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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七章、永别!

    陈述并不理解王信,更不原谅凌晨。

    背叛了自己的情侣,抢走了女友的上司,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发生了一些矛盾,关系出现了裂痕,然后自己就急急忙忙的站出来调解说和……

    「我看起来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倘若这样的两个人都值得同情的话,那么,当初受伤最深的自己又当如何自处?

    当他失恋又失业,行尸走肉般的在街头晃荡就连鞋跟走丢了都不知道,当他吃一口青椒盖饭都要被呛得流眼泪,当他为了不让别人也不让自己看到自己的软弱一次又一次的跑到沐浴间洗澡其实主要是为了冲洗掉流出来的眼泪,当他一身污水被行业封杀求职邮件和电话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给拒绝绝望凄凉的躺倒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他承受的这一切,谁来给予他理解?谁又会给予他同情?

    天可怜见,在他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孔溪。

    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儿降临在他的世界里,让他有了立身之所,有了安心之地,有了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他愿意投入自己全部的热情和爱去回馈她,她也值得自己这么做。

    而王信呢?不过是一个被父母家庭宠坏了的公子哥而已。志大才疏,又好高鹜远。满心想要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却被现实抽了一记又一记耳光。

    他知道自己对凌晨的感情,但是却因为即将到手的利益而将其舍弃。他不会去挽回凌晨,因为他不可能放弃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

    他爱凌晨吗?或许会带有一些感情吧。但是,他更爱自己。

    在他的人生序列之中,「我」排第一位,其二就是利益。

    凌晨呢?

    凌晨和王信的性格是一样的,她的人生序列也同样的是:我、利益。

    这也是他们彼此吸引,却又最终只能分道扬镳的原因。

    他们是同一类人。谁会喜欢另一个自己呢?

    当然,在得知凌晨遭遇车祸之后,陈述还是选择前去探望。正如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过去看看一样。

    「我讨厌你,但是没讨厌到让你去死。」

    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有限度的豁达吧。

    没有见到凌晨,陈述也没想过刻意追寻。和王信聊完,陈述也当作从来不曾见面。

    这是两个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世界,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他要忙着陪伴孔溪吃饭游玩看电影,他要忙着为汤大海的婚礼出谋划策,他要忙着为李如意寻找更好的表演机会和动人角色,他在忙着让萤火虫腾飞,让每一个萤火虫的职员都能够享受更好的公司福利拿到更多的薪水待遇……

    这些才是他生命里重要的人和事。

    在孔溪与东正的合约还有一个月就要到期的时候,栗琨亲自打电话邀请陈述参加饭局。这是陈述离开东正之后头一回接到栗琨的电话。

    挂断电话,陈述仍然有种太不真切的感觉。

    在他离开东正之后,接到了大老板打来的电话。

    而且,栗琨在电话里亲切而不失尊重的叫他「陈总」。

    栗琨是把他放在一个对待的位置来沟通的,这在东正的时候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饭局地点是栗琨选的,名字叫做「寂」。

    陈述赶过去之后,才发现是一座江南园林风格的私密饭馆。

    陈述赶到包厢,栗琨竟然提前一步到达了。看到陈述进来,栗琨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和陈述握手,说道:“陈总,咱们是好久不见了。”

    “栗董好。”陈述恭敬的向栗琨打招呼,无论如何,他都是圈内长辈,而且曾经是自己的上司。在整个行业的影业力不是自己这个新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别那么客气。”栗琨笑呵呵的说道,拉着陈述到沙发上坐下,说道:“知道你喜欢喝茶,这是这里上好的西湖龙井,用的是豹突泉的泉水烹制的。你试试口感如何。”

    陈述赶紧接过茶杯,说道:“我喜欢喝茶,但是没有栗董喝的这么精细,平时也喝不着这么好的茶叶。”

    “没关系。我让黄秘书给你准备了两斤,一会回去的时候带上。”

    “栗董太客气了,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栗琨的秘书进来向陈述打招呼,大家都是熟人,倒也不用刻意介绍。秘书走到栗琨面前,问道:“老板,可以安排上菜了吗?”

    “可以。”栗琨点头,看着陈述说道:“走,上桌,咱们边吃边聊。”

    菜肴很精致,扬州狮子头、杭州酱鸭、淮扬干丝、东坡肉、西湖莼菜汤等鲜美可口。

    栗琨举起酒杯,说道:“陈述,这第一杯酒就敬你事业蒸蒸日上。”

    “谢谢栗董,也祝栗董身体健康。”陈述举杯和栗琨的杯子碰在一起。

    俩人一饮而尽,栗琨要起身倒酒,陈述赶紧接过红酒壶,说道:“栗董,我在东正的时候,您是我的老板。现在我虽然离开东正了,您也仍然是我的长辈。倒酒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栗琨哈哈大笑,说道:“我经常和骆董他们说,你离开东正,是东正的一大损失。不过,我也知道,庙小菩萨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是一定会走上创业这条路的。你也一定能够创业成功。”

    “谢谢栗董的支持和鼓励。我在东正工作的时间不长,却是最让我怀念的地方。我在东正收获良多。”

    “怀念不如相见。有时间就多去看看之前的同事朋友们,也可以去我办公室找我喝茶。”

    “一定会去的。”陈述说道。

    栗琨看着陈述,说道:“我上次和你提过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栗董提点我的地方很多,我都记着呢。”陈述笑着说道。

    栗琨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小溪是一定会离开东正的,而且也一定会加入萤火虫。所以,我向你提过,由东正集团来入股萤火虫文化,我们俩家结成合作伙伴,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好。”陈述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件事情他已经深思熟虑极久,而且也私下和孔溪考虑过,说道:“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请讲。”栗琨说道。他没想到陈述这么好讲话,看来这个人不仅仅聪明,而且是念情意的。

    “萤火虫文化愿意出让百分之十的股权给东正集团,这一点儿我和小溪也私下讨论过。不过,我们的想法是,东正集团想要这百分之十的股权,要投入一半现金,一半股份。”

    “投入一半现金,我能够理解。按照萤火虫文化现在的估值进行资金注入就成了。”栗琨说道:“一半股份是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股权置换。我们用萤火虫文化百分之五的股权,换取东正集团一部份股权。”陈述出声说道:“不知道栗董意下如何?”

    栗琨沉吟不语。

    良久,他看着陈述说道:“我个人并不反对。但是,东正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这样的股权转换是需要开股东大会来表决的,我个人无法决定。”

    陈述知道栗琨的态度和选择,举起手里的酒杯,说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祝我们合作愉快。”栗琨笑着说道。

    ……

    青河康复医院。

    这是位于青山脚下的一家疗养院,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很是适合病人做康复治疗。

    凌晨强行从花城人民医院办理出院手术,然后就立即找人将其安排进了这家康复医院。

    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几天了,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年关也越来越近。凌晨知道老家的习俗,老人们都希望在老家祭拜祖先,走亲访友,自己的身体逐渐康复,父母也要回去准备过年了。

    “要不,咱们今年就在花城过节吧?”谭月华对丈夫凌国强说道:“晨晨的身体还没全好,咱们俩个要是走了,她一个人留在花城孤苦伶仃的也没有个人照顾,万一有个什么事情需要人搭把手的,她一个人怎么办?”

    凌国强沉吟片刻,说道:“要不,你留下,我回去?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要收拾呢。”

    “你一个人回去,怕是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大过节的,还能到谁家去对付一口啊?”谭月华出声说道:“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你以前不也总是说,等到退休了就到花城找女儿,给女儿做做饭带带孩子,现在怎么又操心家里那点破事了?”

    “哪里是些破事?祖宗不拜了?领导不走了?还有那里里外外的活计,不也得个人去照应着?”

    “那有女儿重要?”

    “晨晨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医生已经说了,晨晨要是想出院的话,现在就能够出院了……”

    凌晨躺在病床上看书,听到父母的争执声音,出声说道:“爸,妈,你们别吵了。你们回去吧。”

    “那可不行。”谭月华摇头,说道:“就是你爸回去,我也不能回去。我留在这边照顾你。”

    “就是。让你妈留下。”凌国强出附和说道。他操心家里的事,更担心女儿的身体。

    “我妈留下干什么?我也跟你们回去。”凌晨笑着说道。

    “你也要回去?”谭月华大惊,看了一眼凌晨脸上的伤疤,说道:“你这个时候回去做什么啊?咱们那边天气寒,不如花城这边暖和……还有,不是说好了年后要做手术的吗?”

    凌晨伸手抚摸着脸上的疤痕,说道:“手术不做了。”

    “不做了?为什么不做啊?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脸上留下这一道疤怎么办?以后还要不要找婆家了?”

    “不找了。”

    “晨晨……”

    “妈,我已经决定了。”凌晨的性子一如既往的强势,看着谭月华和凌国强说道:“我不准备做手术了。就让这道疤留在我脸上吧,这是我应该受到的教训和惩罚。看到它,才能够让我时刻记得我做过多么愚蠢的事情。”

    “可是……”

    “没有可是。”凌晨说道。

    “……”谭月华和凌国强一脸担心的看着凌晨。

    “我陪你们一起回老家过春节,春节之后,我就开始办理出国手续。等到我在国外安顿好了之后,就回来把你们二老也一起接走。”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草绿花红,心情却是异常的沉重,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我们出去重新开始生活吧。”

    “晨晨……”谭月华还想出声再劝。

    凌国强出声打断,说道:“回去。咱们一起回去,过一个开开心心的团圆年。”——

    坐在火车上面,凌晨看着窗外发了好一阵子呆。

    读大学的时候,每到寒暑假回家,陈述就会买下大包小包的礼物让自己带回去。

    自己一个人提不动,陈述就找出各种理由骗过安检送自己进来。他把自己安顿好后,就坐在旁边陪自己说话,直到火车快要启动关门即将关闭才飞快的跳下车。

    他奔跑在开始行走的火车外面,不停的对着车窗里面的自己挥手,依依不舍的模样就像是这次分别以后再也不能相见。

    可是,陈述再也不可能来送自己回家了。

    这一次,就当真是永别了。

    凌晨划开手机,迅速的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在上面输入了三个字:对不起。

    当她看到信息发送成功的标示后,立即选择把手机关机。

    她怕等来回音。

    更怕等不来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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