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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身世之谜

    海小棠摇摇头,“我听几个大妖们提到过这个地方,不过我从未出过吞云山,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

    “天地混沌初始,分六道五界,那幽罗界,便是这其中一界。”

    “很大么?比吞云山还大么?”

    “大!”乌鸡老爹啧啧两声,张着手在黑暗中比划道:“大的很,这吞云山不过是位于人界边缘的一个灵秀之处,说起来不过是各界的一个边边角角,幽罗界自是比吞云山大了不止几倍。”

    “那有什么关系呢?”海小棠不以为意,“我瞧上的是他的人,又不是那幽罗界,再者说了,我也不嫌弃那幽罗界大。”

    乌鸡老爹顿了一瞬,努力想了想自己要说的那个点,接着道:“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说哪个?”

    “你可知,天地即分了六道五界,从始至今,纷争便没有停息过。而那幽罗界曾经最大的对头,就是盛极一时的魔界。”

    “魔界?”海小棠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新鲜的词语。

    “很多很多年前,魔界老祖曾与幽罗界老尊主大战一场,在那场争斗中,魔界子民几乎陨落殆尽,而幽罗界也深受重创,从那次以后,魔界只挂上了一界的虚名,万千魔界子民,流落在了世间各地,群龙无首。”

    海小棠抽抽鼻子,评价道:“听着有些惨。”

    乌鸡老爹生怕海小棠伤心,特意拍了拍她的肩,已示安慰,嘴上却道:“还有更惨的。”

    海小棠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长到不能再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在海小棠以为乌鸡老爹快要背过气去的时候,却听她那老爹又道:“你那母亲便是魔界幸存的一位公主,天意弄人,竟爱上了身在大明峰的你的父亲,那大明峰自诩正道,接受不得你母亲,两个人在生了你之后,将你托付给我,便双双殉了情。”

    听完良久,海小棠都没有再说话,脑袋里细细咀嚼了一番这个故事,才学着乌鸡老爹的样子叹息一声,品评道:“确实太惨了。”

    说罢,海小棠又不解了,问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诉说了这么悲惨的身世,乌鸡老爹刚在心里编排着一番劝慰的说词,被海小棠这么一问,又得把思路重新整理一番,道:“我说出你身世的意思呢,就是想告诉你,你那老祖宗曾与幽罗界是宿敌。”

    海小棠似乎有些明了了乌鸡老爹的意思,意味深长的道:“老爹是在教育我,为人不能太过张狂么?其实不用老爹说,我也觉得为人太张狂了,像就那卓什么焉,其实也不好。”

    乌鸡老爹在黑暗中,瞪着眼珠子眨吧了两下,问道:“什么意思?”

    海小棠凑近,低声道:“难道不是因为我那老祖宗太过猖狂,本事又不如人家,才被打死了么?”

    “……”乌鸡老爹甩甩脑袋,“我好像要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应该是在说你的身世。”

    “说起身世来,我那爹娘也是傻,寻个没有人的山洞里过日子不就好了,偏偏去殉什么情,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没有老爹你聪明。”

    空气沉默了良久,乌鸡老爹觉得被一个呆丫头认为聪明,并不见得是一种赞美,好不容易想起自己要表达的意思,生怕再被海小棠打乱,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按照血脉上的说法,你与那幽罗界该是有仇的,而你与那小子,该是天生的对头。”

    “对头?”海小棠呵呵一笑,“不会啊!我与他相处的很好,他待我好,我看他也顺眼,待我们之间生出情意来,是要成亲的。?”

    看着海小棠漫不经心的模样,乌鸡老爹觉得,自己隐忍了多年不敢道出的秘密,其实如今说开了,也确实如小棠丫头心里想的那样,当年什么仇什么恨,他们一无所知,只知道夏日采蘑菇,秋天吃果子,冬春两季过的苦些,父女两个捱一捱也就过去了,似乎这样一想,什么魔界什么幽罗界,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棠丫头。”乌鸡老爹难得温柔的轻唤一声,“你可打心里喜欢那小子?”

    海小棠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他长的好看,又有酒肉,我很喜欢。”

    “他权势大,如今怕是对你新鲜,若他以后不新鲜了,又娶了旁的女子,你会伤心吗?”

    海小棠点点头,“会。不过他说他只取一位妻子,若娶了别人,定是没能看上我,不过他说即便到了那一步,他也应下了给我荣华富贵,所以老爹,以后无论怎样,我都可以天天带着你吃肉了。?”

    “只娶一个?”

    乌鸡老爹细细默念,若果真如此,想那夜崇,还算靠得住。

    有踢踏的脚步声传来。

    躲在黑暗的犄角旮旯里的两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哗啦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从头顶倾泻而下。

    海小棠和乌鸡老爹同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轻嗅两下,低声骂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把刷锅水往这里倒!”

    海小棠随口认同,“炖了鸡的刷锅水,还热乎呢。”

    这话一说,听的乌鸡老爹一阵恶寒。

    想起什么,海小棠赶紧抬起袖子闻了闻,嗖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飞快的跑了。

    乌鸡老爹不明所以的问道:“小棠丫头你跑什么?”

    “我要回去洗澡!”海小棠头也不回,急匆匆的喊道。

    手指扣了两下鼻子,乌鸡老爹感叹道,果真女大不中留啊,以前在他们那破洞的时候,何时见他这小棠丫头,这么爱干净过。

    海小棠本是洗过澡的,结果被方才那样一淋,又去重新好好洗了一遍,上上下下闻着自己没什么异味了,才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

    已是深夜,夜崇已经睡下,只有大片大片的月光洒进屋里,照的四周静悄悄的。

    摸索着上了床,海小棠掀开被子进去,心想着床上果然比地上好太多,身子底下绵软的像朵云,被子里的温度,暖暖的,像她刚刚洗过的温泉水,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独特的,清新的香气。

    海小棠耸着鼻子闻了闻,只觉得那香味近在咫尺,却又闻不真切,直到身侧突兀的一道声音响起,才惊的海小棠回了神。

    “你再闻,我就将你打下去。”

    海小棠赶紧老实的躺好,睁着大眼睛细细看了看,由于帘子隐住了月光,床上隐隐绰绰的,看不真切夜崇的表情。

    “相公,你为何这么香,比女子还要香?”

    回答海小棠的,是一阵沉默。

    海小棠“不屈不挠”的又问道:“相公,你方才还在说话,这一瞬就睡着了么?”

    “不是我香,是我午后回了趟幽罗界,该是沾染了些许红菱花的味道吧。”

    夜崇无奈开口回答,生怕再不出声,海小棠会没完没了的追着问,却没想到这一回答,海小棠问的更紧了。

    “幽罗界很美吗?是不是幽罗界所有的人,都如相公你这般香?”

    夜崇不想再回答。

    海小棠生怕他听不真切,凑的更近了,语气里还带了些担忧,“相公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耳边轻吐的气息搔的夜崇耳根有些发痒,痒到撩拨的心绪有些不稳,一翻身逼近海小棠,威胁道:“你再说话,我就将你打下去。”

    海小棠赶紧捂住嘴巴,脑袋如拨浪鼓一般摇晃,带的整个身子都在晃。

    夜崇感受着身侧若有若无的贴近,只感叹这海小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于是伸手将她的两只手腕从嘴巴上扒下来,紧紧制住,贴近她的唇,恶狠狠的道:“你若再乱动,我便非礼了你,而且也不会娶你,明白吗?”

    海小棠思索一瞬,觉得与这漂亮相公共赴云雨虽然好,但相比之下,她还是更愿意两个人生出情意,和和睦睦的做一对夫妻,于是赶紧把身体绷的如根木头一般,丝毫不敢乱动,嘴巴里万分肯定的应道:“明白,明白!”

    夜崇见海小棠果然老实了,才松开了钳制,缓缓躺到了一旁,不消片刻,身边便传来了均匀安稳的呼吸声。

    那海小棠没心没肺,说睡便睡着了。

    来回翻了几个身,夜崇脑海里总会想起方才几乎已经触到的唇下的柔软,似乎还带着丝丝香甜。这海小棠不是娼伶妓子,虽出身卑微了些,却是个良家姑娘,夜崇暗暗运功稳下心神,若没想过给她承诺过的结果,还是不去伤害的好。

    夜色沉沉,一道婀娜的身影立在山腰间,有人匆匆跑了过来,跪在那女子身前,语气愤怒的道:“小姐,那海小棠果然和少尊主宿在了一起。”

    听完侍女的禀告,折在手中把玩的花朵被卓伶焉瞬间撕了个粉碎,不死心的问道:“红霜,可是你亲眼所见?”

    “是的!小姐。”红霜愤愤不平的道:“本来我看着少尊主屋里的灯已经熄了,是那海小棠偷偷摸摸的进去,勾引少尊主的。”

    “哼。”卓伶焉冷哼一声,一双眼睛却是哭了,“我本以为夜崇哥哥不过寻个野丫头气我走,没想到他竟来真的!”

    擦了一把眼泪,卓伶焉咬着牙狠狠的道:“一定不怪夜崇哥哥,定是那不要脸的海小棠,刻意去勾引夜崇哥哥的。”

    红霜本就对海小棠不喜,听卓伶焉这样一说,添油加醋道:“一定是的小姐,那海小棠之前装傻充楞,如今又变成狐媚样子,就是为了勾引夜崇尊主,我们绝不能放过那海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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