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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花非花

    择一处上了岸,不管情愿不情愿,那齐王殿下和那些个世家子也必须与纪凤巡分道扬镳了。她们母女与黄皆另上了一艘小舟,朝着纪府而去。

    路上,三人默不作声,纪凤巡或许是因为害羞,被娘亲拉着手垂着脑袋不敢看黄皆,而她的娘亲是不是会往身后看一眼,与黄皆对上眼目光就会流露几分害怕,几分警告。

    有趣。黄皆观察着前头妇人的警惕模样,心中说道,低头看向脚下河道泛起的涟漪,心中闪过那位齐王苦苦压抑愤恨的脸,那位齐王的养气功夫明显不到家,黄皆每看见他一次,便感觉他对自己的恼恨多了一分,神色却硬要装作无动于衷,让黄皆都替他感到别扭。

    或许,我应该把他杀了?

    正思索着,前头的纪凤巡指着前头一处,回头欣喜地开口:“纪公子,我们到了。”

    黄皆顺着她的指示看去,右前方,“纪府”牌匾上的字越来越接近。那位桨夫将船桨伸向岸边台阶,碾碎上头凝着的薄冰,用船桨撑着将小舟移了过去。小舟停下后,黄皆目视着那对母女当先上岸,发觉与纪凤巡不同,他的娘亲脸上并无多少欣喜神色,只是勉强露出个笑容。

    黄皆跟随两人上岸,看到纪凤巡拉着她的母亲快步走到紧闭的府门前,叩响了门环。“咚咚咚!”连叩了六下才停止。又过一会,纪府的门栓拉下,缓缓向内拉开,一张面色红润的面孔出现在几人面前,观这人的穿着应该是纪府的管家。

    这人见到母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惊喜便盈满了面孔:“夫人,小姐,你们回来了!”

    “丁爷爷,我和娘亲回来了。”得见故人,纪凤巡的激动溢于言表。

    她的娘亲的语气也不免变得温和:“老丁,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丁管家感叹道,眼神察觉到了两人身后的黄皆,目光一缩,疑问道,“夫人,这位是?”

    ”这是纪寒纪公子,回来路上我们遇到贼人,是他救了我和娘亲。“纪凤巡说道,”所以我们请他来府里作客。“

    “原来是恩人。”丁管家脸上露出感激神色,向后退开让开前路,手臂指向府内,“夫人小姐,还有这位少侠快请进吧。”

    等到三人都进了府内,他转身到前头领路,带着三人走到主屋前。主屋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到久违的夫人小姐脸上同时露出惊喜,微垂身子行了个礼,左右转着脑袋,各唤了声。

    “快去通知老爷,夫人和小姐回来了。”管家对两人催促道。

    她们脸上现出为难神色,片刻后一人说道:“老爷刚刚睡下,吩咐我们不要打扰他。”

    “夫人和小姐回来了,这么大的事......”管家面色一板,就要发火。

    “既然老爷睡下了,就等他醒了再说吧。”纪凤巡的娘亲拍了拍丁管家肩头,把他的火气摁了回去。

    “我们到里头等老爷醒来便是。”她接着道,回头看了眼不作声的黄皆,对其中一个丫鬟吩咐,“叙梅,你领着这位公子去左厢房的客房先歇息吧,好好招待,切莫怠慢。”

    到了自己府里,她作为主母的威严就自然而言的散发出来了。

    “是,夫人。”那名叫叙梅的丫鬟屈膝领命,便袅袅走来,到了黄皆身旁,轻语一声“公子请。”,便自顾着往左前方去了。

    “纪公子,等爹爹醒了,我见过爹爹,便来请你。”黄皆耳边听见纪凤巡抱歉的声音,微微颔首,便提步跟在叙梅身后往客房而去。走一段后,他还回头向身后瞥了一眼,发现在母女身后候命丁管家有些匆忙的转回了头,显然刚才一直在偷偷观察黄皆。

    黄皆双目眯起,重新看向面前步伐平缓,款款而行的丫鬟,出口问道:“这位姑娘,可否告诉我,你在这纪府待了多久?”

    “回公子,奴婢自四岁入府,在过些时日便差不多十五年了。”

    “近日府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叙梅身子僵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公子您这前头不搭调的问话,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府中一向太平,只是夫人和小姐离开太久,未免有些冷清,好在今儿她们终于回了。”

    黄皆将她的反应收进眼中,闭上嘴不再问话,跟着她到了厢房前。

    “公子,我去为你备些吃食。”叙梅退到一边,欠身行礼。

    “不必了,姑娘不用管我,去忙吧。”黄皆摆摆手,推门而入。

    叙梅也不再说,见他走进厢房内,低头,嘴角轻轻一勾,便转身离去。

    “漂亮么?”见她离开,黄皆问向肩上的雀爷。

    “你说谁?”雀爷憋了许久,刚想张嘴说话,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神情一呆,随后反应过来,“那个丫鬟?”

    “对。”

    “漂亮是漂亮,可我总感觉......”

    “有些虚假是么?”黄皆替它说出了下面的话,右掌抬起,于掌心聚起一颗紫电环绕的圆珠。他口中轻念了一声“散”,圆珠立刻分散成无数条电弧,往房间四面八方游动,眨眼间便铺满房间内的空间,交错盘踞,紫金光华映照出每条电弧之间的丝线。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雀爷吓了一跳,连忙缩起脑袋,收回正欲展开的翅膀。

    黄皆视线在这些充斥整个房间的丝线中越过,嘴角冷笑:“这些是牵引丝,是施展傀儡术的辅助器物,黏上了就动弹不得。”

    黄皆不知道傀儡术在此世界唤作什么,这种术法和他的惑心术出现在他的同一世,与惑心术单纯蛊惑人心不同,傀儡术更加复杂,但效果也更为明显,中术者五感皆被施术者所控,所作所为随施术者心意而动。

    “我们救了她们,她们就这么对待我们?”

    “要是那对母女的意思倒还好,只怕......”黄皆倏然回头,远处,一个影子迅速缩进屋角。

    “烬。”黄皆口中轻语,身后电弧向丝线包裹而去,湮灭在空气中,几股浓郁的焦糊味聚在一起,向门边涌来。

    “咳咳。”雀爷被呛得咳嗽两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静观其变吧。”边说着,黄皆边掩上了房门,阻住了外头窥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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