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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兵还得自己练

    “那中策如何?谢宏又问,习惯使然,他的准备是很充分的。

    “中策倒是中规中矩,没有风险,可也没有奇兵之效”曾鉴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看好这个策略。

    三国mí都有这个毛病,就是定策的时候,喜欢弄出来上中下三策,以显示自己的思虑周全,或者干脆就是走个形式,谢宏的中策也是差不多。

    他的办法就是正常情况下的分化瓦解,然后用各种手段拉拢,对象当然就是京营各部了。正常的政治斗争,用的多半也是这么个法子,军事力量是用来威慑的,并不是非得一定要真刀真枪较量过后,才分出胜负。

    而是双方审时度势,然后弱的一方妥协,强的一方视实际情况而止,在后世,这被称为博弈。

    谢宏没用过这些手段,可在后世看得多了,总是懂得些的,因此,他把这些手段也列了出来,作为中策。

    “此外,此策弊端也不少”曾鉴逐一分析起来:“京营各部兵马虽众,可大多都是疏于操练,军备松弛,战力大多耳想而知。五城兵马司和缇骑贤侄也曾见识过,这样的战力,贤侄纵然是笼络了几部人马,又有何用?”

    “应该也有些战力强的吧?比如……神机营?”作为穿越者,谢宏对这支古代的火器部队也颇有些好奇,而且还很重视,热兵器胜过冷兵器,在后世应该算是常识了,宅男也懂。

    况且,神机营的孟参将当日曾经率部冒犯圣驾,被朝中当做替罪羊扔了出来,后来只是因为正德没有追究,这才保住了位置。以谢宏的想法,这人应该多少有些怨怼才是。

    若是换成他,这样的仇肯定是要记着的,等待时机然后狠狠报复。

    所以他把神机营拿出来说事,就是觉得应该有机可乘。

    “人心难料,那孟参将到底作何想法,老夫也不得而知,贤侄若要试探,当以谨慎为先”曾鉴先是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又道:“不过说到战力,神机营在京营中却是算不得最高……”

    关于这个时代的士大夫对火器的看法,谢宏也有些了解。

    火器虽然犀利,可耗费很大,除了火药的消耗,由于工艺连年下降,火铳火炮的耐用程度也一直在减少。与之相反,明廷的用度却是不断增加的,因此,在养兵比养火器便宜这个观点的指导下,神机营自然被雪藏了。

    此外,神机营的火器用起来犀利,但是需要的准备时间却很长,也不适合快速机动。上次若不是太过顾忌边军的战力,刘大夏也不会提议调动神机营。

    ,“单以精锐,御马监的兵马才是京营之冠,而且这支兵马本就是禁军,最是敬服天子的威仪,连统兵的都是内官,若不是司礼监和外朝合流已久,本来也不须贤侄这番筹谋的。此外,三千营的数千骑兵也颇为精锐,比起御马监也不遑多让。”

    御马监的重要xìng谢宏当然知道,神机营事件之后,御马监也是他和正德跟外朝交换时的重要筹码之一。可是这支兵马想要笼络可就难了,动王岳,外朝肯定不会坐视:可是,若不动王岳,别说笼络,就算对方输诚,谢宏也不敢相信啊。

    而且,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心腹大患,谢宏才会提出让正德搬到西苑,当然,这也是正德自己的意愿。在紫禁城值守的就是御马监,王岳要真是发了狠,想把里面的人一网打尽,还真就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贤侄最应该考虑的,还是人心!”曾鉴语重心长的说道:“土木之变后,京营掌握在文臣的手中已经几十年了,而孔孟之道更是在华夏流传了一千多年,早已经深入人心。和边军不同,京营上下,对于外朝的敬畏和服从,可能是贤侄你难以想象的”

    和向来是缺衣少食,饷银从来就没按时足量发过的边军不同,京营一直是肥吃肥喝,衣甲鲜亮的。虽然吃空饷什么的免不了,可在册的官兵基本上都能领得到银子,如果国库充足,那领到手的多半也是足饷。

    别说是明朝中期,就算到了明末,边军普遍发不出饷银的时候,尽管在那个末世中,京营没发挥出任何作用,也没有任何战绩,可京营的饷银还是有发的,靠京营吃饭的士大夫可是很多的所以,发饷能赢得边军的感恩戴德,对京营却是没用的。

    而且京营的兵源来自于京畿周边,华夏人又是最注重关系的,在这个时代,乡党、邻里、甚至祖辈有过交往,都算是很铁的关系,至于同年、同门、师生,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因此,虽然文武殊途,可京营的将官甚至官兵,能和朝中大臣扯上关系的也不在少数。

    此外,舆论方面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虽然通过台球大赛和候德坊影响了舆论,可效果却不是颠覆xìng的,只是撬动了铁幕的一角而已。何况,最近候德坊也遇到了些麻烦,马昂编写的话本,因为略输文采,所以受众开始减少了。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马昂只是话痨,却没正经读过书,虽然套路很不错,可听久了就有点腻歪了,而且,京城百姓的夹化程度也比宣府的高了不少,欣赏水平也高“……

    于是,在最初的惊艳过后,候德坊的人气已经开始有显著的降低了,如果不是有台球社和音乐等辅助,只怕已经沦为京城茶馆中普通的一员了。

    与此同时,士林清议也在不遗余力的引导舆论,如今,天平已经开始往回倾斜了。谢宏最近本就正为此苦恼,听曾鉴此时一提,更是心有戚戚,一千多年的惯xìng,果然很可怕,很难动摇。

    “如此说来,只能用下策了?可是,下策耗费的时间太多了吧?”

    谢宏挠挠头,三策已经被否定了俩,中策曾鉴虽然没直接反对,可也不过是说得婉转罢了。

    想想也是,谢宏本来也不是会搞政治斗争的那块料,曾鉴会认同他以己之短,去碰敌人的长处才怪呢。

    “贤侄这下策么,却是跟你一贯的风格差不多,老夫还真的无法置评。”提到这下策,曾鉴没了刚刚凝重的神情,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这时间上的延误还好说,可其他的么贤侄可是打算让江千户练兵?只是这兵源何来?又在何处练兵?最重要的是,如何能不引起外朝的警惕?”

    谢宏一贯的风格是啥?天马行空呗,否则曾鉴怎么会问出来这么多的间题,他只是说的婉转罢了。反正谢宏这个下策,老人是完全找不到头绪的,简直比上策更不着边际,外朝已经警惕成这样了,还能容谢宏头张旗鼓的练兵?

    “这个嘛,其实小侄还没想好……”穿越小说里面,大多数的主角都是要练兵的,所以,谢宏顺手就把这条给列上去了,其实他自己也没啥头绪,否则也不会列为下策了,他最推崇的还是拣现成的,直接调边军。

    而且,练兵通常要耗费很长的时间,传说中西班牙方阵啦,长枪队列,火镜三段射神马的,都很犀利,但是都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搞定。

    尤其是火枪,后世天朝可是禁枪的,谢宏也没提前预计到自己会穿越,所以他对此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白搭,那样的武器,从开始制造到投入实战,需要相当多的技术沉淀,何况还要训练火枪手,想想就头疼。

    这倒也还罢了,只要肯专研,火枪会有的。可核心的问题是,谢宏根本不会练,除了看过的网络小说,这些玩意他见都没见过,要从何练起?他知道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他就是不会,咋整?

    他不会,械个会的也行,可要是戚继光出现在他面前还好,他直接全权委任就好了。可眼下么,戚继光还不知道出生了没有呢,他手上只有江彬和钱宁。

    江彬很彪悍,手下也很精锐,不过那支部队根本就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是在刀头打了多年的滚,最后才形成的百战之师。再没有常识的人也知道,这样的部队是可遇而不求的。

    总之,相处这么久,谢宏从来没见江彬对手下有什么具有针对xìng的社练,猴子乌鸦他们也是,这票人都是在实践中成长的。

    钱宁更不用说了,他是在锦衣卫里面成长的,勉强可以说是个谍报人员,给正德当保镖那都是昏业。他擅长的是搞点yīn谋诡计,用下作手段害人,此外还有刑讯逼供、绑票勒索、抄家收刮等多项技能,这些技能等级高、冷却时间短,可问题是,没一个跟军事相关的。

    手下没人才,这个难题又一次的摆在了谢宏的面前,除了工匠,他手下就没有个正经的人才。看看吧,笔杆子是马昂这个没读过书的;

    带兵的是江彬这个兵痞:出谋划策的是钱宁这个恶棍要不是有曾鉴这个高级顾问,谢宏就彻底抓瞎了。

    嗯,对了,还有不怎么靠谱的董事长,朱厚照同学这会儿又换了溜冰鞋,正往这边哧溜过来呢“说起练兵,谢宏其实是对正德寄予厚望的,这位可是明武宗,历史上就是他带着自己练的兵,冲到宣府跟小王子打了一仗,打得对方之后几年都不敢回头。

    只可惜,这位爷的心思现在完全不在这上面,明显再次喜新厌旧了,看架势,已经完全的摒弃了当初成为台球大师的梦想,而有志于成为一个huā样滑冰的选手……

    “贤侄也不必急于一时,没有意外的话,眼前的平衡还可以保持些时日”曾鉴见谢宏情绪有些低落,出言宽慰道。

    掌握兵权哪有那么简单?哪怕是皇帝也一样,权力这东西失去的时候很容易,想找回来就难了。何况如今谢宏和士大夫一方已经势不两立,对方更是虎视眈眈了。

    在曾鉴看来,如今的局势已经很不错了,只要小心的维持着这个平崭,保持下去就可以了。清君侧,对皇帝举起刀剑可不是小事,士大夫们不是疯子,不到局势太过不利,是不可能用到这种招数的。所以,他觉得谢宏有些操之过急了。

    谢宏却不这么想,现在他已经聚拢起了财富,皇权也开始抬头,士大夫们的不满正在积蓄增加。之前只是为了权力的争夺,对方就调动了神机营,如今灭了他谢宏,好处可不单单是权力了,还有财富。

    对方会不会动手,谢宏不敢确定,可他从来就不喜欢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巨大的实力差距下,也许一些小事就能成为导火索,让对方下定决心,这中间的平衡是极难维持的。

    别看现在士大夫们偃旗息鼓,可曾鉴的话提醒了谢宏,对方暗中的动作却是不断的。宫外有在宣府和各处关隘的布置:宫内挑拨太后失败后,似乎大学士们又想用牛皮糖的手段缠住正德形势险恶呐。

    “练兵,咱们自己练兵!”谢宏光棍脾气再次发作了。

    “好!练兵,这个更有趣!”正德拍手赞成,“不过,大哥,你得想办法帮我摆脱谢大学士他们,不然他们天天缠上来,我还哪有空玩,呃,不,是练兵啊?”

    很明显,历史上的那个明武宗还没长大,谢宏再次无语,很想对正德说一句,大雄,你又顽皮了,也许这个可以帮到你只是,哥不是小叮当耶,真的没有百宝囊。

    不过,玩和练兵是不是能结合起来呢?只要接着皇帝的名头玩,也许不会引起外朝的警惕也说不定呢谢宏沉吟着,而且,不论如何,谢迁的威胁先要解决了再说,可不能让他如愿以偿的缠住了二弟。

    “大哥,我刚刚怎么摆脱谢大学士的,你知道吗?

    亏他还一直跟我说,要修身养xìng呢,他心xìng也就是那么回事么,而具……”对正德来说,难题只要对谢宏提出来,就已经算是解决了,于是他又炫耀起刚刚的丰功伟绩来。

    “这个好办,你等两天好了,我帮你解决谢迁,玩死他。”修身养xìng?谢宏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又一次豪情万丈的许了诺。

    “就知道大哥你最有办法了。”正德很高兴,一昏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已经打倒了大魔王谢迁一般。

    曾鉴苦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或者说,这俩人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刚刚还说练兵呢,这会儿又去算计谢木斋了……嗯,谢木斋八成要倒霉了。

    自己练兵这事儿比调动边军还不靠谱,可曾鉴却没提出反对意见。

    以他过往的经验来说,谢宏一旦不走寻常路,事情往往会有好的结果,反倒是那些正正经经的主意却尽是漏洞。

    曾鉴不知道如何评价,也只能苦笑了,也许这个贤侄就是个歪才吧?难怪跟皇上这么合拍呢。他算是发现了,其实这俩人都tǐng不靠谱,只不过货比货得扔,有了正德珠玉在前,谢宏这点不正经的程度,还真就算不得什么了。

    刘瑾和谷大用也是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了,左看看正笑得灿烂的正德,右瞅瞅笑得云淡风轻的谢宏,俩太监心里也有了明悟:又有人要倒霉了,但愿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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