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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7

    (     (57)

    “特派员,你说,该怎么做,我听你的。^/非常文学/^”

    “丁桂平没有说实话,继续审,李阳呢?”

    “具体情况不了解,听李科长说,他好像很平静,也没什么反常。”

    “这个李阳是我们板倒孙民居的关键,现在虽然所有疑点都集中到了李阳的身上,但这就像当年诸葛亮草船借箭一样,箭都射在稻草人身上,却没有伤到人。李阳如果不开口,我们还真拿孙民居没有办法,怀疑毕竟是怀疑,法庭需要的是证据。”

    “这么看来,李阳这只挡箭牌的作用还真不小啊。”

    “对了,等一下,你开车送我去车站接个人,我这只手还不能用劲,恐怕方向盘都打不了。”

    “接什么人?”

    “局座派来的,局座怕我一个人势力单薄,拿不下孙民居,所以,他把机要秘书派来。”“你是说局座的机要秘书,江莎莎?”

    “你们认识?”

    “不认识,听说过,她是上海人,来生车行老板江来生是她的父亲。”

    “不对吧,我记得她应该是安徽人,什么时候成了上海人啦。”

    “对,江来生就是安徽人,早年是在安徽同乡会的,和局本部行动处少将处长韩智明是同门师兄。”

    “这就对了。江来生,韩智明还有我们的戴老板,当年都是九哥手下的师兄弟,同出一门。韩智明为了报答江来生的救命之恩,把江莎莎从上海带到抗战的大后方重庆,潜心立志把江莎莎培养成了党国的精英,你别看她一个女流之辈,这个地方。”楚汉指指自己的脑袋说:“可灵啦,大家都称她是诸葛亮再世。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葛建辉开着车说:“看来,这回局座是下了决心的。”

    “局座的决心是下了,就看我如何搞到证据咯。”

    上海站的站台上,随着列车缓缓驶入站台,人群便开始沸腾起来,有的追着列车跑,有的瞪大了眼睛往车窗里探望,也有的,静立不动,等待着列车停住,这一刻,谁都有一种希望,希望自己能在第一时间里看到自己所要接的亲人,朋友或者情侣。

    一位时髦摩登的女郎,拎着一只小箱子从列车上走下来。

    “江莎莎——”

    “楚汉——”

    楚汉把葛建辉拉过来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江莎莎。.

    葛建辉上前一步:“长官好,久闻大名而从未见过面,今天有幸认识莎莎长官。我叫葛建辉,是上海站行动队副队长。”

    “你好,你好。”

    “江莎莎,葛队副是自己人,现在可是我的得力助手。”

    “局座还以为你是单枪匹马呢,所以把我派来协助你,看来你也并不是独立大队啊。”“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报告,站长,少校江莎莎前来向你报道。”

    “哎哟,是莎莎少校,快进来。”孙民居见是江莎莎,连忙起身接待。“是特派员去接你的。你看我,这里太忙实在是抽不出身,就让特派员去接你,反正你们也老熟人了,莎莎少校可别见怪啊。”

    “站长就别嘲弄属下了,怎么可能劳站长大驾,上校来接就已经很有面子咯。”

    “来、来、来,先喝口茶,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也没什么,就是时间长了点。站长,请安排我工作吧。”

    “哎,工作嘛,有你做的,不急,不急。怎么的也得缓缓神啊。宿舍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在特派员的楼上,怎么样,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父亲吧。”

    江莎莎点点头说:“这不,一下火车就直奔站里,向你报道。怎么你也知道我父亲?”“知道,知道,来生车行的老板。”

    “那你有没有为难他啊。”

    “少校真会说笑,少校的家人,不就是我们的家人,怎么会为难自家人呢。大家对你父亲还是尊重有加的,站里有什么人需要包个车,租个车的,可没少关照你父亲啊。”

    “那我就替我父亲谢谢站长了。”

    “自家人,不言谢。再说了,莎莎小姐是局座的人,这大腿我孙民居还是要抱得。”

    江莎莎笑了起来。“抱大腿?局座可是说过一句话的,什么人的大腿都可以抱,唯独不能抱女人的大腿。”

    “哈哈,莎莎小姐还挺幽默的。这样吧,我让人先把你的行李送到宿舍,然后,你回去给父亲请个安,来人。”

    “有——”

    “带江少校去宿舍。”

    “少校,请跟我来。”

    这场面上的礼节,孙民居自认为做得很漂亮。可是心里却是一肚子的火,又不知道向谁发,来了一个特派员,就已经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现在又来一个江少校,这毛人凤真是不让人好好过日子啊。孙民居感叹而又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江莎莎走进来生车行的大门,正好碰上小六子从里面出来。

    “哎,请问这位小姐,你找谁。”

    “我找你们老板江来生。”江莎莎说着直往里走,被小六子拦住。

    “小姐,你找我们老板有事吗?要不,我先进去给你通报一声。”

    “不用。”

    “那不行,你还是在这里等一下吧。”

    “你这人是怎么啦,我又不是找你,干你什么事啊?”

    “小姐,你别生气。”小六子边说边栏,见拦不住,便有意提高嗓门向里面喊:“老板,有位小姐要见你。”

    江来生听到喊声走出来。

    “爸爸。”

    “莎莎。”小六子原以为自己是为了老板的安全,才这么做的,没想到这位小姐是老板的女儿,讨了个没趣,不声不响地拉起车,灰溜溜地跑出了大门。

    “莎莎,回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没办法,我接到调令是准备在年后就来上海的,谁知道,被事务缠住了,拖了几天。后来,我都已经到了车站,却又被局座的人叫了回去,这样反反复复的,也没有一个准,直等我上了车,车开动了,我才知道自己这回算是真的回上海了。爸爸,你还好吧。”

    “爸爸好着呢,你看,这身子骨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吧。”

    “还说没两样,头发都白了。”

    “是小姐回来啦。”丁继发进屋来。

    “莎莎,爸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管家丁继发,你管他叫丁叔吧。”

    “丁叔,你好。”

    “小姐,老板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天天念着你。”

    “继发,你去弄点菜,晚上我们父女两可要好好吃顿团圆饭了。”

    “小姐,喜欢吃点什么,丁叔给你做。”

    “丁叔,我从小到大都不挑食的,只要是能吃的,我都吃,所以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莎莎,要不要我们父女两干一杯。”

    “好啊,这几年,在场面上混,什么也没学会,就学会了喝酒。爸爸,你现在的酒量可以不一定能和我比咯。”

    “那好,咱们就来个一醉方休,喝。”江来生放下酒杯,给女儿夹了块菜,“吃菜,多吃点菜,快十几年没见面了,总不能第一回见面,就喝的酩叮大醉吧。”

    “爸爸,怕了吧。”

    “你韩叔现在怎么样。”

    “他还是老样子,现在在局本部当行动处少将处长。”

    “是啊,那年匆匆一别,就是十年了,十年过去了,在这十年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

    “爸,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啊。以前毕竟是一家人嘛。”

    “以前,只是过去,过去了的事和人,虽然不能忘记,但也不是一去不复返的东西,良禽折木而息,也是千古定律。”

    “爸,人各有志,我知道你一直遵照爷爷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无党无派万万年的遗训,虽然现在我们赶跑了日本侵略者,但中国依然处在两个政党的竞争之中,中国的命运何去何从,作为一个有血性的人,都是应该关心的。哪像你,就知道赚钱,享受生活,国家的大事一点也不关心。”

    “你是想拉我入伙啊。”

    “我这是在维护我的职业道德。”

    “幼稚,什么道德,现在讲的首先是政治,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一个政党的需要,它的标准是主观的,那就是政党的利益至高无上,老百姓与政治无关,每天生活才是真。莎莎,我们作为一个普通的人,能选择的是值还是不值得,你认为自己选择这个职业,值得吗?它的代价是生命。”

    “爸,你知道什么是信仰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可以让我们舍生忘死,那就是信仰。”

    “你一个毛丫头,懂什么信仰不信仰的,生意人,赚钱就是信仰,老百姓能过上平平安安的生活,就是信仰。”

    “爸,你真是个顽固不化的木鱼脑袋,简直不可理喻。我不吃了,这饭我们父女两吃不到一块去。”

    十年未见面的女儿,第一顿饭就被什么政治啊,信仰的给搅得不欢而散。江来生望着离去的女儿,他有点后悔,当年不该把女儿交给那个韩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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