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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舞姐儿

    可以确定的是,舞姐儿们是自愿和看守们发生关系的。

    按照她们自己的说法,是那两位爷太不够劲儿,把人搅起了兴致,却满足不了人,所以只能去找看守帮忙。

    为了把这两位爷彻底榨干,我雇了八个舞姐儿过来。光是带她们出舞房,我就付了200块的押金,其中包括每人5块钱的“出房费”,最后我只能收回160块钱。

    昨晚我给她们许下每人20块钱的额外报酬,也就是说,实际上这200块钱我一分都拿不回来。一晚上就花了200块,想想就心疼。

    不过这200块钱也没白花。“一身黑”和“一身灰”现在都成了“一身光”,看他们那样子,估计两三天内是闹不起来了。值夜看守的几个弟兄也好好享受了一番,不过因为舞姐儿们榨的太狠,完事之后这四个人虚的厉害,连下午的打靶都没能参加。

    在送舞姐儿们回舞房的路上,这几个人总是想贴在我身上起腻。我自知定力不行,只能拉下脸来,命令她们和我保持距离。舞姐儿们见我不吃这套,便换了个方法,围在我周围叽叽喳喳的说好话,想多接几次这样的活儿。为了让她们闭嘴,我只能随口应付说行。

    这八人的年龄都比我大,年纪最大的都快三十了。舞姐儿这行是青春饭,一旦人老珠黄,就会被舞房抛弃。若是运气好,能找个年纪大的,娶不到媳妇的男人嫁了,不管那男人是穷是富,总是能有个依靠。若是找不找,那就只能自谋生路。

    为了有备无患,干这行的女人多半会趁着年轻时多攒些钱。别看她们一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那都是吸引男人的手段,是必要的投资。平日里舞姐儿们的生活大多很节俭,吃舍不得吃,穿也舍不得穿,能攒一点就是一点。

    在闵海带我去舞房玩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些。我这人记性还算不错,只要是见过面,看清了脸,彼此之间说过话,就能记住很长时间。之前说过,我去舞房是不碰女人的。可是不碰女人也得做点什么,要么和舞姐儿们聊聊天,要么出去透透气。

    有一天,我经过一座菜市场,偶然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女人正在和菜贩子讲价。我见那女人有些眼熟,仔细回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后来我又陪闵海和毕锦去闵海常去的舞房玩,舞姐儿们出来迎接,我一眼就认出她来,这才记起我在舞房里见过她,还和她聊过天来着。

    毕锦见我盯着那舞姐儿看,就帮我点了她,嬉笑着推着我去房间“休息”。那舞姐儿也记得我,我俩上次在舞房见面的时候,就是闵海帮我点了她。进房间之后,我让她跳了一段舞,又和她随便聊了一会儿。后来她凑过来想要伺候我,我因为害怕,急忙掏出钱来,点出几张票子给她,然后仓皇逃离了房间。

    这次我还是让她跳了段舞,然后和她聊天。我问她说,前些天你是不是去某某菜市场买菜,还和人讲价来着?她点头称是,然后苦笑着说,让我看笑话了。

    那天晚上,我和她聊了很久,知道了很多舞房的内幕。

    舞姐儿的来路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是从小被卖到这里的,第二种是因为家里欠债,或是得罪了人,被抵在这里的,第三种则是自愿到这里工作的。

    舞姐儿们的来路不同,收入方式也不同。

    第一种舞姐儿的收入有两种,一种是固定收入,一种是客人的私下打赏。客人在舞房的直接消费和她们没有关系,舞房会通过她们的表现给她们定“例钱”——就是月薪,表现越好,例钱就越多。客人的私下打赏她们可以自己留下,舞房不会拿这份钱。

    第二种舞姐儿是没有个人收入的。不管客人在她们身上,或是因为她们花了多少钱,她们一分也得不到。而且这种舞姐儿是不能“出房”,也就是离开舞房接客的,客人也不能把她们带出舞房。同时,她们在舞房中还会受到严格的监视,连活动范围都会受到限制。

    第三种舞姐儿也有两种收入,一种是从舞房那里拿到的分成,另一种则是客人的私下打赏。进门费、点舞费之类的门槛费用,以及客人在舞房的直接花销,都会按照一定比例分给舞姐儿。一般来说是三七分账,舞姐儿拿三成。客人的私下打赏则是全归舞姐儿所有。

    前两种舞姐儿的伙食、住宿、衣服和饰品,都由舞房负责。第三种舞姐儿也可以在舞房吃住,但是得花钱。衣服和饰品也可以在舞房租,但也要花钱。如果第三种舞姐儿不会跳舞和伺候男人,还得花钱在舞房学这些东西。学费可以赊账,以后从收入里扣。

    告诉我这些内幕的舞姐儿就是第三种。她说,从表面上看,第三种舞姐儿的收入是最高的,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舞房的伙食费、租房费,以及衣服、饰品的租赁费用很高,只要上工就要用,用就要花钱。可是只要不被客人点,她们一分钱也拿不到,这些钱就白花了。

    舞姐儿这行并不好干,光是长得漂亮还不行,还得有身段。有了脸蛋和身段还不行,还得有技术,知道该怎么勾引男人,伺候男人,更要知道该如何让男人心甘情愿的掏钱。即便这些你都做到了,也不见得能揽到客人,让客人点你。

    如果总是没有客人点,舞房就会觉得你不是这块料。自愿来做工的会被开除,被买的、或是抵在这儿的,则是会转去做“小工”——说白了就是苦力。在舞房,小工的待遇是非常差的,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不说,只要犯了一丁点的过错,就会被拳打脚踢,就算被打死也没人管。

    舞姐儿们每次出来接客,露出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谄媚笑容。每个人都渴望被点到,或是为了挣钱,或是为了生存。舞房景气的时候,大家都有活儿干,都能吃上饭。舞房不景气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谁业绩差,谁就被开除,或是贬为小工,杀鸡给猴看。

    干这一行的女人,都有保险措施。她们一般是喝药,药是舞房提供的,第三种舞姐儿得自己花钱买。她们不知道这药的成分,只知道喝了之后能保险。但这药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保险,舞姐儿中还是有出意外的。

    有时候这药却特别保险,保险到就算你不喝,也不会出意外。而且这保险不是一时的,而是一辈子的。就算是离开舞房,嫁了人,让丈夫努力耕耘,也不会有孩子。

    若是出了意外,前两种舞姐儿会被强行灌堕胎药。第三种舞姐儿倒是可以把孩子生下来,但能不能养得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和我说这些话的舞姐儿就是第三种,而且还遭遇了意外。她不忍心把孩子堕掉,就把孩子生了下来,寄放在父母家,定期给他们送抚养费。

    我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她苦笑着回答说,自己是让人骗来的。舞房有专门在街头坊间四处乱转,寻找合适目标的人,行话叫“钩子”。每当寻到目标,钩子们就会上前去和姑娘套近乎,给她们介绍工作。

    他们会把舞房的工作吹的天花乱坠,什么一天少说能赚七八十块啊,有私下打赏会挣得更多啊,成了大牌之后会备受宠爱啊之类的。若是这姑娘心性不稳,很容易被钩子们骗去签契约学舞。

    钩子们会骗姑娘说,学舞是免费的,但契约上说的却是只有第一天是免费的,后面都得花钱。等学完了舞,他们就会管姑娘要钱。如果姑娘不给,他们就会拿出契约,威胁姑娘说,如果她不按照他们的想法做,就去报官。

    一般的姑娘被这么一吓,基本就瘫软了。到时候舞房随便使点手段,毁了姑娘的清白,再抓住姑娘的把柄,姑娘就不得不“自愿”在舞房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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