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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该知足

    或者说,闻子墨是有意忘记的。

    对于越秉言的身世,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知道太多,让他们自家人处理便好,他这个不必多言。

    闻子墨以为,此事让女公子言明即可。

    于是这二人,都以为这事对方已经说了,弄的此时的越秉言,还完全不知道,陶诗语的存在。

    非常不幸的是,越慕言的想法,和闻子墨一样。从万忠那里,知道了她爹那个时候的惨况。于是她觉得,自己这个当女儿的,该给当老子的一点颜面,这事她最好当不知道。

    让他自己处理就好。

    对于陶诗语的急切,她安抚的道:“你急什么,我爹日理万机忙的很,有空了自然会来问你。当年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我爹若是个心胸狭窄的,你早就被弄死了。”

    闻言,陶诗语一下没了声音。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总是被祖母不待见,原因就是长的太像大伯。她总是被祖母呵斥,便忍不住朝娘亲哭诉,然后才知道,自己的祖母从前竟然并非正室。

    不过是看世道乱了,无人会管别人的闲事,才能由一个妾室,依着娘家的帮衬,成了当家的主母。而之前的正室,留下的嫡长子,则在逃难的时候走丢了。

    陶诗语并不笨,听娘亲那微妙的语气,还有隐晦的神色,她就知道,根本不是走丢那么简单。

    说不得,就是祖母做下了什么,让大伯‘走丢’了。也是因为这个,祖母才会这样不待见她。

    现在听女公子这样说,陶诗语一下反应过来,如果陇越王,当真就是自己那个被走丢的大伯,恐怕也不会愿意见到自己这个便宜侄女。

    这么一想,陶诗语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要是真是如此,那就算见到可能是大伯的陇越王,他也不会帮她救弟弟的。

    越慕言无奈的很,开口道:“哭什么,你还是想开一点吧,在这里我白养着你,又不曾为难你,也该知足了。”

    至于救她弟弟的事,那是想都不要想。这个时候,她爹正是势弱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为了仇家的血脉,而和有着强兵悍将的准唐王动干戈。

    以她爹的性格,大概也不会为难陶诗语,说不定连见都不会见。毕竟一个小姑娘,见了又没什么用。

    她爹,不是那种会和小孩子计较的人。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大概就是养陶诗语几年,等她长大了,给份不薄不厚的嫁妆,嫁出去就罢了。

    “好好安心待着吧。”见小姑娘哭的鼻子都红了,越慕言心软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也软了下来:“现在你出门,还不太安全。等过了一两年,我就许你出入自由。”

    希望这个小丫头,长大长开以后,和她爹就不会这样像了。不然她还是不能,让她自己出门。

    这么像的脸,难保不会有人借此做点什么。

    越慕言觉得自己开解的不错,把事情都说清楚,陶诗语只要不笨,就该明白该怎么做。

    出来后,她朝等在外边的辛平等人道:“不必把她关在屋子里了,只要不出这宅子,其他的就必管的太严苛了。”

    算是让陶诗语的身份,由阶下囚,转成了寄居的客人。

    见辛平应声,越慕言扫了下他们的脸色,发现个个都是一脸气色不足的样子。她微微皱了下眉,心想反正也不差这点银子,也让人送些肉食这来,让这些人补补好了。

    人缺了身体的一部分,不好好养的话,恐怕会经常生病。这样的人,可生不起病,多病一两次,身体就会彻底败坏了吧。

    于是辛平等人,在送走女公子没多久后,就有人上门送了不少荤腥的吃食,生熟皆有。还有一些药材,皆是固本培元的补药。

    一问,只说是女公子的吩咐。

    几个大男人,在沙场上出生入死,受过多少伤,流出多少血,都不曾掉过眼泪。但是此时,却因年幼女公子的关怀,一下子红了眼眶。

    被亲人寒透了心的许横,沉默了会后,慢慢的道:“若是女公子开口,要我的一条贱命,我立刻就双手奉上。”

    辛平张了张嘴,半晌后道:“以后,慢慢会好的。”不知道说什么的他,想起了最初见到女公子时,她说的这句话。

    一大堆的肉食,被送到了大营,众人都知道,是女公子慷慨解囊,个个嘴里都是好话。有那不知好歹的开口讥讽,说不过一些肉,就把你们给收买了,可真是没出息。

    言词中,对女公子很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立时便有人不乐意的,竟把分给那人的肉给抢了,冷声道既然这样想,那就不要受女公子的恩惠。

    哪有受了别人的好处,还这样冷嘲热讽的。

    这些,越慕言都不知道,只是回到大营后,逸臣一脸茫然迎过来,手里捧着厚厚的一叠银票。

    “哪来的?”她不由诧异的问道。

    逸臣解释道:“我也不知,女公子离开后,逸臣便动手,想将帐内整理一番。但是整理时,并没有发现这银票,之后转了一圈,却发现这叠银票,就放在女公子的塌上。”

    越慕言点了下,发现这叠银票,足有一万两。

    谁嫌钱多烧手,就塞到她这来了?

    另外,帐前有人守着,帐内有人在,来人是怎么不动声色,将这银票放了进来?

    在帐内走了一圈,她抬头看向了帐顶。

    “去看看上面。”她吩咐道。

    越生点头应声,出了帐子,攀上去后一查,发现那里果然被人动过。他不由皱眉,这些人太没有警戒心了,有人来过了,都不知晓。

    虽然没有出事,但是守帐的两人,还是去周寻那里领罚去了。帐前的人,换了两人守。

    帐内,越慕言拿着那叠银票,嘴角轻轻的翘着。

    这么久以来,可只有一个人,送过她银票。

    不过好好的,怎么又送了这么多过来,而且还悄悄的,不是当面给她的。

    是怕她不肯收吗?

    拿着银票,越慕言决定当面问清楚,不然要是她搞错了人,就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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