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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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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多一个盟友就多一份胜利的希望!

    我急迫的追问,“你会帮助我么,会帮助广瑄么?”

    “当然!”华思宁温柔地笑。

    蹙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华思宁莞尔,“傻丫头,这是你教我的——爱屋及乌!我和南诏永远站在你这边!”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过了半月。

    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无时不刻都沉浸在对龙广瑄的思念之中。

    这日午后,正在内室休息,华思宁匆匆来访。

    立即穿戴,起身迎出,他一见我,急迫说道,“收拾一下,与我一同去郢安!”

    心头顿觉大震,掩口惊呼,“这是怎么了?”

    华思宁的寥寥数语让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下月初九,洪武皇帝龙国章将禅位于懿德太子龙广琰,邀请邻国属邦的君主齐聚郢安观礼。

    他的语声平静,不带一丝慌乱,“看来我们都小觑了龙广琰,他这招很险,如果一试成功的话,将除去数个心头大患!”

    我怯声问道,“你预备如何?这摆明就是鸿门宴!”

    华思宁淡然一笑,从容不迫道,“你与我不得不去,成败就在此举!”

    没有过多声张,悄悄兵分两路——华思宁只是带了几名贴身随从,轻车上路,准备由巴蜀去往郢安;另一路,真正的宁王行仗出峡关,行官道,经武陵长沙,前往郢安。

    ***

    路途遥远,马车颠簸,华思宁早就命人在车厢里垫满了厚厚的锦褥,一路将我护在身侧。

    重走这条巴蜀山道,依旧心有余悸,生怕会有彪形大汉从树丛中跳出拦住去路,劫财劫命。

    不可否认,自从有了孩子,我比从前收敛了许多,似乎变得胆小如鼠,再也不敢以身犯险了。

    或许这是因为性命不再属于我一人!

    这天夜里,车驾驶入一道山涧,我撩开车帘向外观望。

    借着黯淡的月色,隐隐约约望见漫山遍野杂草丛生,时不时几声凄厉的鸟鸣传入耳中。

    心头顿时紧张万分,这样的荒山野岭随时随地会有山贼出现,一时有些怨恨华思宁,小声嘀咕道,“为何不在方才那个集镇歇息一晚,连夜赶路很不安全……”

    华思宁伸手揽过我的腰,扬眉浅笑,“月黑风高杀人夜,丫头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荒山野岭怎能不让人心惊胆战。”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他轻轻拍在我的掌心,笑得依旧灿烂,“我带你去见个故人……”

    话音未落,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穿过车帘,噔的一声没入车壁中。

    我惊呼一声,“啊,有山贼!”

    华思宁俯身将我护住,大喝一声,“图海,怎么回事?”

    车驾瞬间停驻,图海躬身上前,“只是几个毛贼拦住去路。”

    华思宁不悦,大声喝道,“快去问话!”

    望着华思宁,我有些诧异,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他处乱不惊,居然还有些恼怒,这究竟是为什么?

    只听见图海在车前厉声道,“四海之内皆兄弟!”

    为首那人扬声大笑,“既然是道上的兄弟,那就一定知道规矩,我乃秦风寨的二当家。”

    悄悄地掀起车帘向窗外望去,那人竟是秦力,看来真是冤家路窄,竟又遇上了。

    图海大笑一声,“原来是阿二。”

    “什么?”秦力声音一颤,上前数步,突然双膝一软,跪下了,“海大哥,是您!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您了。”

    图海扶起他,拍了拍他的双肩,“快去叫阿大滚出来见驾,主上来了。”

    没过多久,一个黑脸的虬髯大汉急匆匆前来,在车前俯身拜了三拜,毕恭毕敬道,“奴才秦威拜见主上。”

    华思宁扬起唇角轻笑道,“阿大越来越本事,连本王的车驾都敢阻拦。”

    “奴才罪该万死,请主上……”说着左右开弓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够了!”华思宁大喝一声,“路过此地,本王一时想起了你,很想去你的秦风寨做客。”

    “主上能赏光,奴才荣耀万分!”说着亲自引着车马向山腰的秦风寨而去。

    寨子依山而建,隐在参天古木之中,淙淙山泉蜿蜒从寨前流过,巨石砌成的坚固石墙易守难攻,原木搭建的屋舍古朴典雅,袅袅炊烟腾起,男女老幼围坐篝火共进晚餐,悠闲自得。

    我轻声一叹,“还真是世外桃源,别有洞天。”

    华思宁含笑点头,侧首看着秦威,“你比本王都会享受生活啊!”

    秦威将我们让进正屋,讪讪而笑,“让您见笑了,被生活所迫,没有办法的办法。”

    与华思宁居于主位,秦力命人奉上了酒菜。

    我抬眼环视四周,墙上所挂的十八般兵器让人不寒而栗,难道他们也是行伍之人,被生活所迫才会落草为寇。

    秦威上前进酒,无意瞥了我一眼,惊呼一声,“是她?”

    我愕然,不知所措与他对望,华思宁颔首,轻描淡写一句,“是她!”

    是她?!哪个她,一时如云山雾绕一般,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华思宁,不由自主蹙眉,“你在说什么?”

    华思宁持着酒杯,仰首痛饮,目光久久流连,白皙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抚上我的颊间,“你的容貌极似一位故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一怔,侧脸躲开他不规矩的手指,冷冷一句,“华思宁,你醉了!”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你无数次走进我的心里,出现在我的梦中!”他醉眼迷朦,扬起一抹飘忽的微笑,“你若不似她,那该多好啊!如若那样,我还有机会……”

    倏地起身,端起案上的茶水,一盏泼向他,大喝一声,“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夜深人静,你该歇息了!”

    秦威见我恼怒,慌忙打着圆场,“主上一路辛苦,还请先去休息。”

    话音未落,华思宁不气不恼,只是用衣袖抹去满脸的茶水,笑着睨我,“我的毓凤又恼了!”

    我白了他一眼,冷言冷语道,“你若再造次,决不饶你。”

    华思宁讪讪而笑,像孩子一般乖巧点头,随即换上一副冷若冰霜的脸,冷冷道,“阿大,本王有事要问你?将近二十年了,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你手上还有多少人?”

    秦威毕恭毕敬地躬身跪下,“回禀主上,奴才手下不过万余人。”

    “其他人呢?”华思宁深眉紧锁,幽幽一句,“本王在郢安时曾经见过林安远。”

    我一震,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们在谈些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林安远!”秦威的神色骤变,沉声道,“主上千万不要相信他,洛云飞被诛就是由他在昏君面前告密的。”

    他们居然提及了林安远与洛云飞,难道此二人是潜伏在龙国章身边的的前秦奸细?

    华思宁是前秦的永宁太子,他手上还有多少人长期潜伏在大夏境内,难道最危险的地方真得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难以置信望着华思宁,淡淡微笑,“你想复国么?如有风吹草动,你手下之人会一呼百应么?”

    他扬了扬眉,自嘲地笑笑,“复国?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得朱雀者得天下,你比我更清楚,究竟是谁得到了你!”

    我冷哼一声,“那你想干什么?”

    他深思片刻,随即开怀大笑,“做皇帝,我不感兴趣,我只想帮你!不说了,去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夜深了,山间夜风乍起,窗扇被吹得砰砰作响,我躺在木床上不能安睡。

    蹑手蹑脚地起身,想不到还是惊动睡在地上的翠喜,她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轻唤一声,“主子,你去哪里?”

    “不必跟着,我只是出去走走!”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空场的篝火畔,心中很乱,华思宁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想成为九五之尊的人……

    反反复复考虑着同一个问题——我该不该相信华思宁呢?

    如果我不相信他,那我该相信何人;如果我不仰仗他,那我该仰仗何人?

    肩上一暖,有人给我披上一件外袍,不用回头我也知是何人。

    只听华思宁低声细语,语中透着怜爱之意,“山间夜凉,怎么也不多穿点衣服。”

    微微一笑,侧首望向他,“你许久都没有给我讲过故事了,我想听关于梦妃的故事。”

    华思宁沉默不语,挨着我并肩坐下,轻轻拨着渐渐熄灭的篝火。

    过了很久,他才幽幽地开口,“梦妃如雪一般纯洁,她没有故事……”

    “不,她有!”仍旧不依不饶的缠着他,央求他,“给我讲讲,就讲一个……”

    华思宁无奈的摇头叹道,“我的小丫头,真是服了你!”

    我甜甜地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得意,“为什么十月初五会有很多人不约而同去明月宫祭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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