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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亲吻

    自从上次斯内普被召唤,就仿佛拉开了一个黑暗游戏的序幕,所有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起来。.

    有了第一次,以后的召唤就变得很平常。加莱经常在看到一半的时候,斯内普走出房,然后一声不响地施展“幻影随行”。在焦灼地等待一天之后,才会在9点以后回来。前几次他总是带着满身的折磨痕迹,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连续几次可以完完整整地回到屋子后,加莱终于可以勉强松了一口气。

    看来,斯内普已经取得了那个人的信任,至少是部分信任。没有再用“钻心剜骨”来折磨他。反而,斯内普被充分利用了他“魔药大师”的名誉——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制作魔药,大部分都是关于灵魂稳定剂,恢复剂一类的药剂,而且需要的数量非常大,以至于他不得不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停地熬煮魔药。加莱几乎整天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偶尔见着了,斯内普却总是脸色惨白的模样。她心疼他,却不能帮任何忙,斯内普严令禁止她触碰任何需要贡献出去的药剂,她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尽可能将食物弄得更加营养丰盛,打扫干净房间,更刻苦地钻研魔法……除了这些,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每次起夜时看到房里透出的彻夜不息的灯光,她总是会站立良久,然后一语不发地离开。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有一天她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房里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到地板的声音。她喊了两声,发现没有回应,立刻站了起来,打开房的门,看见黄铜坩埚躺在地板上,里面还装着透明的药水,旁边还有很多水渍,看上去一片凌乱。而斯内普则靠在桌子上,他似乎很不舒服,眉头皱得紧紧的,微微闭着眼,握着桌子边沿的手枯瘦苍白。

    连续26个小时彻夜不休,喝了太多的镇静剂和醒神剂,加上高度精神紧张所导致的肌肉痉挛,神经恍惚——几乎是瞬间,加莱就可以判断出斯内普现在的状况。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斯内普教授,您需要休息,在床上。”

    “出去。”斯内普揉了揉额头,显得很疲惫暴躁,“离开这里。”

    然后他转过身,微微佝□子,似乎想去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坩埚,但是刚刚弯腰,他就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板上。

    一只手迅速握住了他的手臂,扶住了他。然后一个无奈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教授,魔药是很精细的一门技术,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适合做现在的工作,那会带给你不可预知的后果。您现在做的应该是好好休息,立刻。”

    那只手很有力,紧紧握着斯内普的手臂,似乎透出些坚忍的味道。微微的热度透过衣服传来肌肤上,斯内普一僵,立刻抽出手臂,脸色很僵硬,语气也很不悦,“做你该做的事情,玛兰克萨小姐。”

    “教授,我并不认为您这样的状态还能做出让那位满意的作品。”劝导不通,加莱开始讲道理,“片刻的休息不会耽误您的工作,反而会为将来的工作增加效率。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倒下。”

    见斯内普还是一脸冰冷,加莱不得不叹息,“教授,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可以讲所有的东西先准备好,等您恢复了些许力气,你的工作也会轻松许多,不是吗?”

    这句话让人无法拒绝。设身处地的关心和细心周全的考虑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见识过女孩的刀工,虽然并不是那么愿意把这些交给女孩,但是她说得没错,如果因为精神不济而导致魔药出错……那个人,以他的性格,将来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非常文学

    斯内普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稍稍妥协了,指着不远处桌子上翻开的一本,语气疲惫冷淡,“按照那上面的做,草药可以在我的储藏室里找到……切开分类,这就是你的所有工作,不要自作聪明,听懂了吗?”

    加莱乖巧地点点头,“是的。”

    在斯内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加莱再次开口了,“您应该先吃完您的午餐,先生,这样您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精神满满地去做接下来的工作了,不是吗?”

    似乎斯内普也找不出什么错误的地方,他默认了这样的安排。午餐是牛肉浇汁烩饭和芝士奶酪,都是大分量的,不怕吃不饱。大概是因为饿极的关系,斯内普吃得很快,但是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可能和小时候的家教有关。期间加莱不动声色地送上了一杯清水,斯内普一口喝光,然后立刻抬腿就往他的房间走去。

    很快,里面就变得悄无声息。

    加莱慢慢洗干净了盆碗,尤其多洗了几次装清水的杯子——杯子里被下了轻微剂量的安眠药,不会伤身体,只会让人比平时多睡那么一会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此刻的斯内普了。

    至少五个小时内,他是醒不过来了。考虑到这位著名魔药大师的抗药性。

    收拾好了一切,加莱进入房,仔细看那本斯内普指定的。他要做的还是灵魂稳定剂,但是是一种加强版的稳定剂,效果比以前提升了至少一倍,其效用是针对“灵魂有重大损伤以及灵魂缺失”的人所用的,可以缓慢修复人灵魂所受的损伤。猜都不用猜,这个药剂是给谁用的。

    灵魂在魔法上一向是被认为禁忌的,虽然古时候针对灵魂的魔法很多,但是到现在流传下来的极为稀少。三大禁咒中,除了钻心咒以外,摄魂咒和索命咒都是和灵魂有关的,可知灵魂对巫师的重要性。和它所匹配的,则是灵魂稳定剂的复杂程度,其所需制作的草药之多,步骤之繁杂,剂量之精细,手法之熟练,是加莱也很难达到的。一个人熬一天一夜也才能制作出那么10毫升的量,相比伏地魔的需求,斯内普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他却从来不让她插手。似乎除了黑魔标记以外,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事情,她都会被他隔绝在外。

    这是一种无言的保护,她明白,所以她安静地顺从了。但是这和她想要帮助斯内普减轻负担并不冲突。她也很清楚一个人在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后是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的,更何况是魔药这样繁杂惊喜的技术活,所以她在他的水里下了安眠药,希望他好好睡一觉。比以前来说,他又瘦了,修长苍白的手隐隐看得清下面的青筋。

    为了尽可能减少斯内普的负担,她拿出了所有需要用到的草药,然后开始将它们切开,碾成粉末或者是条状。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几个小时过去,即使她带着柔软的手套,也仍然觉得手腕酸痛,手指也开始抽筋,更别提干涩的双眼,几乎都产生了重影。这还只是切草药的结果。

    但是她不敢停。斯内普也许过不久就要醒过来,她要多切一些,尽量让对方更轻松一些。

    独活草…坏血草…苦艾……独角兽的骨头粉末……

    她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切泡泡茎的日子,枯燥,乏味,无休无止……但是却更艰难,她要精确地控制手下的刀,将从来没有切过的东西摆弄成上所需要的形状。草要切成多宽多长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骨头要碾成多细多粉才能更好地融入进药水……她似乎进入了一个更高级的魔药世界,新奇,但是更辛苦,更需要忍耐和毅力。

    等到几乎解决所有需要切到的草药时,天已经全黑了,房里灯光明亮。她就像是刚刚结束一场重要的战役,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尤其是双手,几乎已经连刀子都拿不稳了。她尽力想止住颤抖,最后发现那根本是徒劳的。她只好试图施展无杖魔法将切好的草药收拾起来,但是显然她已经极其疲惫,精神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的举动。加莱无奈,只能先到课堂的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等稍微镇定了下来,再去收拾后续。

    课堂里没有开灯,屋子里一片昏暗静谧。她靠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顿时将她全身的疼痛无力都勾起来了,似乎觉得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反抗,一沾上如此舒适柔软的东西,就再也不想起来了,连脚趾都懒得再动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想要养精蓄锐一会儿再起来。

    但是疲惫却比理智占了上风,她无法抵抗迅速袭来的黑暗无力,一闭上眼睛,就立刻睡了过去。

    ……

    不知何时,她猛然惊醒,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从脊椎处窜起直达脑顶,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屋子里还是昏暗的,只有窗帘的缝隙间透出些熹微的晨光,还未天亮,大概是早上四五点的光景。

    她还是睡在昨晚的沙发上,一动不动。此刻起来了,后遗症全部涌上来了,她头疼欲裂,尤其是后脊椎,简直就像错了位一样酸疼难忍。她低头看了看,手腕处一圈都肿了起来,比起手臂的皮肤来说看起来格外惊心动魄,一片紫红,手指也微微浮肿,关节处出现了比平常皮肤略深的伤痕,看上去像是摩擦过多而留下的印记。

    她扶着沙发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然后艰难地拿起魔杖,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愈合如初”。

    不过这个咒语对撕裂行的伤口更有用,对运动量过大的浮肿作用不大。她只好拿了一瓶消肿的药剂,忍着痛慢慢抹药。药很有效,几乎是将药完全揉进伤口时,那种肿胀艰涩的感觉已经消失了。虽然疲惫仍然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房子里没有异样的响动,她试探性地推开斯内普的房门,果然看见对方仍然在沉睡。大概是太过疲劳了,虽然安眠药放得并不多,但是生理性的疲惫是无法阻止的。

    斯内普的床单是深黑色的,被子也是,因此映衬得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沉睡的斯内普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咄咄逼人,阴沉刻板的模样。他的眉目平和,脸容安详,长长的睫毛在熹微的光线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眉目轮廓深陷,因此目光看上去总是比别人更加深邃。加莱无数次想这个男人闭上眼睛睡觉的模样,是不是睡梦中也会皱着眉头。但是此刻一看到,却仿佛做梦一样不真实,她缓缓来到了他的床前,蹲在床边,凝视这个男人沉睡的面容。

    他的脸不英俊,他的身材不够强壮,他甚至也称不上温和有礼,但是他就是如此地吸引她,让她像着了魔一样无法移开目光。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无法阻止洋溢的心情和嘴角露出的微笑,她喜欢和他暗地里拌嘴,那会让斯内普的眼睛闪出惊人的怒气冲冲的亮光;她喜欢他专注认真时的姿态,他的眼睛里倒映的,是他的整个世界;她甚至时常会想起他走路的姿态,那样的气势汹汹锐不可当;她还会注意他吃饭时的动作,他厌恶将牛排切成小块,喜欢更熟的火候;他讨厌太甜的东西,对太咸的食物反而没什么感觉,但是更倾向与清淡的味道,偶尔会吃一点辣味;他如果心情不好,那么则会把地板踩得咚咚响,但是不论怒气多大,一到魔药面前,总是会变得格外温柔小心……

    她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世界主宰者的所有细微的习惯,下意识的举动,偶尔出乎意料的行为……她甚至入境太深,会不由自主地随着主宰者的心情而有所波动,难以抑制目光随着对方走动而不断移动……但是她是一个很好的入侵者,轻微,缓慢,悄声无息,她收敛着自己蠢蠢欲动的野心,一步一步,由疏远,到接近,由表面,到内心,就像是河水慢慢淹没土地变成沼泽,就像是幼苗轻轻抽出枝桠……不经意间,足迹遍布主宰者的世界,无法退出,无法拒绝。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给予,激发。而她,选择忠诚于这种感受。

    他们间有很多阻隔,但是没关系。除了生与死的距离,没有问题是永远不能解决的。

    她不想错过这样一个人。她不想再一次违背自己的本心。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

    她微微站起身,凝视对方安静的面容,就像是不能自己一样,她慢慢低下头,与他呼吸相交,气息相闻。

    那个念头在心里忽然间疯长起来,瞬间长成漫天的藤蔓。她的手心轻轻颤抖起来,她离对方不过10厘米的距离,那样近,那样亲密,那样……容易靠近。

    这个念头瞬间蚕食了她清明的理智。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她慢慢慢慢低下头,鬼使神差地,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就像是夜晚的风拂过花瓣,带着凋零前的微微芳香。

    嘴唇下面的皮肤带着清晨的微微凉意。

    她却感觉到,她亲吻的地方,肌肤立刻变得僵硬起来。

    她身体一顿,神智立刻回笼,微微迷离忧郁的眼神瞬间变得明朗锐利起来。

    她的手心里沁出了冷汗,但是思维却空前的格外的清晰。

    嘴唇下那包裹着坚硬骨骼的柔软肌肤感觉似乎仍在,但是她却立刻后撤,将距离拉远,看着斯内普的脸。

    对方表情丝毫未变,似乎刚刚那一瞬间的僵硬只不过是她产生的一个幻觉。

    但是那不是幻觉。

    加莱下颔一阵收紧,肩背的肌肉控制不住地紧绷起来。她盯了斯内普一会儿,对方仍然没有任何举动,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在沉睡。

    她看着他,眼里露出让人复杂难懂的深邃目光,似乎是悲伤,似乎是释然,似乎又是自嘲。但最终,她只是镇定地伸出手,手指落在对方突出坚硬的鼻梁骨上,然后滑到挺直的鼻尖,再到两肩,最后落到了心脏上。她目光幽深,语气却平静温和。

    就像是所有为所爱之人祈祷的普通人一样,她轻声开口。

    “愿所有苦难,折磨,和死亡,都离你远去。”

    他果然还是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愿光明,希望,和幸福,降临在你身旁。”

    那么她也选择没有察觉,一无所知。

    “心怀大爱之人,终将走向光明之途。”

    “梅林保佑你,教授。”

    上帝保佑你,西弗勒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煎熬了我两天……太痛苦了。40w字终于有了一个不算亲密的接触,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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