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镜朔万法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空虚和寂寞，一点点磨灭、侵蚀着他的灵魂，苏陌渐渐生出一种颓丧、失落，不如同归于黑暗和孤寂的念头，心中那抹执念和坚守，也变得模糊不堪。
“我究竟在坚持什么？我到底在追寻什么？不如归去，不如回去……”
苏陌的双眼，缓缓闭上，那缕求生的意志，也一点点消散。
感受到苏陌神魂意志的消散，红尘魔主不禁放声大笑，到头来，还是他赢了。
“我红尘魔主，又回来了！”
“不，不，我不能死……爷爷大仇未报，父亲生死不知，我不能死，也不会死。”
就在苏陌最后一缕精神意志，即将崩溃消散时，苏陌的神魂深处，突然出现一面古朴沧桑的古镜，古镜残破不堪，中间缺失了数块，剩余的部分也布满细碎的裂痕，黯淡无光。
但当苏陌的灵魂和精神意志接触到这面古镜时，他的灵魂一颤，一缕缕原本已经遗忘的记忆，重新浮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重新清晰。
那里，有他的不舍，有他的坚守，有他的执着，他不能死，也不会死。
“给我出来啊！”
苏陌神魂咆哮一声，全力催动那面古镜，他不知道这面古镜的来历，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神魂中，但目前，它，却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为这面古镜的威力，他现在仍记忆犹新。
先前山谷中，镜花水月幻如梦，时光逆流万事休，威力强横，他本以为那面古镜是山谷中的遗宝，怎么也没想到，它竟然藏匿在自己的神魂中。
既然先前这面古镜在他生死垂危之际，会自发出来救他，现在，自然也可以。
“嗡~~~”
在苏陌的精神意志全部涌入古镜中时，古朴黯然的古镜上，散发出一抹温润的流光，而后整个黑暗、孤寂的长空中央，突然裂开一条缝隙，如上古盘古开天辟地，混沌黑暗之中，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有日月星辰高升九天，有山川河流横亘大地，有草木生灵生死轮回。
光明、生机、希望，一点点弥漫苏陌的灵台识海，重获新生。
盘古开天地，万象始更新。
“这……怎么回事？”
识海外围，红尘魔主目瞪口呆的看着破碎、虚无的混沌和黑暗，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接着，苏陌的神魂从归于虚无的混沌、黑暗中出现，一面散发着温润光芒的古镜，正悬于苏陌的头顶。
“那面古镜？难道是那件东西？不，不可能，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绝无可能。”
看到那面古镜的瞬间，红尘魔主神情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置信之意，随即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神情惶恐而惊惧。
“唰……”
古镜显形后，旋即竖立起来，一抹青光从古镜上淌出，照向苏陌识海中的红尘魔主。
镜光既不深邃悠远，也不阴冷凄寒，反而有一种温润如春、清澈如泉的感觉，但红尘魔主看到那抹落下的镜光，却如避蛇蝎，疯狂的尖叫一声。
“逃，赶紧逃。”
没有任何犹豫，红尘魔主的神魂急忙向苏陌的识海外逃去，他之所以选择苏陌夺舍，而未选择先前的席应，一则苏陌年轻，有无限的前途和未来；二则席应中了智海的大智无间刀，他若夺舍，则势必要面对大智无间刀意和席应的精神意志两重难关。
因而，相比之下，苏陌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陌的求生意志竟然如此顽强，而且，神魂中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东西。
红尘魔主心中一片苦涩，本以为选择了头羊，但到最后，才发现这他娘原来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现在，他只有逃出苏陌的识海，才有一线生机，那抹镜光给他的感觉，蕴含着大恐怖和大威胁。
然而，就在他即将飞遁出苏陌的识海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而回，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是后退，是、是时光逆流，真的是那件东西，真的是它。啊~~~饶命，饶~~~”
红尘魔主疯狂的呼喊求救着，和方才刚进入苏陌识海时那种高高在上，如同神祇般的模样判若天壤。
生死面前，人和人，并没有高下之分。
“嗡嗡~~~”
看着红尘魔主的神魂被镜光不断拉扯入古镜，苏陌此时也是无能为力，古镜虽然在他的神魂中，但他却无法左右、控制古镜，其有着自己的灵魂和意识，并不受苏陌节制，所以准确来说，他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
在红尘魔主的神魂被古镜吞噬后，原本黯淡无光的古镜上多了一抹抹神秘的华光，细碎的裂痕，也有微微弥补愈合的迹象，古镜微微颤抖着，华光涟漪，如梦似幻，苏陌竟然从中感受到了一抹喜悦之意。
继而，一股庞大的记忆碎片从古镜中反哺而出，有人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有人汲汲营营，险死求生；有人偶得传承，潜龙在渊；有人纵横江湖，杀伐由心，肆意快哉……
“这是红尘魔主的记忆。”
庞大的记忆碎片，充塞着苏陌的识海，虽然让他头晕目眩，并且记忆有些断断续续，但他依稀能辨认出那应该是红尘魔主的记忆。
伴随着这些记忆碎片，原先席应的精神秘法攻击、红尘魔主的夺舍，对苏陌神魂造成的损伤，也在一点点修复，而且因祸得福，他的神魂和精神力比之先前愈发的壮大和凝实。
“六欲红尘魔经”
还来不及为自己神魂、精神力的壮大而沾沾自喜，一抹庞大的记忆碎片再度涌入苏陌的神魂中，犹若五雷轰顶，顿时让他不知所措。
《六欲红尘魔经》是什么，若放在以前，他或许还会以平常心对待，但当智海告诉他红尘魔主的事迹后，他此时若还能保持平常心，那他就不是普通人了，而是那些被誉为天生佛心、道心的天之骄子了。
要知道，《六欲红尘魔经》可是能直至宗师的功法法门，至少都是地阶功法，在整个渭北城，三大世家品阶最高的功法，也不过才玄阶上品，修炼到神意境已是极限，若想更进一步，除非天资妖孽，否则只能谋求品阶更高的功法来破境。
因而，《六欲红尘魔经》对于苏陌而言，就是一条通向宗师和未来的道路，虽非大道坦途，但无疑是希望和机缘。
江湖人，刀口舔血，生死不惧，求的，争的，不就是这一抹希望和机缘吗？
“有《青帝长生经》，有《六欲红尘魔经》，还有这面神秘的古镜，这天地江湖，四国春秋，我苏陌，何惧一闯？”
苏陌心中，不由生出万丈豪情，全身颤抖，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毕现，似笑非笑，却又似哭非哭，神情怪异莫名。
“阿弥陀佛……”
就在此时，一声恍若洪钟大吕的雄浑佛音在苏陌耳畔炸开，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在睁开眼的瞬间，苏陌发现智海正站在他面前，一手结金钟印，一手按在苏陌的眉心，神情慈悲而肃重。
“智海大师，这……这是做什么？”
苏陌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可不认为智海将手掌放在他眉心是无意之举，眉心为人身要地，只要对方稍微催动内劲，就可以轻易摧毁他的灵台识海。
“阿弥陀佛，施主没事吧？”智海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缕凝重。
“有什么事？”苏陌一愣，而后恍然：“大师是说六欲红尘魔心？”
“没事，大师也不用担心晚辈被夺舍。”
苏陌笑着解释了一句，好似还怕智海不相信，继续说道：“白马先生所著的《白马异闻录》中所言，夺舍者，初夺舍，必然神魂不稳，精神衰弱，记忆不全，大师看我这样，像吗？”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无恙，贫僧就放心了。先前看到魔心飞入施主脑海，欲对施主夺舍，贫僧没有帮上什么忙，实在惭愧。”
智海双掌合实，面带愧色：“先前之举，也是为以防万一，还望施主勿怪？”
“大师严重了！”苏陌笑笑，夺舍时，只属于两个人的战争，外人无法帮忙，他自然不会怪罪智海。
至于先前智海将手掌置于他眉心的事情，无非就是怕他被六欲红尘魔主夺舍，而后直接控制或者击毙罢了。
如果那样，他非他，杀不杀，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当然，届时，若智海能杀了“他”，也算是为他报仇了。
所以，说来说去，智海对他并无恶意，他自然不会怪罪对方。
“这次瘟君授首，魔主伏诛，多赖施主，若非施主，瘟君席应计划成功，届时，无论席应逃脱，还是红尘魔主复活，对于江湖而言，都是一场浩劫。贫僧代江湖诸位同道，多谢施主大恩。”
说着，智海郑重其事的向苏陌行了一礼，神情慈悲欣慰，没有任何读书人口中那些为了博取声名功利的矫揉造作和道貌岸然，而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和感激。
“大师胸怀慈悲，心念天下苍生，晚辈佩服，又岂敢居功？而且，这件事中，大师才真的是劳苦功高，晚辈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苏陌摆摆手，道。
“佛祖有大宏愿：度世间一切沉沦悲苦之人。贫僧不才，不敢奢求心念苍生，度世人沉沦悲苦，只是做该做之事罢了。”
智海淡淡说道，稍一停顿，继续说道：“另外，还得多谢施主先前出言警示，贫僧有所防备，才不致被瘟君所骗。”
“正如大师所言，晚辈也只是做该做之事罢了，何须言谢？”苏陌笑笑。
“阿弥陀佛，施主心怀善念，颇有我佛之慧根。”智海称赞一声。
“嘿嘿，大师谬赞了，这红尘俗世晚辈还没看够，可不想遁入空门！”苏陌开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修行在心而不在身，心若在，何处不能修行？心若不在，何处又能修行？”
智海同样笑笑，看了一眼狼藉不堪的山谷，悲悯道：“尘归尘，土归土，愿两位施主，往生极乐。”
而后，智海双手结印，打出一个神秘的法诀，整个山谷上空，顿时笼罩上一层琉璃佛光，一尊大日如来虚影出现在空中，双手合实，口念《大悲往生咒》，一个个金色的字符，甫一出口，就化为一条条金龙，有朵朵莲花从空中落下，地面也有清澈的泉水涌出。
一言出而天落金莲，地涌金泉，有净土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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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空虚和寂寞，一点点磨灭、侵蚀着他的灵魂，苏陌渐渐生出一种颓丧、失落，不如同归于黑暗和孤寂的念头，心中那抹执念和坚守，也变得模糊不堪。
“我究竟在坚持什么？我到底在追寻什么？不如归去，不如回去……”
苏陌的双眼，缓缓闭上，那缕求生的意志，也一点点消散。
感受到苏陌神魂意志的消散，红尘魔主不禁放声大笑，到头来，还是他赢了。
“我红尘魔主，又回来了！”
“不，不，我不能死……爷爷大仇未报，父亲生死不知，我不能死，也不会死。”
就在苏陌最后一缕精神意志，即将崩溃消散时，苏陌的神魂深处，突然出现一面古朴沧桑的古镜，古镜残破不堪，中间缺失了数块，剩余的部分也布满细碎的裂痕，黯淡无光。
但当苏陌的灵魂和精神意志接触到这面古镜时，他的灵魂一颤，一缕缕原本已经遗忘的记忆，重新浮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重新清晰。
那里，有他的不舍，有他的坚守，有他的执着，他不能死，也不会死。
“给我出来啊！”
苏陌神魂咆哮一声，全力催动那面古镜，他不知道这面古镜的来历，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神魂中，但目前，它，却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为这面古镜的威力，他现在仍记忆犹新。
先前山谷中，镜花水月幻如梦，时光逆流万事休，威力强横，他本以为那面古镜是山谷中的遗宝，怎么也没想到，它竟然藏匿在自己的神魂中。
既然先前这面古镜在他生死垂危之际，会自发出来救他，现在，自然也可以。
“嗡~~~”
在苏陌的精神意志全部涌入古镜中时，古朴黯然的古镜上，散发出一抹温润的流光，而后整个黑暗、孤寂的长空中央，突然裂开一条缝隙，如上古盘古开天辟地，混沌黑暗之中，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有日月星辰高升九天，有山川河流横亘大地，有草木生灵生死轮回。
光明、生机、希望，一点点弥漫苏陌的灵台识海，重获新生。
盘古开天地，万象始更新。
“这……怎么回事？”
识海外围，红尘魔主目瞪口呆的看着破碎、虚无的混沌和黑暗，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接着，苏陌的神魂从归于虚无的混沌、黑暗中出现，一面散发着温润光芒的古镜，正悬于苏陌的头顶。
“那面古镜？难道是那件东西？不，不可能，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绝无可能。”
看到那面古镜的瞬间，红尘魔主神情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置信之意，随即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神情惶恐而惊惧。
“唰……”
古镜显形后，旋即竖立起来，一抹青光从古镜上淌出，照向苏陌识海中的红尘魔主。
镜光既不深邃悠远，也不阴冷凄寒，反而有一种温润如春、清澈如泉的感觉，但红尘魔主看到那抹落下的镜光，却如避蛇蝎，疯狂的尖叫一声。
“逃，赶紧逃。”
没有任何犹豫，红尘魔主的神魂急忙向苏陌的识海外逃去，他之所以选择苏陌夺舍，而未选择先前的席应，一则苏陌年轻，有无限的前途和未来；二则席应中了智海的大智无间刀，他若夺舍，则势必要面对大智无间刀意和席应的精神意志两重难关。
因而，相比之下，苏陌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陌的求生意志竟然如此顽强，而且，神魂中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东西。
红尘魔主心中一片苦涩，本以为选择了头羊，但到最后，才发现这他娘原来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现在，他只有逃出苏陌的识海，才有一线生机，那抹镜光给他的感觉，蕴含着大恐怖和大威胁。
然而，就在他即将飞遁出苏陌的识海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而回，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是后退，是、是时光逆流，真的是那件东西，真的是它。啊~~~饶命，饶~~~”
红尘魔主疯狂的呼喊求救着，和方才刚进入苏陌识海时那种高高在上，如同神祇般的模样判若天壤。
生死面前，人和人，并没有高下之分。
“嗡嗡~~~”
看着红尘魔主的神魂被镜光不断拉扯入古镜，苏陌此时也是无能为力，古镜虽然在他的神魂中，但他却无法左右、控制古镜，其有着自己的灵魂和意识，并不受苏陌节制，所以准确来说，他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
在红尘魔主的神魂被古镜吞噬后，原本黯淡无光的古镜上多了一抹抹神秘的华光，细碎的裂痕，也有微微弥补愈合的迹象，古镜微微颤抖着，华光涟漪，如梦似幻，苏陌竟然从中感受到了一抹喜悦之意。
继而，一股庞大的记忆碎片从古镜中反哺而出，有人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有人汲汲营营，险死求生；有人偶得传承，潜龙在渊；有人纵横江湖，杀伐由心，肆意快哉……
“这是红尘魔主的记忆。”
庞大的记忆碎片，充塞着苏陌的识海，虽然让他头晕目眩，并且记忆有些断断续续，但他依稀能辨认出那应该是红尘魔主的记忆。
伴随着这些记忆碎片，原先席应的精神秘法攻击、红尘魔主的夺舍，对苏陌神魂造成的损伤，也在一点点修复，而且因祸得福，他的神魂和精神力比之先前愈发的壮大和凝实。
“六欲红尘魔经”
还来不及为自己神魂、精神力的壮大而沾沾自喜，一抹庞大的记忆碎片再度涌入苏陌的神魂中，犹若五雷轰顶，顿时让他不知所措。
《六欲红尘魔经》是什么，若放在以前，他或许还会以平常心对待，但当智海告诉他红尘魔主的事迹后，他此时若还能保持平常心，那他就不是普通人了，而是那些被誉为天生佛心、道心的天之骄子了。
要知道，《六欲红尘魔经》可是能直至宗师的功法法门，至少都是地阶功法，在整个渭北城，三大世家品阶最高的功法，也不过才玄阶上品，修炼到神意境已是极限，若想更进一步，除非天资妖孽，否则只能谋求品阶更高的功法来破境。
因而，《六欲红尘魔经》对于苏陌而言，就是一条通向宗师和未来的道路，虽非大道坦途，但无疑是希望和机缘。
江湖人，刀口舔血，生死不惧，求的，争的，不就是这一抹希望和机缘吗？
“有《青帝长生经》，有《六欲红尘魔经》，还有这面神秘的古镜，这天地江湖，四国春秋，我苏陌，何惧一闯？”
苏陌心中，不由生出万丈豪情，全身颤抖，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毕现，似笑非笑，却又似哭非哭，神情怪异莫名。
“阿弥陀佛……”
就在此时，一声恍若洪钟大吕的雄浑佛音在苏陌耳畔炸开，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在睁开眼的瞬间，苏陌发现智海正站在他面前，一手结金钟印，一手按在苏陌的眉心，神情慈悲而肃重。
“智海大师，这……这是做什么？”
苏陌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可不认为智海将手掌放在他眉心是无意之举，眉心为人身要地，只要对方稍微催动内劲，就可以轻易摧毁他的灵台识海。
“阿弥陀佛，施主没事吧？”智海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缕凝重。
“有什么事？”苏陌一愣，而后恍然：“大师是说六欲红尘魔心？”
“没事，大师也不用担心晚辈被夺舍。”
苏陌笑着解释了一句，好似还怕智海不相信，继续说道：“白马先生所著的《白马异闻录》中所言，夺舍者，初夺舍，必然神魂不稳，精神衰弱，记忆不全，大师看我这样，像吗？”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无恙，贫僧就放心了。先前看到魔心飞入施主脑海，欲对施主夺舍，贫僧没有帮上什么忙，实在惭愧。”
智海双掌合实，面带愧色：“先前之举，也是为以防万一，还望施主勿怪？”
“大师严重了！”苏陌笑笑，夺舍时，只属于两个人的战争，外人无法帮忙，他自然不会怪罪智海。
至于先前智海将手掌置于他眉心的事情，无非就是怕他被六欲红尘魔主夺舍，而后直接控制或者击毙罢了。
如果那样，他非他，杀不杀，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当然，届时，若智海能杀了“他”，也算是为他报仇了。
所以，说来说去，智海对他并无恶意，他自然不会怪罪对方。
“这次瘟君授首，魔主伏诛，多赖施主，若非施主，瘟君席应计划成功，届时，无论席应逃脱，还是红尘魔主复活，对于江湖而言，都是一场浩劫。贫僧代江湖诸位同道，多谢施主大恩。”
说着，智海郑重其事的向苏陌行了一礼，神情慈悲欣慰，没有任何读书人口中那些为了博取声名功利的矫揉造作和道貌岸然，而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和感激。
“大师胸怀慈悲，心念天下苍生，晚辈佩服，又岂敢居功？而且，这件事中，大师才真的是劳苦功高，晚辈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苏陌摆摆手，道。
“佛祖有大宏愿：度世间一切沉沦悲苦之人。贫僧不才，不敢奢求心念苍生，度世人沉沦悲苦，只是做该做之事罢了。”
智海淡淡说道，稍一停顿，继续说道：“另外，还得多谢施主先前出言警示，贫僧有所防备，才不致被瘟君所骗。”
“正如大师所言，晚辈也只是做该做之事罢了，何须言谢？”苏陌笑笑。
“阿弥陀佛，施主心怀善念，颇有我佛之慧根。”智海称赞一声。
“嘿嘿，大师谬赞了，这红尘俗世晚辈还没看够，可不想遁入空门！”苏陌开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修行在心而不在身，心若在，何处不能修行？心若不在，何处又能修行？”
智海同样笑笑，看了一眼狼藉不堪的山谷，悲悯道：“尘归尘，土归土，愿两位施主，往生极乐。”
而后，智海双手结印，打出一个神秘的法诀，整个山谷上空，顿时笼罩上一层琉璃佛光，一尊大日如来虚影出现在空中，双手合实，口念《大悲往生咒》，一个个金色的字符，甫一出口，就化为一条条金龙，有朵朵莲花从空中落下，地面也有清澈的泉水涌出。
一言出而天落金莲，地涌金泉，有净土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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