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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奔雷十三

    公主府乱做一团糟,驸马沉珂又犯,比前些时候情况更为严重,就连朱玉丹都不能有丝毫缓解。

    衾颐令人守在床前,相思红豆一左一右,太医跪了一地,全是些胡子花白,眼睛迷糊的苍老面颊,一个个轮着到驸马床前把脉。这本都是宫里退休的御医,年轻时候便是声明赫赫,备受青睐的人。

    衾颐耐心的等着,手中的丝帕已被拽的变形,但见所有人都从床前走过一遍,她紧切的问:“驸马怎么样了?本宫实在是不得已才请几位来的。”

    几人相互看来看去,凑到一起小声商议了会儿,一人从中走出,拱手道:“还请公主恕罪,草民等想法一致,怕是,无力回天了。”

    “朱玉丹也不行了吗?不是已经给你们看过了吗?”她上前一步,眼中升起一片氤氲。

    那人摇头,“朱玉丹此神药,实在是一时半会看不出它的成份,恐怕也来不及。”

    “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她捂着嘴踉跄后退,相思红豆一左一右搀住她,才没让她太过失仪。

    大夫们又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点起头来,那人又说:“朱玉丹是何人所制,去找他便是,草民等无能,就先退下了。”

    衾颐哪里还管他们退不退下的问题,只望着病床上形容枯槁的男人,落下两滴泪来,一瞬之间,仿佛枝头折断的花枝,摇摇欲坠。

    尽管这气氛已败坏到了极点,什么时候,这府里就会举办一场丧事,酒娘仍是自顾自的,置身金阁翠殿,哪有不好好喝上一杯的道理。

    过些日子,天就该冷了,外边站着的侍女,身上都换上了新衣服,她倒一杯在地上,不知是邀谁一起喝的,掂掂酒壶,竟然已是最后一杯了。

    她站起身,靠在门上看着一群太医将这麻烦事朝她身上引,又着急的告退,她笑出声,说:“呀,公主殿下,他们这是怕你要他们的命啊!”

    衾颐推开相思,大步朝酒娘走去,腰间系着的环佩叮当做响,那块云形白玉格外惹眼。

    她掐住她的脖子,撞得她身后的门吱嘎不停,眼神凶狠:“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搞得鬼!”

    酒娘呵呵笑起来,丝毫不担心她手上的力度有多大,撩起对面人的发尾,道:“我可不想他死,朱玉丹能治他的时候我能握着他的命,现在却不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难过。”一丝一点的悲伤都不能从她身上见到,甚至很开心,笑的令人寒颤,令人发指。

    “就是你!贱人!”她发狂般双手掐着她的脖子,锋利的指甲,留下一圈的血痕,“要不是他留你一命,你以为你会有今日!贱人!”

    她抓起她的头向后撞,酒娘却笑的张狂,又可怜又可笑的看着衾颐,活像两个失心疯的人扭在一起。

    太医乘着场面混乱,忙匆匆跑了,相思瞥红豆一眼,两人急急上前,拖住衾颐往后退。

    奈何她力气实在太大,酒娘双颊都见乌紫色,相思叫没有办法,走上前对衾颐掀了一耳光,她才停下来,放开手目怔口呆看向红豆。

    红豆也看待了,一不注意松开了手。

    “你敢打本宫?”她眼中含着泪水,如何也不肯掉下来,才松手又要去掐相思,叫道:“青楼妓子,也敢这般猖狂无礼!”

    她只记着她公主的身份,礼识教养都忘得干干净净,站着的丫鬟们不敢动,只站在一旁,呆滞的看着。

    相思是个泼辣性子,见衾颐动手,早先一步揪住了她的头发,还未开始,就占了上风。

    酒娘撑着门弯腰呼气,目光扫过房中每一个人,笑颜逐开,转身匆匆走了。

    树叶上凝着一层薄冰,纹路清晰,地面有嚓嚓的破裂声,墙面上又覆上一层新的枯藤,墙角堆满枯叶,牵着一串又一串细小的水珠,扫帚埋在枯叶里,露出小半个竹竿,上面站着一只白羽的鸟,头上羽毛很长,朝上卷成一个花卷形状,眼珠鲜红的似滴血,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酒娘匆匆走近之时,只看到它留下的残影,它早就感觉到有人过来,故意让人看到,又不让人看清楚。

    酒娘不觉怪异,也不去纠结是否眼花,跑进屋里,将门关上。

    阴云瞬间密布,黑压压的覆盖在华丽宏伟的公主府邸上空,流水不流,寒意愈重。

    屋内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一片狼藉,活像被人入室盗窃,搅得一团糟乱。

    酒娘在柜子隔板上摸寻许久,手沉沉的掉了下去,这才欣然一笑,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关上盒子,拽在手里快步走出,沉压压的光线照进屋内,浓烟漫起,扯坏的纱帘最先燃了起来。

    “走水了,快来人啦!”

    府里传来一阵呼叫声,要救的却不是这破败的小院,是边角上几间空置的厢房,有侍女路过,看见火已经烧到外边,一边跑去找人。

    救火声接二连三响起,公主府已烧着了大半边,一刹之间,闹得整个府邸沸沸扬扬,张皇失措。有人拿着桶子来救火,一两桶水倒上去,火完全熄灭,来不及喘口气,被扑灭的火忽重燃,且比那之前更高更大。

    那人急的大汗涔涔,几桶水全部倒下去,这回倒好,连灭都不灭了,直接燃起冲天红焰。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奇怪的火,纷纷丢了桶逃命去了,说起来驸马爷暴病就很奇怪,现在剩下一口气,府里就烧了扑不灭的火,邪!邪!

    大火很快就蔓延到寝殿里来,两个女人的战争还未结束,互相掐着在地上打滚,浓烟滚滚,呛得人呼吸都不能,侍女们还呆滞的站着。

    相思极力推开衾颐的脸,不想和这个疯子再纠缠下去,听见外面的响动,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相思想走偏就不让,抱着她一滚,就将人压到了身下,大有要拉着她陪葬的意思。

    红豆手慌脚乱的站在一旁,捂着嘴也被呛得难受,迟迟不见有人进来,相思又占了下风,再这样就只有那一条路可走,狠狠拽起衾颐的头发,学着相思之前的招式,又抓又掐。

    赤手难敌双拳,相思立即从衾颐手下脱了身,拉起红豆就跑。

    浓烟里,剩她一人,喉咙似被人堵住,呛得难受,她看见两人就要从她身边跑开,伸手去拉,摸到衣裳裙边就松了手。

    她看向床上面容安详的驸马,身陷烟雾憋了那么久的眼里一下就流了下来,大概她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那个男人,所以没有勇气陪他一起死,只是当他是她的物件,她万千宠爱的东西里的一个,所以这时她才想活下去。

    她抬头渴切的望着跑走的人,动了动唇,从唇形来看,是一个救字。相思回头,捞起架子上的花瓶砸了下来,连让她发出声音的机会都没有,就丧失意思了。

    “啊!酒娘!我们的解药!”红豆惊呼一句。

    “先走!”相思只说。

    京城里燃起了一场弥天大火,火势大的烧红了天,连天边上压聚不散的乌云都被冲走了,奇怪的是,这火一点没有涉及到其他的地方,被困在里面一般,人们依稀可以判出来那是公主府所建之地,摇头叹息,多少金银珠宝,一瞬之间全都烧成了灰烬。

    九灵到时,这场火烧的正大,灼人的火光像是凶猛的妖兽,凶牙利爪下不知留了多少人,他拂过衣袖,白色萤光穿入大火,空中适时降下一阵大雨,不一会儿,这火便灭了。

    公主府烧烬,只留下大片废墟残骸,尸骨无数,皇上派人来救援,只救出烧的面目不清的尸骨,最后,拿了生前的衣裳做骨,风光大葬了。

    声势浩大的一场火,没人追究起因,只晓得是意外,酒娘这个名字,从此销声匿迹一般,那些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们,好似从没遇见过她,每天每日的逍遥快活,都不知道自己还和人做了‘下回再喝’的约定。

    另一个传说流传出来,在一个叫东菱县的地方,开了一家叫‘胭脂红’的酒馆,酒馆的老板叫酒娘,她长的倾国倾城,酿的一手好酒,不少的人慕名而去,一为一品美酒,二为一睹芳颜,古怪的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从来不来这家酒馆喝酒。

    凝珠从林中冲了出来,抱着那把捡到的琴,影影叠叠的树影尽数被甩在身后,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跑的这样快过。

    小船还停在原地,卡在礁石里一动不动,船头多了个白色身影,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突然跳起,朝那白色身影喊了一声:“九灵!”

    九灵偏过头来,听见声音伸手接住要落下的人,叉着她腋下,放到身前,瞄见林中随着凝珠冲出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稍稍动了动手,就消失的无踪无影了。

    她的心砰砰跳了两声,她喊他是要他让开,给她点地儿,哪知他会伸手接着她……

    “哦!”她回过神,差点忘了正事,退出一步,对九灵说:“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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