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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该是这样,没来看一眼

    <divclass="read_content">“长安,我在来生等你。大文学”

    “长安,如果真的有来生,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长安,如果真的有来生,你会不会爱上我?”

    “长安,记得那天你喝醉时,你对我说过十遍,我爱你。”

    “长安,记得那天你一直不停的说,我爱你。”

    “长安,我爱你。”

    跳下去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想过,只觉得满脑袋都是长安长安,长安长安。

    从十八层高楼跳下来,是什么感觉?会没有感觉吗?有的,像在飞……

    十八层高楼,十八层地狱。

    如果还能活着,她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活下去。不会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轻生。

    “长安,我在来生等你。”

    一样的话语,一样的情景,许多年前那一幕在今天重现。所不同的是,她是怀着孩子跳下去,而她,刚刚打掉过孩子。

    两个女人,两个相同的名字,不同的命运,不同的结局。

    夜长安站在天台上,望着她跳下去的身姿背影,凄美绝世。

    那样美,美得令人窒息,美得令人揪心,还有痛,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

    那天在桥上,他望着那面大海,问她:“和我一起跳下去,你敢不敢?”

    她摇头,让他不要做傻事。

    其实他也不敢,他只是那样随口说说而已,看她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

    那个时候,她还没疯,保持着一颗理智的心与头脑,很冷静地劝他不要做傻事。可是一转身,她很快就疯了,疯得要跳楼了。

    白心月,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却面无表情。

    医院……

    当知觉渐渐恢复,当意识渐渐清楚,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这是天堂吗?

    天堂也是白色的。她也希望是到了天堂,因为人人都说天堂美。天堂里,应该不会再有烦恼了。

    可是耳边却有人在轻轻的说,她醒了……

    “长安……”她恍恍惚惚地如在梦中,喃喃的叫着什么,无意识地伸手往前抓去。大文学

    仿佛有人握住了她,很温暖的一只大手,可是掌心比较粗糙,尽管也很有力,没有那股让人安心的踏实感。这,不是他的手,不是……

    失望像涨潮的海水浮上苍白失血的脸庞,她吃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许多人影在她眼帘晃来晃去,有护士的头巾,有安逸焦急的眼睛,还有安美……却没有熟悉中的身影,没有,没有他。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见握着自己的手,是一张与他相似的轮廓,立体的五官,浓密的眉毛,超薄的唇,那是夜长征。

    “长安……”终于清楚自己在叫什么,在叫谁,她在叫那个男人的名字,可是他不在。

    “他不在。”夜长征冷着一张脸说话。

    不想让她失望,可事实如此。自她跳楼后,弟弟就一直没有来关心过。送到医院后,他连医院都没有进来过。弟弟,一直保持着着冷静,想当冷静,甚至那态度已经到了冷漠,瞧着她就像瞧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所深爱的女人为他跳楼了,他还能那么镇静自若。不该是这样,没来看一眼。他该痛哭流泪,他该疯癫地抱着她,他该情绪混乱的冲她大吼大叫,醒来,醒来,不许死去,我命令你醒来!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就那样静静地瞧着她跳下,静静地瞧着她陷入床垫的姿态,一句话也没有说。

    “大嫂。”安逸扶了下眼镜,于心不忍地告诉她,“长安,他……去首都了。”

    去首都?

    他去首都干什么?

    她都跳楼了,他也不来关心一下?这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残酷无情的男人!因为他说结束了,他说的很绝决,是来真的!她绝望了,感觉活着都没希望了……他的一句话,轻轻松松,就将她打入了地狱。而他呢,连个关心的眼神都没有。

    心月迷茫地望着床边站着的安逸,安美在他身后,这时,轻轻走上前来,语气温柔的说:“是……白小姐,长安他,不在这里。他很忙……”

    她无力的闭上眼,忙,他忙他的,不管她的死活了吗?难道他真的没有爱过她?一点点都没有?一点点好感都没有?凄凉的笑,挂在她嘴角,为什么不死去?为什么老天爷不让她死?

    “大嫂,你醒来就好……”看到她醒来的那一瞬间,安逸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没事,否则他无法向长安交待,走的时候,他说,醒来后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大文学

    他要去首都陪父亲参加十一同学,另外还有几个会议召开,他是真的忙,没有时间来看她。就算她真的死去,他也抽不出一点时间来为她办葬礼。而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置事业而不顾。

    他跳楼的那一瞬间,他已经赶上了顶楼,可惜太迟了,他没有抓住她,就像当年一样,去迟了,没有抓住那个白心月……但,她是幸运的……她掉在了气垫床上。

    安逸在办公室,给他电话:“长安,大嫂醒来了。经过医院紧急救治,目前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divclass="read_content">

    “嗯。我知道了……”说完,夜长安很快就要挂电话,却听到安逸问:“你要不要和大嫂说说话,她刚清醒,现在心理很脆弱。”

    “现在我没有时间。”他沉吟片刻,冷漠的声音寒风般传进安逸耳朵里,掀起一阵凉意,“有时间,我会与她联络,就这样吧,我这边,马上要开会了。”

    他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这端,安逸怔了好久,回想着大嫂跳楼的情景,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可是长安却很镇静,镇静得不像个人,在看到她跳下去,被接住的那一刻,他居然还冷笑了一下。

    安逸似乎听见他在说:“跳楼能证明什么,即便你死了也不能证明什么……”

    他今天才清楚,长安就是这样的男人,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他的工作。事业,才是他的唯一。至于女人……永远排第二。即使他爱她。

    一个礼拜后,他才回城。那个时候,心月也已经出院了。那七天,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夜长征,他很少说话,多半是沉默,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候望着某个地方会怔怔的出神,直到她叫他才恍如隔世般地回神。他看她的眼神,偶尔会流露出深情,流露出眷恋与不舍……

    可是心月仿佛知道,那样的深情,不太像是给她的,好像是给另外一个女人。

    七天,她在蜕变。

    话越来越少,沉默越来越多。

    明澈来看过她,坐在轮椅上……

    一脸笑容的梅沙沙推着他,到她病床前的时候,她笑得更灿烂。

    看见她没事,还好好的活着,明澈苍白透明的脸庞上也渐渐露出笑容,他说:“心月,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看着他的笑容,她胸口却堵得慌,眼睛又酸又涩,酸楚的感觉从喉间涌上来。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也很好……不要担心。”他努力保持着笑容,明亮的笑容,十分炫目,洁白洁白的牙齿闪烁着银亮的光泽。

    没有交谈几句,就让梅沙沙推了他出去,他在门口,缓缓回头望了她一眼,留恋不舍。清澈的眸子底漾起一片水光,她知道那是泪,他满满的眼泪,从进来的那一刻,就涌动在他眼眶内。他含着泪,对她笑。他含着泪,笑得很明媚。他含着泪说,等你出院后,我们就离婚。

    她心中一片酸楚,眼中亦有泪光闪动,望着他时视线渐渐模糊。

    她轻轻点点头,在他离去时,嘴唇颤了颤,泪珠已滴落,掉入洁白的枕头上,再无踪影。

    离婚的那一天,他依然保持着美好的笑容。

    下车,办手续,他只说了一句:“心月,我可以吻你吗?”

    心月轻轻一笑,双手往前一绕,主动挽住他脖子,轻轻的吻在他的脸颊。温热的唇瓣贴在他温润清凉的皮肤上,他好享受的闭上眼,唇角轻勾,浅浅一笑:“谢谢……”

    她也想对他说声谢谢,埋下脸靠在他胸膛,静静地依偎着,她瘦瘦的肩膀轻轻抖着,流下感动的泪水。

    听说,她跳下去的瞬间,明澈也跳下去了,没有任何犹豫……他选择跟她一起跳。刀山,火海,死心塌地。

    她想,如果是夜长安,他敢不敢?他,不敢。虽然那天在桥上,他说:“心月,和我一起跳下去,你敢不敢?”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不会跳的。他只是想要看她对跳海是什么反应。

    梅沙沙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们离婚的时候,她也去了,静静地坐在主驾座,开着车,看着他们结束最后一个吻,她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后来明澈说:“心月,祝你幸福。”

    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唰唰地流下来,放肆地滑过脸颊,她用手掩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热泪像雨水从指间慢慢渗出,淋湿了她的手背。她喜欢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喜欢上这个男人。喜欢得心疼。

    离婚的那一天,天空很蓝,阳光很灿烂,就像梅沙沙脸上的笑容。

    那样一个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摸打滚爬,身经百战的女子,竟也笑得那样干净,那样纯洁。

    望着她推着轮椅上的明澈,慢慢走出民政局,心月心底忽然就产生出了祝福的感觉。

    明澈的腿,受了点伤,暂时站不起来……

    闻知他受伤,第一时间里,她为自己这愚蠢的行为而感到后悔,后悔因为自己的冲动,又而牵连到明澈,而他,却只是笑。

    也许就是这样,才能彻底让她离开。

    他说:“床垫子太小,接住了你,没接住我……两腿落地,露在垫子外……”

    他说:“我已经无法照顾自己,我不想拖累你,如果你执意还要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就只能选择死去……”

    他说:“心月,我们离婚吧。”

    他在笑,她却能看见他眼中满满的泪……

    外面的阳光很耀眼,她以45度角仰望天空,是谁在说,望着天空的女子,她不是在看什么,她只是寂寞。可她不是寂寞,她只是不想流泪,想要把流出来的眼泪倒回眼眶内。

    夜长安,那个绝情的男人在她住院的七天都没来看望过她,也没有给过她电话。他好像已经忘了她。也许,他是真的真的没有爱过她。

    她回明澈公寓收捡行李,梅沙沙坐客厅削水果,明澈看电视。

    东西不多,最重的东西是满满几大箱书籍。

    找了车子拉走,拉到白白那里,保姆一脸惊喜地说:“回来就好。”

    她低头笑,这个地方她也住不了多久,过几天会换个地方。孩子带不走,就让他留在这儿。夜长安也不会让她带走的。他曾说,等她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随时可以带走孩子。可是,她却明白,等她有能力的时候,她一样带不走。

    暑假过后,新的学期开始,见到久违的学生,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的笑脸,令人感到格外亲切。

    那天放学,她接到郑佳宁来电。

    “夫人。”她对她依然尊重,语气也十分亲切:“我在学校大门外等你,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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