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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二 长路漫漫有何长,谁说冰冷是无情

    待天绍青与赵铭希赶到对面山崖,柳枫及天绍琪等人已不见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天绍青从来没想到除了自己父亲,师父,柳枫之外,赵铭希的功力竟也如此深厚,若非她亲眼见到,实在难以相信,他就那样子带着她在崖谷间飞跃,眨眼,两人已落在对面的峰顶。

    此刻,他可还是受着伤,可是施展轻功,竟丝毫不受影响,如此看来,以前自己和赵铭希几次交手,莫非他一直有意让着自己?让出的还不止一分,极可能隐藏了七八成功力。

    原来不是自己对付他稳赢,而是他刻意谦让!

    想至此,天绍青不由为自己曾经大败赵铭希之举感到沮丧,同时又神情复杂地看过赵铭希。

    赵铭希见她向自己极为温柔地望了一眼,心里十分兴奋,激动地道:“青妹妹,你终于肯看我一眼啦?”

    天绍青双眼斜过他道:“少得意了,别仗着你有两下子,就想让我谢你!”

    赵铭希面色悦然,闻言笑道:“不管怎么说,青妹妹你总算是看到我的长处,铭希已经很知足啦!”

    山风吹过峰顶,拂过两人面颊,自两人落下来之后,赵铭希单脚着地踏在了崖边,由于太过兴奋,手臂一直搂着天绍青未曾松开,见一落地,他也不再顾忌,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天绍青,也不想再往前迈出一步,一直伫立在崖边。

    天绍青不由恼道:“你再看着我,我可要把你眼睛挖出来啦!”

    赵铭希立刻理直气壮道:“男人喜欢看女人,尤其是好看的女人,我也是男人,我当然喜欢看着你了,这有什么错?”

    “你——”天绍青闻言一气,如此歪理让她再也无言以对,转目见赵铭希正抓着自己胳膊不放,遂嗔目叱道:“你还不放开我?”

    赵铭希仍是没有听见般将她牢牢抓着,亦不管不顾紧紧盯着她,天绍青羞愤气道:“你不要脸!”说着,手脚齐用,疾速将一只脚踩上赵铭希脚面,令他失去防备,而他原本就在崖边立着。

    正当这个时候,天绍青胳膊肘亦朝外顶开,正中不误地打在赵铭希前胸,那里先前被她一剑刺中,尚不及半个时辰。

    如此一来,赵铭希脚下失去重心,朝后滑了一步,脚后心踩空,随着前胸被打中那一力道,整个人顿时翻落下了悬崖。

    天绍青不想他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便被自己打下悬崖,当即大惊失色,慌忙扑身过去拉他,努力拽着他的手臂,趴在崖边说道:“对不起,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我没想过推你下去,不知道你会掉下去的,对不起,对不起……”眼见赵铭希身形一路滑落,她急的哭了起来,说话亦开始语无伦次。

    赵铭希望着她泪沾双颊,一阵感动,正要开口说话,谁知‘哗啦’一声响,两人一道朝崖谷掉落了下去。

    那崖谷间岩石层层叠叠,千回百转,凹凸错落着朝下摆开,赵铭希一只手碰撞上一颗岩石,立时借机拍上石面,将身子稳在岩石上,抽出腰带凌空一抛,将随后落下来的天绍青身子卷住,拉到了石上。

    这一手法迅疾灵敏,一瞅即准。

    那岩石也是嵌在半腰,其上光滑平整,可容两人坐卧,两人一转身,方见身后是一处山洞,里面黑漆模糊,只有外面亮光直通深处,照的三丈来长,隐约可见里面石壁,深潭,冰柱密布。

    看样子,大约是个冰洞,里面巨砾石垒叠,地势地陷,幽深难料,冰柱形态各异,冰结常年不化,由于冰柱缘故,洞内洞外冷暖差异极大,站在洞口,亦可感觉到洞内阴冷彻骨。

    由于洞口常年经受洞外暖光,所以洞口一丈来处,正好有一方冰潭可见得几分融水,潭水深浅难测。

    二人在洞外看了半响,待天绍青回过头来,赵铭希仍是这般看着她,似乎毫不关心二人身处是否危险。

    天绍青原本对他心有愧疚,此番见到他死性不改,不由又开始气道:“你——你干什么老盯着我看啊?”

    赵铭希定睛望着她道:“我也不想老盯着你看,弄得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两只眼睛总是忍不住要转过去看你。”

    天绍青面红耳赤,立即叱道:“你胡说!”

    赵铭希面上一糗,立刻道:“我堂堂一代门主,怎么会骗你呢,何况你又是我的青妹妹,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呀,青妹妹,我真不是故意的,看着你,我——我很舒服,我——我喜欢那样看着你。”

    天绍青又羞又恼,想过去打他,可又想起方才害他落崖之事,未免自己再次鲁莽行事硬是生生忍住,当下将头低下道:“你把脸转过去。”说罢,自己避过赵铭希坐了下来。

    赵铭希盯着她道:“脸转过去也没用啊,我还是会忍不住回头。”

    天绍青极不耐道:“那你背着我好了。”说罢,转过头去。

    因而,赵铭希只得背靠着她坐下,坐了片刻,四处张望无事可干,不由开始狂躁不安,猛然间喊道:“哎呀,这样不行,这样太无聊了,我受不了。”

    见天绍青背着他不吭声,又忍不住侧过身与天绍青同向而坐,一面盯着天绍青,一面感觉闷热难当,于是掏出怀中扇子扇了起来,不多会儿,天绍青便觉浑身冷飕飕,连忙说道:“喂,好冷啊,不要扇了,好大风啊,风都到我这里来了。”

    赵铭希看也不看她,只管扇风驱热,闻言回道:“我好热啊!”

    天绍青瞥了他一眼,道:“你——我懒得跟你说话!”再也忍受不了站起来朝洞口走去。

    赵铭希见她举步离开,忙收了扇子在怀,跟过去道:“好了,好了,青妹妹,算我不对!”

    顿了片时,天绍青还是不理他,赵铭希又一面追一面不解道:“奇怪,刚才莫名其妙浑身就热起来了……”正说着,天绍青已走开七八步之远,一时着急,又追了上去。()

    天绍青见他紧追不舍,疾叱道:“你不要跟着我!”

    赵铭希在后面说道:“我也想让我的脚停下来,可是它不听使唤,你走哪儿它就要跟到哪儿,怎么办?”

    天绍青立刻止住脚步,回首瞪着他。

    赵铭希连忙道:“青妹妹,你不要管我了,你就让我这样看着你,反正你又不会损失什么!”

    天绍青见此极为懊恼道:“诶,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掉下来啊?我讨厌你呀!”遂举起手臂去打赵铭希,却被赵铭希机警地逮住。

    天绍青欲甩开,反而被握的更紧,赵铭希目光更一刻不离地凝视着她,看着看着,竟一阵失神开来。

    这神情随即让天绍青感觉熟悉,猛然间想起,曾几何时,柳枫便是常常这样看着自己,次次俱浑然忘我。

    当下对赵铭希这种反应十分气恼,骂道:“你——你无耻!”天绍青立时羞愤之极,上前扇了赵铭希一巴掌。

    赵铭希揉着脸颊闷不吭声,待天绍青跑开后,急忙用扇子扇起风来,心道:“我堂堂一代门主,何以搞成这样,若是传扬出去,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笑我呢!”

    扇子挥开,却愈来愈狂热难耐,赵铭希隐隐觉得不对,不由急道:“千万别出事啊,千万别出事!”

    又望了一眼天绍青离开的方向,见她已进入冰洞里面,再也望不着,连忙强压心神,自言自语道:“赵铭希,你在干什么呢,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呢?千万不能,千万不能啊!”

    说着,他不禁来回踱起步来,边踱步便自我安慰:“我赵铭希只是想看着青妹妹,和她说话而已,没想过对她有半分轻薄之心,难道仅仅看她一眼,也会出事么?我赵铭希好歹堂堂一个门主,并不一定非要卑鄙的做出那种事,对不对?如果我对青妹妹做出那种事,青妹妹一定会恨我一辈子,与其让她恨我,不如我缠着,让她烦我好了,起码可以看着她,就算是哄她开心也好。”

    这样的自我安慰对于此时的他却丝毫不起作用,赵铭希极度苦闷,仰天道:“难道我的定力不及柳枫一分么?”

    “哎!”遂叹了口气,极为沮丧道:“这回青妹妹一定瞧不起我了!”

    他又朝天绍青那个方向望过一眼,神情落寞道:“青妹妹,我也不想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可是——也许那个蜀国皇帝说得对,你太让人有欲念之想了。”

    赵铭希望着天绍青远去的背影,双眼一阵迷蒙,自说自话道:“也许我不应该跟着你,可是不跟着你,我又要想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猛然转眼,却瞅见旁边冰洞口的冰潭,不由喃喃说道:“青妹妹,我若是对你有了邪念,起半点非分之想,情愿冻死在这冰潭里。”说罢,将随身的玄天剑,火折子等物扔在地上,纵身一跃,一头扎进了潭水中,试图让冰冷的潭水使自己头脑清醒过来。

    那冰洞滴下来的潭水历经千年凝结,冰冷刺骨,不多会儿,便冻得赵铭希冷冷发颤,全身冷缩,身子在水里无声无息地下沉。

    那边天绍青不知何时从洞内折了回来,折至暗处,悄然探出头来朝这边张望,却发现赵铭希一只手攀上一处光滑的石壁正要浮出水面,见此难免心中一寒,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跑出来喊道:“喂,你这样不怕冷啊?这水比外面的凉了何止百倍啊!现在寒食天都未到,本来已经很冷了!你——”

    赵铭希浑身湿透,从水中爬出来,却喜笑颜开地望着天绍青,难得憨实一笑:“现在好了,没事了!”说罢,猛力攀住石壁,跃出水面。

    他似乎极为高兴,从水里出来后,开始坐下来独自运功打坐,试图以内功保持体温,并尽快让寒气从身上挥散,亦半响不再与天绍青说话。

    四周立刻静了下来,不多时,天也已黑了。

    天绍青对赵铭希以冰潭之水冷却他那男人欲念,以致狼狈不堪,却并未因邪念而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侵犯,心里大为惊讶和意外。

    她站在漆黑的洞内,心里忐忑,却始终也不敢向赵铭希那边跨去一步,想穿过冰洞走出去,却因里面太过黑暗阴森,又一片冰柱密布,看不见一条通往外面的清晰道路,只得伫立在赵铭希身后几丈开外。

    赵铭希盘膝坐在洞口,半响后,神色慢慢恢复,蓦然睁开双眼,却见天绍青冷瑟瑟地在洞内发抖,心想定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将她吓着了,她宁愿冻在洞内,也不愿出来,虽然黑夜已近,洞外也已寒冷之极,可这洞外仍比里面暖和多了。

    赵铭希倚着石壁默然不语,猛然瞥了一眼天绍青,道:“青妹妹,你不冷吗?”说着,将自己外袍脱了下来,天绍青立刻谨慎地朝后退去,赵铭希却转而取出了火折子,将自己刚刚方才烘干的外袍扔进了火里。

    天绍青这才意识到他是为了给自己取暖,连忙狂奔出来,道:“你疯了,这么冷,你会冻死的。”

    赵铭希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如果可以把我冻清醒的话,我觉得值得!”说罢,不由满含深意地望了天绍青一眼。

    天绍青低下头,却不知道如何回他,两人围着火堆迎面坐下,赵铭希忽然说道:“说真的,青妹妹,我一点也不想离开这里。”

    天绍青立刻抬起头道:“不离开这里,我们吃什么?不行,我不要留在这里,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万一——万一下次你又忍不住,欺负我怎么办,我要走。”

    赵铭希连忙迎上天绍青的目光,认真地道:“你相信我,我们一起留在这儿生活,我保证我会好好对你,不会比柳枫差的,我有武功……”说此,他一只手指着岩石下方的朦胧山峦,道:“我每天可以从这里下去,你要吃什么,我就给你带什么!”

    天绍青异常坚决地回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有了柳大哥了,何况柳大哥他也不能没有我的,我不能答应你,不行,再说我也不喜欢这里——”

    赵铭希将她的话打断,郑重其事道:“我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其他的都可以弃之不要!”说着,他已经情不自禁上前握住了天绍青的手,定睛望着天绍青道:“就算没有华丽的房子,即使连草屋也没有,我也不在乎,我也可以不当玄天门的二门主,青妹妹,铭希真的不想离开这儿,你知道吗,今天我过的很开心,比我这二十三年所有的日日夜夜都开心!”

    天绍青见他凝视着自己,满脸企盼,不由避过双目,抽出自己的手急道:“你不要找我了,你找别人吧!”

    赵铭希定定望着她道:“可是我只喜欢你,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

    面对赵铭希,天绍青忽然有些难受,硬是双目一闭,道:“你死心好不好?”

    赵铭希亦慌乱道:“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不想你,我——”

    话未完,天绍青再也受不了匆匆起身,朝洞内跑去。

    赵铭希愣在原地,望着她跑开的身影,喃喃道:“青妹妹,你只知道柳枫不能没有你,你可知道,我也不能没有你!”

    漆黑的夜夜,天绍青一路狂奔狂跑,为了躲避赵铭希,抹黑在冰洞内跑了十几丈远,幸而刚进洞这一路较为顺畅,尚不至于出现差池,待到她再要往前走时,整个头立时撞上一处冰柱,当下便撞了个眼冒金星。

    赵铭希打着火折子从后赶过来将她扶住,道:“我们一起走吧!”

    天绍青仍是不敢对视他的双眼,只默默点头,便甩开赵铭希独自朝前走去,赵铭希却将她喊住,自己走在前面,并将身后天绍青的手拉住以保安全。

    有了火折子的亮光照射,这样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就像那次出离甑山别苑,柳枫亦是打着火折子走在前面,与她一道走出那个黑黑长长的暗道。

    想至此,天绍青再也无法忍受赵铭希拉着自己,极力要甩开他,赵铭希却转过头,惨然道:“青妹妹,出了这个冰洞,你我就要分开了,难道你连这一点机会也不愿意给铭希么?”说完,重新将天绍青的手握住,却不想天绍青还是固执地将他甩开。

    赵铭希面上极是痛苦,见此说道:“我并不是要对你有所企图,而是我走在前面,担心你在后面有所不测,我——”

    尚不及说完,天绍青已推开他自顾自朝前走去,赵铭希无法只得随后跟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走出了冰洞,赵铭希内功深厚,除了先前天绍青刺了他一剑,剑伤在冰潭里浸泡过有些隐隐作痛之外,倒也无碍,反而天绍青功力不够,一路走来,冻得直打哆嗦。

    待走到外面,又是一座山峰,赵铭希从近处几棵树上折了些树枝引火,天绍青咬着下唇望了他一眼,忽而转身离去。

    赵铭希连忙紧步追上她,一手将她拉住,道:“青妹妹,你我在此一别,以后可还有机会再见?如果下次你我见面,你会把我当朋友么?”

    天绍青别过头道:“因为柳大哥,我不能见你呀!”

    赵铭希冷哼道:“哼,如果柳枫这么小气的话,那你跟着他,未免太吃亏了!”

    天绍青随即嚷道:“你不要胡说了!”说罢,匆匆跑开,只一会儿,人已看不到了。

    赵铭希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喃喃道:“青妹妹,我不会让你去柳枫那里受苦的,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你放心!”

    方才说罢,就听一个声音朗朗道:“是吗?”赵铭希即刻转身,只见杨凌烟立在面前。

    赵铭希一只手摁着胸口,道:“原来是杨兄!”

    他比杨凌烟小了五岁,此番却只称其为杨兄,并没有以大哥相称,显然杨凌烟此人的做法,他也不见得赞同。

    杨凌烟悦然道:“铭希贤弟,怎么大哥我为了你被神策军追杀,为何你上了山却不找我,反而在此悠闲?”

    赵铭希哈哈笑道:“杨兄莫急,小弟这不是在这里等你吗?如果杨兄有难,小弟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定会护你周全啊!”说着,两人已围着火堆坐下。

    火光一照,赵铭希前胸衣裳处的血迹顿时一清二楚,杨凌烟定睛一看,方觉是剑伤,当下诧异问道:“贤弟,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这伤正是天绍青白日所刺,赵铭希却避重就轻,若无其事说道:“不碍事,只是铭希一时不慎所致。”

    杨凌烟更是奇怪:“能让你前胸中剑,要么他和你关系密切,你不防备,要么就是个绝顶高手!”

    赵铭希盘膝坐正,闻言瞥了杨凌烟一眼,仰首笑道:“杨兄果然聪明,不是小弟说大话,凭小弟的武功,除了我大哥之外,这普天之下能伤我的人,尚没有几个。”

    猛然将话锋一顿,斜睨着杨凌烟,杨凌烟不解道:“那是何人所为?难不成贤弟碰到了神策军里的上将军?你大哥我听说那上将军是个厉害人物,我想他的武功一定深不可测!”

    赵铭希却镇定道:“不瞒杨兄,伤小弟的人正是小弟自己。”

    杨凌烟诧异万分,抬起头道:“你自己?你为何如此做?”

    赵铭希神色自若道:“小弟近些日子正在钻研一种功夫,不想方有些走火入魔之相,小弟唯有头脑清醒之际刺了自己一剑。”

    杨凌烟仔细看过他的伤口,惊道:“可是正面中剑,并无偏差,你如何做到的呢?”

    赵铭希将落在身旁的玄天剑捡起来,其实此剑这一路他也一直带着,只是不曾用到罢了。

    他望见旁处一方竖立起来的大石,走过去将玄天剑打入石里,遂又加了几分力道,几丝月光照耀下,玄天剑顿时穿石而过,赵铭希走到另一面,见剑锋露出三寸,立在旁边指着道:“小弟便是这样,将剑插入石壁,自己朝剑锋这么撞上去几分。”

    杨凌烟骇他受伤之下武功仍如此之高,亦冒出一身冷汗,面上却打个哈哈道:“到底是何武功,如此厉害,竟连贤弟你也驾驭不了?”

    赵铭希若无其事将剑拔出来,道:“呵,杨兄要打听这么清楚么?”

    杨凌烟立刻道:“哦,不是,你看大哥我只是一时好奇,随便问问贤弟!”

    赵铭希故作伤感,叹了口气道:“走火入魔这种糗事,小弟亦无面目见人,岂敢多言!”

    他这一番胡编乱扯,倒让杨凌烟信以为真,杨凌烟当下谨慎道:“贤弟尽可放心,大哥以后不提就是!”

    二人此次会和,杨凌烟见双方俱安然无事,随即提出速速离山,赵铭希却担心天绍青独自留在山上太过危险,怕她会遇到神策军,一直不肯就此离去,双眼四处张望瞅寻着天绍青的身影,直到见到李朝及李双白从山下上来,想着天绍青和他们关系甚为亲近,有他们在身旁,应该不会出何意外,遂与杨凌烟从另一侧下山而去。

    不料天朦胧大亮时分,在山下遇到数十个黑衣人包围,各个俱冲杨凌烟而来,原来杨凌烟自从泄露端木静身份之后,一直遭受神策军杀手击杀,他亦是逃奔到这太乙山而来。

    赵铭希却是前来搭救的,只是方一上山,便遇到了天绍青,耽搁了时辰。

    那杨凌烟对黑衣人追杀自己极为不满,当下便提出质疑。

    黑衣人其中一人说道:“你泄露端木姑娘的消息,你说你该不该死?”

    不待声落,黑衣人齐攻而上,杨凌烟因先前斗过数场,早也累疲,身上更是几处血污,哪能再次经受如此围攻?不多时,已经不支。

    这时,只见赵铭希身形一跃,从一棵树上跳下来,轻功展开,朝前飞掠,玄天剑蓄势出鞘,顿时寒光乍现,赵铭希单手操控剑把,剑在手中,宛如金莲盛开,剑气扫过,四面八方俱是剑影荡漾,片刻工夫,那数十个黑衣人已被他悉数放倒多半。

    见杨凌烟战的艰难,他随即掣出腰带,脱出数长,将杨凌烟腰身卷住,带其一起拔向高空,飞离众人的视线。

    杨凌烟身受重伤,兼之轻功不佳,赵铭希只好将其拖住朝山下疾掠,不过半刻,端木静手持长剑将路挡住。

    二人随即停下步来,赵铭希望了眼端木静,一面踱步走开,一面斜睨端木静道:“端木姑娘想这样就能伤的了在下?未免太过妙想天开了,本门主是这么好对付的么?”

    端木静冷笑道:“本姑娘可从来都不知道这怕字怎么写!”说此,转首盯过赵铭希一眼,挑衅道:“不如你教教我?”

    赵铭希亦冷笑道:“好,赵某人正有此意。”说罢,身形跃起,疾扑上前,玄天剑以迅雷之势探向端木静要害。

    端木静侧身避开,长剑铛的一声迎上玄天剑,击过两下,尚未分出胜负,却猛然转身掠上一处高峰。

    赵铭希抬眼望着处在上面的端木静道:“我还没教你,你就上去了,怎么怕了吗?”

    端木静轻哼道:“怕?哼,本姑娘觉得你等级太低,没有资格和我静仙子过招。”说罢,飞身离去。

    赵铭希顿时火冒三丈,暗自骂道:“臭女人,下次让我看见你,非杀了你不可!”不再多做停留,遂与杨凌烟下山。

    待回到长安分坛之后,赵铭锐见他身有伤处,急命仆俾给其上药。

    那赵铭希瞅着丫环心神恍惚,竟将上药包扎的丫环看成了天绍青的柔情似水,直到丫环包扎完毕出声唤他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随即意识到这不过是丫环女婢,垂下首喝道:“行了,你出去!”

    那丫环出门之后,却在院中嘀嘀咕咕:“二门主今天态度怎么会这么好呢!”

    却不想这话被方进入院子的赵铭锐听到,赵铭锐遂跨进赵铭希房内,见他在里面坐着怔怔出神,方轻咳了一声。

    赵铭希随即招呼,不出几句,便说道:“大哥,我从太乙山回来之时,杨凌烟告诉我,岐王府少公子李泗义近日大婚?”

    赵铭锐叹道:“是啊,你也知道,我玄天门与岐王府素有交情,少公子大婚,自然是要依约前往恭贺了,请帖已经送过来了!”

    赵铭希想了一想道:“大哥,让我去吧!”

    赵铭锐望了他一眼,道:“大哥随你一块儿去!”

    “又跟着我?”赵铭希悻悻不快,犹豫再三,嘀咕道:“大哥,我想一个人去!”

    赵铭锐反对道:“这怎么行,你受伤了,单独出去,有何闪失,我怎么向死去的爹娘交代?况且那里人多混杂,大哥就更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了。”

    赵铭希随即道:“我——谁能伤得了我嘛,这次要不是我不曾防备被刺了一剑,根本不可能受伤的嘛!”

    赵铭锐闻言一惊,立时抬起头道:“什么?你不是说是练功不小心弄伤自己的吗?你敢骗我?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这赵铭锐虽然狠辣阴险,难有真情,但一向视其弟赵铭希为自己性命一般,手足之情甚深,哪肯见到自己弟弟受半点伤害,听到原是有人刺伤了赵铭希,不由勃然大怒,双拳紧握,转身之际猛力砸在桌上,怒道:“抓到他,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赵铭希一骇,听到此言连往后退了两步。

    赵铭锐盯着赵铭希道:“你记不记得,爹娘临终前交代,你我乃亲生兄弟,无论何种情况之下,都要生死相顾,身为大哥,我是绝不会任你受到丝毫伤害的,倘若有一天,大哥不幸死了,我玄天赵家还有你继承大业,将玄天门发扬光大,如果有人胆敢伤害我的弟弟,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赵铭希望着赵铭锐,突然一阵胆寒,看着赵铭锐此番反应更不敢说出天绍青伤他的事实,只面不改色,一阵含糊道:“我刚才不过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故而乱说一通罢了,并无人刺伤我,大哥岂可当真!”

    赵铭锐放下心来,但又双目冷寒着道:“你从来都任性胡为惯了,记得上次你在清居苑说的终身不娶那些荤话,我就当你一时任性,说来骗人耳目的,切不可当真,知道吗?以后不要再有下一次了。”说罢,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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