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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狗血春药

    “胖婶啊,您,可真是太……厉害了。”太无耻了。

    纵观刚才那一出,简直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针锋相对。

    虽然说一开始有些吃瘪,但是最后,完美胜出,击败敌人于无形。

    琅邪阁,果然藏龙卧虎不出招则已,一出手,无往不利。

    胖婶和蔼谦虚一脸慈祥:“过奖过奖,夫人记住,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该无耻时就无耻,遇到无赖,坚决比她更无赖,这是琅邪阁一致的处事方针。您懂了不?”

    ……所以说,和琅邪阁作对,都是异想天开!“懂了……”

    所谓借助外部势力逃脱牢笼的事,纯属臆测,不可行!

    “那个,真有事?没事我去打个盹?”都折腾了一日了,啥都没干成。

    胖婶道:“您当胖婶没事找事不成?李记的裁缝正等着给您裁衣呢,还有您怎么就不上心呢,今晚上做点好吃的,您不是会做泡螺?整点别的,有所谓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你逮住他的胃,那就不必担心他会去打野食了,明白不?”

    唐桃儿连天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的道:“打野食有什么不好的,野食才好吃呢,够鲜美,俺也蛮喜欢打野食的,作甚要担心?”

    胖婶:“……!”

    一脸悲愤的瞧了会唐桃儿,瞧得她以为自个哪长花了,上下自我检视:“怎么了?”

    “没,”胖婶长吁一口气:“就是琢磨琢磨公子的将来会如何的悲凉!”

    ……一头雾水的瞧过去.

    无奈的挥了挥手:“算了,谁让他审美观那么奇特,罢了罢了,夫人,您还是先去洗个澡,老身让人给您放了热水,去吧。”

    领着她拐进玲珑宝楼,将莫名其妙的她推进浴房,门一关。

    立在门口握拳往掌心一锤:“不行,得上狠药!”拔脚就走。

    一天洗三次,待着琅邪阁,她都快成了香喷喷的馒头了。

    不洗白不洗,脱了衣衫往大木桶里头一跳,花香四溢,热乎乎的。

    正泡着舒服,一只小脑袋悄无声息冒出来:“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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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邪公子吊着个看上去伤势严重的胳膊从郡王府办公差回来,刚在书房里头坐下,门啪一声被一脚踹开。

    敢于在琅邪的地盘上如此嚣张的,只有一个人。

    林曼妙眯着一双风情万种的丹凤媚眼,站定大门口,以完全不符合眼神的泼辣气势叉腰河东狮吼:“小王八羔子你给老娘说清楚,干嘛讹老娘的钱!”

    虞王孙眼都不抬:“被本公子讹钱那是你的荣幸!”

    一句话嚣张的林曼妙哑口瞠目。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半晌才反应过来:“姓虞的你不要得寸进尺,把老娘的钱还来!”

    虞王孙终于抬头:“那是你的钱么?”

    他冷冷一笑,往身后一仰蔑然道:“首先,本公子从不欠人钱,只有人欠本公子钱,其次,那些花销,白纸黑字在,你敢说没有?”

    说到这个,林曼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是老娘花的么,那是他花的,凭什么要老娘还?有本事,你和他要去!”

    虞王孙嗤嗤笑:“胖婶还没和你说明白?你真要我去讨?”

    林曼妙一噎,反手将门关上,一扭头,泼辣荡然无存,换上副妖冶的情调袅袅走近书案:“要不要这么无情?你的事,我也帮了你不少,你就不怕我把它捅出去,让他知道你做的事,可有你好果子吃!”

    虞王孙懒懒道:“请便!”

    丫的油盐不进去你的琅邪公子,林曼妙心中暗骂,神情却未变:“不要那么狠吗,凭咋俩交情,通融一下不行么?”

    慵懒性感的哼了声,几乎快要闭眼睡去:“咱俩有交情么?”

    肚子里问候了对方十八代祖宗的林曼妙笑笑:“干嘛,咱谁跟谁是吧,我没走,一多半也是为了帮你嘛,人家听说那笔海上生意就巴巴赶过来不也是因为担心你?”

    她凑近了仰卧的公子,艳容带娇,星眸如醉:“就是那梅夜白,咱可是为了你和他虚与委蛇哦,把那帐,勾了去吧,啊?”

    狐媚妖艳的脸蛋仅仅一寸开外,香氛如媚药,与话语舔舐肌肤。

    然则这天下少有的媚功,却丝毫憾不动公子,连眼都未开:“为我?你把人领到我地盘上来捣乱干什么?想让我不舒服是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什么歪心思,就你那点本事,是撼动不了那人一丝根基的,我劝你,小心做了别人的马前卒。”

    睚眦必报,渺然谷林曼妙别人不知道,他却是连多少肚肠都清楚。

    林曼妙面色一变:“你,你知道什么?”

    虞王孙两手一摊:“放心,答应帮你的事,琅邪阁从不会反悔。不过提醒你一句,梅夜白可不是好相与的,和他合作得当心。”

    果然是为了这个,林曼妙笑了下,绝美的脸,完美的笑,融合成暧昧的酣醉诱惑:“公子担心自己比不过人家?这可新鲜了,奴家可是为了您着想,敌人就要放在眼皮下,以你的能耐,还怕拿捏不住么?奴家可是一向信得过公子的哟。”

    边说着,曼妙的身子如同蛇一般扭曲逶迤,透骨含香,波澜壮阔的胸,似有若无的触碰:“公子?”

    虞王孙突然慢悠悠道:“你林曼妙什么时候需要用□这种低流手段了?”

    凤目一睁,沁凉的黑玉灼然如魅:“透骨香?玩火别玩过头,可别以为有他帮你撑腰,谁都动不了你!”

    “你让梅夜白干什么去了?”

    ……

    “糯糯你要拉我去哪儿?”

    奇怪了,琅邪阁怎么静悄悄的跟那一晚一样,人都哪去了?

    华灯初上,一派寂寥,庭院深深处,花木扶疏间。

    隐约灯火阑珊处,树影婆娑,若有若无。

    突然什么地方砰一声巨响,接着不知从何处嗖的窜起一道刺眼的烟火。

    直冲斗霄,刹那间照亮了半壁夜空。

    糯糯悚然一惊,一把抱住她的腿:“怕怕,娘亲,糯糯怕怕!”

    “不怕啊,不怕!”唐桃儿看看天空口中安抚,静谧的琅邪阁突然热闹了起来。

    灯火逶迤明灭,喧嚣中夹杂着马蹄霍霍的噪杂,还有分不清是谁的呼喝。

    前方乱哄哄一片。

    近处黑魆魆的树荫假山处人影一闪,胖婶不知从什么地方拐了出来,胖乎乎的面容上,神情有几分紧张。

    “夫人哟,老身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唐桃儿抱起发抖的糯糯问。

    胖婶道:“夫人别问了,快,去公子书房躲一躲吧,孩子交给老身照顾。”

    不由分说一把抱过糯糯,糯糯哇一声嚎啕大哭开:“不要,我要娘亲,不要你,我要娘亲!”

    胖婶不予理睬,另一只手握紧了唐桃儿大步流星拖了几步,站定门前顺势将她往就近的书房一抬脚。

    一头雾水被踹进门,趔趄了一下才稳住身子。

    屋内一览无余!

    嗯,貌似面前是出少儿不宜的一幕。

    眼风含情的美女蛇几乎快趴在某公子身上,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表情带着未退的□,抬头瞧着她。

    被压在身下的公子神情慵懒,怎么看,怎么一副喷血的镜头。

    “抱歉,打搅了,你们继续,继续。”下意识脱口,这种事,胭脂楼没少碰上,干净利落闪人最要紧。

    没等她转身,公子身后的榻突然噼啪一声折断,他仰天栽倒:“娘子,救我!”

    沙哑微弱的呻吟把俩女都惊了惊,唐桃儿吃惊的道:“怎么了这是?”太劲爆了?

    林曼妙伸手想去扶:“公子摔疼了没?”

    虞王孙猛然一睁眼,抬脚一踹踢飞美人,一张玉脸涨得紫红:“娘子救命。”

    唐桃儿瞧出不对劲,下意识放开糯糯的手上前去扶:“你怎么了?”

    被一把抱住,满脸痛苦:“娘子,她给为夫下药!”

    ……?“她,干嘛要下药?”你俩个郎才女貌的。

    虞王孙摇头,彷如隐忍着,额头冒汗:“为夫也不知,许是想要拆散你我吧,娘子,为夫差点贞洁不保啊。”

    ……这词用的,您有贞洁么?

    一想不对:“公子,外头不知闹什么,要不要去看看?”

    话音刚落,但听一片呼喝夹杂着火光熙熙攘攘而来。

    虞王孙眼疾手快伸手压向一旁的烛火,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快快快,圣上有旨,捉拿谋逆,琅邪阁一干人等一个不漏,郡王呢,找到小郡王,快搜!”

    “官兵?”唐桃儿一惊,影影绰绰的火光将黑暗描出朦胧的光线,身旁的人呼吸粗重,热气蒸腾,压抑的呻吟断续的渗出口齿间。

    “他们要抓你?为什么?”窗外随着光影翻滚的树影一道道滚过,如同恶鬼迫近。

    一股压抑幽然透出。

    隐约瞧见虞王孙惨白的额头渗出点点闪光,咬着牙默默摇了下头。

    “您做什么了?杀人放火还是强抢民女啦?干嘛要抓你啊?”也不对啊,丰陵最大就是这位,黑白道生意都敢做,怎么就突然变天了?

    纠结!

    “别怕,他们要的是我,我绝不会让你被他们抓住的,这里有密室,你进去快。”语气因为隐忍着而断断续续,尽管如此,口齿却清醒。

    哗啦一声,随着他一抬脚踢过去,书案往一旁移开了几寸,背后的书墙突然从中裂开,露出一间密室。

    “那你呢?”眼见着自己被推进,有些意外,还有些不安,更有些嗯,奇怪的感觉。

    “你,不会有事吧?要不你也进来躲一躲?”

    黑暗中嗤嗤笑声:“娘子终于开始关心为夫了?为夫甚喜!”

    她究竟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家伙?天塌下来估计应该也是没事的吧。

    滚烫的手突然摸过来,双眼冰晶一般灼灼:“承恩,听着,密室后头有通往外面的通道,你一路往右不要折返就可以出去,一旦出去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联系,不要去找你的朋友,你的贴身亵衣内有三千两的银票交子,足够你过下半辈子,记住,半年,半年后,如果听到我的消息,你才可以再回桃花庵,明白了没有?”

    ……心,因为突然正经的语调而莫名的急促,不安:“什么消息?”

    仿佛弯了下唇角,那玉白的脸,却有种异样的烧灼:“也许是被砍头,也许是流放,谁知道呢。”

    近乎戏谑的语气,仿佛不过是诉说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你会死?”这种时候还开玩笑,真……无语。

    脸颊轻轻的被捧住,额头触及到一抹滚烫颤抖的吻:“有人说我祸害遗千年,死不了的,别怕!”

    指腹,流连过脸颊,一寸寸剥离。

    心,骤然一阵挛缩。

    屋子里突然一声呻吟,外头赫然:“这里有动静,快!”

    就在门要被踢开的刹那,唐桃儿被得猛一推:“走!”

    身子往后栽的一瞬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想要抓住颤抖着的胳膊。

    一缩,滑过。

    明亮的火把在眼前扑闪,两道巨大的门轰然撞在一处。

    光明骤灭,黑暗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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