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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渔翁

    接下来几日,晋汴双方武将频频对决,互有胜负。一反往常,而今汴军却不着意强力攻城,晋军亦偷得轻闲,日子就在这互相打斗中漫漫渡过,汴军冲不进去,晋军也攻不出来。

    这日李克用独自坐在堂中,发着感慨。

    晋军现在是树倒猢狲散,大战进行了一个多月,求援的书信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封,但原先和自己称兄道弟的那些藩镇,一个个不是百般推托,就是暗中倒向了朱温,没有一家前来帮忙。其实何必说别家藩镇呢,就连自己手下的刺史,屯将都带头倒戈,否则氏叔琮怎会这么快就打到晋阳城下。现在外无救援之兵,内无破敌良策,只能龟缩城内,期盼汴军早日退去。李克用愈想愈气恼,自己英雄一世,转战天下几十年,何曾这样窝囊过。

    正在他想的同时,李存孝,李存勖,李嗣源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李克用忙打起精神,自己的落魄样怎能让儿子看到。

    “哦,是你们来了,找为父有事么?”

    李存勖开口答道:“父王,儿臣适才同大哥,十三哥商量出一个计策。”

    “哦?是何计谋,可能退敌?”不知道这三个宝贝儿子想出了什么高招。

    “退敌暂时倒不会,但可灭氏叔琮的嚣张气焰。”

    “好,好,说将出来。”

    这几日氏叔琮太过放肆,每日不着铠甲,仅穿着醒目的红袍在城下悠闲的遛马,摆明是在嘲笑晋军无人。开始李克用还下令弓箭手放箭射他,但都被其挡开,后来也懒得理了,由他去吧。

    若是有办法煞煞他的威风也不错,叫他以后不敢小看河东人。

    “可差人挖条暗道通往城外,便于我军晚间前去偷营,而白日里就要劳烦几位哥哥出马了,多杀他几员战将,壮壮我们河东的威风。如此的反复几日,定能闹得氏叔琮寝食难安。”

    这个计策好像无关战局的痛痒,不过能教训下氏叔琮也是好的,李克用当然没有拒绝之理。

    李存勖又接着说道:“另外我们请罗隐先生算过,过几日就会有大雨,汴军不善于雨天作战,到时拿准时机,或可一举破敌。”

    虽然是说不准的事,但是李克用听了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等几天都没问题,只要有机会杀退敌军就成,反正晋阳城粮草充足,就是困上一年半载的也饿不死人。

    暂且放下晋阳李存勖等人挖坑捣洞不说,再来看河北道的变化。

    自从葛从周,王处直率领军马开赴河东之日起,幽州的重文就派有数路探马,密切监视,等到葛从周的大军全部出了承天军,重文才下令按照计划幽州兵南下,横海军西进,左右两路军齐出,截断葛从周后路。

    右路的横海军起兵两万,由四棍将统领,斜插瀛州,四棍将非是一人,而是四名同胞兄弟,四人十余年前皆为黄巢手下大将,李存孝逼死黄巢后,他们兄弟四人就在青巢岭落草,去年才被杨再海招降。老大卢士英,老二卢士杰,老三卢士楷,老四卢土恒。因其兄弟四人,手使金、银、铜、铁四棍,所以人送外号,唤作‘四棍将’。(这哥四个也是一方富豪?这武器太是昂贵。)

    横海军由弓高出沧州,因瀛州境内的守军早被朱温拨给葛从周出征,已去了大半,是以不数日即克乐寿、河间、博野,几至克复瀛州全境,而后下深州再北上,直打到定州南部的无极、深泽方才止了前进的步伐。

    左路军为三万幽州兵,由一向驻守于飞狐关的杨再海亲自率领,信成国随行,自永乐直下击定州安喜,如瀛州一般,四五日即兵临城下。

    安喜城内统兵的守将乃王处直之子王都,自他父亲走后,俨然成了土皇帝,自称定州留后,少了父亲的管束,这两日过得甚是逍遥,在东城的美妇,西城的艺妓处流连忘返。这天傍晚正是怀抱暖玉,美不自制之际,徒有兵卒硬闯了进来,惊得他和怀内美人一阵哆嗦,冷汗骤生。为在妇人面前显自己雄壮的男子气慨,王留后猛然起身,不待那人说个明白,挥起自己无三两肉的右臂对其一通耳光。打完后,还不解气,口中叱责道:“来呀,把这意欲行刺本官的刁人来下去砍了。”门外噌噌,冲进两名亲卫,也不理那名小兵如何呼喊,强拖了出去,片刻功夫后即没了动静。

    关起门来,王都心中依旧犯着嘀咕,不是为了刚才那兵卒慌忙间喊出的军报一说,而是痛恨其人怎么筋骨这般结实,打他之后自己右臂反而隐隐生痛。心里想的自然不能在美女面前表露,王都尤自装得愤怒道:“哼,惊扰美人儿的歹人,本官已然拿下,不知美人儿怎生报答呢?”

    “大人果真威武,小女子对大人的仰慕之情犹如黄河之水……”一番“唇枪舌剑”之后,两人入了内室,撞到了灯台,拨散了床帐,此番正戏径入**。

    就在王都坠于温柔乡难于自拔的这晚,幽州兵几乎未费一兵一卒即由早先混入城内的先锋队敲开了安喜城门。城内留守的定州兵本就照以前少了许多,加之又无人统辖,事起仓促,怎是强如虎狼的幽州精兵的对手,只于争夺城门控制时起了些许波澜,即被缴械收为俘虏。

    在城内怎也搜索不到王留后踪迹,杨再海质问过刺史府内仆役才知,原来王都又去体察民情了。受命拿人的几队兵士由府内亲兵带领,四处查找,终在东城的一处民宅内找到了正主。

    激情过后,王都还是精神迷糊,隐约听得外面喧哗大盛,正要披衣出去再显“英雄本色”,哐啷一声,如不久前的兵卒闯入一般,这次噔噔噔,一口气冲入了七八名兵士,还没等他开口喝问,即被来人犹如仇敌般,一个手刀劈在喉间,疼的他双手攥脖,佝偻着在地上不断翻滚。

    待王都二次恢复神志后,已是回到刺史府,不过而今的主人已换,他只能跪在堂前回话。所问不过三两句,信成国即不甚耐烦,这王都哪有丝毫武人风范,十足一个纨绔公子,一边受着问话,一边竟然下身失禁,令华丽的定州府衙内异味横生。

    若说两路行军快捷,是因安东治军严谨,定、瀛二州空虚之故,正是道理,但却也少不了奚人的帮助。此次出征,信成国烦请奚王去诸歧藏拨奚族骑士出马,不为随军征战,只需游荡于定、恒等州,专门劫杀各地信使。信成国用计狠至极点,私下里特意暗示歧藏不止信使,只要于各地遇着可疑人等,即可杀之,至于何谓可疑,其人自定,但切不可打出安东或奚族旗号,至多可着河东晋兵军服。

    就是此计,说不得有多少路人惨遭罔杀,虽是过于阴毒,却也彻底断了汴军消息,到晋阳城下的汴军知晓背后挨了刀子,已是近乎一月以后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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