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焚雪神鸢（中）
翟莲感受到头顶那一阵雪天里异常突兀的炙热，待到一串火龙及身，立时银枪一抖，带起丈高的泥雪将其扑灭。读看 看 小说网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那儒士张宾惊魂未定，幸得就在翟莲身近，不然那一条火龙咬来，任你聪明绝顶，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只能高叹吾命休矣。
不少士兵首当其冲，比不得翟莲那般身手，可也没张宾那么幸运，先前甲内棉衣沾染到的烈酒遇火**，顷刻间便成了一个个火人。最糟糕的是，毒火烧身的士兵们忍受不住灼痛，用尽最后的力气或是东抓西跑，或是满地打滚，身边同伴反应慢了稍许，就落了同他一般的下场。
攻城器械为酒水侵透，要不了多久就成了个火架子，片刻便支撑不住，倒塌下来。如此，石勒前军乱成一片，阵型大开。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犹如来自九幽地狱，在那仓垣城外蔓延开来。
石勒心里叫糟，横刀拍飞掉一个向自己跑来的火人，一对虎目四扫，勒马朝着后方士兵怒喝：“还犹豫什么，将着火的统统杀翻，给本将稳住阵脚。”
从来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没跟敌人动上手，却把战刀挥向了一个个昔日的战友。士兵们红着眼，咆哮着，只待能活下去，他日便要把新仇旧恨一并来算，心里自是将那晋军恨之入骨。
汉军正自手忙脚乱，仓垣城头却是鸦雀无声，守城兵将都把目光投向那迎风而立的一老二少，心中满是惊叹。从没敢想石勒虎师竟有如此狼狈的一日，在左首那青年的算计下，仅仅六只怪鸟就令得石勒前军趋向溃乱，那么自己手持的兵刃又算什么？望向城下狰狞的汉军，兵将们眼中虽然没有同情，却也生不起半点快意来。
王瓒本也是文士出身，望着城下场面，眼角不禁一颤。低叹一声，转首向着青年一揖到底：“我代陈留数十万百姓谢过靳先生，此次幸得先生之策，仓垣有救了。”
那青年扶住王瓒，看出王瓒眼中的软弱妇仁，心中微叹，一指城下临危不乱的石勒，摇头道：“大人先别高兴得太早，石勒果真当世英雄，此等形势下仍能指挥若定，不损根本。况且能力所限，在下特制的木鸢毕竟藏不下太多火油，汉军损之一二，却仍非我军能敌。”
说着把目光投向王瓒另一侧的壮硕青年，“要想大获全胜，还需仰仗我这位兄弟。武德骁勇，由他亲自出马，趁汉军阵脚未稳、军心未定，率领埋伏在羊马墙外的五百死士以雁行之阵突杀进去，点燃火箭奇袭，叫他火上浇油。待得敌军军心涣散，宋、张两位将军便各领骑兵一千自两翼杀入。如此，必可大破汉军，但切记穷寇莫追。若能取了石勒性命最好，若被他退至后军，虽保性命无虞，必然心有余悸、不敢再战，如此我等才算大获全胜。”
那靳武德身长八尺，虎背蜂腰，肤色如铜，阔面劲须，一双凤目炯炯，颇有猛将之风。听得终于有自己出场的机会，立时一扫先前闷气，上前请战，宋、张两人亦是上前称“诺”。王瓒见识了靳平的厉害，便毫不犹豫地安排了下去，心中却是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晋王朝如今的支柱，孤守晋阳的奇才。若论机智，眼前这个身型略显薄弱的青年怕是不输他了吧？
石勒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便听一阵阵木轴声起，接着是吊门与城壕外地面的一声沉闷接触，门里涌出错杂的马蹄击打大地的震响。有个声音一如虎啸山林般涌入耳来：“你靳爷爷在此，胡贼快快受死。”其声如雷滚耳，便是那呼延莫亦颇有不如。
半里之距，策马片刻即至，那凤目青年一声令下，率先马上弯弓，绑着火布的箭矢便似一条炎龙，怒吟一声撕裂长空，率领着数百龙子龙孙在高处划过一道道长弧，直坠汉军阵中。
汉军早已是惊弓之鸟，此刻见得一群火蝗满空扑来更是魂飞魄散，恨不能立时丢盔卸甲，以防引火烧身，只是毕竟没那箭矢快捷，下一刻沙场上便新添了成百个火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竟是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那凤眼青年非但不为所动，反是快意大笑，趁着对方阵前大乱，当先冲入汉军阵中，斩马大刀一下就扫飞了挡在身前的三两兵卒，膂力惊人可想而知。见他神目四扫，一张虎口，大喝一声：“石世龙何在，敢与靳冲一战？”
石勒正自气煞，满腔怒气无从宣泄，见了来人猖狂无人、睥睨天下的模样，无异于伤口上被撒了一把盐巴。他石勒征战沙场多年，大小什么阵仗没见过，今日却是输得不明不白，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浊气。此刻他哪还记得自己是一军主帅，只剩下了男儿血性，杀戮的**。推开呼延莫阻拦的大手，石勒怒喝一声，不计后果地提刀迎了上去。
不想此举正中那靳平圈套，他深知欲损汉军根本，便需先除石勒，也唯有逼得石勒怒火蒙心的时候方能将其诱杀。石勒心高气傲，莫名其妙得受了挫，必受不得激将辱骂。而仓垣军中堪此大任的将士就只有那靳冲靳武德一人。
见石勒中计，那靳平方始露出了稍许笑意，随口吩咐道：“是时候了，令宋、张两位将军出城吧。”眼神却投向袖中取出的一只小木鸢上，好似这场战役再也不关他半点干系。
石勒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眼看着那靳冲一刀便要落在自己肩膀，下一刻便是身首异处的结局。电光火石间，却见一杆长枪后发先至，从他后腋下刺来，堪堪抵住斩马大刀，借着刀上的力道顺势往后一砸，正中他胸口宝甲，石勒吃痛，感觉身在半空被抛出了老远，眼前一黑便已人事不知。
“护住将军，撤至后军。”救下石勒的正是那翟莲，听他一声提醒，此刻任谁都知道整军退兵才是保全之理。
危急时刻，军队素质展露无疑，渐渐有了经验后，但凡着火的士兵立马扑倒在地，身边三两同伴便用手上兵刃将潮湿的泥雪铲到其身上，以最快的速度将火扑灭，将伤亡降到最低。惊魂未定的诸将安抚好残卒，重整队形，将石勒护在正中，掌起护盾、支起长枪有序地向后缓缓撤退。
晋军奇兵一时被阻在了外围，轻易不能打破缺口。最可怕的是，领着区区百来死士挡在前头的青年不仅牵制住了领头的靳冲，一杆长枪不时得挑飞妄图越过雷池者，竟显得游刃有余。领将被阻，晋军失却了凌厉攻势，渐被汉军拉开了距离。宋、张二将堪堪追上，却哪里斗得过那呼延莫，却是弄了个丢盔卸甲，骑兵也再难向前。
眼看着在翟莲的拖延下，匈奴后军渐将退走的石勒等众护围入阵，一如智珠在握的靳平也不禁一怔。饶是他心思缜密，甚至连天候都被他算到，借题发挥才有了今日这处“火烧仓垣野”的绝妙之计，最后居然被那突然杀出的青年弄了个功归一篑。然而，他却也没放在心上，原本其意在逼退石勒，更在其心中埋下一道恐惧的阴霾，毕竟仓垣已算是真正得保住了。
周边焚起的热浪无心地鼓动起翟莲心里一丝嗜血，耳边震响的喊杀声更是激荡起他无穷的杀意。翟莲一次次抵挡住对面凶刃，渐渐脑中浮现起一股莫名的暴躁，似乎有个声音在怂恿自己用他手中长枪去穿透对面那一具具身躯。
强压下这鼓念头，翟莲抬枪将危急的石勒救下，便迎上了靳冲那杆大刀。大刀尤其沉重，一次次欲将他略显瘦长的身躯压下，却也一次次地激发起他那股苦苦压制的杀意。
终于，伴着脑中一声轰鸣，翟莲便再也不愿随大军后退了，他是那么得渴望厮杀，那么得渴望被热血溅满周身。于是，企图越界的晋兵成了他枪下一个个的亡魂，却也让他愈快得迷失着自己。只是，翟莲不知，他杀性越重，体内的力量似乎便增大了一分，银龙化雪枪亦是愈加得凌厉。
与之对决的靳冲当真是惊服不已，眼看对方区区一瞎子，自己千斤膂力却仿佛无从宣泄，一次次得被他用巧化去。更甚者，围上来的士兵丝毫不得间隙，被牢牢控制在了两人的战圈之外。
大刀上陡然亮起了一层淡淡黄光，却仿佛昙花一现又复暗了下去，你来我往的战场上谁也没能发觉靳冲一瞬间的异样。而靳冲自己心里，却是轻叹了一声：算了！
晋军早被杀怕了，又见主将被翟莲纠缠，未免误伤，只好投鼠忌器，却是没人敢施冷箭。眼看着石勒大军走远，最佳的阻击时机已然错失，靳冲却是对这比自己尚且年弱的青年生不出半点怒意，甚至尚有些许的惺惺相惜。
兵铁交击声久久不绝，雪花还未落地皆被映成一颗颗红点，藏在那又复骤起的淡腥薄雾里，显得愈是诡异。早也分不清到底是夕阳染红了大地，或是大地感染了夕阳。
不少士兵首当其冲，比不得翟莲那般身手，可也没张宾那么幸运，先前甲内棉衣沾染到的烈酒遇火**，顷刻间便成了一个个火人。最糟糕的是，毒火烧身的士兵们忍受不住灼痛，用尽最后的力气或是东抓西跑，或是满地打滚，身边同伴反应慢了稍许，就落了同他一般的下场。
攻城器械为酒水侵透，要不了多久就成了个火架子，片刻便支撑不住，倒塌下来。如此，石勒前军乱成一片，阵型大开。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犹如来自九幽地狱，在那仓垣城外蔓延开来。
石勒心里叫糟，横刀拍飞掉一个向自己跑来的火人，一对虎目四扫，勒马朝着后方士兵怒喝：“还犹豫什么，将着火的统统杀翻，给本将稳住阵脚。”
从来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没跟敌人动上手，却把战刀挥向了一个个昔日的战友。士兵们红着眼，咆哮着，只待能活下去，他日便要把新仇旧恨一并来算，心里自是将那晋军恨之入骨。
汉军正自手忙脚乱，仓垣城头却是鸦雀无声，守城兵将都把目光投向那迎风而立的一老二少，心中满是惊叹。从没敢想石勒虎师竟有如此狼狈的一日，在左首那青年的算计下，仅仅六只怪鸟就令得石勒前军趋向溃乱，那么自己手持的兵刃又算什么？望向城下狰狞的汉军，兵将们眼中虽然没有同情，却也生不起半点快意来。
王瓒本也是文士出身，望着城下场面，眼角不禁一颤。低叹一声，转首向着青年一揖到底：“我代陈留数十万百姓谢过靳先生，此次幸得先生之策，仓垣有救了。”
那青年扶住王瓒，看出王瓒眼中的软弱妇仁，心中微叹，一指城下临危不乱的石勒，摇头道：“大人先别高兴得太早，石勒果真当世英雄，此等形势下仍能指挥若定，不损根本。况且能力所限，在下特制的木鸢毕竟藏不下太多火油，汉军损之一二，却仍非我军能敌。”
说着把目光投向王瓒另一侧的壮硕青年，“要想大获全胜，还需仰仗我这位兄弟。武德骁勇，由他亲自出马，趁汉军阵脚未稳、军心未定，率领埋伏在羊马墙外的五百死士以雁行之阵突杀进去，点燃火箭奇袭，叫他火上浇油。待得敌军军心涣散，宋、张两位将军便各领骑兵一千自两翼杀入。如此，必可大破汉军，但切记穷寇莫追。若能取了石勒性命最好，若被他退至后军，虽保性命无虞，必然心有余悸、不敢再战，如此我等才算大获全胜。”
那靳武德身长八尺，虎背蜂腰，肤色如铜，阔面劲须，一双凤目炯炯，颇有猛将之风。听得终于有自己出场的机会，立时一扫先前闷气，上前请战，宋、张两人亦是上前称“诺”。王瓒见识了靳平的厉害，便毫不犹豫地安排了下去，心中却是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晋王朝如今的支柱，孤守晋阳的奇才。若论机智，眼前这个身型略显薄弱的青年怕是不输他了吧？
石勒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便听一阵阵木轴声起，接着是吊门与城壕外地面的一声沉闷接触，门里涌出错杂的马蹄击打大地的震响。有个声音一如虎啸山林般涌入耳来：“你靳爷爷在此，胡贼快快受死。”其声如雷滚耳，便是那呼延莫亦颇有不如。
半里之距，策马片刻即至，那凤目青年一声令下，率先马上弯弓，绑着火布的箭矢便似一条炎龙，怒吟一声撕裂长空，率领着数百龙子龙孙在高处划过一道道长弧，直坠汉军阵中。
汉军早已是惊弓之鸟，此刻见得一群火蝗满空扑来更是魂飞魄散，恨不能立时丢盔卸甲，以防引火烧身，只是毕竟没那箭矢快捷，下一刻沙场上便新添了成百个火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竟是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那凤眼青年非但不为所动，反是快意大笑，趁着对方阵前大乱，当先冲入汉军阵中，斩马大刀一下就扫飞了挡在身前的三两兵卒，膂力惊人可想而知。见他神目四扫，一张虎口，大喝一声：“石世龙何在，敢与靳冲一战？”
石勒正自气煞，满腔怒气无从宣泄，见了来人猖狂无人、睥睨天下的模样，无异于伤口上被撒了一把盐巴。他石勒征战沙场多年，大小什么阵仗没见过，今日却是输得不明不白，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浊气。此刻他哪还记得自己是一军主帅，只剩下了男儿血性，杀戮的**。推开呼延莫阻拦的大手，石勒怒喝一声，不计后果地提刀迎了上去。
不想此举正中那靳平圈套，他深知欲损汉军根本，便需先除石勒，也唯有逼得石勒怒火蒙心的时候方能将其诱杀。石勒心高气傲，莫名其妙得受了挫，必受不得激将辱骂。而仓垣军中堪此大任的将士就只有那靳冲靳武德一人。
见石勒中计，那靳平方始露出了稍许笑意，随口吩咐道：“是时候了，令宋、张两位将军出城吧。”眼神却投向袖中取出的一只小木鸢上，好似这场战役再也不关他半点干系。
石勒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眼看着那靳冲一刀便要落在自己肩膀，下一刻便是身首异处的结局。电光火石间，却见一杆长枪后发先至，从他后腋下刺来，堪堪抵住斩马大刀，借着刀上的力道顺势往后一砸，正中他胸口宝甲，石勒吃痛，感觉身在半空被抛出了老远，眼前一黑便已人事不知。
“护住将军，撤至后军。”救下石勒的正是那翟莲，听他一声提醒，此刻任谁都知道整军退兵才是保全之理。
危急时刻，军队素质展露无疑，渐渐有了经验后，但凡着火的士兵立马扑倒在地，身边三两同伴便用手上兵刃将潮湿的泥雪铲到其身上，以最快的速度将火扑灭，将伤亡降到最低。惊魂未定的诸将安抚好残卒，重整队形，将石勒护在正中，掌起护盾、支起长枪有序地向后缓缓撤退。
晋军奇兵一时被阻在了外围，轻易不能打破缺口。最可怕的是，领着区区百来死士挡在前头的青年不仅牵制住了领头的靳冲，一杆长枪不时得挑飞妄图越过雷池者，竟显得游刃有余。领将被阻，晋军失却了凌厉攻势，渐被汉军拉开了距离。宋、张二将堪堪追上，却哪里斗得过那呼延莫，却是弄了个丢盔卸甲，骑兵也再难向前。
眼看着在翟莲的拖延下，匈奴后军渐将退走的石勒等众护围入阵，一如智珠在握的靳平也不禁一怔。饶是他心思缜密，甚至连天候都被他算到，借题发挥才有了今日这处“火烧仓垣野”的绝妙之计，最后居然被那突然杀出的青年弄了个功归一篑。然而，他却也没放在心上，原本其意在逼退石勒，更在其心中埋下一道恐惧的阴霾，毕竟仓垣已算是真正得保住了。
周边焚起的热浪无心地鼓动起翟莲心里一丝嗜血，耳边震响的喊杀声更是激荡起他无穷的杀意。翟莲一次次抵挡住对面凶刃，渐渐脑中浮现起一股莫名的暴躁，似乎有个声音在怂恿自己用他手中长枪去穿透对面那一具具身躯。
强压下这鼓念头，翟莲抬枪将危急的石勒救下，便迎上了靳冲那杆大刀。大刀尤其沉重，一次次欲将他略显瘦长的身躯压下，却也一次次地激发起他那股苦苦压制的杀意。
终于，伴着脑中一声轰鸣，翟莲便再也不愿随大军后退了，他是那么得渴望厮杀，那么得渴望被热血溅满周身。于是，企图越界的晋兵成了他枪下一个个的亡魂，却也让他愈快得迷失着自己。只是，翟莲不知，他杀性越重，体内的力量似乎便增大了一分，银龙化雪枪亦是愈加得凌厉。
与之对决的靳冲当真是惊服不已，眼看对方区区一瞎子，自己千斤膂力却仿佛无从宣泄，一次次得被他用巧化去。更甚者，围上来的士兵丝毫不得间隙，被牢牢控制在了两人的战圈之外。
大刀上陡然亮起了一层淡淡黄光，却仿佛昙花一现又复暗了下去，你来我往的战场上谁也没能发觉靳冲一瞬间的异样。而靳冲自己心里，却是轻叹了一声：算了！
晋军早被杀怕了，又见主将被翟莲纠缠，未免误伤，只好投鼠忌器，却是没人敢施冷箭。眼看着石勒大军走远，最佳的阻击时机已然错失，靳冲却是对这比自己尚且年弱的青年生不出半点怒意，甚至尚有些许的惺惺相惜。
兵铁交击声久久不绝，雪花还未落地皆被映成一颗颗红点，藏在那又复骤起的淡腥薄雾里，显得愈是诡异。早也分不清到底是夕阳染红了大地，或是大地感染了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