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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北风之死

    午后,阳光依旧毒辣,风刮过来,夹带着烟尘和滚滚热浪。

    快到夏天了,天气很热,可是北风的心里却寒冷如冰。

    他与齐狼好歹交战过几次,以为自己对齐狼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现在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此时站在他面前,慢条斯理地啃食断肢上的血肉,眼中被疯狂和贪婪填满的才是齐狼的真正面貌。

    北风接受过多种形式的审讯,在研究院,他的疯狂与别人不同,他的疯、他的狂是有条理的。

    当时为了了解各种酷刑的操作难度和痛苦程度,他接受了几乎全部的审讯测试。另外一些人去尝试只是为了体验极致的痛苦,而他纯粹是为了学习。

    要知道,那些都属于选修课程,一般是用来惩罚犯错的成员的,很少有人主动去测试。北风去了,把所有的痛苦全试了一遍。

    那天之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恐惧,直到萝卜被杀,直到看见齐狼吃自己的四肢。精神上,他不愿意被打败,压下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北风高傲地昂着头,盯着齐狼的眼睛。

    “听清楚我的最后一句话,你……什么都别想知道。”

    齐狼闻所未闻,依旧慢吞吞地吃着,当地上的碎骨堆得比瓦砾还高时,齐狼终于停下来。

    北风的心理防线很难攻破,齐狼也不着急,这里很荒凉,没什么人过来,他可以一直陪北风玩下去。

    在北风面前吃他的断肢,可以营造一种畏惧和压迫感,减小之后的攻克难度。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齐狼没吃午饭,有点饿。而且尝了一口后发现,不愧是经常锻炼的躯体,筋.肉格外的有嚼劲。

    另齐狼失望的是,北风既没有畏惧,也没被压迫住,他太淡定了。

    “其实,你在我眼里只是一堆烂肉。”齐狼不再玩虚的。

    在四周翻翻找找,弄来半个啤酒瓶,把断口磨平,厚度只剩一毫米,用手指头试了试,很锋利,齐狼满意地点点头。

    “我开始了。”

    齐狼剥去北风的衣服,摊在碎骨堆上,细细抹平,坐上去。将半个啤酒瓶的锋利一面对准北风的断臂处。

    肩膀两侧的断臂还残留有10厘米的桩子,上面沾满了渣滓,泡在一地的血污里。

    啤酒瓶对准北风的左臂根部落下。

    嗤!

    锋利的边刃一触碰到皮肉,就将其挤开。北风的肩膀上像是睁开了一只眼睛,血淋淋的眼睛。

    北风的身体僵了僵,没有说话。这点痛苦压根不算什么。

    啤酒瓶继续下压,血肉全部被挤开,直到下面的骨头。

    齐狼加大一些力量,还左右摇晃,让锋利的玻璃边缘在骨头上滚动。

    咔嗤!

    咔嗤!

    钝刀剁骨头,往往不是剁骨头,而是压骨头,直到把骨头压碎、压断。

    齐狼只要用力,玻璃片很容易切断这根臂骨,不过如果那样做,还有什么意思?

    玻璃片晃来晃去,一点点往骨头深处碾压,关键还是斜着的,渐渐偏离原有的切口。第二道骨缝被第一道的碎骨屑填满,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

    锋利的玻璃瓶在北风的十厘米小胳膊上来回碾压,从左至右,从右至左……

    齐狼像一个认真的厨师,在耐心剁着洋葱末。

    北风很痛,特别痛。那种痛苦中间还不带一点停歇。但他能扛下,他相信自己能抗下,就如同相信自己的剑。铁剑碎了,心里的剑还在。

    齐狼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看着也不准备从北风嘴里得到答案。他享受折磨别人的过程,至于答案,有便是额外收获,没有也不可惜。对方是研究院的高手,折磨起来多有乐趣。

    “研究院的各个驻点主要任务是什么?”

    “日常怎么经营的?”

    “全球有多少个驻点?”

    “算了,我不问了,专心一点和你玩儿吧!”

    “嘶……”忽然,北风的眼睛瞪大,身体绷紧,犹如受惊的猫猫狗狗。

    原来是齐狼换招了。

    齐狼平放玻璃瓶,刮起一大坨几乎被剁烂的血肉,甩掉,又刮,又甩……一直把北风的左臂刮到只剩全是切痕的臂骨。

    “不把骨头上的血肉剁碎一点不好刮。不剁几刀直接刮掉又怕你疼。”

    齐狼晃动玻璃瓶里烂泥一样的肉,有点怀念地说:“我上学的时候,参加过一个生物解剖课比赛,在保证小动物不死的情况下,尽可能刮掉足够多的血肉。”

    “一听就很有意思对吧!那时候可不管小动物痛不痛苦,大家都上刀,刮肉,想要争第一。我的老师是根据古人的凌迟酷刑创造出的这门课程。古人还是聪明,一个活人能刮几千刀都不死,到最后只剩一层筋膜包裹着内脏。”

    锋利的玻璃已经被骨头磨得全是断口,齐狼重新在瓦砾上磨,磨锋利后,炫耀地在北风眼前晃晃。

    “我现在也大了,不刮小动物了,向古人致敬,活剐个人吧!”

    “你个子这么高,少了四肢也没关系,相信可以刮很多刀。要是有渔网就好了,裹在你身上,一个孔刮一下。”齐狼有些失望地说。

    北风看着他,嘴部在抽.搐,且不说什么学校有这样的课程,被凌迟什么的,一听就心里发凉,他所体验的各种痛苦根本不会危及生命,这会是他一生中感受到的痛苦极致。心惧的同时,他还有些期待。

    抗!抗住!我就不信,能有多痛苦!

    “那我开始了。你要是想说点什么,随时可以叫停我。”齐狼对他的眼神很满意。

    嗤嗤!嗤嗤……

    玻璃片一次次刮下去,有的时候没掌握好力道,不小心刮到骨头,锋利的一面就会被磨出缺口。

    忽然间,北风的左眼看不见了。太过于痛苦,导致眼内压过高,左眼视网膜被撑爆了。

    玻璃片磨了又磨,北风越来越小,一旁的肉片越堆越多……

    过程中,北风始终一言不发,咬牙瞪着齐狼,哪怕双眼失明,肌肉神经错乱,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他也要望着那里,他不怕死,他要让齐狼知道,我北风永远不会屈服。

    终于,北风身体骨架上的血肉都被玻璃片刮下来。

    齐狼扔掉手里的小玻璃瓶底,磨了块瓦片,继续作业。

    北风的气息越来越弱,茫然的眼瞳里逐渐失去色彩……

    下午三.点多,齐狼在肉堆里翻找出两片眼皮,搭在森白头骨上瞪大的眼珠子上,轻轻地叹息一声,“总计两千九百一十三刀,你能扛到两千一百四十三刀,佩服。”

    ……

    齐狼离开了烂尾楼,没多久,狼骑兵到。

    看着一堆骨头和一堆肉片形成的两座小山,黑骑面罩下的脸似乎更黑了。齐狼当年生物解剖课得第一不是没有理由,他越来越像齐衡了。

    当年切的是老鼠,是兔子,这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啊!

    黑骑忍不住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又放回裤兜。

    ……

    温特小区26号,齐狼坐在地板上,努力思考天窗的事。天窗是被故意破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扰乱案情?

    不对,不对。这种可以被齐狼几分钟内排除在外的拙劣假线索,怎么可能影响到他的思维方向。

    到底是为什么?

    想不明白,齐狼又去考虑研究院的事,萝卜死了,北风死了,六爷还活着,驻点内还有没有别人?研究院会不会继续派人过来?会不会做一些对付自己的方案?

    如果六爷遵守与黑骑的诺言,那他还有一个月时间,如果不遵守,危险随时会降临。研究院可是一个庞然大物,碾压齐狼绝对是轻轻松松。

    “啊!乱!乱啊!”

    齐狼感叹完,反复捏了捏鼻子。嗅觉没了,以往的世界像被拉远了一些,让他很不习惯,总觉得是鼻子坏了。

    “萝卜当时……萝卜?对呀!他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博物馆现场的?”

    “侦探,小侦探所的侦探!”

    “他是怎么弄到的身份?怎么连边立新都骗过去的?”

    “那个侦探所……叫什么……天机侦探事务所。”

    “天机!呵!天机不可泄露的意思么?”

    “天机?天窗?”

    “我明白了,天窗的线索只有一个作用。”

    “通知我,你来了!”

    想明白这些,齐狼准备给江心打电话,询问一下天机侦探所的情况,智能手机还没解锁,江心的电话就打过来。

    “我正要问你点事,你就打过来了。真巧!”齐狼的语气不知不觉轻松了一些。

    电话另一头,江心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齐狼,你有麻烦了。”

    “哦?”

    “蔚警司要请你吃饭,胡警司也要请你吃饭。”江心停了停,笑出声,“还有我,我也要请你吃饭。”

    “你写的稿子又火了?”

    “哪那么快?还没写呢!要不你就把联系方式给他们吧!我现在都跟个地下党一样,天天给你传话儿!很累的。”江心刚埋怨完,话音一转,“想好了吧!准备和谁去吃饭?”

    齐狼的语气凝重了几分,“想好了,你们三个都过来吧!”

    “又有命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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