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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我们在冈底斯饭馆做好了去转山前的最后准备,在神山脚下的塔青云集了转山人的帐篷,我们随着许多虔诚的佛教徒一起开始转山之旅。(最稳定,,)

    从贯塔青的溪水源自神山,夹于崖壁之间,我们攀上山坡,成片的经幡在脚下飘扬,然后沿山脊向神山方向跋涉。林嘉一直紧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脸色在一步一步的攀爬中苍白,气喘如牛,我不得不在数步后就歇息一会儿,渐渐,我们缓在了众人之后。林嘉只是默默地看着天色,以安慰的笑容给予我无声的支持,我才得以一次又一次地站起,向越来越接近神山的连绵山脊迈去。

    越过一个接一个的山头,已经到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情况,心里惶然不堪。到了连接神山的陡峭高坡下,已是下午时分,我越来越急促和衰弱的呼吸充斥了所有感觉,每一步都艰难万分。林嘉在我的身边,几乎是拖着我前行。神山已清晰在目,我停下几乎踉跄摔倒的脚步,扶着林嘉持续深呼吸,巨大的纳木那尼峰挺立在尽头,半峰入云,脚下的冈底斯山与对面的群山之间,是一片坦荡的平原,云层密绕,连天接地,或是白烟贯日,或是远山迷蒙。

    目光顺着身边的高坡向上仰望时,全身都怔住了。

    那一整片的经幡……那一处熟悉的风景。我挣脱林嘉的手,不顾他的疾呼,我手脚并用地往上登,背包沉沉地压着,我一把拉下扔在地上,心脏在剧烈的攀爬中几乎蹦裂出来,眼睛一片潮湿的模糊,明明已是近在咫尺了,为何还遥遥不可触。

    当我摸到最外层的经幡时,整个人摔在乱石上,手指上已渗出细密的血丝。

    “天蓝!”追上来的林嘉正要检查我受伤的情况,却发现我满脸的泪。

    我颤抖着爬起,再向上,以一种迎风便倒的姿势。站在最高的山顶上,身旁满是随风扬起的五色经幡,我双手捂着眼睛,痛哭失声。

    尹非扬……云熙……我终于站在这里。站在一年前我被你从大街上带回家,那张别在窗上写着“梦想之旅”的照片里的地方了。

    双手围在唇边,向着神山的方向。

    “云——熙——”

    神山回荡。

    “再——见——”云熙,再见……

    云熙,再见……

    云熙,永不再见……

    原来,我寻至这里,只为了在这里,与你告别。(!赢话费)

    原来,我用生命作为赌注的,也只为了用足尖踏着利石,跳最后的一场舞。

    云熙,请让我……在这里,也祝你们幸福吧……

    从此以后……

    我们各自悲喜……各自遗忘吧……

    永别了……云熙……

    台大。

    风很微,下午的炎阳依然如火。

    我盯着眼前新生报到的长龙,不发一语便转身。把头顶上的帽檐压低,视线落在鞋子上。

    愈往前行,渐觉凉风习习。

    横过新生大楼,醉月湖里一池的睡莲便静静地候在眼前。绿荫成林,细柳垂枝,雪白的山黄栀随风摇落浓郁的芬芳,点点金光在湖面起伏。

    俯身看湖里的小鱼,自由地游曳,于莲叶荷枝间穿梭,转眼,便只能看见一抹淡红的尾巴消失在碧翠间。

    若惊鸿一瞥。

    静谧的时间便从指缝间无声流过。

    再抬头,已近黄昏。

    匆匆回到报到处,只余空荡荡的长桌,于是想笑,从低浅到愉悦。

    直至背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

    “莫天蓝?”

    我一怔,怎么可能……

    “你……”

    “全校新生就只有你没有报到。”

    我的目光聚焦在他的唇上,仿佛能到达另一端。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他向前迈进。

    “哦……”我缓了一口气,“还能报到吗?”

    他冷笑:“别人或者不行,你……又怎会不行?”

    嘲讽?我蹙眉。

    “我不记得我何时得罪过阁下。”

    “我知道你有背景,但请你尊重别人的时间,你以为有谁愿意等你?”他的眼眸里燃起一簇火。

    “对不起。”我道歉。

    他愣了一下说:“跟我来。”

    他的背影被余晖拉长,落在我身上。仰头,深呼吸。那般的惊悸,只因他有一个和云熙相似的声音。

    呵呵。莫天蓝,你真可悲。

    他领着我办妥了繁杂的入学手续,虽然一直板着脸,却帮我拎着厚厚的一捆新书,送我到校门口。

    我招停“的士”,他把书放进后位,转身便离开。

    “谢谢你……”我对着他的背影喊,他步子仍不停。

    “我只是在醉月湖走神了一下午,不是故意要迟到的,耽搁了你的时间,对不起。”

    他回首,看见我盈盈地浅笑。

    夜幕已覆,华灯初上。凉凉落下的,不是雪花。

    推开淡蓝色的落地玻璃门,躺在大露台的沙滩椅上。灯灭了,没有月亮,满天的星辰闪烁。暗淡的光线里,我摊开素净的手指,纤长而白皙的皮肤摩挲出干燥的声音。

    手臂画了一道弧线,垂摆在长椅扶手外。

    听黑夜里,一声声寂寞的呼吸。

    远处,山樱花沉睡了,软枝黄蝉却盎然地绽放出黄色的花瓣。

    床头的相架里镶着一张照片,沉静而悠远的神山,满山飘舞的彩色经幡,一个女孩坐在乱石堆上,背对着镜头,长发覆盖在哀绝的背影上。

    而我,将睡去。

    开学伊始,我尚处于走在校园里会迷路、遇到同学还叫不全名字的阶段。只是,这不过是一个过程,从一个圈跳进另一个圈的过程,终点也不过是起点,我只需要不断地向前走。

    唯有逃课的恶习愈演愈烈,抱着厚厚的统计学在醉月湖边一坐便是一下午,分不清是因为那份景致还是因为那份熟悉。熟悉了一个方向,不需要犹豫不决。

    如此浑浑噩噩,却硬是不肯内疚半分。

    一个月后的周末。

    我一脸惺忪地下楼,意外地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前方未开启的电视机,似乎在深思。

    “爸。”我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小蓝,今晚在陈府有个宴会,你也该参与一下上流社会的活动了,晚上和爸一起去。”

    “可以拒绝吗?”我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不行!”爸爸斩钉截铁地说。

    “我知道了。”起身,准备上楼。

    “小蓝……”等了许久,没等到只言片语。

    “爸爸老了……”伴随着深重的叹息而来的,竟是父亲的哀叹。

    心底一凛,终究没开口。

    傍晚,面对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发怔,房门被敲开了。

    妈妈捧着一个白色盒子向我走来:“妹妹,这是你爸特意从巴黎订回来的礼服,换上看看。”

    妈妈打开盒子,是一件纯白色的雪纺纱裙。单肩斜抹的大胆设计,脖子间围一圈白色镶钻缎带,下摆是纺纱褶折裙,内衬出几道浅浅的淡绿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十分的陌生。

    “化妆师来了。”

    我仍未从震憾中清醒过来。

    她把我的长发辫成两条辫子,些微的凌乱,淡绿的缎带缠绕而下。她却只是在我的眼角淡扫了一层薄薄的绿,唇上抹了嫣红,便没有再施任何脂粉。

    而我看见的自己仿佛是雪地里逃逸出来的精灵,雅致又带点调皮,震惊莫名。

    在父母满意的表情里,我略微忐忑地跟随着父亲坐上了房车,向陈府疾驰而去。

    车子才在一间气派非凡的大别墅前停定,喧哗之声已遥遥地传来。门前停着数十辆的高级轿车,从大开的铁门望进去,一片衣香鬓影,霓虹闪烁,顿觉眼花缭乱,呼吸不畅。

    我的手挽在父亲的手臂间,足踏的高跟鞋让我几乎举步维艰。

    “莫老!”

    “莫总裁。”

    “哟,莫老弟来了。”许多人纷纷迎了出来,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

    “这不是莫老的独生女吗?”

    “真不愧是董影的女儿啊。”董影……在父亲的光芒下,已许多年没再听见母亲的名字了。

    “莫老好福气啊,娶了一个天仙般的夫人,如今还承了个天仙般的女儿。”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目光如刺般在我身上放肆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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