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入我杀门，七恨道人！
“放肆！！”
四年来，
七恨以无比血腥残忍的手段屠杀了八千七百多蒙古人，
战无不胜的蒙古铁骑踏破西域诸国也没有达到如此战损！
这十年来的对宋战争，所有阵亡的蒙古将士加起来也不过是这个数字的五倍！
以一人之力犯下如此滔天杀业，
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八百万，方为雄中雄！
七恨道人，
亲手杀出一条英雄血路！
在这大元的天下是最禁忌的名字。
对于元人是恐惧，
杀戮，
血腥的代名词。
对于宋人却是信仰，
希望，
黑暗中最后一束光。
于是大元专门为此人立下律例，凡是在公开场合提到七恨道人的名字，
杀！无！赦！
绝不能让七恨道人作为最后的火种，让宋人看到希望！
刚刚清柔帝姬赵萱吟诵七恨道人的诗号便已引起了忽必烈的不快，没有立时处死是出于忽必烈自己的考究，毕竟她是大宋公主，也是胁迫文天祥的筹码之一，这是政治隐忍。
可这并不代表楚汐瑶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吟诵出来，
哪怕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孔子曾说食色性也，
但在危及生死的恐惧下，再美的容颜也不过是皮囊！
“拿下！”
忽必烈狠狠一挥大手，一队军士如饿狼一般直直扑向楚汐瑶，
兔起鹘落之间，楚汐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娇呼，
便被四名大汉毫无怜香惜玉地摁倒在地！
“疼疼疼！你们干嘛？！你们竟然敢对本小姐出手？！”
面纱轻扬，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再现世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投望过去，就连按住她的军士无意间瞥到她的侧颜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松开手。
忽必烈略略恍惚，连忙用衣袖挡住视线，眼底精芒一闪，爆喝出声。
“朕说了！拿下！”
天子一怒，磅礴的气势如晴空怒雷在所有人脑海里炸响，唤回了在场人的片刻清醒。
所有人连忙学着忽必烈以袖掩目，不敢触及忽必烈的愤怒。
那押注楚汐瑶的四名军士对视一眼，齐齐高呼出声，扬起手指，
自戳双目！
随即便再没了顾及，狠狠将楚汐瑶掼在地上，让那雪白的小脸紧贴大地。
受天地宠爱的楚大小姐哪里经过如此阵仗？
一条手臂被四个粗手粗脚的汉子不小心拧伤，膝盖磕破，殷红的血液从裙下流出。
委屈的泪水爬满脸颊。
“呜呜呜呜，疼，疼疼，臭阿离！你就这么看着吗？”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阿离本人还处于懵逼状态，尚自沉浸在输给楚汐瑶的悲痛中，根本没有做出及时反应，直到楚汐瑶呼救，才发现眼下的剑拔弩张。
“喂！你们是不是不把本座放在眼里？！把废柴给老子放了！”
锵！
脑后马尾一跳，瑰瑕出鞘。
“阿弥陀佛，别动，阿离姑娘。”
佛号声从阿离背后传来，阿离猛地一回头，赫然发现小陆离被老和尚抓在了手里！
“徒儿！”
纵横诸天万界的阿离何曾被人威胁过？马尾一跳，瑰瑕便要斩向老僧，那老和尚却不慌不忙，将手掌捏住了小陆离雪白的脖颈。
“阿离姑娘，你武功好，贫僧未必是你的对手，贫僧也相信你能救下这个孩子...不过，如果你出手的话，那边的楚汐瑶瑶瑶瑶岂可闹小姐就未必会那么走运了...请阿离姑娘不要轻举妄动。”
马尾在愤怒下不停颤抖，终于，持剑的手缓缓放下。
楚汐瑶瞪大眼睛看向阿离，
她印象里的阿离武功超绝无法无天，是最不接受妥协的人物，以她的武功，她的脾气...
“臭阿离！帮本小姐砍他们呀！你不是张三丰，达摩祖师，葵花太监，东方不败吗？”
“你这个白痴！被你害死了！自己看祈愿卡！”
阿离猛然爆喝出声，委屈巴巴的楚汐瑶连忙傻乎乎地闭上眼睛，用心神去查看祈愿卡发布的任务。
在主线收徒任务下多出一行血红的小字。
“华山论剑前，如果弟子死亡，则自动判定任务失败。”
噩梦任务，
远比丁宁他们想象的可怕的多。
所有线索和信息不会第一时间发布，而是随着任务的进行不停地补充。
难度越来越大，
条件越来越苛刻，
这才是能让诸天万界最强者阎烈都陨落的噩梦世界！
这行提示是阿离收下小陆离为弟子才出现在任务栏里的，
起初阿离也没有在意太多，以她无法无天的性格，绝不会把这点小小的限制记挂在心上，在她看来，凭藉她天下无敌的实力，噩梦任务不过是又一场轻松有趣的大冒险而已，保护一个小陆离也不算什么。
可是！
可是她从来都没想过眼下的局面！
楚汐瑶和小陆离同时被擒下，她该救哪一个？！
那原本毫不在意的条件此刻却成了催命的符咒！
看到阿离
缓缓放下剑，老和尚悄悄松了一口气，刚刚才见识过阿离在比试中展现出来的神妙武功，老和尚自知他根本不是阿离的对手，如果阿离不顾及这两个人质出手的话，忽别烈就危险了！！
毕竟，
阿离如果想的话，她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摘下忽必烈的脑袋！
无人能挡！
看到阿离缓缓放下长剑，忽必烈嘴角微微上扬。
赌赢了！
早在阿离展现出非凡的武功时，忽必烈便已经暗中吩咐好了，毕竟，他是称霸天下的帝王，心思心机远不是一根筋的阿离能够媲美的，他早就发现了楚汐瑶和小陆离是牵制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最大的筹码！
看了老和尚一眼，投去赞许的目光，忽必烈悄悄使了个眼色，两名军士连忙挡在忽必烈身前隔住了愤怒的阿离。
无数军士手持刀兵封锁住阿离，将她团团围起，落雪眼看不妙，连忙钻出去，扑到花莹怀里。
留在阿离身边的只剩下了善小娥。
善小娥也被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切惊得花容失色，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局面复杂，
真金满脸焦急地看着善小娥，再也顾不上他人目光，冲上去一把将善小娥拉进怀里。
“过来！”
“呀！”
善小娥挣扎不过真金，只能伏在他耳边焦急地小声说道：“殿下，你救救阿离和小离妹妹。”
真金苦笑着摇摇头，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投来，忍不住抬起头。
那正是忽必烈冰冷的目光。
心里猛然一颤。
忽必烈只瞟了真金一眼，随即便揉揉眉心，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阿离姑娘，何不放下手中剑？”
“你先放了她们！”
“哈哈哈哈，阿离姑娘，朕欣赏你的武功才华，何不效命于朕？只要你同意效命于朕，朕便封你做个千秋第一女丞相，如何？”
所有人一脸震惊地看向忽必烈，却又立刻在睥睨天下的目光中低下头，不发一言。
阿离眯了眯眼睛。
“你想让本座做元人的官？”
“没错，阿离姑娘满腹经纶，才高八斗，武功更是天下无双，只要你想，我大元所有官职任你挑选！”
“哼，本座对那些没兴趣。”
“喔？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让本座当皇帝的话，本座还可以考虑考虑~”
阿合马连忙跳了出来。
“大胆！”
忽必烈瞪了阿合马一眼，回过头来对着阿离微微一笑。
“那就是没得谈了？”
阿离脑后马尾一挑。
“哼，本座是汉人，绝不会屈服于你，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天祥说的，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宋人...可真有趣。文天祥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可是...张弘范不是这样，留梦元不是这样，赵显不是这样，还有很多，也不是这样...哈哈哈，好吧好吧，本来今晚上的安排就是解决这个难题的，朕不怕挑战，也不在乎多一个人。”
忽必烈笑吟吟地推开身前的士兵，走到文天祥身前。
“文天祥，朕早上许给你的，依然作数，来做我大元丞相，如何？”
文天祥看着忽必烈缓缓摇了摇头。
“你可知我文天祥表字为何？”
“宋瑞。”
“没错，我文宋瑞把名字，把自己，把一生都给了我大宋，要我改名，痴心妄想。”
忽必烈微微一笑。
“高官厚禄不行吗...文丞相，你可知朕今日在这云楼选天下第一美人是为何？”
文天祥皱皱眉头。
“为了羞辱我文某人。”
“不，不不，文丞相，你是英雄，你的风骨，朕一直很钦佩，怎么会刻意羞辱呢？朕选这天下第一美人是为了你，是给你一个选择，朕的意思本来就是，这天下第一美人才能配得上天下第一英雄！朕知道文丞相不是俗人，只有温良贤淑，知书达礼，才貌双全的佳人才能过文丞相的法眼，如果这位佳人是宋女就再好不过了...”
阴翳的目光冷冷扫向真金怀里的善小娥！
真金如坠冰窖，只觉得无尽冰冷的潮水从足底板升腾直入心口，最后又蔓延到脑仁。
忽必烈嘴角挑了挑，继续说道：“善小娥，如果不是这两位姑娘出现，朕愿封她为天下第一美人，想必文丞相也不想一位如此灵秀温婉的女子继续沉沦在青楼之中吧，人总有恻隐之心，是吧，对于这么一位美人，就更不会悭吝了。”
走到真金面前，大手轻轻抚摸向他怀里的善小娥的俏脸。
善小娥浑身颤抖，一脸恐惧地看着眼前的忽必烈，对自己的命运充满了彷徨无措。
真金也只能紧紧抱着善小娥，紧张地看着忽必烈笑吟吟地开口。
“其实，楚小姐倒是更好的选择，不过很可惜，阿离姑娘的才华也很让朕心动，朕不能作主把楚小姐赏给你，那这善小娥，文丞相可愿怜惜？”
文天祥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愿。”
忽必烈叹了口气。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利诱不行吗？来人！带上来！”
很快，一队军士押送着赵萱和另外一大两小三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走进大厅，文天祥在看到赵萱身后的三女不由得浑身一震，惊呼失声。
“娘子！柳女！环女！”
那两个明显年幼的少女在看到文天祥的一瞬便忍不住痛哭失声。
“爹爹！爹爹！爹爹救我！”
文天祥颤抖着身子，缓缓回过身来。
“你！你意欲如何？！”
忽必烈却没有理会文天祥，回过头问向阿合马。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距离子时还有一炷香时分。”
“时间不早了，还有一个，陆秀夫的女儿，在哪里？”
人群中的红姑连忙冲出来扑倒在地。
“回陛下，兰因法王制住的那个，就是陆秀夫的女儿陆离。”
看着脸色苍白的小陆离，忽必烈击掌大笑。
“很好，很好，都在一起就再好不过了。文天祥。这大宋公主，你的结发妻子，你的挚友之女，你的两个爱女，她们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朕再问一句，你可愿为我大元丞相？”
文天祥瞪圆了眼睛，紧紧捏着拳头，青筋隐现，额角布满了细细麻麻的汗珠，嘴唇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视线扫过赵萱，妻女，小陆离，眼角滑出两行泪水。
“我...我...”
马尾炸起，阿离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大喊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本座了！砍死你！！！”
兰因法王一直注视着阿离的动作，连忙扼住小陆离的咽喉。
“阿弥陀佛，阿离姑娘。”
忽必烈看了一眼阿离，再看看文天祥，微微一笑。
“阿离姑娘，朕刚刚跟文天祥说的，也是跟你说的，如果你们点头，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朕能给的都给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不愿的话...这世上就要再多几条冤魂了，何必呢，大宋马上就要亡了，张将军应该快要动手了，崖山决战就在今天，你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文天祥咬紧嘴唇，浑然没有意识到鲜血汨汨流下。
“我...我...”
“怎么没有意义？！！！”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向清柔帝姬。
这位大宋公主目光炯炯地看着文天祥，肮脏狼狈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你可是我大宋的文丞相，让这些鞑子们看清楚我大宋的风骨！我们的血脉里还流淌着大宋的
魂！鞑子杀不尽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这些贼子赶回到苦塞边疆！总有一天，我们的子孙还会站在这片大地之上！鞑子怕我们，他们知道！汉人是杀不尽的，他们清楚！汉魂是熄不灭的！”
阿合马跳起来指着赵萱破口大骂。
“清柔，你还以为你是公主？这三年青楼卖身，还没有磨去你的天真吗？你现在只是个婊子！”
忽必烈死死地盯着赵萱，冷冷一笑。
“告诉朕，你凭什么相信你们大宋还有希望？”
赵萱抬起头来看向窗外，眼睛清澈透亮，好像在捕捉着漫天星辰。
“因为，还有天真的人...我本也以为这大宋彻底完了，可是他不信啊，他不服啊，他在恨，他在杀...明明无力回天了，为什么还要努力，为什么还要以身涉险...为什么还要给我们...这该死的希望...”
忽必烈眼中精光一闪。
“你以为那个游魂能做什么？他一人能杀尽我元人吗？”
微微一笑仰望天穹，此时临近子时了，新的一天快要到来了，这或许是大宋的最后一天。
“就像愚公移山，只需要一个执愿就好，我大宋！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忽必烈一挥大袖，残忍的字眼从牙齿缝中钻出。
“杀！”
刀落！
“不要！”
“公主！”
在阿离和文天祥的惊呼声中，
颈血喷涌，美丽的头颅滚落，滴溜溜地滚到了楚汐瑶的身前，那双美目依然凝视星空，要在漆黑的天穹找到最后的光明。
楚汐瑶怔怔地看着赵萱的头颅，眼泪不争气地滚滚流下。
“臭阿离！本小姐不想死啊！你快想办法！”
文天祥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忽必烈抬头望了望天。
“文天祥，下一个就是你的女儿，你还要犹豫吗？”
“我...我...”
忽必烈看向失魂落魄的文天祥，微微一笑。
“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
一个仿佛来自地狱鬼哭的声音从敞开的大门里传来回答了忽必烈的话，
嘶哑凄厉，血腥残忍。
所有人被这声音吸引，看向门外来人，
那是一个有些削瘦，披着破旧道袍，头上戴着斗笠的男人，
只是站在那里，便是尸山骨海。
阿合马忍不住大喝一声：“放肆！竟然敢直接回陛下的话！你是何人？”
男人缓缓摘下斗笠，露出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一双死鱼眼散发出无边无际的疯狂，嘴角一挑。
“我听到坚持，我听到动摇，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也听到了你们心中深藏的恐惧...你问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深狱修罗此为我...入我杀门，七恨道人！”
四年来，
七恨以无比血腥残忍的手段屠杀了八千七百多蒙古人，
战无不胜的蒙古铁骑踏破西域诸国也没有达到如此战损！
这十年来的对宋战争，所有阵亡的蒙古将士加起来也不过是这个数字的五倍！
以一人之力犯下如此滔天杀业，
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八百万，方为雄中雄！
七恨道人，
亲手杀出一条英雄血路！
在这大元的天下是最禁忌的名字。
对于元人是恐惧，
杀戮，
血腥的代名词。
对于宋人却是信仰，
希望，
黑暗中最后一束光。
于是大元专门为此人立下律例，凡是在公开场合提到七恨道人的名字，
杀！无！赦！
绝不能让七恨道人作为最后的火种，让宋人看到希望！
刚刚清柔帝姬赵萱吟诵七恨道人的诗号便已引起了忽必烈的不快，没有立时处死是出于忽必烈自己的考究，毕竟她是大宋公主，也是胁迫文天祥的筹码之一，这是政治隐忍。
可这并不代表楚汐瑶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吟诵出来，
哪怕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孔子曾说食色性也，
但在危及生死的恐惧下，再美的容颜也不过是皮囊！
“拿下！”
忽必烈狠狠一挥大手，一队军士如饿狼一般直直扑向楚汐瑶，
兔起鹘落之间，楚汐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娇呼，
便被四名大汉毫无怜香惜玉地摁倒在地！
“疼疼疼！你们干嘛？！你们竟然敢对本小姐出手？！”
面纱轻扬，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再现世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投望过去，就连按住她的军士无意间瞥到她的侧颜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松开手。
忽必烈略略恍惚，连忙用衣袖挡住视线，眼底精芒一闪，爆喝出声。
“朕说了！拿下！”
天子一怒，磅礴的气势如晴空怒雷在所有人脑海里炸响，唤回了在场人的片刻清醒。
所有人连忙学着忽必烈以袖掩目，不敢触及忽必烈的愤怒。
那押注楚汐瑶的四名军士对视一眼，齐齐高呼出声，扬起手指，
自戳双目！
随即便再没了顾及，狠狠将楚汐瑶掼在地上，让那雪白的小脸紧贴大地。
受天地宠爱的楚大小姐哪里经过如此阵仗？
一条手臂被四个粗手粗脚的汉子不小心拧伤，膝盖磕破，殷红的血液从裙下流出。
委屈的泪水爬满脸颊。
“呜呜呜呜，疼，疼疼，臭阿离！你就这么看着吗？”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阿离本人还处于懵逼状态，尚自沉浸在输给楚汐瑶的悲痛中，根本没有做出及时反应，直到楚汐瑶呼救，才发现眼下的剑拔弩张。
“喂！你们是不是不把本座放在眼里？！把废柴给老子放了！”
锵！
脑后马尾一跳，瑰瑕出鞘。
“阿弥陀佛，别动，阿离姑娘。”
佛号声从阿离背后传来，阿离猛地一回头，赫然发现小陆离被老和尚抓在了手里！
“徒儿！”
纵横诸天万界的阿离何曾被人威胁过？马尾一跳，瑰瑕便要斩向老僧，那老和尚却不慌不忙，将手掌捏住了小陆离雪白的脖颈。
“阿离姑娘，你武功好，贫僧未必是你的对手，贫僧也相信你能救下这个孩子...不过，如果你出手的话，那边的楚汐瑶瑶瑶瑶岂可闹小姐就未必会那么走运了...请阿离姑娘不要轻举妄动。”
马尾在愤怒下不停颤抖，终于，持剑的手缓缓放下。
楚汐瑶瞪大眼睛看向阿离，
她印象里的阿离武功超绝无法无天，是最不接受妥协的人物，以她的武功，她的脾气...
“臭阿离！帮本小姐砍他们呀！你不是张三丰，达摩祖师，葵花太监，东方不败吗？”
“你这个白痴！被你害死了！自己看祈愿卡！”
阿离猛然爆喝出声，委屈巴巴的楚汐瑶连忙傻乎乎地闭上眼睛，用心神去查看祈愿卡发布的任务。
在主线收徒任务下多出一行血红的小字。
“华山论剑前，如果弟子死亡，则自动判定任务失败。”
噩梦任务，
远比丁宁他们想象的可怕的多。
所有线索和信息不会第一时间发布，而是随着任务的进行不停地补充。
难度越来越大，
条件越来越苛刻，
这才是能让诸天万界最强者阎烈都陨落的噩梦世界！
这行提示是阿离收下小陆离为弟子才出现在任务栏里的，
起初阿离也没有在意太多，以她无法无天的性格，绝不会把这点小小的限制记挂在心上，在她看来，凭藉她天下无敌的实力，噩梦任务不过是又一场轻松有趣的大冒险而已，保护一个小陆离也不算什么。
可是！
可是她从来都没想过眼下的局面！
楚汐瑶和小陆离同时被擒下，她该救哪一个？！
那原本毫不在意的条件此刻却成了催命的符咒！
看到阿离
缓缓放下剑，老和尚悄悄松了一口气，刚刚才见识过阿离在比试中展现出来的神妙武功，老和尚自知他根本不是阿离的对手，如果阿离不顾及这两个人质出手的话，忽别烈就危险了！！
毕竟，
阿离如果想的话，她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摘下忽必烈的脑袋！
无人能挡！
看到阿离缓缓放下长剑，忽必烈嘴角微微上扬。
赌赢了！
早在阿离展现出非凡的武功时，忽必烈便已经暗中吩咐好了，毕竟，他是称霸天下的帝王，心思心机远不是一根筋的阿离能够媲美的，他早就发现了楚汐瑶和小陆离是牵制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最大的筹码！
看了老和尚一眼，投去赞许的目光，忽必烈悄悄使了个眼色，两名军士连忙挡在忽必烈身前隔住了愤怒的阿离。
无数军士手持刀兵封锁住阿离，将她团团围起，落雪眼看不妙，连忙钻出去，扑到花莹怀里。
留在阿离身边的只剩下了善小娥。
善小娥也被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切惊得花容失色，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局面复杂，
真金满脸焦急地看着善小娥，再也顾不上他人目光，冲上去一把将善小娥拉进怀里。
“过来！”
“呀！”
善小娥挣扎不过真金，只能伏在他耳边焦急地小声说道：“殿下，你救救阿离和小离妹妹。”
真金苦笑着摇摇头，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投来，忍不住抬起头。
那正是忽必烈冰冷的目光。
心里猛然一颤。
忽必烈只瞟了真金一眼，随即便揉揉眉心，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阿离姑娘，何不放下手中剑？”
“你先放了她们！”
“哈哈哈哈，阿离姑娘，朕欣赏你的武功才华，何不效命于朕？只要你同意效命于朕，朕便封你做个千秋第一女丞相，如何？”
所有人一脸震惊地看向忽必烈，却又立刻在睥睨天下的目光中低下头，不发一言。
阿离眯了眯眼睛。
“你想让本座做元人的官？”
“没错，阿离姑娘满腹经纶，才高八斗，武功更是天下无双，只要你想，我大元所有官职任你挑选！”
“哼，本座对那些没兴趣。”
“喔？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让本座当皇帝的话，本座还可以考虑考虑~”
阿合马连忙跳了出来。
“大胆！”
忽必烈瞪了阿合马一眼，回过头来对着阿离微微一笑。
“那就是没得谈了？”
阿离脑后马尾一挑。
“哼，本座是汉人，绝不会屈服于你，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天祥说的，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宋人...可真有趣。文天祥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可是...张弘范不是这样，留梦元不是这样，赵显不是这样，还有很多，也不是这样...哈哈哈，好吧好吧，本来今晚上的安排就是解决这个难题的，朕不怕挑战，也不在乎多一个人。”
忽必烈笑吟吟地推开身前的士兵，走到文天祥身前。
“文天祥，朕早上许给你的，依然作数，来做我大元丞相，如何？”
文天祥看着忽必烈缓缓摇了摇头。
“你可知我文天祥表字为何？”
“宋瑞。”
“没错，我文宋瑞把名字，把自己，把一生都给了我大宋，要我改名，痴心妄想。”
忽必烈微微一笑。
“高官厚禄不行吗...文丞相，你可知朕今日在这云楼选天下第一美人是为何？”
文天祥皱皱眉头。
“为了羞辱我文某人。”
“不，不不，文丞相，你是英雄，你的风骨，朕一直很钦佩，怎么会刻意羞辱呢？朕选这天下第一美人是为了你，是给你一个选择，朕的意思本来就是，这天下第一美人才能配得上天下第一英雄！朕知道文丞相不是俗人，只有温良贤淑，知书达礼，才貌双全的佳人才能过文丞相的法眼，如果这位佳人是宋女就再好不过了...”
阴翳的目光冷冷扫向真金怀里的善小娥！
真金如坠冰窖，只觉得无尽冰冷的潮水从足底板升腾直入心口，最后又蔓延到脑仁。
忽必烈嘴角挑了挑，继续说道：“善小娥，如果不是这两位姑娘出现，朕愿封她为天下第一美人，想必文丞相也不想一位如此灵秀温婉的女子继续沉沦在青楼之中吧，人总有恻隐之心，是吧，对于这么一位美人，就更不会悭吝了。”
走到真金面前，大手轻轻抚摸向他怀里的善小娥的俏脸。
善小娥浑身颤抖，一脸恐惧地看着眼前的忽必烈，对自己的命运充满了彷徨无措。
真金也只能紧紧抱着善小娥，紧张地看着忽必烈笑吟吟地开口。
“其实，楚小姐倒是更好的选择，不过很可惜，阿离姑娘的才华也很让朕心动，朕不能作主把楚小姐赏给你，那这善小娥，文丞相可愿怜惜？”
文天祥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愿。”
忽必烈叹了口气。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利诱不行吗？来人！带上来！”
很快，一队军士押送着赵萱和另外一大两小三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走进大厅，文天祥在看到赵萱身后的三女不由得浑身一震，惊呼失声。
“娘子！柳女！环女！”
那两个明显年幼的少女在看到文天祥的一瞬便忍不住痛哭失声。
“爹爹！爹爹！爹爹救我！”
文天祥颤抖着身子，缓缓回过身来。
“你！你意欲如何？！”
忽必烈却没有理会文天祥，回过头问向阿合马。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距离子时还有一炷香时分。”
“时间不早了，还有一个，陆秀夫的女儿，在哪里？”
人群中的红姑连忙冲出来扑倒在地。
“回陛下，兰因法王制住的那个，就是陆秀夫的女儿陆离。”
看着脸色苍白的小陆离，忽必烈击掌大笑。
“很好，很好，都在一起就再好不过了。文天祥。这大宋公主，你的结发妻子，你的挚友之女，你的两个爱女，她们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朕再问一句，你可愿为我大元丞相？”
文天祥瞪圆了眼睛，紧紧捏着拳头，青筋隐现，额角布满了细细麻麻的汗珠，嘴唇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视线扫过赵萱，妻女，小陆离，眼角滑出两行泪水。
“我...我...”
马尾炸起，阿离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大喊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本座了！砍死你！！！”
兰因法王一直注视着阿离的动作，连忙扼住小陆离的咽喉。
“阿弥陀佛，阿离姑娘。”
忽必烈看了一眼阿离，再看看文天祥，微微一笑。
“阿离姑娘，朕刚刚跟文天祥说的，也是跟你说的，如果你们点头，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朕能给的都给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不愿的话...这世上就要再多几条冤魂了，何必呢，大宋马上就要亡了，张将军应该快要动手了，崖山决战就在今天，你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文天祥咬紧嘴唇，浑然没有意识到鲜血汨汨流下。
“我...我...”
“怎么没有意义？！！！”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向清柔帝姬。
这位大宋公主目光炯炯地看着文天祥，肮脏狼狈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你可是我大宋的文丞相，让这些鞑子们看清楚我大宋的风骨！我们的血脉里还流淌着大宋的
魂！鞑子杀不尽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这些贼子赶回到苦塞边疆！总有一天，我们的子孙还会站在这片大地之上！鞑子怕我们，他们知道！汉人是杀不尽的，他们清楚！汉魂是熄不灭的！”
阿合马跳起来指着赵萱破口大骂。
“清柔，你还以为你是公主？这三年青楼卖身，还没有磨去你的天真吗？你现在只是个婊子！”
忽必烈死死地盯着赵萱，冷冷一笑。
“告诉朕，你凭什么相信你们大宋还有希望？”
赵萱抬起头来看向窗外，眼睛清澈透亮，好像在捕捉着漫天星辰。
“因为，还有天真的人...我本也以为这大宋彻底完了，可是他不信啊，他不服啊，他在恨，他在杀...明明无力回天了，为什么还要努力，为什么还要以身涉险...为什么还要给我们...这该死的希望...”
忽必烈眼中精光一闪。
“你以为那个游魂能做什么？他一人能杀尽我元人吗？”
微微一笑仰望天穹，此时临近子时了，新的一天快要到来了，这或许是大宋的最后一天。
“就像愚公移山，只需要一个执愿就好，我大宋！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忽必烈一挥大袖，残忍的字眼从牙齿缝中钻出。
“杀！”
刀落！
“不要！”
“公主！”
在阿离和文天祥的惊呼声中，
颈血喷涌，美丽的头颅滚落，滴溜溜地滚到了楚汐瑶的身前，那双美目依然凝视星空，要在漆黑的天穹找到最后的光明。
楚汐瑶怔怔地看着赵萱的头颅，眼泪不争气地滚滚流下。
“臭阿离！本小姐不想死啊！你快想办法！”
文天祥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忽必烈抬头望了望天。
“文天祥，下一个就是你的女儿，你还要犹豫吗？”
“我...我...”
忽必烈看向失魂落魄的文天祥，微微一笑。
“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
一个仿佛来自地狱鬼哭的声音从敞开的大门里传来回答了忽必烈的话，
嘶哑凄厉，血腥残忍。
所有人被这声音吸引，看向门外来人，
那是一个有些削瘦，披着破旧道袍，头上戴着斗笠的男人，
只是站在那里，便是尸山骨海。
阿合马忍不住大喝一声：“放肆！竟然敢直接回陛下的话！你是何人？”
男人缓缓摘下斗笠，露出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一双死鱼眼散发出无边无际的疯狂，嘴角一挑。
“我听到坚持，我听到动摇，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也听到了你们心中深藏的恐惧...你问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深狱修罗此为我...入我杀门，七恨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