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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驿站案发

    杨璟与王不留离开岳州军地界之后,小雨便停了,清风拂面,送来草黄香,让人心旷神怡,杨璟与王不留聊了一阵,老头子精神困乏,便靠着马车打起盹儿来,杨璟只好看着窗外的风景。

    如此走了一段,杨璟便看到一名骑士出现在官道的前方,临近了才现骑士背着巴陵县衙公干的角旗,当即让马夫停下车来,现是捕头王斗,便将他拦了下来。

    王斗见得杨璟,也是心头欢喜,也不用再往岳州军跑一趟,一路上便牵马缓行,跟着马车慢走,透过车窗,与杨璟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杨璟也有些郁闷,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像那个岛国动画片里的小子,走到哪里,哪里就要出事。

    巴陵县衙已经出了很多让人头疼的事情,这一次出事的,却是鹿月娘!

    在杨璟拒绝了她帮助周南楚的请求之后,鹿月娘对杨璟那可算是恨之入骨了。

    受到周文房的牵连,周南楚非但丢了巴陵县典史的官职,还被判了窝藏之罪,剥削了官身不说,还被判了流刑,到广南西路的邕州。

    广南西路也就是后来的广西境,邕州后来成了广西的府南宁,那地方在古代是不太受待见的苦地方,若被配和流放到那里,山高水远的,日子也就没了盼头了。

    虽然杨璟认为鹿月娘痴迷于周南楚,那是所托非人,但爱情使人盲目,别人看来苦不堪言,鹿月娘却甘之如饴而乐此不疲,她竟然偷偷跟着,想要一路追随周南楚到邕州去。

    因为他们还没有成亲,名义上并非夫妻,所以鹿月娘也没办法贴身伺候周南楚,只好一路跟着押送的官差,打尖住店的时候就想方设法与周南楚见面,暗中保护着周南楚,以免这些官差欺负他。

    至于如何个欺负法,且看水浒传里头豹子头林冲被押送的待遇了。

    古时押送这些流放囚徒的都是衙役,有时候服役的壮丁和弓手也都需要负责这种苦差事,如果碰到囚犯有些家底的,家属懂得打点,倒也能赚些银钱,不过谁也不喜欢背井离乡风餐露宿。

    周家虽然接连受到打击,被卷入了阎立春的事情里头,但他们并非主犯,而且周文房又已经死了,若非上头要大半特办这个案子,周南楚花点钱也就能够躲过了。

    眼下他们也只能退而求次,先让周南楚到邕州,再通过流所花钱赎买,简单来说就是雇佣一个人来替自己充当苦役,但这种做法是官方承认,能够登记在案的,如此周南楚也就能够脱身了。

    周家有着丰厚的家底,想要打点押送的衙役,只不过小事一桩,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按说这一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可正是这样的情况下,却出了一桩无头案!

    这次负责押送的是弓手李沐和另一名叫做曹胜的衙役,两人为了完成任务,紧赶慢赶,中秋后几天住进了巴陵边境的岳东驿。

    岳东驿是个偏远小驿站,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往,李沐和曹胜住了进去之后,便找了老驿丞,弄些饭菜果腹之后,便歇息去了。

    到了第二日,驿丞去叫门送饭的时候,却现李沐三人都不见了,房间里头只剩下一屋子的血迹!

    老驿丞便让人快马加鞭,到巴陵来报信,王斗等人脚不沾地赶到岳东驿,勘察现场之后一无所获,只好封锁了现场,让人四处寻找,最终在岳东驿西南的一个村落里,找到了正在逃走的周南楚和鹿月娘!

    鹿月娘不甘受擒,拘捕伤人,最终让王斗等人拿下,两人被抓了回去,关在驿站里头。

    王斗等人审问了好几次,周南楚和鹿月娘却一无所知,关于李沐和曹胜的事情,说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无奈之下,王斗只好回到巴陵求助,杨知县正忙着押解阎立春的事情,一时间也是不可开交,只好让王斗到岳州军来将杨璟召回去。

    杨璟听完了案情之后,也分析了一番,得出了个初步的结论。

    按说周家已经打点好一切,路上吃些苦倒也无所谓,到了邕州再回来也就罢了,又有鹿月娘暗中跟着,虽然不能游山玩水,但也不会清苦到哪里去。

    这样的情况下,周南楚和鹿月娘合谋杀人逃走的可能性已经非常低了。

    当晚房间里头只有周南楚、李沐和曹胜三人,周南楚身上无伤,血迹只能来源于李沐和曹胜,至于两人到底是生是死,还待进一步的调查。

    因为没有亲眼看过现场,杨璟也不好先入为主,便暂时放下了案子,与王斗谈起巴陵县衙这段时间的事情。

    王斗倒也知道不少,据说阎立春即将被王念恩和齐悬济押送返京,即将接受大理寺和刑部的复核,阎贵妃一脉奸佞势力元气大伤,最近也有所收敛。

    宋慈即将到江陵府赴任,原来的提刑官赵京尹调到了转运使司衙门,新任的江陵知府也即将到任。

    只要送走了阎立春这尊瘟神,巴陵也就彻底安宁下来了,大家也都盼着这一天。

    彭家和周家等本土大族因为这件事情也变得很低调,不敢再欺压乡里,老百姓叫好连连,文人士子们弹冠相庆,舆论热潮也渐渐退散,整个巴陵慢慢也就平静了下来。

    杨璟也没跟王斗说起岳州军的事情,一路无话,到得入夜时分,才回到了巴陵县衙。

    杨知县刚刚与王念恩等人交割了押送事宜,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听说杨璟到了,便主动将杨璟邀请到了内宅来,为杨璟摆了家宴,给杨璟接风洗尘。

    杨知县可不是王斗这等级别的小鱼小虾,官场上消息灵通得很,早就知道岳州军生的变故。

    听得杨璟说起其中详情,也是替杨璟捏了一把冷汗,但作为官场老人,他也很清楚,经过这件事情,杨璟必定大受重用,往后更是前途无量,心里也在庆幸当初自己目光如炬,现杨璟并非池中之物。

    因为卸下了阎立春的事情,杨知县只觉浑身轻松,家宴也是尽欢而散,虽然杨知县执意挽留,但杨璟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别院。

    这处别院已经建好,在陈潮老爷子的监督和管理之下,整个别院都焕着勃勃朝气。

    王不留没有参加杨知县的家宴,而是提前回到了别院,因为他的糟糠老妻就住在别院里头,替杨璟管理着宅子里的妈子和奴婢。

    夏至丫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对王氏也很好,宅子里也是其乐融融。

    听说杨璟老爷要回来,大家早已打点好宅院,杨璟在王斗的护送下回来门口,便见得陈潮和王不留带着宅子里的仆人们,守在门口等着了。

    多时不见,夏至丫头越成熟,举手投足间已经没有了仆人的谨小慎微,反而多了一股女主人的成熟与大气,早当家的孩子自然有着一股坚韧而沉稳的气质。

    虽说这是杨璟的宅子,但这还是杨璟第一次正式入住,因为时辰已经晚了,杨璟又喝了不少酒,也没办法到宅子各处去逛一逛,便让仆人们都歇息去了。

    杨璟与陈潮和陈水生父子喝了会茶,得知陈水生已经在县衙当了衙役,不过杨知县却不让他干活,只是让他跟着老书吏读书写字,还说等陈水生晓文识字了,就让教谕收他为徒,让陈水生参加科考!

    杨璟也没想到杨知县能够做到这个程度,不过想了想也就释然了,巴陵县的教谕因为舞弊案已经被抓了,眼下杨知县把控大局,新上任的教谕讨好杨知县都还来不及,哪敢拒绝杨知县的请托。

    陈水生也是个苦孩子,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读书考试简直就是他的梦想。

    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读书也很卖力,虽然年纪大了些,起步晚了些,但却肯吃苦头,比别人要努力十倍百倍,那老书吏也是自真心地喜欢这孩子,不惜倾囊相授。

    见得如此,杨璟也放心了不少,虽然喝了醒酒茶,但毕竟疲累了一天,陈潮也没敢多留,便让夏至搀着杨璟回去歇息了。

    杨璟的主宅就是新建的主楼,采用了砖木结构,里头还散着木头的清香,客厅里头摆设简约而典雅,据说是王不留的主意,各种摆设也是暗合堪舆生财升官的玄机。

    王不留还弄了些字画挂在墙上,王氏则从药园子里弄了些盆栽,整个客厅弥散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不过杨璟也来不及细看,便来到了卧房。

    卧房很大,里头有浴室,夏至早让老妈子烧好了香汤,伺候着杨璟脱了衣服,便在后头给杨璟搓背。

    杨璟本不想让小姑娘动手,毕竟小丫头已经到了适婚年纪,虽然在杨璟眼中还小,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人了。

    但许久未见,杨璟确实有些话儿要好好说一说,毕竟整个大宅子都靠夏至在管理,实在苦了这个小丫头,所有还是将夏至留了下来。

    两人说着话,倒也没有太多的尴尬和难为情,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美美地泡了澡,杨璟便上床睡去了。

    因为劳顿了一整天,又喝了不少酒,洗澡又太过舒服,杨璟躺上床很快便睡着了。

    夏至则轻手轻脚收拾东西,这才在外间睡了下来。

    可到了后半夜,杨璟突然被一阵细微的抽泣声惊醒过来,侧耳一听,竟然是睡在外间的夏至。

    这小丫头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缩在被窝里头哭,杨璟坐在床边,这丫头便顺势扑入杨璟的怀里,动作生涩地在杨璟嘴边和脸上身上乱啃,这可把杨璟吓坏了,轻轻将夏至推开,杨璟便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夏至轻轻缩进杨璟的怀里,抽泣着道:“奴婢怕少爷再也回不来了...”

    杨璟顿时恍然,想来是洗澡的时候,让这小丫头看到身上的伤痕了,而且胸口那个掌印还没有消退,这丫头才产生了担忧...

    “少爷没事的,这不是好好的么,别担心了,赶紧睡吧...”杨璟轻轻摸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着。

    夏至的背部线条很纤细,皮肤如同缎子一般,手里温软的触感让杨璟心神激荡,生怕自己忍不住,赶忙将夏至放开。

    夏至也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亵衣,羞红着脸,小兔儿一般缩进了被子里,一颗心却扑通扑通乱撞...

    杨璟逃也似地回到床上,心里也是起伏不定,仿佛隔着屏风都能嗅闻到少女的体香,丹田处的真气又蠢蠢欲动地积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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