什么本事,那可真是,忙碌得很啊。今天和这个大臣,明日和那个皇子,是生怕不能给瑞珏带来点大麻烦。那大夫人,更是,恨不得凤王府明日就背上造反的罪名。俩母子,明里暗里沆瀣一气,来回的给瑞珏添乱。还动用自己母家的关系,希望让瑞珏帮太子。你想想,那皇帝是什么人?就算太子现在是太子了,也不能凌驾他这个皇帝之上不是?你真以为,这件事情,是魏华清一个庶子,能够做成功的么?最重要的,在之前,皇帝就对凤王府极为不满了!要不然我怎么说,这凤鸣,真是给魏华清省了好多劲呢!要不是你当时没有牵涉其中,我看你现在坟都不值得在哪了!你说,是不是要怪他?”

    “大夫人怎么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怎么会生得如此目光短浅,皇后长伴君侧,怎么也不知道提醒一下。这举动,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乡野妇人呢。这乍一听,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你以为那女人那么傻么?她一直想让瑞珏去帮太子,希望通过凤鸣这个傻子,坐实这个消息,这样,瑞珏不帮也要帮了,不是么?结果,没想到,搞得满门抄斩了,她自己也死了,也算是活该了。”

    “这做法,倒真是和凤咏说的,痴傻得就像没见过市面的乡野妇人。这凤王爷,在官场浮浮沉沉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呢?她越是这么做,凤王爷在朝堂上日子越难过。凤王爷一直想要为人公正,最后,居然被自己的妻子孩子毁了名声。当真是不值得了。”

    “她也是活该,皇帝只是满门抄斩了,要是祸害了凤姓全族,我看她怎么死。”

    想起这个事情,凤咏就想起自己和白兰,对于陵游,莫须有的怀疑。

    “唉。”

    “怎么了?这不是还没走,为什么这么伤感?”

    “你不懂,师傅,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松,清荫阁,很多事情,他还是无能为力的。偌大一个天青山,他也不过是在这些弟子打招呼的时候,才真正是这个阁主。这些日子,我仔细想来,当初,陵游为了护住繁缕,到底付出了多少,我们都不得而知。京墨说,繁缕对陵游是特别的,说的也就是这些。”

    “凤咏,你要知道,每个人人生中,总有这么个特别人的存在,比如说,同样是跟从的人,正初与南星他们,就不一样,但是正初和小齐,又不一样,这些就是这样,没有理由的。很多东西不是表面的亲近就是真的亲近的,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陵游与繁缕的关系,并不是真的那么亲近吗?可是我明明看到,繁缕对他,确实是不同的。”

    “你还是不懂么?我的意思是说,姑父和师傅,就像是一对夫妻,因为夫妻是没有血缘的亲人,在一起就是一个人,分开则形同陌路,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有之。而他们也是,虽然看起来亲密无间,但是其实一旦分开,就什么都不是了。很多时候,他们不过是因为都在为清荫阁办事,才会让人有那种感觉的。虽然表面上,姑父对师傅,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但是你仔细想想,姑父对师傅,真的超越了亲情么?并没有。至少在姑姑的事情上,他们就不是那么亲密无间,互相理解,不是么?”

    “你什么意思?”

    “姑姑的事情,其实师傅心中根本就觉得是不对的,师傅和正初是一个想法的,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可是姑父不这么认为。但是事实呢?其实师傅早就知道,姑父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但是却放任姑父这么多年这样做了,这说明什么呢?你要知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正初,他要用心尖血炼丹,我都会拼死反对的,可是师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反对一下,也就拉倒了,不然,姑父不会变成那样,不是么?但是你如果说他们俩关系疏离,倒也不对,师傅放任姑父随意用天材地宝,甚至不惜放下清荫阁的事物,满天下去寻正初回来,这又说明,他们俩关系也不是那么远。但是归根结底,师傅很大部分,是因为清荫阁,因为师兄弟情分,而不是因为他们俩关系好,你明白吗?”

    “这么说吧,其实师傅毕生最大的追求,是振兴清荫阁,而不是其他。姑父对他,不过是其中必经的风景罢了,不是那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不重要。说实话,姑父对他而言,不过是比其他师兄弟关系更加亲密,并且大家都为了清荫阁好而已。如果换成别的关系好的师兄弟,师傅也会这么做的。”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认为,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真的在乎一个人,是会想要他好的,不会放任他这样越来越差,不去干涉的。不要说什么干涉了无用,姑父这些年,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不过是随便反对了一下,并没有做那些事情,如果是我,直接停了天材地宝,这样,姑姑很快便会下葬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师傅也想看看,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存在,才让繁缕前辈试验的?你是想说,师傅拿白夫人当试验品?”

    “难道不是么?师傅根本不在乎,这些邪门的方子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从未想过,心尖血炼丹对姑父身体的影响,他只想到自己,想到清荫阁,想到清荫阁如果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可以发扬光大,巩固清荫阁在这个行业的地位,所以他才会这样放任不管。他的反对,不过是害怕大家说他冷漠无情所做的表面文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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