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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二章 早产

    “哎呦——”旁边一个之前静静低头站着的小太监突然跳出来,挡在婉柔身前,却被那小马驹踢到了腿上,当即倒在地上抽着气呼痛。

    在场众人都被唬了一条,婉柔也被吓到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瞪着鱼儿道:“你干嘛让马踢我?”

    “你到马后面了。”鱼儿面无表情的答道,蹲□检查那个小太监手上的小腿,“这怕是伤着骨头了,现在先不要动他,得找懂医的人来看看。”

    “公主有所不知”,刚才那个牵马的太监忙狗腿的帮鱼儿解释道,“若马儿发现身后目所不能及之处有异动,极易受惊。今日人多,公主又突然从马后跑来,所以才会如此。”

    女孩子们中间发出一阵轻轻的嬉笑声,婉柔登时涨红了脸。自从金氏失势,穆国女眷也算是看清了形势,现在皇后得势,自然还是依附沈皇后比较好。这些女孩子也被家中母亲教导,要好好和俪芷帝姬相处,将来终身说不定还得靠她在沈皇后跟前美言几句。

    至于婉柔这边,却是今非昔比,甚至有人敢这么当面嘲笑出声。

    婉柔对这般世态炎凉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定了定神,有些愧疚的宣了太医过来给那小太监看看。

    “既然陛下金口玉言在先,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鱼儿看了婉柔一眼,笑道。

    “承让!”婉柔一点也不客气,一抱拳,直接让人把白色的小马驹牵走了。

    鱼儿不在意的笑笑,另让人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匹。看刚才婉柔穿着骑装英姿飒爽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草原儿女的气势,反倒是沈鱼这张脸配上这身衣服显得不那么自然了。

    当然,等众人上了马开始练习,却又是另一番情形。鱼儿原先就会,只是几年没骑马有些生疏了,不一会儿就找回了感觉,和其他几个在家就学过的女孩子小跑着练习去了。婉柔在宫里长大,从来没有骑过马,还得从头学起。她看鱼儿骑得那样好,便练得更加卖力起来。

    自从开了骑射课,女孩子们每每下场练习都累得不行,倒也没空再互相折腾了。彼此相安无事,日子过的飞快,夏天过去,秋天转眼也快要过完了。

    到了九月底,沈雁早已病愈,让人去沈菊桦那里求了好几次。沈菊桦看她性子看着终于是收得差不多了,便将她从冷宫移回了崇贤殿居住。鱼儿早上去请安时见过她,看着倒没比原先清瘦,只是整个人的精神却大不似以往,全没了刚来时的傲气。

    听说沈雁自打去跟着金氏居住,便也开始茹素念经,经了这有小半年时间,性子倒真的平和了不少。如今回到崇贤殿,每日晨昏定省都依礼去沈涵那里,一日都不落下,倒是规矩得很。

    沈涵如今月份大了,懒怠走动,沈雁还时常陪着沈涵去御花园走走。有时还会叫上沈荷,看着倒还真是姐妹感情极好的样子。鱼儿对此原有些不放心,恐沈雁没安什么好心,但想到沈涵有影卫保护,和帝必然也是派了人保护沈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如此,便只叫夜魅远远地看着就好,不必插手此事。

    这日鱼儿上午骑马回来,本是觉得十分疲乏,可歇午时却怎么都睡不安稳,辗转反侧,最后干脆起来去书房写字。写了约有一张半字,芳泽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看鱼儿在写字,犹豫了下,还是出声打断了她:“主子,涵昭媛出事儿了。”

    “怎么回事?”鱼儿放下笔,抬头看向芳泽。她平日里写字时不喜欢有人在旁伺候,宫人们也不敢随便打断她,今天芳泽这样冒冒失失的进来,想必是出了什么急事。

    “涵昭媛在御花园里摔了,看样子怕是要早产。”芳泽说完,见鱼儿盯着自己,便不等她发话,把夜魅那边的消息一并说了,“今日歇午起来,涵昭媛、荷才人还有雁采女一道在御花园里散步。后来婉柔公主突然跑出来撞到了雁采女,雁采女手上的一串佛珠散了落在地上。公主踩在珠子上滑倒撞了雁采女,雁采女又撞倒了涵昭媛。昭媛身边的人没扶住,摔得不轻,当场就见了红。这会儿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医都赶去崇贤殿了。”

    鱼儿沉吟片刻没有说话,芳泽也低了头站在一边没出声。虽然鱼儿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但芳泽还是能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凝重了几分,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雁采女和婉柔公主现在何处?”鱼儿静默过后突然开口问道。

    “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涵昭媛贴身伺候的萍儿,其他人都被看管起来了,等候陛下和皇后娘娘处置。”

    鱼儿点点头,又不出声了,芳泽看她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算日子,涵昭媛现在才八个月,应该还有一个多月才临盆。民间有种说法,七活八死,方才涵昭媛那一跤摔得又不像是作假,只怕这事儿凶险。

    报信的宫人又过了快一刻钟才来,鱼儿等那宫人来了,才带人一路小跑匆匆赶去崇贤殿。和帝面色铁青,坐在殿中不说话。沈菊桦脸色也不好,满脸的焦虑担忧,陪坐在旁边。殿内聚了几位太医,宫人、嬷嬷在内殿进进出出,接连端出的几个面盆里都是血水,看着就令人心惊。

    鱼儿上前请了安,然后低着头安静地退到一边等着。这里和内殿只隔了一层棉布帘子,连里头稳婆和医女说话的声音都听得见,却丝毫不闻沈涵呼痛之声,鱼儿心内不由得抽紧了。过了约有半个时辰,里头终于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有宫人出来回话,道是医女施针之后,涵昭媛已经醒转过来了。

    沈菊桦听说沈涵醒了,轻轻舒出一口气,这才有空对鱼儿道,“涵儿已经醒了,这生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鱼丫头你先回去罢。”

    鱼儿还未及笄出阁,留在血房自然是不好。沈菊桦这么说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鱼儿却眼泪汪汪的冲着她喊了一声“姑姑——”她没叫皇后娘娘,喊的是姑姑,看样子是不肯回去了。

    “行了,让鱼丫头留下来吧。这个时候也没那么多规矩要讲究。”和帝突然开口道,招招手让鱼儿过去,“有朕在这里,涵儿不会有事的。”

    鱼儿本就不是真哭,听和帝如是说,忙得把眼泪收了,点点头。旁边众人也跟着说些陛下“洪福齐天,涵昭媛母子定然平安无事”的吉利话。

    沈涵从下半晌一直折腾到第二日破晓时分,终于艰难地产下一名男婴。孩子本就早产,又经过这一番折腾,被抱出来时已经闭着眼睛沉沉睡去了。鱼儿也踮起脚尖看了一眼,那孩子因为早产,看起来似乎比别的孩子显得瘦弱一些,不过之前听里面的哭声还是挺有力的,细心照料着些应该是个健康的孩子。

    和帝看着刚出生的皇长子,终于面露喜色,又问沈涵情况如何。谁料众人还未来得及恭贺帝后,却听里面产房内一个稳婆惊恐地大喊:“血崩了,不好啦,娘娘血崩了……”

    血崩……和帝脸上徒然变色,欲要亲自进去看看沈涵,被沈菊桦死命拦住了。命人先将小皇子抱下去,又急令太医指导里面的医女给沈涵施针止血。

    鱼儿看了一眼沈菊桦,眼珠一转趁乱便往产房里头钻。她如今练骑射,把以前的功夫也一起捡起来练,加上个子小,那几个嬷嬷根本拦不住她。

    产房内弥漫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沈涵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床单褥子上却是鲜红的浸透了一大片。医女正在给她施针,但是沈涵却无半点好转的迹象。周围宫人稳婆等人俱是吓得一脸土色,连鱼儿进来了都没有发觉。

    “别扎了,你这般毫无章法只会耽误救治!”鱼儿看那医女施针的手抖个不停,直接喝止了她。令她收了针,鱼儿上前侧坐在床头上,将沈涵上半身扶起来靠在自己腿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取了丸黑褐色的药丸出来,让萍儿去倒水过来。

    萍儿这才发现方才进来的是鱼儿,稍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好似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得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鱼儿结果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才小心地把那丸药放入沈涵口内,就着温水给她送下,又缓缓地抚她的后背,助她将药顺下去。直到确定沈涵已经把药服下,鱼儿才松出一口气,虽然她已失血力竭昏迷,但好歹还能自己吞咽。

    幸好昨天装可怜留在这儿,不然若再晚一些,只怕真的救不回来了。

    果然那药服下去不到半刻钟,便渐渐止了血。一刻钟后,沈涵面色回转,人也睁眼醒转过来,只是太过虚弱,还说不出话来。

    “涵姐姐?”鱼儿唤了一句,沈涵眼珠子动了动,像是在寻找什么。鱼儿会意,忙道,“小皇子很好,已经睡着了。奶嬷嬷带着他在隔壁屋里。”

    沈涵闻言,似是放心了,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鱼儿便和萍儿一道把沈涵扶回去躺好。抬头,竟见和帝与沈菊桦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鱼儿忙站起来,把床头的位置让给和帝。

    和帝过去安慰了沈涵几句,突然转过身对着一屋子人厉声问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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