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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解春-药的法子

    不得不说,面对此刻这种状况,唐桃儿颇觉先前那一脚,踢得太冲动。

    究竟是要怎样?

    “娘子若是不愿,自去便是。”

    说得轻巧,我倒是想走,走得了么?

    如今这算是怎么一个状况?

    瞧着面前的一幅景致,平心而论,还是相当养眼的。

    就她在胭脂楼听过一首酸诗怎么说的?

    媚态横陈美人画,秀色可餐和尚贪。

    撇开旁的不说,虞王孙此刻喘着粗气瘫软在地,面酣如醉,眸淌眼波,唇色鲜活如血,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偏生还露出一种强忍的痛苦,神情似泣如诉,望之令人不忍。

    若撇得下人去,她就是铁石心肠了。

    “你,还好吧,要不要帮忙?”

    刚才拉着她跑了一阵后,偌大个个头冷不丁压下来。

    生生把她吓一跳,却看他咬着牙指挥自己扶着他拐进甬道的岔道,推开一扇暗门,进入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倒像是个简陋的住所。

    一进入,再坚持不住瘫软在地,整个人汗出如浆,抖得跟打摆子一样。

    有些害怕,也有些于心不忍。

    虞王孙眯着眼看了看她,弯了下嘴角:“娘子不必怕,为夫不会强人所难,不过是春-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你这么忍着,会不会伤身?”看上去好痛苦的样子。

    “娘子可是在担心为夫?”瞬间双目炯炯,犹如星火。

    ……要不要一瞬间表情变化那么大,你真中了春-药么?

    面对如此殷切的眼神,也不好表示否认,略微点了下头。

    一双眼灿烂如辰:“那,娘子刚才不走,可是真不舍得为夫?”

    望天,要说舍不得……有点过,究竟怎么会没走,其实她也没搞清楚。

    要紧的是结果,她没走不好么?

    “俺,哦,妾身要是碍着了你,那,俺现在走?”

    一把被拽住手臂,眼神越发热切,带着晴空万里的璀璨:“不,别,娘子刚才没走,可是日后都不走了?”

    这个,她抿住唇,有些犹豫该怎么回答。

    虞王孙眼神黯了黯,松开手,“娘子若是不愿,自去便是。”

    又没说什么,至于这般黯然落寂的样子么?

    关键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啃咬了下心,挠着痒痒,有些不适。

    她为何就有种万分愧疚的感觉?

    想不明白,就像其实她完全可以趁机就这么走的,心心念念不就是有一日能摆脱这个古怪的琅邪阁,可是临了,却没走成。

    又莫名其妙的和公子纠结在了一块。

    “俺要是走了,你怎么办?”还是不忍心啊,不管怎么说,就冲着这哀怨低沉的眼神,跟当年二宝多么的相似,她也不忍心走。

    顺便说一句,二宝是桃花师太两年前捡回庵堂的野猫,还别说,这一对凉玉般的黑眼仁跟二宝有的一拼。

    越瞧越想象,二宝最大能耐就是能装,刚认得那会唐桃儿以为是一只乖巧可爱的猫仔,每回送吃的,看着那一双水汪汪瞧着你的眼珠忍不住就多给些,可是有回她瞧见二宝恶狠狠和一只比她大了两倍的大狗夺一块鱼肉,那狠辣劲,与乖巧分毫不沾边。

    那时候她才知道,小样的这小家伙整个一欺善怕恶的霸王。

    可是知道归知道,每回瞧见那双巴巴看着你老实蹲着冲着你轻巧的喵一声的小家伙,还是依旧会心软。

    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几日处下来有个根本认知,天下没人比他会装。

    可是,她还是没忍心不管。

    就好像在瞧见他被袁晨景强迫的刹那,心头涌上的不忍。

    虞王孙闻言眼神一闪:“娘子肯帮忙?”

    ……说后悔行不行?

    和这个人在一起,情绪变化,是以刹那来计算单位的。

    公子却神情一震,露出几分期待:“为夫好难过。”

    看着略带委屈巴巴望着的眼神,默默开始想象二宝当初的行经。

    它常常会露出这种亟盼的小眼神将肚皮朝天摊着,希冀她用手,给它揉肚子。

    将公子想象成放大版的二宝,别说,那迷醉诱惑的眼神,还挺是那么一回事。

    “你要我帮你么?”不是很确定这位的意思,弱弱得问。

    公子微愣,随即眼中晶晶发亮:“可以么?”

    揉肚子也不是啥大事,给你换药这种体力活都干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点头,对方易发焕然,不过一瞬,却又黯淡:“还是不要了,为夫虽然欣慰,可是不想这样委屈娘子,更不想伤着你,还是算了。”

    怪了,揉个肚子哪来那么多问题?委屈?至于么?伤着?太离谱了。

    “其实……”唐桃儿摸了摸鼻梁,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也可以不用忍的,不是没别的法子解决的是吧。”

    虽然说她没什么记忆,但是春-药,这一档子事,还不至于完全无知。

    这种东西,作为一个胭脂楼的短工,没少干过买药这事,楼里头买的药,其中一种,就是这个。

    她甚至还知道这玩意分三六九等,楼里头不论男女,没少用过。

    “这个不是忍一忍就过的,我可以帮你。”听说忍着,对身体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不好说。

    不是没好奇的问过,一起干活的大姐当时的表情很玩味,“姑娘家家你问这个干什么?可别也动什么歪脑子,这可不是好东西,作孽哟。”

    问师太,师太一脸震惊拉着她念叨了三天三夜阿弥陀佛清心咒,焚香沐浴诅咒发誓不许她再去胭脂楼干活。

    总之总结经验得出结论,□这个东西,十恶不赦伤身伤神。

    也不知那林曼妙怎么缺德怎么恨了,要下这玩意。

    想想又同情起面前这位,不是被美人下药,就是被男人用强,也实在是不容易的。

    公子面露诧然,随即紫涨彤红的脸,星眸闪耀夺目光彩:“娘子愿意?!这,这太委屈娘子了,这可怎么是好?”

    ……能不能不要用遗憾的口吻却整着一张炯炯有神的神情?这两者,能放在一起的么?

    委实不能理解公子如此兴奋为哪般,可是依然道:“是啊,你不是说这里一直走能出去?我这就赶紧出去,你告诉我哪有青楼,我给你找个女人来,这不就解决了?”

    一拍掌,这法子怎么这才想到呢,早点多好。

    越发觉得英明,高兴道:“夫君你看怎么样?”

    “夫君?”

    ……不知是否错觉,屋子里莫名阴冷了几分,瞧向公子,虞王孙垂首漠然。

    倒像是不怎么喜欢的样子。

    这主意不好么?唐桃儿思考了下,觉得其实挺可行的,便劝道:“夫君是怕来不及?妾身脚力还行,这地方别的不多青楼满大街都有,不愁来不及。”

    又想想:“哦,莫不是怕不干净?不怕不怕,妾身懂得,一定托妈妈给你找个干净的处子,您反正钱多,不怕找不到好货色。”听说富贵人家要求多,但凡有些身份去嫖的,都挑的是地地道道干净的姑娘,想来,琅邪公子这种身份,要求一定更高。

    对此,她还是比较理解的。

    左思右想,她这也算是挺为人着想的面面俱到不是?

    那为何这位一点声都不出,气压却越发低沉?

    揣摩上意这种事,确实挺不好做的。

    满不满意你好歹给句话呀:“夫君觉得怎么样?这事可得赶紧,晚了好的人都被人包了就难办了。”

    “娘子这是要让为夫么?”虞王孙瞧着她,语气平静。

    口吻平淡的近乎没有波澜,没了刚才的跌宕起伏,亦没有什么波澜。

    却不知为何,听着让人一颤。

    挠挠头,呵呵干笑:“这也是情非得已的嘛。”

    “果然娘子是很关心为夫的”听着怎么有点咬牙切齿?

    “额呵呵,过奖过奖,应该的应该的……”笑声随着瞥过来一眼,渐渐无声。

    难道这法子不好么?

    不好也别杀气腾腾行不行?

    “娘子还是将为夫绑了吧。”他突然咬了咬牙,额头青筋一跳,啪一声手掌往后一甩。

    吓了一跳的唐桃儿面容一白,噤声。

    这又怎么了,从认得起,琅邪公子拿腔作调,却是从未这般给过脸色。

    她分明好心好意,不喜欢至于这么发火么?

    委屈之感油然而生,咬着下唇不做声了。

    虞王孙幽幽看着唐桃儿,盯着她的下唇半晌,扭头,道:“墙角那有条铁索,你去拉过来缠住我的手脚。”

    平淡无波的语调,扭头不看她的模样,貌似这主还真有几分生气了的味道。

    实在是不明白他生个什么气,可是吩咐的,又那么刻板,容不得反抗的味道。

    经验教训告诉她,反抗神马的对于琅邪公子,她是找抽,顺从神马的,最明智。

    本能遵从,照着所说真摸到钥匙,再摸索的墙角一条儿臂粗的链条,默默走近。

    “夫君?”有点讨好的喊。

    不管驴子倔是为了毛,顺毛总是没错的。

    依旧不抬眼看,伸伸手和脚:“缠起来,紧一些。”

    老实照做,硕大的铁链费力的缠绕了几圈:“行了么?”

    “再缠。”

    继续:“可以了不?”

    “再来。”

    再继续:“这样呢?”

    “不够!”

    “这样可以了吧。”

    “全缠上别剩!”

    绕上最后一圈,看着被缠成麻花的公子,讷讷问:“夫君真的要这么绑?”何苦,她的主意难道不好么?

    当然,多少明白这位对自己的主意极其不高兴,她没胆再提。

    “去,桌子上有把大锁,锁了,钥匙扔了,别让我看着。”虞王孙看了她一眼,一抹异样的红光掠过双眸。

    ……捧着锁,打量这把和自己脸一样大的庞大铜锁默然。

    要不要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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