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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大战前夕【二合一】

    『ps:今天岳父岳母来了,因此动笔较晚,让诸位久等了。』

    以下正文

    夜色,逐渐深沉。

    在伊阙山的山上山下,已陆续升起了许多篝火,许多魏卒们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大口咀嚼着手中的饭团。

    亦有一部分个别的魏卒,揣着饭团,等着篝火旁那逐渐传来喷香的烤鱼下饭。

    这些是今日负责砍伐树木、筑造水坝的魏卒,因此军中用捕网的捕获的第一批鱼,就分给了这些付出重大劳力的士卒们。

    总得来说,此刻魏军军中的士气还算不错,毕竟他们今早面对秦军时小胜了一场,这让至少一半左右的魏卒都逐渐开始坚信:他们魏军是最强的,秦军只是一帮只懂得偷袭的鼠辈。

    当然,其实真相绝非如此,但包括蒙仲在内,魏军的诸将领们并不打算“澄清”这个事实,毕竟他魏军此刻最需要的,即重新竖立面对秦军时的信心,哪怕是有士卒会为此心态膨胀亦在所不惜。

    或许有人会觉得,昨晚二十余万魏韩联军被秦军杀地节节败退,竟还有人会轻视秦军?

    答案嘛,自然是有的,毕竟今早最初的时候,仅两万名魏卒就堵着秦军的营寨痛骂,“吓”地营内的秦军据守不出,这同样也是事实虽然在真相上,秦军根本不畏惧魏军,他们只是恰巧被魏军卡主了虚弱期,不想冒着付出巨大伤亡的代价,意气用事与魏军厮杀。

    “……我跟你们说,当时你们还没来,咱两万余人堵着秦军的营寨大骂,愣是骂地营内的秦军不敢出营应战……”

    “……将领们不是都说了,秦军只是一帮只懂得使诡计的鼠辈,叫他们在白昼与我军厮杀看看?他娘的,想起前一晚上的事就感到窝火,那日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听旁边有人叫我,醒来一看,秦军那帮狗崽子就已经杀到营内了……”

    “……当时北营已经丢了吧?”

    “可不是嘛!我当时连秦军那帮狗崽子几时杀入营内的也不知晓……”

    在一堆篝火旁,几名老卒讲述着被秦军夜袭当晚的经历,引起了从旁魏卒们的好奇。

    “几位老哥此前是哪个营的?”

    “北营的。”

    “北营?嚯……”

    几名老卒的回答,让在旁许多魏卒们都小小吃了一惊。

    要知道在此刻的伊阙山,山下山下的魏军基本上都是西营、中营、东营、南营四个营区的魏卒,其中以南营的魏卒数量最多,即军司马费恢麾下的军卒。

    至于哪个营区的魏卒最少,那自然就是北营了,北营的主将公孙竖,曾几何时手底下亦有过一、两万的魏卒,其中不乏魏武卒,结果秦军夜袭魏营那一晚,这一、两万魏卒连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得而知,就被秦军轻松攻入,在营内大肆屠杀,以至于北营魏卒十不存一,几乎全军覆没。

    而这几名老卒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这真的是运气使然。

    毕竟那一晚上的战况极其惨烈,就连公孙喜麾下河东军的军司马们,亦在那晚不幸战死了四人其中有一名军司马据说刚走出兵帐就被秦军所杀,其余三名军司马则是在召集麾下士卒的过程中被秦军士卒所杀,不能不说死地确实冤枉。

    倘若是换做在其他时候,在魏军有所准备的时候,魏军断然不至于出现如此重大的伤亡:还没怎么开打,就有四名军司马战死。

    可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帐的关系,近两日诸魏军士卒们只能围在篝火旁,裹着身上的衣甲入睡,这导致许多魏卒都难以入睡,以至于有许多人围在篝火旁,闲着没事聊起了前天晚上他魏军失利的事。

    就像此刻,因为被那几名北营老卒勾起了话题,篝火旁的魏卒们亦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那一晚的战况。

    对于那一晚,大多数魏卒基本上都是一个类似的记忆:从睡梦中睁开眼睛,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己方就已经战败了,或者说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正因为如此,有不少魏军对于这场失利心存不甘。

    “喂,那边的几位老哥,那一晚上的事我看还是尽量少提起吧?”

    忽然,在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名魏卒出言提醒,提醒着篝火旁那帮口无遮拦的袍泽。

    听闻此言,篝火旁的那些魏卒亦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缄口不言,包括那几名北营的老卒。

    但旋即,另外一个方向就有一名年轻魏卒对此不以为然地笑道:“没事,咱们的那些军司马,其实对此亦气个半死,我听说人,今早在秦营……就是咱们曾经的那座营寨外,就数窦兴、魏青、费恢、郑奭、蔡午那些军司马们骂地最凶,我听说窦兴窦司马还冲到一箭之地内,朝着秦军那帮狗崽子大骂,有胆量你们就出来,咱们再杀过!……愣是没有一名秦军胆敢出营。”

    “哈哈哈!”

    “窦司马啊……唔,窦司马是勇的……”

    贬低秦军的一番言论,听得诸魏军士卒们眉开眼笑,继而称赞起了军司马窦兴的勇武。

    既然已得知军中的将领们对此并不忌讳,反而跟他们一样为此满腔愤怒,诸士卒们忍不住继续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就不免有人提到公孙喜。

    “犀武……他果真身故了么?”

    当一名目测才二十几岁的年轻魏卒不识趣地提起公孙喜时,这处篝火旁那原本欢快的气氛,难免变得有所沉重。

    良久,才有一名三十几岁的魏卒叹息说道:“是啊。……我亲眼看到的。”

    “亲眼看到?”从旁的魏卒们投来了好奇了目光。

    “是啊,今早的时候,我有幸被排在前列……哦,我是魏青魏司马麾下的。”这名三十几岁的魏卒解释道。

    听闻此言,当即便有魏卒忍不住问道:“快说说,犀武到底是怎么遇害的?我听说,犀武是被秦军给擒获了吧?”

    那名三十几岁的魏卒闻言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关于犀武是否被秦军所擒……大概是了。那晚我军逃入伊阙山的时候,我听人说,是犀武带着一部分人断的后,以免被秦军杀死更多的人。至于犀武是如何身故的,今早我瞧得很真切,他是被秦军的狗崽子在阵前斩下了头颅……那群该死的秦国狗崽子!”

    说着,他随手操起身边一根木柴,狠狠丢向面前的篝火,只听啪地一声,篝火火星四溅,惊得围坐在篝火旁的其余魏卒们赶紧后避。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名魏卒被火星烫到了手,痛地他忍不住开口骂人:“哎哟,烫死我了,你小子干嘛呢?”

    “抱歉。”那名三十几岁的魏卒苦笑了一下,涩涩说道:“只是想到了犀武的死,心里有些窝火……”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很激动的那名魏卒,逐渐冷静下来,而其余魏卒们,亦默默叹了口气。

    此时,就听这名三十几岁的魏卒苦涩说道:“犀武……他是个好人。我是河东「蒲坂」那边的,想必你们也知道,自从我魏国丢掉了西河后,秦国的狗崽子就一刻不停地对我河东用兵,有一年秦军攻入蒲坂,我的父兄皆被秦狗所杀,最后是犀武及时带兵感到支援,击退了秦国的那些狗崽子。……那年的战事,家中的田地全被秦军给践踏殆尽,家中没有余粮过冬,又是犀武派人发放军粮,救济了蒲坂人……”说着,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篝火旁的袍泽们,郑重其事地说道:“是故,待我母亲过世之后,我毅然相应征召,加入了犀武麾下的军队,一来是以此报答犀武,二来也是想杀死更多的秦人,为我众多的蒲坂人报仇雪恨!”

    “原来如此……”

    篝火旁的诸魏卒们恍然大悟。

    旋即,亦有一名魏卒忍不住开口道:“犀武……人真的很不错,我也是河东军的,不过我是安邑人,比方才那位来自蒲坂的老兄幸运些,秦军倒是很少攻到安邑。记得我刚从军的时候,也不懂军中的规矩,也不认得犀武,有一次晚上我当值巡营,见有人在营内晃悠,我就上去喝问……你们猜猜是谁?”

    “不会是犀武吧?”诸魏卒们好笑地说道。

    “可不是么!”那名魏卒一拍大腿,一脸记忆犹新的说道:“那时,我差点没被吓死,心想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可结果怎么着?”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结果,犀武非但没有责怪我,反而称赞我忠于职守,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是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肩,一脸陶醉的模样引起从旁魏卒们一阵嫉妒的起哄。

    也是,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向公孙喜这种魏国名将,更别说被后者拍着肩膀称赞,大多数魏军对公孙喜的印象,仍只停留在「那是我魏国名将」的程度而已。

    就像此刻,当先前那几名魏卒讲述他们与公孙喜之间的故事时,有些魏卒就只能一脸羡慕地听着,这些人其实对公孙喜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喂,那边的,大半夜不睡觉吵什么呢?”

    此时,有一队巡逻士卒走了过来。

    见此,篝火旁有一名年纪最大的老卒立刻起身,在看了一眼对方的衣甲后,严肃地汇报道:“回禀这位上官,夜里风大,弟兄们睡不着,是故闲聊几句。”

    原来,这队巡逻的卫士,队率是一名旅帅。

    “哦。”

    那名旅帅听到解释也不过多怪罪,点点头颇能理解地说道:“山上的风确实是大,不过你们可以安心,公孙军将与那位蒙师帅,已经与韩军的主帅暴鸢达成了默契,过几天他们就会把营寨交给我方,到时候一部分人就可以移驻到韩军的营寨,不必再在山上吹风受苦了。”

    “有这事?”

    “韩军竟然愿意将他们的营寨让给我们?”

    “公孙军将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

    得知此事后,诸魏卒们大感惊诧。

    “这我怎么知道?”

    那名旅帅翻了翻白眼,旋即挤到篝火旁蹲了下来,口中说道:“让点位置,让我烤烤火,这山上的风真是大,可他娘的老子待会还得接着巡逻……”

    听闻此言,诸魏卒们皆笑了起来。

    “说起来,你们方才还聊什么呢?”在篝火旁搓了搓手,那名旅帅随口问道。

    在片刻的沉默后,那名三十几岁的魏卒低声说道:“在聊……犀武的事。”

    “犀武啊……”

    那名旅帅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继而变得有些阴沉。

    他微微吐了口气,用低沉的语气说道:“犀武……真的是可惜了,堂堂的名将,竟死于奸人的诡计……那帮秦国狗崽子,他们畏惧我们,畏惧犀武,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只会耍诡计、耍阴谋……”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几分狠色,咬牙切齿地说道:“更可恶的是,秦人非但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今日我随几位军司马前往秦军那边,秦狗畏惧我们袭营……你们没听错,当时咱们就只有三四万人,而秦军的人数是咱们的两倍,可他们仍旧畏惧咱们,于是将犀武带到阵前,以犀武作为威胁,威胁我军退兵,然而,犀武不肯秦军的诡计得逞,纵使被绳索绑着,仍瞧准时机,将一名秦将撞倒在地……最终不幸被那些秦狗所杀。……犀武,是好样的!不愧是我魏国的名将,顶天立地的男儿!”

    听着这名旅帅绘声绘色地讲述当时公孙喜如何反抗,接着又如何被秦军所杀害,在旁的魏卒们皆听得心中火起,一个个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忽然,有一名年轻的魏卒怯生生地问道:“旅帅,您说……咱们能击败秦军么?没有犀武指挥……”

    那名旅帅看了一眼那年轻的魏卒,冷笑着反问道:“你看咱们今早前去秦军那边搦战,那些秦人敢出来?他们除了偷袭,一无是处,根本不敢与咱们正面交锋!”说着,他攥了拳头,沉声说道:“咱们还有至少八九万人,纵使失去了犀武,还有公孙军将,还有窦兴、魏青、费恢、梁习等几位悍勇的军司马,足以杀光那些秦人,以慰犀武与众多牺牲的同泽在天之灵!”

    听闻此言,从旁的魏卒们顿时感觉心中备添底气。

    片刻后,那名旅帅站起身来,提醒诸魏卒道:“好了,我得接着去巡逻了,防止你们这帮兔崽子睡前不熄篝火,把整座山给点燃了,叫咱们几万人给你们陪葬。……早点睡,说不定明早军将们就会再次攻打秦军。”

    “旅帅慢走。”

    诸魏卒们笑嘻嘻地相送这名旅帅。

    “行了!有这份心,看好篝火,要是跑了点火星,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哈哈哈,旅帅放心。”

    伴随这一番笑骂声,那名旅帅带着手底下的魏卒离开了,他们沿着山路走了一段,来到了另外一片篝火地。

    “喂,那边的,大半夜不睡觉吵什么呢?”

    “哦,回禀上官,咱们只是随口聊了几句,立刻就睡了。”

    “哦……聊什么呢?”

    “就是那个……犀武的事。”

    “犀武啊……”

    在那片篝火旁,在那些魏卒们略带惊慌的注视下,这名旅帅再次在篝火旁停了下来,蹲下身一边烤着火,一边神色阴沉地叹了口气。

    “犀武……可惜了……”

    而与此同时,蒙仲正站在山顶上,负背双手注视下山下山下的点点篝火。

    良久,有一名将领走到蒙仲面前,抱拳说道:“蒙师帅……”

    蒙仲转头一瞧,抱了抱拳作为回礼:“梁司马。”

    原来,来人正是河东军的军司马之一,梁习。

    说实话,以梁习他作为河东军军司马的身份,本不至于对一名师帅如此恭敬,只不过,眼前这位并非寻常的师帅。

    如今担任着假帅的公孙竖陆陆续续地向军司马们释放了一些讯息,比如说,军中事务全部交由蒙仲这位年轻的师帅处理,更有甚至,今日在回到山中途中,公孙竖还有意在诸军司马面前表示,只要蒙仲能击败秦军,他便在魏王面前推举蒙仲为河东守。

    平心而论,梁习当时听到这话,足足错愕了许久。

    蒙仲?

    一名尚未弱冠的少年,公孙竖居然要推荐他为河东守?

    不说窦兴、魏青、费恢等其余军司马对此是个态度,他梁习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的。

    可转念一想,梁习对此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毕竟若没有蒙仲这名少年,他们六七万魏军早就被秦军赶尽杀绝了,哪还有什么反击秦军的可能?

    蒙仲有才能、有计策,但着实太过于年轻,而更要紧的是,因为有公孙喜在前,似梁习等将领难免会下意识地将蒙仲与公孙喜相比,而就目前看来,梁习认为蒙仲还远远不及公孙喜。

    这也难怪,毕竟似窦兴、魏青、梁习等人并不了解蒙仲,在他们的印象中,蒙仲只是一个善于用计的将领,仅此而已。

    “梁司马,情况如何?”蒙仲询问梁习道。

    梁习闻言正色说道:“情况很不错,据在下手底下的部将汇报,他们很轻松就勾起了士卒对犀武之死的愤慨,对秦军恨之入骨。”

    “唔。”

    蒙仲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今晚诸士卒们普遍聊起犀武,其实并非是士卒们心血来潮,而是蒙仲、窦兴、魏青、费恢、梁习、郑奭、蔡午等军司马以及他们手底下的将领们、以及一些心腹士卒们刻意引导的。

    比如那名三十几岁的魏卒,那名碰巧经过的旅帅,其实这些都是蒙仲等人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勾起士卒对「犀武被秦军辱杀」一事的愤慨。

    《老子》曰:……抗兵相若,哀者胜矣!

    这并非是可以百战百胜的兵法,只是从人性的角度预测战争的胜败。

    作为道家弟子,蒙仲当然是熟读《老子》,他觉得老子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

    虽然已经与韩军主帅暴鸢达成了协议,用「拖住秦军主力」作为代价,以换取整座韩军营寨以及营寨内的粮草,但蒙仲很清楚,面对山下的秦军,他魏军其实仍然是处于劣势的。

    别看今日凌晨魏军小胜一场,但那只是因为秦军士卒当时在前一晚上的厮杀中过度透支了体力,而他蒙仲所率领四万魏卒,则是在伊阙山填饱了肚子,又歇息了数个时辰,因此秦军自然不是他魏军的对手。

    可如今,种种迹象表明秦军并不打算撤退,而是准备在歇足体力后再次与他们厮杀,介时,魏军能否再次击败秦军,说实话蒙仲也没有多大把握。

    其中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士气。

    刨除掉唐直、焦革二人仍驻守在雒水一带的魏军,此刻这座伊阙山一带的魏军,人数约有六七万,论总共的兵力与对面的秦军主力相差无几,但士气……哪怕截止目前,恐怕也只有一半魏卒仍认为他们可以击败秦军,其余的魏卒则仍对秦军心存忌惮,甚至是恐惧。

    蒙仲认为,务必要赶在秦军主动对他们展开进攻之前,尽可能地助涨己方魏卒的士气。

    因此,他借用了犀武的威望。

    既然已决定以「杀秦军为犀武报仇」作为口号,那么蒙仲自然要想办法让军中的士卒都接受这个观点。

    因此,他做出了一些列的安排,总而言之就是贬低秦军、抬高公孙喜。

    平心而论,在对待士卒方面,公孙喜远远不如魏国曾经的名将吴起,可话又说回来,公孙喜至少也没亏待过他手底下的士卒指河东魏军。

    再比如,像那名三十几岁的魏卒所说的,有关于公孙喜当年率军救援蒲坂,开放军粮救济平民等等,这些确实是真事,但此事足以衬托公孙喜的品性么?

    其实严格来说,那只是公孙喜的本分而已公孙喜是魏国的河东守,而蒲坂就是河东(郡)的一座县城,他当然有义务救援蒲坂、击退秦兵、救济当地的平民。

    此事有功,但不足以论及品德公孙喜若真的宅心仁厚,就不会在韩国国人正遭受秦人入侵的情况下,仍试图算计暴鸢,结果落得个被秦军击破、连自己也被秦军杀害的下场。

    但是,为了击败秦军,蒙仲不介意对公孙喜做一番美化,让魏军士卒上下都认为失去公孙喜是一件非常的遗憾的事,然后再将士卒们的这份遗憾,逐渐转化为对秦军的憎恨,以此作为媒介,使魏军们上下一心,团结一致。

    『若是我所料不差,秦军明日……最多后日就会对我军发动进攻,毕竟他们是长途奔袭而来,粮草亦不充足,与其到时候陷入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转头望向山下秦军的方向,蒙仲暗暗想道。

    他绝不会让秦军恢复元气,绝不会!

    毕竟秦军一旦恢复元气,他麾下的魏军就未必能稳赢。

    “传令下去,明日再次出击攻打秦军!山上山下所有魏卒,全员出击!”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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