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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章 候家千金避孕汤

    虞帝把龙袍一甩,龙颜含怒地往诚府而去。()。

    常喜公公回头检查了一下关着白丝锦的房门,见锁得严实,遂放下心来。迅速追上虞帝,不敢发出任何响声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走了大约一半路程,却碰上了三皇子峥王。

    虞峥拢拢华美鲜亮的白服,跪着向其父皇问安。虞帝深吸一口气,让他起来。

    虞峥那如若刀裁的棱角鬓上,两束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飘飘斜拂,端的是更增男人的狠猎雄风味道。漆黑的眸子隐藏着深不见底的筹谋,微抬眼敛之时,却把一切又轻淡了去。

    刚毅的下巴微微扯动,虞峥已是发声问道:“父皇这般匆匆,为的却是何事?……不管所为何事,总得冷静下来,才不至于有后悔之时啊……”

    说完这句,虞峥泰然笑着,转而高声又道:“能让父皇忧急至此的,想必定是我那诚弟——”声音忽而又压得极低,“和与诚弟相关的人了……”

    虞帝把最后一句听得分明——自然知道这话中有话。神色凛然崩紧之下,并不回答虞峥。

    虞峥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高度,笑道:“诚弟近来心情不好,颓废之下,父皇您就允他任性闹腾一阵儿吧……此时您若去压制他的性情,只怕会激发他的某些极端,并不见得好啊……”

    语气之中,全然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理解和包容。

    虞帝怎会不解其意,只是心下犹自暗慌而气怒。眉梢隐隐跳动着道:“那就任他性子,把那好端端的府宅,变成荒草田、狩猎场了?!……”

    虞峥只是劝道:“只要利于诚弟的恢复,怎样都是好的……父皇,您就先回上书房里吧——静心想想,就会发现儿臣说的句句中肯……儿臣也要回府去了,誉儿昨天从那布坊总店回来,身体依旧不好。儿臣就多陪她一会儿。”

    虞帝闻言,脸色方才缓和了些,摆摆手道:“去吧……传朕的话,让誉儿好生休养些时候,别总把整颗心都操劳于那布坊了……”

    虞峥答应得好,而后径直离去。

    虞帝沉思了一会儿,竟真的返回上书房了。常喜忙忙跟上,试探性地提醒道:“皇上,那峥王似乎话中有话……”

    虞帝叹口气道:“所以朕才返回了嘛!”

    常喜闻言,迟疑问道:“皇上您的意思是?……”

    虞帝笑道:“朕敢打赌,峥儿他走到峥府门口就不错了——等到朕返回到了上书房,他肯定就会很快再来见朕的!”

    常喜装糊涂道:“峥王他为何不把话全部说完呢,还得麻烦着跑来跑去?”

    虞帝在常喜的脑勺上敲了一记栗子,白他一眼道:“这可是你明知故问的了——路上人多耳杂,他能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来?万一给谁听去,传了开来,那岂不是全盘皆砸?!”

    常喜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皇上果然是英明极了……”虞帝不再理他,大步回去。()

    果然是“知其子莫若其父”,虞峥在峥王府的门外徘徊了一阵儿,并不进去,就又悄声折身往上书房去。

    常喜打老远儿看到峥王过来,对虞帝惊道:“皇上,您料得神啦!……”

    虞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虞峥踏步进来,道:“父皇,儿臣还有些话……”

    虞帝笑道:“朕若不是听出你还有话,怎会回来?”

    “早说父皇是最知儿臣的嘛!”虞峥说了这句闲话,直接切入正题:“父皇,看到诚弟自暴自弃成了那般模样……您的心里是不是非常内疚,甚至有些慌乱失措?”

    虞帝点点头道:“事已至此,内疚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这次,朕不仅是慌乱,而是真的有点心惊了……”

    虞峥咳了一声,问道:“那父皇准备怎么办?——去诚儿府上,亲自坐阵监督,让人把草割掉、把院落清理干净吗?”

    虞帝答道:“若非途中遇到了你,朕正有此意。”

    虞峥笑道:“这次割掉,再等十天半月,草又长起来了,父皇再命人去割吗?”

    虞帝不语。虞峥接着又道:“天长日久这样下去,会成什么状况?天下人会不会闲言起来,‘那个诚王不知是怎么回事,连院子都荒弃不顾了,还得当今皇帝亲自为他打理’?……”

    虞帝闻言忿道:“难道不是这样吗?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一语道破事实岂不正好?!”

    虞峥笑着摇头:“不然,不然!……”清清嗓子正色说道:“只怕天下会有这么一种心理导向,‘当今虞帝可谓是教子有方之人,怎会如此纵容诚王’?加上诚弟的口碑一直不错……别人自然会产生疑惑,莫非其中有什么内情?莫非咱们皇帝做了什么对不住诚王的事?——不然何以一个心灰意懒,一个却百般的纵容?”

    虞帝肝火恼怒,拳头狠狠捶在了桌上:“峥儿!住口!……”

    虞峥低头,住口不再说话。两人僵了一会儿,虞帝的火气稍熄了些,又觉得虞峥说得有理。面色渐渐恢复如常。

    虞峥转了话题,淡淡问道:“她还好吗?”

    虞帝心里一颤,知道他这问的是锦儿。虞帝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女子——年纪轻轻却被自己关着不见天日的女子。她的皮肤竟是越发的冰透雪白,没有一点血丝,让人心揪紧得痛苦而又怜惜。

    虞帝只是微微点头,苦涩一笑说道:“还好……”

    虞峥的目光深沉而且哀伤,看向他的父皇:“父皇您想怎么办?把她一直隔世关闭吗?”

    虞帝神色迷惘:“朕也不知……这些时日,朕才发现竟有那么多的无可把握之事……以前总是觉得,天下一切皆属于朕,什么都得臣服于朕,然而锦儿却让朕无措了……”

    虞峥看他说得远了,赶紧打断虞帝的话尾,笑道:“不知儿臣可否问父皇一个问题?……现在她还像刚进来时那样——对您冷漠讥刺、僵持而峙吗?”

    虞帝踱着步子,似在排掉什么莫名的心绪。

    踱了一会儿,他站定了,仰头抬眼,看着房顶静道:“冷若冰霜,自是她的常态。但是神态倒是缓和了许多,不像以前那么僵持,动辄讽言刺语相向了……有时,还能静静地和她说上一会儿话……”

    虞峥脸上的哀伤一扫而空,笑道:“这是好兆头啊!……父皇,您该把握住机会了。”

    虞帝一愣:“什么机会?”

    虞峥反问:“诚弟现在的状态,父皇难道不心惊吗?难道不觉夜长梦多吗?”

    虞帝无语,良久才叹息道:“朕本想着把诚儿熬过那段记忆,印象稍觉淡了之后……再让锦儿出来,循环渐进,给她一个名分,再娶她入洞房……”

    “哈哈哈哈……”虞峥笑道:“父皇啊,您也太纯真了吧?真不知是对待她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儿——记得父皇对待女人,向来都是不纵容不迁就的啊。想吃哪个,还能等这么长久吗……”

    虞帝苦笑:“自然是对她的缘故。”

    虞峥收住笑声,正色地摇头道:“儿臣知道父皇的心情……但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管她极力反抗也好,半推半就也罢,父皇若是不想一番辛苦,最后落得个空茫遗憾的话——您都应该先行洞房花烛,后来再说名分的问题……”

    虞帝闻言,脑袋“轰”的迟钝起来,呼吸局促地问道:“现在还不能让她出来——在哪儿行那花烛夫妻夜呢?……再说了,朕的婚夜,难道不要找人测测吉时、宴请一些宾臣之类的吗?”

    虞峥长叹:“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好日子……这是你们俩人的洞房之喜,彼此心照不宣就行,还请什么宾臣?——父皇想让众人在骤惊之下,而心存猜测吗?!”

    虞峥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把她现在居住的屋子,作为喜房就行,简单装饰一番,有喜庆的气息就行了……若是真要讲究什么形式,宴请宾朋、封妃加衔之类的话,就等时机更成熟些好了。何况她并不是在乎这些套数的女子……”

    虞帝心下忐忑地道:“这能行吗?”

    虞峥半蹲在虞帝的面前,紧紧握住他父皇的手。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就这样无语对视着。

    虞峥眼底深沉,肯定地道:“父皇,您若是不想夜长梦多,就听儿臣的没错。儿臣斗胆猜测,父皇肯定早就日思夜想了吧……早就不能再耽搁了。再美再傲的女子,身子都成了您的时,还怕她心的缺席吗?!”

    虞帝被儿子的这几句话,点燃得心潮澎湃。

    虞峥微微一笑,铿锵说道:“儿臣祝父皇马到功成,同结好梦……儿臣这就告辞。”

    虞帝如在梦中,激动地吩咐道:“常喜!……常喜!赶快准备些红烛、红帐之类的婚喜用品……”常喜哪敢有半分怠慢,速去准备去了。

    直到虞峥走出门口,虞帝才似想起了什么,对他喊道:“誉儿不是回来了吗?……你出来这么久了,赶快回去吧。小两口长久不见,多在她身边陪陪……朕可急着抱孙子呢!……”

    虞峥站在那儿一笑,说道:“儿臣说有国家大事,请了一天的假呢,哈哈……就算现在回去,时辰还算早着呢。”

    虞峥回到府上,往王妃候誉儿的住处而去。

    快走至大门时,看到候誉儿的贴身丫鬟珊儿,端着一碗汤水,慌慌张张、左右顾盼的样子,生怕撞及了人似的。却是向候誉儿的闺房去了。

    虞峥正想加紧脚步,接过那汤药碗,亲自给候誉儿送去。不想那珊儿一个不稳,竟把汤药洒出来了一些。

    隐隐有麝香味传来,还泼出来了一朵奇怪形状的花。

    虞峥瞧得分明,那类似于民间传说的用于冲茶避孕的花。

    他的心里咯噔一跳。不再往前走了,站在那儿静静地看。

    过了一会,珊儿带着蝴儿一道出来。这珊儿和蝴儿,是候誉儿执意从家带来的使唤丫头,说是因为朝夕相处的缘故,用着顺心省心。

    虞峥把身形藏在树影后面。只听珊儿悄悄对蝴儿说:“咱家小姐常年喝这个东西,会不会对身体有害啊——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别人还求着怀上皇家子嗣呢……”

    蝴儿则忧心地道:“半年前的时候,小姐好似怀上了孩子。然后回到布坊,一直住了三月都没进皇宫,说是要在家里调养身子……后来,妊娠症状就消失了,好像小姐把那孩子给打掉了……”

    珊儿的泪水滑落出来:“可惜了一条生命……”

    生怕有人看见,赶紧擦干了泪。脑中似浮现了什么,红着脸道:“蝴儿,你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在隔壁睡——那峥王好厉害啊……几乎折腾了咱们小姐一夜!每次合上眼皮还不到半刻,便被那声音给惊醒了……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天亮……”

    蝴儿叹道:“峥王也真是没个节制,咱们小姐的身子能受得住么……”

    虞峥听得心里越来越寒,待到两个丫鬟走后,他眼眸阴骘地走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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