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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信”比“灵”更重要

    “免费我也不信!”

    小唐哪儿听得进去,还低头弄手机。

    见状,易如常有些不满:“不听老人言啊。”

    本想不救他,让他吃一次亏,可铅笔不知怎么的忽然滚落到了地上。

    眼皮子一抬,易如常咂咂嘴,手的反应还是更快。

    只见本来在他手里玩弄的破橡皮擦,顺手飞了出去,正中小唐的膝盖后窝。

    “嘶……”

    小唐立刻腿一软,身体止不住后仰。

    正好到了易如常的手够得到的位置,他抓住了小唐左臂往后一摆,后者立刻四脚朝天飞进店里。

    连续被袭击,小唐气得要骂人,耳边忽然听见“呜”一声,就听见低音炮一样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辆改造过的重型摩托车,拐了个玩儿从前面的巷子口“呜”一下飚过去,正好经过小唐刚才站的地方!

    小唐倒吸一口凉气:“这……”

    若不是易如常,他的脑袋就要飞出去了!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忽然想起来得赶紧报警。

    见状,易如常倍觉欣慰。

    他赞赏着点头,笑道:“看看,这一家子虽然笨,但心地善良啊。就这报警速度,也不怕别人告他停车占路。”

    小唐反应过来,想回头感谢高人,没想到店门都已经拉下来了。

    惊得小唐合不拢嘴:“高人跑得也太快了吧!”

    “啧啧,赚钱真是好生麻烦。下次肯定先关门。”

    不知道在何方的高人不住叹息。

    但是麻烦这种东西好像是黏在脚底的塑料纸片,你越想摆脱,蹭起来反而增加摩擦,导致粘得更紧。

    塑料纸片哪里都有,哟,这条小巷里不也是吗?

    此处是没人经过的饭店街后门,除了几辆车。

    这刚从一辆锃光瓦亮的捷达上下来的一男一女,正是夫妻一对。

    女的看上去挺高兴的摆弄她那手机,男的眉头皱起个川字型,看着地上一个木头打得笼子发愁。

    在现在直播、小视频泛滥成灾,买了新车,别管多少钱吧,难免想要炫耀一下。

    她穿着漂漂亮亮的风衣,倆眼睛也不知道涂的蓝色还是绿色的眼影,口红一抹,倒也是清清秀秀,十分好看。

    然而这是在她开嗓之前。

    “老铁们!听得见吗?我声音还挺小的!”

    “嗨哟,吓我一跳。”

    是的,被吓得几乎半边耳朵聋了的,正是和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他无辜地揉揉耳朵,在婆娘的杀人眼神扫过来之前,忙换上了讪笑:“我说婆娘……你那个弄好了没有,好了我现在就开笼子了哈……”

    “弄你的,我这眉毛还要再画两下!”

    女人不满地吼了他一句,说着拿出眉笔往上戳,断了好几根儿才终于把那眉毛抹了平。

    “谁画一挑眉毛用三根眉笔啊……”他悄声说完,偷偷叹气。

    深深叹口气,他下去摆弄那个笼子。这笼子里是个黑狗,他要做的正是祭新车。

    也就是把黑狗血撒在新车的轮胎上,让狗血“去煞”。

    洒黑狗血规矩,它灵吗?其实没人知道!

    暂且说这一夫一妻,就是信这个理,早上从狗市专门买了一只黑的回来。

    正因有人信,才有专门做这种生意的人。

    这就十分有趣了,因为在人的心里,“信”,从来都比“灵”更重要。

    咱这书的简介里也说了,这是和《山海经》相关的一个故事,说的也是书的生灵山水。

    谁都知道《山海经》上必定上古神物,不是三头六臂,就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抓到了就要给送动物园,怕是大熊猫都没有它值钱!

    笼子里的东西却不然,它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黑狗,很脏的那种。

    嗯,一看就不是重要角色。

    不过,买狗的时候,卖家特地叮嘱过:一定要在笼子里杀狗,死了才能出笼。

    他摇头:“真是晦气。”

    其实黑狗此时呼吸虚弱,根本没什么反抗能力,拿出来杀估计也安全。

    咬咬牙狠狠心,他从车后座掏出了一把火钳,伸进去要抓那只狗。

    谁知那狗软绵绵的,一抓,它就一抖,同时还听见了“嗷”的一声。

    “诶唷!”

    这男的吓得一机灵,一下松了手。

    女人正在补口红的手一抖,又断了一根。

    “我的yslll啊,我去,你个败家子!”

    “我俩到底谁是败家子啊……”

    其实谁能真心下去手杀狗啊,又不是屠夫猎户,专门做这个的,这对夫妇也是普通的做小生意的人家,只是相对迷信而已。

    真要下手,男人心里也怵。更何况……

    他咽了咽口水:“诶婆娘,刚才,是不是别的东西在叫啊。”

    闻言,女张飞一把就打飞了男子,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不要吓人家好不好,人家可是很脆弱的!”

    “你觉得我俩到底谁脆弱啊。”被pia飞到了地上的男人默默地流泪,末了,还得自己爬起来。

    他环视一圈,见四周也没个别人,只觉得萧索,就去扯了扯媳妇的袖子:“诶,我说咱们能不能不杀……”

    他声音抖得,就怕张飞老婆要用断了的口红拿新亭侯,斩下自己的狗头。

    “啊呸!”

    对方口水愤然喷出。

    啊,果然还是激发了“杀意”了吗?男人认命地闭眼。

    这一边,女张飞“啪”得丢了那口红,一把掀开了男子,从自家后备箱抄出一把斩骨刀。

    “噌”——寒光一闪,宝刀出鞘。

    幸好笼子间隔宽,女人的胳膊尚能从笼子间隔伸进去。

    她举刀,粗嘎地大喊一声:“晚上还有我亲亲小公举老公的演唱会呢,若要我迟到我要你好看!”

    “小公举会被你吓到脸色不好看吧。”

    真老公在一旁直接捂眼睛。

    女张飞见了,哈哈哈大笑三声又是震耳欲聋,她袖子一撸,眼睛一闭,朝着狗脖子往下一剁!

    就在她的刀看到狗头之际——

    “嘿呀!”

    这竟然一道男声。

    一夫一妻都愣住了,低头一看,狗还趴着。

    两人抬头对视一眼,左右看看,确实没人,二人不约而同吓得咕咚咽了咽口水。

    此时,只见一只指缝里带着泥巴,尚有鲜血未干透的手,慢悠悠从男人的肩膀后面伸出。

    啪啪,在男人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

    “诶,能不能别踩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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