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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玉煌剑派抵京

    时间又过几日,盛夏已逝,初秋方临。

    气候依然炎热异常,热浪滚滚,无风无雨,叫人喘不过气来。

    京城各处的树木展现出极致的翠绿,田间稻谷初露金黄,经过一个盛夏烈阳的肆虐,各种植物的生命即将迎来最为辉煌灿烂的时刻。

    落枫学院的大片枫林,此时叶色略黄。

    林下翠绿的草坪,碧蓝的湖泊,再映照碧空如洗,白云悠远,实是京城最美的秋景。

    学院藏书阁的大厅,是几位少年最熟悉也最喜爱的地方。

    这里空间宽大,地板洁净,凉爽通风,无论骄阳似火还是雨暴风狂,呆在此间绝不耽误修行。

    赵寒煜和秋鸿在地板上并排而坐,正在轻声讨论一路剑法。

    忽然,外间隐隐传来一阵喧哗,锣鼓丝竹相伴,唢呐嘹亮,似乎还有鞭炮声响。

    落枫学院地处京城偏远角落,素来十分安静,今日居然传进如此遥远的嘈杂之声,两人不禁一怔,有些惊讶。

    没过多久,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再度扰乱两人习剑的专注。

    西门光赤着上身,正好走进大厅,他的神情亦是十分惘然。

    他向两人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怎地如此热闹?咱们要不要去城中看看?”

    赵寒煜想了想,摇了摇头,与秋鸿回坐在地板,继续领悟剑道的精深奥妙。

    西门光讨了个没趣,他也摇摇头,披上衣衫出厅,去院门处等待自己的座师林梧教授。

    大半个时辰后,慕容千帆突然出现在大厅门口。

    赵寒煜与秋鸿几有月余没有与他相见,看到他突然露面,心下都十分欢喜,立即站了起来。

    慕容千帆一见秋鸿就一手指着他不停的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才停住。

    秋鸿不解,亦不出声。

    赵寒煜好奇地问道:“你笑什么?秋鸿脸上长出花来了?”

    慕容千帆摇摇头,对着秋鸿笑道:“恭喜你,凤雏换榜,你排在榜首了。”

    秋鸿闻言,猛然一愣,随即眉间一蹙,脸色沉了下去。

    看到秋鸿瞬间阴沉,赵寒煜有些不解,还未发问,慕容千帆已换过正容,沉声说道:“不错,那二人都进入洞虚境,所以,离开了雏凤排名。”

    赵寒煜这才明白为何秋鸿不喜反怒,他忍不住轻轻一叹,然后伸手拍了拍秋鸿的肩头。

    秋鸿依然不语,沉默了一阵,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转过身准备重新坐下,继续领悟剑道。

    慕容千帆又开口说道:“且慢!还有第二件事,玉煌剑派刚刚进京,随行的还有其若干附属宗门,以及东方许多道门的住持,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

    ......

    城中数条大街,被具有强大好奇心和素喜凑热闹的长安居民围得水泄不通。

    皇宫正门前的宽阔街面上,停着数十辆装饰素洁的车撵,车撵外围有全身甲胄、手持金斧金枪的神卫警戒,任何人不得越雷池一步。

    神卫身前便是人山人海。

    大唐立国千年,可是具有如此规模的集团进京朝拜尚属首例。

    玉煌剑派虽然曾经附属大陆最为古老的昆仑宗,可是其剑法自成一派,悠长的岁月中,曾出过数位独步天下的绝世名剑。其中,尤以惊艳当世的谢无忌最为出色,令天下习剑之人归心。所以,玉煌剑派一直引领世间所有的修剑宗门,被誉为天下剑道正宗。

    过去玉煌剑派因为受命昆仑的缘故,声名兀自不显,只在大唐东南显赫。可是自谢无忌以重伤之躯单剑血洗昆仑山后,与其附庸关系已然解除,威名大振,声势日隆。

    如今放眼整个大陆,玉煌剑派都算得上名列前茅,除了隐世超然的景阳宗,任何宗门无不对其敬仰三分。

    在大陆东方,玉煌剑派更是如同神国一样的存在,威势早已超越朝廷在当地的衙门,与道门另一处圣地月影山几可隐隐抗衡。

    近年来,玉煌剑派不断涌现新一代的少年天才,当中数人,以弱冠之龄便仗剑下山,在尘世间惩奸除恶、扶危济困,闯下好大的名声,最为耀眼的七人,被各大宗门统一贺号,称为“玉煌七剑”。

    现今,国教之主年事已高,需要立下传承,在有心人眼中,玉煌诸剑出类拔萃,其中一人更是惊才绝艳、冠绝同龄,乃国教继承的不二人选。于是,在一片阴谋编织的迷雾当中,在数双世间最强劲有力大手的推动下,玉煌众剑提前赴京,毫无身为他人掌中利剑的觉悟,满怀天真与信心,参与到国教夺位的斗争中来。

    在国教漫长浩瀚的历史中,教主一位从未被东方的任何宗派染指,所以对于整个大陆东方的民众或是教派来说,若是玉煌弟子成功晋位,那将是他们最大的幸福和骄傲。

    从此,权力东移,令出玉煌,天下信徒来朝,奠定信仰长留的不世之基。

    大唐朝廷对于玉煌弟子的到来,给予高度重视和隆重接待。

    虽然当今陛下依然缠绵病榻,不过还是强撑病躯,亲书下诏,命皇长子偕肃、诚二位亲王,由道门资历最为悠久的天谕殿主陪同,一起迎接玉煌诸人进宫,并设宴相款。

    但是,令皇长子和二位亲王有些尴尬的是,临近车撵入城,天谕殿主忽然托词称病,拒不赴会,还将分批前来相请之人一一呵斥出殿,并在殿门处派出护殿神官,严禁任何人等入内。

    鉴于殿主大人的资历与昔日威名,皇长子与二位亲王亦不敢用强,临时邀请其他殿主,又与规格不符,而且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三人只得大叹倒霉,独自前往迎接。

    玉煌众人入京争夺道门传承,道门却摆出一副不予理会的莫测姿态,并且拒绝加入迎接行列,如此冷淡相对,令玉煌诸剑不由感到有些灰头土脸,大是无趣,连带竞争的前景,也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尽管李书杰暗中大骂秋枫不顾大局不识抬举,他还是收敛住情绪,面上始终微笑,尽量展现了皇族子弟该有的风度和礼仪,在议政殿中与玉煌诸人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并对众人表达了谨慎的关怀和隐晦的示好。

    两位亲王坐在场间百无聊赖,除了就坐之时,与玉煌剑派两位长老略微寒暄,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任凭皇长子尽量表演发挥。

    会谈持续了半个时辰便即结束,三位王族又陪同众人至偏殿赴宴。

    玉煌众人大多出身贫苦,消受不得席间的油腻重调、山珍海味,而且无人饮酒,所以欢迎宴会匆匆收场,三位王族陪同众人出了宫门,上了车撵,将之安顿于清虚别院。

    至此,隆重的接待仪式草草收尾,二位亲王告辞离去,只剩皇长子一人乘撵回宫。

    李书杰坐在车中,神色阴沉,目光狠厉。

    他想,那些身在幕后的强大存在谋划了数百年,又经过无数筛选才有了符合计划的对象,如今正是逐步发动的紧要关头,继承人选甚至得到了大量的支持,这场欢迎仪式本来是烘托皇族的倾向,哪知......

    道门仅以一招冷眼旁观,便破坏了和谐气氛,显示出强硬的不同意见,让昆仑宗和自己苦心谋划的‘京城盼望东来教主’之意泡了汤。

    他对于秋枫道人今日的行为十分痛恨,对矗立在秋枫身后那道神明般的身影则是恐惧兼于厌憎,心中情绪异常复杂。

    中秋当晚,清虚别院将要举行盛大的夜宴,等到那时,玉煌剑派长老将会向清虚宫提出正式的要求,希望结束国教由景阳宗一家独大的局面,继而推陈出新,选择一位富有潜力、声名鹊起的年轻继承人,如此方能保持国教传承不断、蒸蒸日上的旺盛势头。

    至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狂傲愚昧死气沉沉的赵姓少年?哼!等到传承事毕,你就给本皇子去死吧!

    嗯?不对!那位候选人怎么没有看到?!

    玉煌剑派在搞什么?!昆仑宗的人呢?!

    李书杰正在胡思乱想,心绪有些混乱,车撵突然停下,让他不由一愣。

    这时,车帘掀起,一名下人对他恭谨的说道:“殿下,冷家派人相请,盼望殿下赴聚云楼一叙。”

    李书杰闻言,心头一喜,随即抛开一众杂念和怀疑,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驾车之人转向城东聚云楼。

    ......

    ......

    慕容千帆带着赵寒煜和秋鸿在大街上挤了半天,头首相碰,接踵不断,出了几身大汗。

    等到三人好容易挤到皇宫正门,人群却已开始后退,又被挤得叫苦不迭。

    直到正午,人群终于散尽,原来,玉煌剑派众人已经乘车离去,民众见瞧不上热闹,不由一哄而散,只剩三个少年傻眼当场,汗流浃背,好生懊恼。

    “你硬要拉我二人入城,除了看到这些阁楼扎起的彩带,一地的果皮纸屑垃圾,还有数不清的后脑勺,你说我们干啥来了?还不如学院里清凉舒爽。”

    赵寒煜牵起袍袖不停的扇风,口中不停的抱怨。

    秋鸿静静的站立,沉默不语。

    慕容千帆尴尬一笑,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来凑热闹,由此可见玉煌七剑名声之大,不同凡响。”

    他却不知,长安百姓素喜热闹,就算不是玉煌弟子,哪怕是个青楼红倌乘撵入城,只要有人起哄,立时爆满长街。

    赵寒煜看着秋鸿,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为何不开口骂他几句?”

    秋鸿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我在清算,究竟碰过几次头,被踩了几脚,然后找他报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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