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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秋雨连绵

    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美梦成真。

    二百多年的日夜里,精灵少女无数次地对镜哀伤,一度为了那相貌产生厌世心理。多少个清晨,她都是在梦里笑着,醒后哭着。她恨她那张脸,却无法摆脱,精灵高贵的自尊,因为那张脸,被践踏的粉碎。

    曾在自然女神的雕像前,她许下心愿,不说倾国倾城,就算能给她一张普通女孩的脸,她此生也无憾。

    当半精灵男子进入她身体的时刻,她不敢睁眼,因为她能感觉到,半精灵男子的双手,不止一次地攀上她的脸庞,却不敢拉下她的面罩。她怕她一睁眼,泪水就会让半精灵男子退却。

    每一次欢愉过后,她都会偷偷抹泪,在她想来,半精灵男子在她身上耸动的时候,脑海里一定想的是别的女人,因为只有其他女人的相貌,才能让男子有冲动感。自己的相貌,只会让男子产生恐惧感。

    尽管如此,她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还要在过程中装出一副非常受用的姿态。在她看来,半精灵男子肯进入她的身体,让她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灵女人,已经是种恩惠了。

    但在今天,从半精灵男子口中,知道诅咒破除,她第一时间就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的脸,半精灵男子口中说出其他一些有关堕落天使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内心的渴望终于让她不再矜持,以最快的速度,她躲开半精灵,跑到一个水塘边,轻轻摘下那代表自卑的伪装。

    水面的倒影里,那美到摄魂夺魄的脸庞,连精灵自己,都迷醉到无法自拔。

    “吻我。”

    贝尔回答阿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两个字。带着激动,带着羞涩,又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喜悦,她向阿兰提出她第一个跟男女情事有关的请求。

    回应她的,是阿兰那邪邪的坏笑,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还故意用手背擦了擦嘴,活动几下嘴唇,然后挽起袖子,双目圆睁,以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表情,狠狠地,狠狠地,冲了上去。

    “不。”半精灵略带娇羞的颤音,“吻我的脸。”

    阿兰这才明白,刚才会错意了,但也不损失什么,重新再来。这次,阿兰的表情就顺眼多了,至少,他的眼神,已经出现了某种被文学家称作温情脉脉的意味。

    轻轻地,温柔地,阿兰吻遍贝尔面上每一寸,到了眼睛部位,才停了下来。因为在那个地方,阿兰尝到了一种咸咸的液体。

    “贝尔,你真美。”

    简单的几个字,却将精灵少女感动的一塌糊涂,在她听来,这几个字,无疑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几个字,任何的甜言蜜语都比不上这几个字来的动听。

    美貌这种东西,对男人女人都是一样,当你没有拥有她时,就会觉得那只是生命的一种附加品,当你真正拥有时,你才能明白,那其中的美妙滋味,是任何事物都无法代替的。

    喜极而泣之后,精灵少女内心最深处的激|情|欲|望被唤醒,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原本柔弱不堪的女子变成一头脾气急躁的母狼。

    阿兰措手不及,被母狼推翻在路边的草丛,还没来得急喊出声,嘴里就滑进一段香舌,悲催的半精灵男子,终于深刻体会到堕落天使的强大,就算自己,褪除衣裤的速度也不见得有这般快,只是一抓,半精灵男子就成了清洁溜溜。

    “别,等一下,我……”半精灵男子没料到母狼会这般凶残,伸着手臂还想说些什么。但母狼并未给他机会,长久的压抑得到释放,身下早已泛滥成灾,只消一个下蹲动作,就将半精灵男子整个儿套牢。

    随着母狼身体的急速动作,半精灵男子发出一种痛苦并快乐的奇怪惨嚎,在渺无人烟的树林上空,来回飘荡。

    半个小时后,母狼的压抑许久的潮水得到释放,剩下的,只有温情。她将半精灵男子整个儿揽在怀里,用自己的柔软,挤压着他的脸庞。

    “兰,舒服么?”

    “唔~”一声非人类的虚弱音调自半精灵男子口中飘出,他颤抖着伸出右手,艰难地挪向自己的屁股下面,面上则是一副重症病人回光返照的哀怨表情,嘴唇颤抖着,小声嗫嚅道:“刚才…我想说…我的屁股下面……有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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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蒂斯帝国今年的运势实在不好,夏季的洪灾损失还补救完,秋季的雨季就接踵而至,一连七天的中雨,将佛罗伦萨公国变成一个泽国,除了军备使用的官道,整个公国都见不到一条能骑马的好路。

    对于此,二代山丘之王雷迪最为愤怒。没有好路,就意味着不能骑马。而身材为等高等宽等粗的雷迪最期待的事就是骑马。可是自从来了人类帝国,已经将近两个月,他连马鞍都没碰过。那个该死的圣骑士骗子,现在应该称他为该死的神圣骑士骗子了,他欺骗伟大的山丘之王,说来了人类国度要什么就有什么,可实际呢,要什么没有什么,连落日丘陵的十分之一好都没有。

    该死的卡尔,等到了多伦多,一定要告诉雷诺嘎嘎,让他好好教训一下卡尔,让他知道,欺骗伟大的山丘之王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雷迪如此想着,肚子里有传来咕咕的叫声,伟大的山丘之王,悲催地紧了紧裤带,眉头皱紧,用无上威严的声音,朝着前方的卡尔喊道:“还有吃的么,我真的走不动了。”说完,山丘之王一跺脚,噗通一声,坐进泥水里。

    前方几个人听到雷迪的喊声,同时停下脚步,各自都叹了口气。

    神圣骑士卡尔,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上的金甲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一件破烂不堪的软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脸庞冻的通红,嘴唇上方下方下巴上全是浓密的胡渣,双眼布满血丝,显然,他已经接连数天没好好休息过了。

    听到矮人的呼喊,卡尔首先将肩膀上矮人的斧头放下,然后再把背上的长枪插在泥中,靠了上去,以分担身体的一点承重量。而后,他才在布囊中一阵摸索,拿出两块肉饼,低头略一思索,将其中一块饼分为两半,一半递给雷电裁决者菲利普斯,一半递给乔治圣子。

    菲利普斯看了那半块肉饼一眼,苦笑着摇头,“我唯一的一颗原装牙已经在上午崩坏了,还是忍忍吧,到了下个镇子上再说。”

    乔治圣子则根本不去看那肉饼,只是将头发上的水抖擞干净,然后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今晚就要在蓬勃大雨中度过了。”

    圣子的话一向很灵验,他说有大雨,那就绝对有大雨,卡尔不敢耽搁,将两个半块的肉饼都拿给矮人,然后告诉他:“这是最后的晚餐了,都给你吃,若你还是慢腾腾的赶路,明天,我们都会成为秃鹰腹中的粪便。”

    矮人听后先将两块肉饼拿到手,以风残云卷之势迅速吃完,然后才晃着他那圆球样的身体嚷:“快点?有大路不走走小路,有马不骑要走路,你们个高腿长跑的快,我呢?还有这满是陷坑的路,叫我怎么走?”

    “雷迪,你上午掉进去的那个是井,不是坑。”卡尔耐心地解释,反而惹怒了雷迪,“是坑,绝对是坑,我的脚都踩到下面路面的砖头了,而且,就在刚才,我一连踩中了好几个和上午一样深的坑,都是我自己跳上来的。”

    “好吧,你赢了,那是坑,不是井。”卡尔一脸无奈地朝前走,嘴里小声道:“也不知道是谁,今天上午被淹的差点嗝屁。”

    这话准确无误地传进雷迪耳中,矮人嘴巴一咧,似乎要哭,却硬是忍住,大声呼喊:“我不走了,说什么都不走了,就在这里睡了,你们谁都别管我。”说完,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圣子和菲利普斯对视了一眼,一起摇头。

    “卡尔,你不该答应矮人王这趟差事,我估计,雷诺也不愿见他这个弟弟,实在是……”说到后面,菲利普斯说不下去了,因为矮人又从地上坐了起来,正侧着脑袋将耳朵里的水外倒,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

    矮人不怕菲利普斯,尽管他是全大陆魔法师里攻击力最强的一个,但对矮人雷迪,他却束手无策。一个曾经被天雷轰击过的人,对普通级别的雷系魔法,有着完全的魔法免疫。

    至于圣子,他根本不屑于对矮人出手,哪怕是矮人在背后骂他该死的瞎子,他也是报以微笑。

    卡尔就痛苦多了,三天两头就要矮人打一场。自从晋升神圣骑士后,卡尔已经和雷迪打过七场,看上去每次都是卡尔赢,可实际上,雷迪没吃到一点亏。因为卡尔的那些攻击,都太花俏了,却不够力,即便是雷迪不还手,卡尔也未必能打倒雷迪。

    相反,卡尔要是被雷迪的斧子碰上那么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矮人也不是强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他本是跟着大队人马走官道去多伦多,可是听说大队人马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幌子,圣子等人则要从小路突进,矮人就有点摇动,如果不和圣子他们在一起,其他那些高大的人类武士,根本不会和他讲话的。最主要的一点,牧师柯克兰是和圣子他们分开的,这就意味着,整个大队人马,只有柯克兰和自己相熟。

    而柯克兰,恰好是矮人雷迪的噩梦。

    但此刻,和泡在雨水中缺水断粮的日子相比,矮人还是宁愿和柯克兰呆在一起,哪怕整天被禁言被催眠也无所谓。

    见矮人撒赖不想走,神圣骑士卡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背上的披风扯下来,撕成布条,绑在矮人的大斧上,做成一个简易的滑板,对矮人招招手,“上来,我拉着你吧。”

    “拉我?”矮人吃惊地看着卡尔,美出一个鼻涕泡,忽地一下从地上滚起来,呼哧呼哧地挪动脚步,扑倒在大斧上,口里说着:“卡尔,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朋友,你对矮人王的恩情,一定会换来最美好的回报。”

    见此情景,菲利普斯皱了皱眉,看了圣子一眼,想说话,嘴唇动了动,又不说了。

    倒是圣子,依然是那副淡然的姿态,仿佛他不是在淋雨,而是在淋浴。

    “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到了龙脊峡谷,路会好走些,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圣子说完,率先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却异常坚定。一双赤足,早被水泡的嫩白,稍一摩擦,就掉下一块肉皮,露出里面的红肉。圣子却似豪不知情,继续前进。

    ···························格叽格叽格机格·····················

    经过半个月的急行军,阿兰和贝尔才从泽国中脱身,再次看见艳阳高照的晴天,像久别重逢爱人的笑脸,两人心中满是喜悦。

    “一连下了十多天雨,人都泡发霉了。”阿兰说着,从小贩摊位上拿起个苹果,操着蹩脚的佛罗伦萨土语问,“果子咋子卖嘛?”

    小贩鄙夷地看了阿兰一眼,“今年遭灾吆,果子赛金子,人穷莫得吃。”

    听到小贩如此说阿兰急眼了,将腰间鼓囊囊的钱袋晃的哗哗作响,“米得钱?你瞎了你滴二十四克氪金狗眼哦,你看这是撒子?”

    小贩见阿兰装横,话都不说直接一招呼,四下里窜出七八个手拿菜刀肉钩秤砣的小贩将阿兰团团围住,口里一起嚷嚷,“有钱了不起哦,你个哈儿也不看看这是撒子地方,你当你城管?”

    阿兰被众人围住不但不怯场,反而更加英勇,手里还是紧握那个苹果,冲着众人嚷嚷,“一个烂果子咋就看不切人,我有钱买你还不服咋地,有本事回家抱老婆别出来卖……”

    贝尔站在阿兰身后,看着他跟小贩争吵,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满是幸福。

    最终,阿兰一人吵赢了众小贩,牛逼哄哄地丢下一块银币,攥着一个苹果,趾高气扬地回来。

    “死婆娘,为了一个苹果,老汉都要跟人拼命,你个哈儿还躲在一疙瘩偷笑。”

    贝尔接过阿兰手中的苹果,轻轻咬下一口,又给阿兰送回去,吃吃娇笑,“老汉,你吃。”

    “噗通噗通”,一连窜重物掉地的声音,适才还和阿兰吵的不可开交的众小贩,集齐傻了眼,个个都鼓起眼珠子,像是看怪物一般,齐齐看着贝尔。

    经过半个月的锻炼,贝尔已经习惯了人们这种惊艳的目光,从最初的羞涩,变成现在的落落大方,贝尔,已经完成了从丑小鸭至白天鹅的蜕变。

    无视众多奇异的目光,贝尔挽起阿兰的胳膊,如同普通百姓家买菜归来的婆娘一样,随着老汉的脚步,穿越闹市而去。

    等贝尔的身影实在看不见时,众小贩才从痴迷中转醒,各种议论纷纷传来。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这是卖白菜的小贩。

    “矮子都能娶天仙呐。”这是卖猪肉的侏儒。

    “五号的钥匙能开十号的锁?”这是修锁的猥琐胖子。

    至于刚才和阿兰吵架的那个卖苹果小贩,则用手捂着两眼,不停地喃喃道:“瞎了,瞎了,刚才的光芒太亮了,瞬间就刺瞎了我的二十四克氪金狗眼,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别的任何东西了,我要把她的样子,永远存在我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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