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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扬州水患真的就无人治得了吗?

    身周寒气剧增,清昔欢感到身体冷寒,搓着手看着东初尘的脸,不卑不亢的回答“对啊,有什么问题?”

    东初尘的脸气到扭曲,整张脸像是严冬酷寒天气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宿后的模样,散发着寒气凛冽。

    “东初华……就那么得你心。”东初尘没有发火,反而落寞下去。语气轻缓无力,眼神也没了光。

    清昔欢见此话应是戳中了东初尘的痛点,不禁转过身来正对东初尘,拽了拽东初尘的衣角,笑靥如花道“东初华真的比你好~”

    东初尘的心都碎了。若不是明公公看着二人赶忙上前来迎,怕是东初尘要痛哭在原地了。

    “奴才见过王爷,王妃。”

    “起来吧。”清昔欢一得意忘了此刻站着的土地是紫安的皇宫,不是长安城,竟然自以为是的先应答了。

    “多礼了,公公。”东初尘在清昔欢其后开口,面无表情。

    “王爷,王妃,皇上等着呢。”明公公道。

    “好。”东初尘说罢一把牵起清昔欢,向着上书殿行去。

    “你……”清昔欢被东初尘的大手抓的生疼,也不知东初尘用了多少力气进去。

    东初尘没有放手,沉着脸不发一言,也不看清昔欢,只牵着清昔欢的手,一直朝着上书殿行去。

    “放手啊。”清昔欢还在挣扎,东初尘却充耳不闻,脸上带着阴郁的怒气,不知何时就会爆发出来一样。

    “东初尘,你患病了?”清昔欢在一旁不断挣扎,也不好动作太大,只用长长的手指甲嵌进东初尘的肉里,狠狠掐捏。

    东初尘没有放手,只随口带着满满醋意的回答一句“我牵着自己的王妃怎么了?”

    呵,看来是吃了醋了。清昔欢不禁觉得好笑,这男人心眼极小,只不过是提一嘴东初华都不行,肚量小。

    “不怎么,只是大殿下,有失体统。”清昔欢回应着,还在不断加深指甲的力度。

    “体统?”东初尘反问一句,顿下脚步,望向了清昔欢。

    清昔欢见东初尘驻足,本以为东初尘会放开了清昔欢,却不料东初尘竟然蹲下身来,一把抱起了清昔欢在怀里。

    “啊!”清昔欢双脚一空,就被东初尘轻而易举的抱在了怀里,失重。

    “我告诉你清昔欢,以后你喜欢谁都可以,即便是婚后你做出墙红杏我都不会怪,但是只有一条,不许接近东初华,不许!”

    东初尘说的认真郑重,清昔欢能感受到东初尘胸间一起一伏的怒火,也不知东初尘为何生了这么大的气,竟混蛋的说自己婚后出墙都不怕?怪哉。

    “我为什么听你话?”清昔欢在东初尘的怀抱里不敢乱动,但却不服输的问到。

    东初尘迈上了大殿的台阶,没有低头,只喉结微动,低声说着“因为你是我的。”

    清昔欢的心被提起来,这男人的话叫任何女人听得都会心跳,清昔欢也不例外。清昔欢清楚的听着自己心跳如擂鼓,就在还没缓神过来的时候,东初尘又追加了一句。

    “我的就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了,否则没人能抢走。”

    东初尘的话霸道又蛮横,眼神专注,叫一向好斗的清昔欢此刻却软了下来,不知要说什么。只听见二人的心跳越来越烈。

    “你刚刚不还说我红杏出墙都无妨吗?怎么变性这么快?”清昔欢道。

    东初尘没说话,踏上台阶后,立在上书殿门口,半晌开口道“我……我只是亏欠。你若是真有心上之人,我不拦着。”

    清昔欢被东初尘搞得晕头转向,莫名其妙的一言一语简直绕坏了清昔欢,只迷茫的看向东初尘的眼睛。

    东初尘眼神里有哀戚,不知怎么解释因自己心上有人,所以不想耽误清昔欢一辈子,可无奈造化弄人,自己还是娶了清昔欢,如若一辈子只是锦衣玉食也可谓人生无味,所以心里想若是清昔欢心里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自己可以拱手让出,就连清昔欢有一天与相好之人私奔,也替她想好了后路。

    “只是,是谁都好,答应我,不要是东初华好吗?”东初尘叹气道。

    东初尘还真是与东初华不对付。清昔欢心想。

    “别傻了,其实也无妨坦诚与你,我心上有人,不是你,也不是东初华。”清昔欢趁东初尘还发愣,挣脱怀抱跳下来,正色道。

    “哦,是吗。”东初尘声音低沉的说到。

    “所以你不必对我有任何的愧疚,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我也一句话,成婚后你喜欢谁大可无需避讳的找谁,我不会在意更不会管,只一个要求,便是你不许碰我。”清昔欢严厉警告。

    “嗯?这岂不是你身为人家娘子的失职?”东初尘打趣。

    “爱如何如何,我就这样。叫疯子碰都不叫你碰。”清昔欢白了东初尘一眼,扭了扭脖子。远远的看好像是清昔欢向着东初尘身边靠了靠一样。

    东初尘收起了沉冷笑起来,弯下腰与清昔欢一齐,伸出双手,拧住了清昔欢的脸颊。

    “欢儿好生可爱呢~”东初尘的手暗暗用力,脸上却笑意盈盈。

    好疼!清昔欢的脸被东初尘捏到变形,却一脸微笑的伸手握住了东初尘的手腕,也暗暗有力抠着皮肉回应“东初尘也好生英俊呢~”

    二人互不相让,将对方的肉掐疼却都不罢手,叫远处的明公公看到不禁咂嘴。

    “哎呀呀,这么恩爱,果真登对。”

    终于,僵持了一阵后,随着赫辉在上书殿内的召唤,东初尘与清昔欢一齐松开手,走进了大殿。

    推开大门的一刻,清昔欢的心又疼起来,生前为昭华时,见过赫辉也是平起平坐,现在却要按大礼跪拜了。

    “参见父皇。”东初尘领先跪在地上叩拜,清昔欢跟在身后,心一紧,跪在了地上。

    “参见皇上。”

    赫辉本坐在龙椅上皱眉批阅政卷,翻着手里的政卷,越翻眉头越皱,左手边的茶只饮了一口,盛夏烈日当头,茶水已经凉透了,几片茶叶舒展开漂浮在青玉冰裂碎纹的茶盏中,被冷落在一边。

    “哦,是你们来了,快起来。”赫辉终于看见了跪在地上的东初尘与清昔欢,起身唤着二人。

    “谢父皇。”

    “谢皇上。”清昔欢一拜起身,眼望地面。

    赫辉随着清昔欢看去,果真如明公公说的一样,样貌绝世,独一无二。不禁欣然的点点头,本来皱紧的眉宇也微微展开。

    “好,清远的女儿,果真不错。”赫辉赞扬。

    “谢皇上。”清昔欢又是一拜,一拜一锥心。又不得不拜。

    “还皇上皇上的,怕是要改口唤父皇了。”赫辉将袖子褪到手臂处,开心的抓起了笔写起了什么。

    “谢皇上恩典,只是家父一向教导小女要尊敬皇上,不可在圣上面前有分毫僭越,君是君,臣是臣,不敢失礼。”

    清昔欢端庄有礼,跪在地上不紧不慢的说到。

    “哈哈哈哈,果真是清远,是最懂礼数的。”赫辉大悦,对清昔欢十分欣赏,喊着东初尘“尘儿,怎么还叫昔欢跪着啊,地下凉,你这做夫君的怎么做的?”

    东初尘得令谢过起身,走到清昔欢身前,半蹲下身子,对着清昔欢伸出手去。

    “欢儿。”东初尘唤着。

    “谢殿下。”清昔欢不情愿的将手搭在了东初尘的手腕上,扶着起了身。二人眼神交流,却暗暗发笑。明知做戏,也要做的像样子。

    赫辉见二人如此恩爱有加,不禁舒了口气。总算放下了愁眉。

    “叫你们来就是想商量着大婚在即,要如何操办。”赫辉道。

    “父皇吩咐便是,我与欢儿都好,只要是我们两个,都好。”东初尘说话间向着清昔欢看去,清昔欢正好也看过来,二人冷不防的四目相对,竟然都羞红了脸。

    “哈哈哈,你们两个啊,真是羡煞了父皇了。”赫辉拊掌,顿下思考后说道“好,既然如此,就十天后,我与太史令都看过了,是好日子,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能差池,至于想要什么,昔欢你说,你想要什么?”

    清昔欢强装笑意的拜了拜,随后违心的说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东初尘闻听此话心头一震,猛然抬首看去,满眼落寂。却无奈的点下头道“是。”

    “好好好,好孩子,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们,朕会安排妥当一切,你们只管一生恩爱有加,举案齐眉,朕便放心了。”或许赫辉心里高兴,也或许是二人做戏太像了,竟未看出二人演戏的破绽。

    二人都垂着头,各怀心事,各中有人。

    “正好初尘与昔欢,初华与佳意,朕决定择同一日成大婚,皇宫上下许久没有这样大的喜事了。”赫辉笑道。

    “与三弟一起?”

    “与陈佳意一起?”

    二人惊愕,想不到还这是冤家路窄,竟然同一天成婚,皇上的命令都下了,看来是扭转不了了。

    二人面面相觑,不禁同时在心底感叹。

    赫辉没有在意到,正在赫辉准备起草圣旨时,突然门外的明公公求见。

    “怎么?”赫辉问到。

    “陛下,尚书王大人请见。”明公公门外道。

    “好,进来吧。”赫辉捏了捏额头。

    “父皇我与欢儿便退下了……”

    “不必,还有一些婚礼细节需要商定,你们在这就行,无妨。”赫辉摆了摆手,对着门外道“进来。”

    “是。”东初尘与清昔欢向着一边走了走,站在旁边等待着。

    尚书大人王朗月垂着头走进来,砰的一声拜在地上,随后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好好说话。”赫辉不愿见大臣哭着诉苦,有事叙事,有理讲理,堂堂男儿,哭什么。

    “陛下!老臣请求一死!”说罢,又叩在地上。

    此话一出,不要说赫辉,就连东初尘与清昔欢亦是同时一惊,抬眼看向了王朗月。

    “说话。”赫辉的眉头更深,重音道。

    “陛下,老臣早朝归家中,见到了扬州的弟弟来访,昔日胞弟竟眼前站,不相识。只见他瘦骨嶙峋,皮包骨头,脱发滞目,不成人样,老臣问他为何如此,他说……他说……”

    “说什么!”赫辉大怒吼道。

    “说是扬州家家有饿死骨,能逃出来的,已是侥幸,几乎大街小巷尸骨成山,血肉成河,人畜不分,人间炼狱啊!”王朗月将头磕的铮铮响口中不断哭喊“臣无能!臣无能!只求一死谢罪!”

    王朗月的话叫清昔欢不禁皱眉,想不到如今百姓生活如此痛苦不堪,赫辉这皇帝到底怎么当的?

    赫辉面色难看,背着手踱步在龙椅前,举高了手里的政卷。又怒又痛心。

    “一百三十六封谏言,封封如此,条条如此,扬州水患,真的就没人治得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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