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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珺琪往事二二——情书多多

    初二篮球联赛真正把齐正礼推向了二中名人这一宝座。我们学生很多人可以不知道校长姓甚名谁,却不可以不知道齐正礼这个人物。

    联赛之后的齐正礼受到了更多女孩子的追捧。如今,喜欢或暗恋齐正礼的女孩可不限于我们这个班了。写给他的情书若说像雪片一般飞来有点夸张,写给他的情书如果叠在一起,比我们初一下册的语文书还要厚则是真实的。

    齐正礼利用什么课看他的情书我可是一清二楚,而我,不用说,肯定要干扰他做这件事。

    我干扰齐正礼看情书一方面基于关心他的学习。阿姨费尽周折把他安排为我的同桌的用意我又不是不了解。我说过我要肩负这一使命。他用课堂时间来阅读情书,哪还有心思听课?哪能消化老师传授的知识?

    另一方面,他频繁阅读情书也分散了我听课的注意力。我已经虚岁17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对异性之间的这种交往关注而又敏感,虽然我自己也收到过好几封情书。

    我记得有一天,我特意统计齐正礼一天下来收到的情书的数量,哥你说夸张不,八封。他一天竟然收到了八个女孩写给他的情书!依我看,这也要破吉尼斯纪录了。

    哥你一天最多收过几封?

    零封?我才不相信呢。

    只是后来我才明白,就像他刻意在赛场上耗时一样,齐正礼当我的面在课堂上看情书也是刻意的。他这么做仅仅是想达到刺激我的目的。不不,绝不是炫耀。

    他就是想刺激我。殊不知,他越这么做,越透漏出他的虚弱。

    其实,在初二联赛之前齐正礼已经收到过好几个女孩子的爱慕信了。他和年级里一个叫施珦的女孩走得比较近。那应该是他参加年级乒乓球比赛时认识的。

    施珦长得高挑,短头发,单眼皮。或许是爱好运动的缘故,皮肤有点黑。如果不是颧骨有点高,施珦绝对是个大美女。

    可就算颧骨有点高,施珦也已经很美了。运动服,运动鞋,正常走路都蹦几蹦,非常有活力。是一个极其开朗外向的女孩。

    我原本不认识她,只是她三天两头找借口到我们班来才迫使我记住了这个人。

    她到我们班来,当然是找齐正礼。

    起初,施珦只是在门口亮个相,说教练找齐正礼什么的,熟悉了便径直进我们班,再后来便坐到齐正礼位置旁和齐正礼说事。说说说说就会爽朗地笑起来,让很多人觉得莫名其妙。

    王芷慧和齐瑛可不止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纱”,她们把施珦恨透了。

    因为这两个女同学先后都给齐正礼写过情书,因为齐正礼始终是她们的梦中情人。她们也曾像施珦一样找尽理由和齐正礼接触,坐到齐正礼位置的旁边来,有时看似来问我学习上的问题,其实为的是找借口和齐正礼说话。

    哥你没发现吗?我们那个年代以学习为幌子靠近自己喜欢的人是多么常见的事情。

    我只有当“电灯泡”了。

    可齐正礼对她们都不曾像他对施珦这么热乎过。

    所以她们怎么能不恨施珦呢?

    有时候我也觉得奇怪。人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动物。若说漂亮,齐瑛固然逊色一点,但王芷慧是绝对超过施珦的。

    王芷慧也是个高挑的女孩,五官没有任何纰漏,一双眼睛澄澈透明,很纯洁的那种,虽说有点大大咧咧,偶尔会说一两句粗话,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班上有好几个男孩暗恋她。

    还有一点,王芷慧的舞蹈跳得好。

    按理,这么优秀的王芷慧“明目张胆”地追求齐正礼,齐正礼都不为心动,施珦来向他示爱,他应该同样不为心动。

    可谁想齐正礼真的心动了呢?

    而且我越提醒他他越不在意,我越干扰他他越“猖狂”。

    按说,你要恋到一旁恋去,眼不见心不烦,我没看见也就算了,阿姨因为他成绩上不去而伤心的时候我心里上至少不会很过意不去,可这段时间他偏偏总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害得施珦不得不常常到我们班串班。两个人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使命在身的我怎能“袖手旁观”?

    我终于忍不住了。

    在一个周一的下午的第三节课,趁老师们开例会我们在教室自习的时候,我把齐正礼叫出教室。

    也许有人会问,你和齐正礼同在一个屋檐下,这种事何必在学校问?

    这种事又怎能在阿姨家里问?

    我的本意可是要让齐正礼“收心”。

    其实我知道我这么把齐正礼叫出去,或者在班上同学们看来我们俩这么一前一后出教室,不知有多少人会揣测我们的行径,议论我们的是非。我也知道还会有那么几个人心情很不愉悦。

    但是我管不了这些了。

    是在学校阅览室前的那一排高高大大的水杉旁。每一棵水杉周围还积着负责这一带包干区的学生扫在树根底部的红红的针叶。

    “叫我来有何事?这么郑重。”齐正礼冷冷地看着我。他对我说话始终是拉着脸的。

    “何事?你说什么事?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同桌我会为什么事找你你不知道吗?”我没好气。

    想来也是,就好像命中注定和齐正礼不会有任何交集一样,我们唯一的交汇点就是学习。

    “我知道。可是干嘛不在教室,要到这地方来?难道你不怕别人误解吗?”

    “我怕谁误解?这话应该我对你说。”

    “哼。”

    “别哼哼哼的,我叫你到这里来是想劝告你,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阿姨的期望你不是不知道。”我直奔主题。

    “冠冕堂皇。”齐正礼看向阅览室后面,那里有一棵碗粗的樟树,樟树上一群鸟儿在欢叫。

    “我冠冕堂皇?你不会又以为我是为了在你家住下去而讨好你的母亲吧?你自己看看最近那个施珦上午下午都要跑到我们的座位边来,那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大家都是这么敏感的年龄。”

    “这句话说对了。”齐正礼还是那种语气,好像和我多说一个字就会减少一秒的寿命似的。

    “什么意思?”我看着齐正礼。这白皙而健壮的人的脸上的表情我实在读不懂。

    “要管好我的事,先管好你自己吧。”说完,齐正礼一个转身离我而去。

    如此傲慢而又无礼。我心里那个气。我大声叫道:“齐正礼,你给我回来!”可任由我怎么叫他,他就是不回头。

    但他说的这句话我听了个半懂。什么叫听了个半懂?就是我不能完全确信。按他话里的意思,他和施珦走得那么近,或者再直白一点,他让施珦到班上来找他,是针对叶顶地和“眼镜”总喜欢凑在我们桌旁来找我而刻意“设计”的。

    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齐正礼对我一向感冒,他哪会在意这一点?

    再说,叶顶地和“眼镜”到我位置上找我,没有一次不是来和我交流学习的,虽然我也知道交流学习是他们接近我而打的幌子。

    但回想一些细节,我又觉得有这种可能。我发现,打施珦喜欢凑到我们桌旁之后,叶顶地和“眼镜”就很少凑过来了。

    这么一来他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然而,如果这个推断是真的,那么齐正礼这么做的目的便是阻止我和那两个人“发展”感情。可我跟他们“发展”感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为了他的哥哥齐正哲吧?齐正哲喜欢我他是知道的。

    可从他和齐正哲的淡漠的关系也能判断,这种想法没来由。

    如此一来,岂不越来越矛盾?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齐正礼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叶顶地和“眼镜”在这种“恶劣”的形势下,迫于无奈,选择了更为直接的表达方式——写信表白。只是他们的信传给我不久便被李正知道了,李正即刻把他们叫到厕所边上的青铜树下警告他们,他们才被迫对我“死心”。

    但不管怎样,叶顶地和“眼镜”再也不会到我们桌子旁边来了。齐正礼的目的间接实现了。

    令我不解,令我诧异的是,一旦这两个人远离我了,那施珦再也没有来过我们教室。

    齐正礼和施珦把关系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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