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下山，送别的萧与剑，悲歌的绫
农历正月十八，宜祭祀、出行、订盟、纳采、裁衣、合帐。
辰时初刻，慕容千帆与供奉老柯来到半山庭院。
此时赵寒煜刚刚走出卧室，轻轻带好房门，凝立片刻。
宋婉辞和罗兰站在院中，对慕容主仆微微颔首示意。
赵寒煜无限留恋的看了看院中的一切，轻叹一声。
他转过身来，走向面前四人。慕容主仆和他，一老两小，除了老柯挎一个简单包袱，二人均是空手。
他对着眼前四人轻轻微笑着说了声：“我们走吧。”
一行五人穿过树林，往山下走去。
出了树林，岔路往左下行七八里，就到了内门的界限，解剑亭。
李哲率领众同门早已齐集此地，为小师弟送行。
转过一道山弯，赵寒煜远远的看见了前方亭外等候的众人。
他心头一酸，快步奔上前去，跑到隔众人两三步远的距离站定，深深一礼，说道：“各位师兄请珍重！我，我今日要走了。”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李哲上前一步，抚摸着他的头顶，叹了口气说道：“小煜，一路保重。”说完心中更添黯然。
赵寒煜泪眼朦胧缓缓看去，一干师兄脸上均是依依不舍的神色，尤其是陈博与张虚彦，二人眼眶都红了。
他与二人紧紧拥抱，泪流满面。
张虚彦怀中的小猴异常机灵，似乎知道面前的少年就要远行，众人依依不舍，于是伸出小爪轻轻擦掉赵寒煜的泪痕，表示安慰，结果逗得他破涕一笑。
待三人情绪稍稍稳定，苗幻月走了过来，轻拍着赵寒煜的肩头说道；“小师弟，前路艰险，万事小心。”
赵寒煜应道：“谢谢三师兄，我会记得你的话。”
吴天锤探过头来提醒道：“三师兄，师尊已让小煜脱离了门墙，他不再是内门弟子，今后我们也不能再以师兄弟相称呼了。”
赵寒煜尚未答话，苗幻月面色一寒，训斥道：“就算他不在师门序列，可是他与你我十余载同窗之谊，同一个屋檐下读书，同一片山崖上练剑！师尊并未将他逐出师门，他永远都是我的小师弟！”
吴天锤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苗幻月看了吴天锤一眼又道：“别人如何我不管。若是小师弟在京中有人胆敢欺负于他，我是要下山帮他打架的。”
众人闻言轻轻点头。
赵寒煜胸中流过一股暖意，笑着说道：“谢谢三师兄。”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交给苗幻月，说道：“三师兄，在你闭关的时间里，我又瞎琢磨出来一些连环剑招，共计三百七十一式，包括步法、方位、真元运行路线等等，全都记录在此，请师兄代为参详。”
苗幻月双手接过薄册，双眼一亮。
梁平和张虚彦一急，均出言怪赵寒煜偏心。
梁平说道：“小师弟，你的剑招也让我等参详参详呗，要不然和三师兄差距越拉越大。”言中颇有不满。
“就是，这样下去，谁还敢和他试剑？”张虚彦仍记恨那次“脱衣之辱”，愤愤不平。
赵寒煜笑道：“我的剑招也只适合三师兄研究。只有他天生剑心，又有深厚耐性。上次的剑招他花了大半月的时间闭关苦苦思索，甚至错过了新年之交。若是把这册子给其余师兄，恐怕看不到半日心中便会骂死我了。”
众人默默一想，确实也是此理。
苗幻月双手抱拳，神色肃穆，说道：“小师弟，他日你修至天玄，为兄期待与你正式的切磋一次。”
赵寒煜点点头，说道：“好。”
“小煜，时候不早，该上路了。”宋婉辞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寒煜一呆，神色随即黯淡了下去。
慕容主仆早已悄悄走到前路相候。
此时，罗兰从宋婉辞身后走了出来，眼眶红红，怯生生的望着他。
赵寒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罗兰说道：“小师妹，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罗兰抽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跟着流下两行清泪，梨花带雨，模样好不可怜。
赵寒煜轻轻替她擦去泪珠，笑道：“小师妹乖，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罗兰重重的点点头，“嗯。”
她稳了下神，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小师兄今日下山，小妹无以为赠。前些日子学了首曲子，名叫《送别》，今日小妹吹奏此曲送给小师兄，盼着小师兄一路顺畅，平安抵京。”
赵寒煜心中温暖，双手捧着罗兰的小脸，笑着说道：“谢谢小师妹，师兄很喜欢。”
罗兰抽出别在腰间的洞箫，略一试音，便吹奏起来。
萧声凄婉，离愁难断。
赵寒煜再向众人深深一礼，强忍离别之泪，扭头转身大踏步下山。
众人忍不住抬手轻挥，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的祝福小师弟。
罗兰的萧声越来越嘹亮。
此时她的神魂已经十分强大，“迷魂大法”也到了火候，萧曲中伤感的情绪越来越浓，众人心中的酸楚也愈发不可收拾。
随着忧伤的旋律，李哲满面戚色轻轻叹道：“莫愁前途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
赵寒煜领着二人走出解剑亭两里处停下脚步。
他默念口诀，前方凭空出现一道刚够一人进出的裂缝，原来已到护宗大阵之前。
慕容主仆在前，他随后穿过，三人走出不过喘口气的功夫，裂缝又消失不见，十分神奇。
这时，罗兰的萧声也一下子小了许多，细若游丝，微不可闻。
赵寒煜转头望向山中，只见云雾弥漫，已看不到山间的景物。
护宗大阵仿佛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山内山外。
他回转头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阵，慕容千帆提醒道：“我们走吧。此去京城还有数千里路，你大师伯还等着你呢。”
赵寒煜点点头，目光望向东北方，说道：“走吧。有朝一日，会回来的。”
一老二小，迈着沉重难舍的步履上路了。
罗兰的萧声渐渐拔高，越来越高，突的一个婉转回至低沉，越来越低，直至再也听不到。
余音缭绕，愁绪未尽。
众人仿佛痴了。
“啊~！三师兄，你哭了？！”吴天锤怪叫一声。
众人大奇，纷纷看了过去。
苗幻月神色木然，两行清泪挂在腮边。
陈博和张虚彦面面相觑；
梁平视若无睹；
罗兰有些手足无措；
李哲轻叹一声；
吴天锤手舞足蹈，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宋婉辞静静望着山下默然无语。
苗幻月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痕，轻叹一声，说道：“小师妹天赋异禀，师姐又教导有方，使得她的神魂如此强大，吹奏的萧曲竟然能扰我剑心，佩服，佩服。”
罗兰连忙逊谢，心中也有些自得。
“四师弟性情坚毅，不为外因所惑，为兄自愧不如。”苗幻月接着说道。
吴天锤一听感觉不对，打算说两句谦虚的话就准备撤退。
苗幻月声调稍高，说道：“如此有劳四师弟陪我回到洞府，你练锤，我打坐，直至万物不萦于怀方停。”说完右臂一伸，已牢牢将吴天锤抓住。
接着他对罗兰柔声说道：“请小师妹随为兄一道回去，尽最大真元吹奏萧曲，以助为兄摆脱心魔。剑心不宁，萧声不可止。”左手一抓，罗兰也落入“魔掌”。
苗幻月拉着二人就朝烟霞峰走去。
“你们救我！我不去练锤！”吴天锤喊得撕心裂肺。
“师姐，救救我！”罗兰花容失色。
梁平充耳不闻，径直下山。
张虚彦和陈博互相耳语着，慢慢离开。
李哲宋婉辞二人理也未理。
声音渐渐远去......
解剑亭畔，只剩李、宋二人。
“师兄，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小煜离去的方向。”宋婉辞轻轻说道。
李哲未曾答话，静静的站在她的身旁。
过了半晌，宋婉辞问道：“师兄有事？”
李哲缓缓转过身，说道：“有一事恳求师妹。”
宋婉辞听得他不叫自己名字，反称师妹，心中有异，转身望向他，眼中有些疑惑。
李哲神色严肃，声音低沉：“为兄有焚天散手三十二式，欲向师妹讨教。”
宋婉辞一怔，随即眼中精光一闪，脸露微笑，说道：“时候不长，还算可以。”
李哲微微一叹，望着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眸轻轻说道：“累的师妹一直孤独前行，今日为兄总算能与师妹并肩，一同观赏江山如画。”
“既如此，”宋婉辞敛衽一礼，“谢谢师兄鼓励。”
李哲抱拳一礼，“多谢师妹成全。”
宋婉辞右臂一伸，手中嚯的多出一条红绫伸展开来，约莫一丈四五。
二人轻轻一跃，直冲山巅，瞬间越过天星崖，随即稳住身形。
神奇的是，二人居然悬浮半空？！
宋婉辞手中红绫舒展，虹影翻飞之间，倏忽化为一束红色长棍，直驱对方面门。
李哲左手护胸，右拳紧握迎向红棍。
两股劲力一接触，“轰”的一声大响，引起阵阵回声，似乎数十百里之外也听得见这声响动。
音波触及到护宗大阵，“嗡......”
已经走到山脚的赵寒煜等人也听到了这一惊天动地的响声。
三人回头一看，数十朵巨大沉厚的乌云从远处极速朝景阳山顶汇集，云间隐有电闪雷鸣。
三人大吃一惊。
李哲和宋婉辞越打越高，已经穿进云层之中。
片刻功夫，两人已经交换了数百招，每一次劲力相撞都会发出巨大声响。
如儿臂粗的雷霆不时击打在二人身上，抑或缭绕周围。二人仿若未觉，高呼酣战，不似凡人之体。
两人真元对撞的密集巨响伴随着轰隆隆的巨雷，直叫天地变色。
赵寒煜和慕容千帆观望片刻，心中思咐离惊蛰还远，怎地突然来了如此恐怖的雷云？
供奉老柯越看越心惊，越想越生疑，总觉得哪里不对。
李哲和宋婉辞接连硬碰，巨响越来越密。
“嗖”的一声，二人冲破了云霄。
一道穿云裂石的响声冲天而起，“轰......”
无数道金光从云层内部散发出来，乌云已被射的千疮百孔。
再过片刻，响声逐渐变小，渐渐隐去。
乌云也越来越稀薄，缓缓消散。
天光重现。
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似幻觉。
凝立半晌，赵寒煜再看了看宗门的方向，转过来与慕容千帆相视点头，再次上路。
老柯边走边回头，若有所思。
辰时初刻，慕容千帆与供奉老柯来到半山庭院。
此时赵寒煜刚刚走出卧室，轻轻带好房门，凝立片刻。
宋婉辞和罗兰站在院中，对慕容主仆微微颔首示意。
赵寒煜无限留恋的看了看院中的一切，轻叹一声。
他转过身来，走向面前四人。慕容主仆和他，一老两小，除了老柯挎一个简单包袱，二人均是空手。
他对着眼前四人轻轻微笑着说了声：“我们走吧。”
一行五人穿过树林，往山下走去。
出了树林，岔路往左下行七八里，就到了内门的界限，解剑亭。
李哲率领众同门早已齐集此地，为小师弟送行。
转过一道山弯，赵寒煜远远的看见了前方亭外等候的众人。
他心头一酸，快步奔上前去，跑到隔众人两三步远的距离站定，深深一礼，说道：“各位师兄请珍重！我，我今日要走了。”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李哲上前一步，抚摸着他的头顶，叹了口气说道：“小煜，一路保重。”说完心中更添黯然。
赵寒煜泪眼朦胧缓缓看去，一干师兄脸上均是依依不舍的神色，尤其是陈博与张虚彦，二人眼眶都红了。
他与二人紧紧拥抱，泪流满面。
张虚彦怀中的小猴异常机灵，似乎知道面前的少年就要远行，众人依依不舍，于是伸出小爪轻轻擦掉赵寒煜的泪痕，表示安慰，结果逗得他破涕一笑。
待三人情绪稍稍稳定，苗幻月走了过来，轻拍着赵寒煜的肩头说道；“小师弟，前路艰险，万事小心。”
赵寒煜应道：“谢谢三师兄，我会记得你的话。”
吴天锤探过头来提醒道：“三师兄，师尊已让小煜脱离了门墙，他不再是内门弟子，今后我们也不能再以师兄弟相称呼了。”
赵寒煜尚未答话，苗幻月面色一寒，训斥道：“就算他不在师门序列，可是他与你我十余载同窗之谊，同一个屋檐下读书，同一片山崖上练剑！师尊并未将他逐出师门，他永远都是我的小师弟！”
吴天锤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苗幻月看了吴天锤一眼又道：“别人如何我不管。若是小师弟在京中有人胆敢欺负于他，我是要下山帮他打架的。”
众人闻言轻轻点头。
赵寒煜胸中流过一股暖意，笑着说道：“谢谢三师兄。”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交给苗幻月，说道：“三师兄，在你闭关的时间里，我又瞎琢磨出来一些连环剑招，共计三百七十一式，包括步法、方位、真元运行路线等等，全都记录在此，请师兄代为参详。”
苗幻月双手接过薄册，双眼一亮。
梁平和张虚彦一急，均出言怪赵寒煜偏心。
梁平说道：“小师弟，你的剑招也让我等参详参详呗，要不然和三师兄差距越拉越大。”言中颇有不满。
“就是，这样下去，谁还敢和他试剑？”张虚彦仍记恨那次“脱衣之辱”，愤愤不平。
赵寒煜笑道：“我的剑招也只适合三师兄研究。只有他天生剑心，又有深厚耐性。上次的剑招他花了大半月的时间闭关苦苦思索，甚至错过了新年之交。若是把这册子给其余师兄，恐怕看不到半日心中便会骂死我了。”
众人默默一想，确实也是此理。
苗幻月双手抱拳，神色肃穆，说道：“小师弟，他日你修至天玄，为兄期待与你正式的切磋一次。”
赵寒煜点点头，说道：“好。”
“小煜，时候不早，该上路了。”宋婉辞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寒煜一呆，神色随即黯淡了下去。
慕容主仆早已悄悄走到前路相候。
此时，罗兰从宋婉辞身后走了出来，眼眶红红，怯生生的望着他。
赵寒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罗兰说道：“小师妹，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罗兰抽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跟着流下两行清泪，梨花带雨，模样好不可怜。
赵寒煜轻轻替她擦去泪珠，笑道：“小师妹乖，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罗兰重重的点点头，“嗯。”
她稳了下神，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小师兄今日下山，小妹无以为赠。前些日子学了首曲子，名叫《送别》，今日小妹吹奏此曲送给小师兄，盼着小师兄一路顺畅，平安抵京。”
赵寒煜心中温暖，双手捧着罗兰的小脸，笑着说道：“谢谢小师妹，师兄很喜欢。”
罗兰抽出别在腰间的洞箫，略一试音，便吹奏起来。
萧声凄婉，离愁难断。
赵寒煜再向众人深深一礼，强忍离别之泪，扭头转身大踏步下山。
众人忍不住抬手轻挥，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的祝福小师弟。
罗兰的萧声越来越嘹亮。
此时她的神魂已经十分强大，“迷魂大法”也到了火候，萧曲中伤感的情绪越来越浓，众人心中的酸楚也愈发不可收拾。
随着忧伤的旋律，李哲满面戚色轻轻叹道：“莫愁前途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
赵寒煜领着二人走出解剑亭两里处停下脚步。
他默念口诀，前方凭空出现一道刚够一人进出的裂缝，原来已到护宗大阵之前。
慕容主仆在前，他随后穿过，三人走出不过喘口气的功夫，裂缝又消失不见，十分神奇。
这时，罗兰的萧声也一下子小了许多，细若游丝，微不可闻。
赵寒煜转头望向山中，只见云雾弥漫，已看不到山间的景物。
护宗大阵仿佛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山内山外。
他回转头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阵，慕容千帆提醒道：“我们走吧。此去京城还有数千里路，你大师伯还等着你呢。”
赵寒煜点点头，目光望向东北方，说道：“走吧。有朝一日，会回来的。”
一老二小，迈着沉重难舍的步履上路了。
罗兰的萧声渐渐拔高，越来越高，突的一个婉转回至低沉，越来越低，直至再也听不到。
余音缭绕，愁绪未尽。
众人仿佛痴了。
“啊~！三师兄，你哭了？！”吴天锤怪叫一声。
众人大奇，纷纷看了过去。
苗幻月神色木然，两行清泪挂在腮边。
陈博和张虚彦面面相觑；
梁平视若无睹；
罗兰有些手足无措；
李哲轻叹一声；
吴天锤手舞足蹈，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宋婉辞静静望着山下默然无语。
苗幻月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痕，轻叹一声，说道：“小师妹天赋异禀，师姐又教导有方，使得她的神魂如此强大，吹奏的萧曲竟然能扰我剑心，佩服，佩服。”
罗兰连忙逊谢，心中也有些自得。
“四师弟性情坚毅，不为外因所惑，为兄自愧不如。”苗幻月接着说道。
吴天锤一听感觉不对，打算说两句谦虚的话就准备撤退。
苗幻月声调稍高，说道：“如此有劳四师弟陪我回到洞府，你练锤，我打坐，直至万物不萦于怀方停。”说完右臂一伸，已牢牢将吴天锤抓住。
接着他对罗兰柔声说道：“请小师妹随为兄一道回去，尽最大真元吹奏萧曲，以助为兄摆脱心魔。剑心不宁，萧声不可止。”左手一抓，罗兰也落入“魔掌”。
苗幻月拉着二人就朝烟霞峰走去。
“你们救我！我不去练锤！”吴天锤喊得撕心裂肺。
“师姐，救救我！”罗兰花容失色。
梁平充耳不闻，径直下山。
张虚彦和陈博互相耳语着，慢慢离开。
李哲宋婉辞二人理也未理。
声音渐渐远去......
解剑亭畔，只剩李、宋二人。
“师兄，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小煜离去的方向。”宋婉辞轻轻说道。
李哲未曾答话，静静的站在她的身旁。
过了半晌，宋婉辞问道：“师兄有事？”
李哲缓缓转过身，说道：“有一事恳求师妹。”
宋婉辞听得他不叫自己名字，反称师妹，心中有异，转身望向他，眼中有些疑惑。
李哲神色严肃，声音低沉：“为兄有焚天散手三十二式，欲向师妹讨教。”
宋婉辞一怔，随即眼中精光一闪，脸露微笑，说道：“时候不长，还算可以。”
李哲微微一叹，望着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眸轻轻说道：“累的师妹一直孤独前行，今日为兄总算能与师妹并肩，一同观赏江山如画。”
“既如此，”宋婉辞敛衽一礼，“谢谢师兄鼓励。”
李哲抱拳一礼，“多谢师妹成全。”
宋婉辞右臂一伸，手中嚯的多出一条红绫伸展开来，约莫一丈四五。
二人轻轻一跃，直冲山巅，瞬间越过天星崖，随即稳住身形。
神奇的是，二人居然悬浮半空？！
宋婉辞手中红绫舒展，虹影翻飞之间，倏忽化为一束红色长棍，直驱对方面门。
李哲左手护胸，右拳紧握迎向红棍。
两股劲力一接触，“轰”的一声大响，引起阵阵回声，似乎数十百里之外也听得见这声响动。
音波触及到护宗大阵，“嗡......”
已经走到山脚的赵寒煜等人也听到了这一惊天动地的响声。
三人回头一看，数十朵巨大沉厚的乌云从远处极速朝景阳山顶汇集，云间隐有电闪雷鸣。
三人大吃一惊。
李哲和宋婉辞越打越高，已经穿进云层之中。
片刻功夫，两人已经交换了数百招，每一次劲力相撞都会发出巨大声响。
如儿臂粗的雷霆不时击打在二人身上，抑或缭绕周围。二人仿若未觉，高呼酣战，不似凡人之体。
两人真元对撞的密集巨响伴随着轰隆隆的巨雷，直叫天地变色。
赵寒煜和慕容千帆观望片刻，心中思咐离惊蛰还远，怎地突然来了如此恐怖的雷云？
供奉老柯越看越心惊，越想越生疑，总觉得哪里不对。
李哲和宋婉辞接连硬碰，巨响越来越密。
“嗖”的一声，二人冲破了云霄。
一道穿云裂石的响声冲天而起，“轰......”
无数道金光从云层内部散发出来，乌云已被射的千疮百孔。
再过片刻，响声逐渐变小，渐渐隐去。
乌云也越来越稀薄，缓缓消散。
天光重现。
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似幻觉。
凝立半晌，赵寒煜再看了看宗门的方向，转过来与慕容千帆相视点头，再次上路。
老柯边走边回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