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轻波里依洄……”午休时分,咱们的吴哲吴大才子手捧一本书,坐在操场边,静静的读诗。()。别以为吴哲是突然诗兴大发,想证实这大才子之名,只不过是前几天竺寒昭要求他给全中队士兵恶补文化课,还特地把君灏高中时的课本找了出来,至于他为什么会想起来干这事,主要原因是前两天沈煊同志又犯了个低级错误,被竺寒昭评判道:“没文化,真可怕。”所以为了自己个儿中队不再出现这种错误,可怜的吴哲就这么被推上讲台。“我靠,这徐志摩写的这叫啥玩意儿!看都看不懂!”抓狂的吴哲苦恼的抓着头,嘴里这样嘟囔着。铃声一打,中场休息,于是郎啸卿满头汗水的从场中走了下来,见吴哲这幅样子,于是调侃道:“我说大才子,你又在读诗了,还真够认真啊”“我又有啥办法,竺大教导员钦命,小的哪敢不为。”微微摇摇头,吴哲接着看着书,头也不抬的说道。“嘿嘿”挨着吴哲身边坐下,郎啸卿接着调侃道:“今天我听你同寝的贺副中队长说您老,昨天早上五点一醒过来就诗兴大发,是不是有这么回儿事啊?”“额”吴哲被这话给噎住了,只好继续读诗道:“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甜美是梦里的光辉……”话说昨天早上五点钟,我们可爱的吴大才子醒来,一睁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脑子搭住了吧,一睁开眼就说道:“啊!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那榆阴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被吵醒的贺金戈将枕头边的闹钟拿起来,睡眼朦胧的一看离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天知道他们中队刚刚出完任务,在野地里猫了四天四夜没有合眼,于是他顺手抄起自己的枕头,向吴哲的床上扔去嘴里还没好气的说道:“吴哲,你是不是脑抽了,现在才早上五点,你一大早上发什么神经病啊!!!睡觉。”被贺金戈这么一骂,吴哲也不好意思起来,解释道:“副队,不是小生的错,要怪你就去怪教导员,天天叫我给大家上文化课,害得我都魔障了,一睁开眼就想背诗。”“咣当”贺金戈的另一个枕头也一起飞了过来:“睡觉!!!”被砸到的吴哲无奈的笑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只是在睡觉前,他想到一个问题:副队两个枕头都在我这儿,那他怎么睡啊?像是应证他的话,贺金戈开口说道:“锄头,把我两个枕头扔过来一个,没有枕头老子睡什么睡啊!”哎,认命的吴哲连忙将枕头给贺大爷送去,寝室也恢复了应有的安静。劈手夺下吴哲手中的书,郎啸卿说道:“我说大才子,你有这闲情逸致读这种娘们儿唧唧的诗,还不如待会儿和我们一起上场。今天可是我们和一队的比赛,要是输了咱们面子上过不去不说,就是袁大狐狸和竺大妖孽那里咱们都过不去,他们不生吞活剥了我们才怪,锄头,你可是我们主力,不能见死不救啊。()”铃声一响,下半场比赛开始,郎啸卿于是便先上场了。吴哲想想郎啸卿说的也是,这竺寒昭和袁朗的手段着实让吴哲哲光电学双硕士头疼,原始为了自身的安全,吴哲毅然决然放下手中的书,换上球衣,也上得场去。赛场上激战正酣,竺寒昭打的是组织后卫,见吴哲上场,于是使出一个漂亮的助攻球,叫道:“大硕士,接着!”立刻飞身跃起,来了个空中接力,然后从后场带球过人突破上篮得分。“啸卿,接球!”“得嘞”接过吴哲传来的球,郎啸卿左右穿插,前后跑动,让一中队的防守捉襟见肘,三中队迅速占领了场上比分的优势,成绩一路狂飙。一个老兵突然跑了进来,伸手招呼道:“诶,兄弟们,送信车来了,大家快去领信啊!”这一嗓子起的效果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起,无论是一中队还是三中队的兵们全一股脑的向送信车跑去。转眼间操场上空无一人,独留竺寒昭和袁朗二人。不禁哑然失笑,竺寒昭摇摇头说道:“这帮臭小子,为了两份信就把领导给抛了,回头看我不削死他们!”白了他一眼,袁朗接口道:“我说小昭,你哪次不是嘴上这么说说,心里一点也不舍得为这点小事就削他们。”“小朗,你能别这么真相嘛”竺寒昭说道:“就咱们这穷乡僻壤,半年也不见得能来一封信,战士们平时也就这么个盼头,被他们抛下也属人之常情,咱这做领导的也不真是什么阎罗王一点人情也不通,就当咱养了一群白眼狼,也没啥好抱怨的。”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的事,他接着说道:“现在想来,我们以前不也是这样?”伸了个懒腰,袁朗说道:“白天兵看兵,夜里数星星,谁说不是这样。对了,寒昭,你不去看看有没有你的信?”竺寒昭笑着摇摇头:“我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有信也不过是我老爹老娘的,我可是一点也不着急。再说。我现在过去,那帮子小兔崽子见了我,那还会闹腾的开,所以我还是别去搅了他们的好心情,等会儿吧。”“哈哈哈……”袁朗闻听笑道:“还说我护犊子,你看真正护犊子的还是你这教导员吧!”竺寒昭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的看着送信车的方向,只见一棒冰门吸笑着接过自己的信,然后便各自寻地看信去。“哎呀呀,啸卿,这是哪位美女给你的信啊?”吴哲坏笑着拿着一封信,来到郎啸卿面前,晃了晃,如此说道。刚想抬手将信抢回来,吴哲机灵的一回身,说道:“我说啸卿,这抢东西可是个不好的行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信,我抢了又何妨?”抬右腿以横扫腿攻来,吴哲连忙用左前臂向下格挡其右腿正面,同时用右臂向上抄抱对方右膝关节。郎啸卿忙收回腿,顺势挥舞着右拳向吴哲攻去。“锄头,最近功夫见长啊,反应挺快”向左侧闪去,吴哲同时用左手向下拍档他的右臂外侧,也不忘大言不惭一下:“那是自然。”“可惜还欠缺些许火候”微微一笑,郎啸卿一翻身又是一记扫堂腿,一时不查,吴哲眼瞅着就要向鼻青眼肿这个方向发展,但一转眼,郎啸卿的腿被人压制住了。“精力还真挺旺盛的你们俩”竺寒昭伸出右臂格挡住郎啸卿的腿,语气中有着某种让三中队全体汗毛竖立的冲动。“没有没有……”连忙挥手,吴哲冷汗淋淋的说道:“我和啸卿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说罢,便将手中的信还给郎啸卿。而这郎啸卿接过信后,装模作样的冲竺寒昭一抱拳:“小的多谢教导员大人仗义出手相助。既然教导员大人有事,小的就先行告退了。”一溜烟,他喜滋滋的跑了,见状周围三中队的兵们也各展其能,能溜就溜,以免受到竺大妖孽的祸害。揉揉鼻子,竺寒昭抱着双臂说道:“我看起来有这么可怕吗?”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看起来要作恶的善良人还真不容易,不过,我还是要接着做下去啊~工作工作,还有好多报告没有写啊。”说完,他转身向办公室方向走去。满心欢喜的郎啸卿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将信拆开,细读起来。“啸卿,我们分手吧”看到这一行字,原本欣喜若狂的郎啸卿顿时觉得心里变得一片冰凉,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努力定下心来,都这双手接着看下去。“啸卿,我们分手吧。我再也受不了这种只能靠通信维持下去的日子,我再也受不了了。啸卿,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很自私的小女人,我也有我的私心,我也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保护我,可是这一切不是你能带给我的,我有一个当特种兵的男朋友,说是这样说,但我看不见摸不着,我问过其他人,他们说当特种兵随时随地会死,我不想过这种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我们分手吧。”看完这封信,郎啸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的心境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和她早在郎啸卿当兵前就已经相识相恋,每次看到她娟秀的字时,郎啸卿一向刚毅的脸庞便会浮起一丝淡淡的温柔,也不会理会周围战友们善意的调侃,只是一边有一边看着她的来信。原以为这段感情会得以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没有想到……拿着信纸的手紧紧地握起,而后又松开,纸团落到了地上,再也克制不住的郎啸卿向375峰顶狂奔而去,不遗余力的狂奔而去。竺寒昭正好回办公室,看到这一幕,于是抬起手想叫住郎啸卿,可是刚刚开口,叫了一声:“郎……”,郎啸卿便不见踪影,奈何他跑得太快,竺寒昭实在是叫不住他。心下觉得奇怪,竺寒昭若有所思:这小子是怎么了,这么晚还去375,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转视刚刚郎啸卿带的角落,一个纸团静静地躺在那里,于是上前两步,将纸团捡起,展开一看,心中顿时明了,回头看向375的方向,竺寒昭心里暗道:的,这下我又有的忙了。375是个看夕阳的好地方,哪儿的夕阳总是让人想起旧事。她的头发黑黑、长长的,她眼睛很大,睫毛长长的,眨眼的时候忽闪忽闪的,很漂亮,鼻子高高的,有点像维吾尔族的姑娘……想到这儿,郎啸卿的眼神有些散迷,有些迷离。沐浴在瑰丽的暮色中,郎啸卿的泪水也流了下来。这个反应或许源于忽来的强光,或许来自他内心的苦楚,亦或是两者全有。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吴哲刚刚年的那首诗,郎啸卿鬼使神差的诵读到:“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她的负心,我的伤悲……”他头一次没有拒绝读这种被他誉为娘们儿唧唧的诗,他觉得这首诗很适合他现在的心情,只不过念到最后,他竟然忘词了,这让他有些后悔没有好好听这首诗。“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悲哀里心碎!”竺寒昭突然出现在郎啸卿的身后,接着背诵道:“我说郎啸卿同志,平时叫你好好学习你不听,这下出丑了吧,这就叫没文化,真可怕。”对于竺寒昭的出现,郎啸卿也只不过是微微抬了下头,然后又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耸耸肩,竺寒昭坐在郎啸卿身边,跟他一起眺望远方,看着夕阳。过了很久,竺寒昭突然说道:“啸卿,我叫你唱首歌,好不好?”“教导员大人,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找队长吧,小的现在心里烦得很,别来找我好不好!”郎啸卿现在是在是没有心思去应对竺寒昭,他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没有理会郎啸卿的反对,竺寒昭自顾自的唱到:“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别怪我保持着冷俊的脸庞,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当兵的日子短暂又漫长,别说我不懂情只重阳刚,这世界虽有战火,也有花香,我的明天也会浪漫地和你一样……”竺寒昭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很适合这首歌,同样也很适合郎啸卿现在的心情。忍不住开口,郎啸卿说道:“教导员,你……”接过话来,竺寒昭转过头,看着他的兵,淡淡的说道:“来之前我看你女朋友来的那封分手信,我知道你的事。”低下头,郎啸卿刚想开口:“我……”摇摇头,竺寒昭示意他先听自己接着说下去。“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可是你想听我把话说完。我问你,你后悔过当兵这个决定吗?当兵苦,当兵穷,那是真苦,真穷,白天兵看兵,夜里数星星,当兵三年载,母猪赛貂蝉,呵呵,你看说的多形象”笑了一阵,他接着说道:“我见过许多战友遇到你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包括我的老班长。我记得我当时我问过他,问他有没有后悔当兵这个决定,因为如果他没有当兵,他的女朋友或许就不会离开他,但老班长只是想着摇摇头,说那是因为我还小,我不懂,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后来我经过这么多生离死别,这么多事,我想我现在明白了。都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我想这话说的是真的,或许就是因为这吧!从我们踏进这绿色军营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血管中流淌的是这绿色的血液,我们属于国家,我们不能奢望所有人跟我们一样,理解我们所作的一切,我认为既然她不属于你,那你也就别再强求,这样伤人伤己,不如放手,祝福她吧!”良久没有再说话,郎啸卿好像在努力消化竺寒昭的那番话,竺寒昭没有再开口,继续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变成星空的375夜色,哼着刚刚的歌:“当你的纤手离开我的肩膀,我不会低下头泪流两行,也许我们的走的路,不是一个方向,我衷心祝福你呀亲爱的姑娘.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你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上飞扬.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你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上飞扬.你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上飞扬!”“较大元,那首诗最后一段是什么?”郎啸卿终于开口问道。又是一笑,竺寒昭明白郎啸卿应该已经想明白了,于是接着背诵道:“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又被了郎啸卿一会儿,竺寒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浮土,说道:“走吧。”丝毫没有动,郎啸卿说道:“我再待一会儿。”没有多说话,竺寒昭径直走下375,只是在临走前,他依稀听到郎啸卿的声音。“……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黯淡是梦里的光辉。”那晚,郎啸卿没有下375,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第二天再见到他时,是在三中队出早操的路上,他没有多表现出什么不同,只是在无人时,会唱起那首歌“……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你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上飞扬……”
又被了郎啸卿一会儿,竺寒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浮土,说道:“走吧。”丝毫没有动,郎啸卿说道:“我再待一会儿。”没有多说话,竺寒昭径直走下375,只是在临走前,他依稀听到郎啸卿的声音。“……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黯淡是梦里的光辉。”那晚,郎啸卿没有下375,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第二天再见到他时,是在三中队出早操的路上,他没有多表现出什么不同,只是在无人时,会唱起那首歌“……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你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上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