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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染皇城

    寝宫内太监宫女们来来往往,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脚步十分得轻。此时天色也变了,变得黑沉沉的,乌云盖顶,就要压在人们的心头了。

    新皇突然病倒,一时间人心惶惶。房间内,数位德高望重的太医望着病床上嘴唇发黑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皇上,一时间手足无措,其中一位较为年轻的太医思虑一番说道:“皇上……皇上这恐怕是误食毒了……可是御膳房用料严格不敢怠慢,恐怕是有人……”

    “大胆!”最年长的那位太医摆着张臭脸,喝道,“不得胡说!皇上这是因为新登基,公事过多,劳累过度,一时间无法适应,故而身体吃不消。”

    “可是……”

    那较为年轻的太医又要再说些什么,那位年长的太医负手斜睨,那较为年轻的太医赶紧闭上了嘴,想说却又不敢说,其余人皆是心知肚明,都低着头,不敢发声。

    门外王忆柳坐在台阶上紧紧抱着李青,焦急地等待着,她眼神涣散,衣杉也不整齐,怀中的李青脑中还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抬头看着母亲的愁容,问道:“母后,父皇他怎么了?”

    忍住情绪不哭,王忆柳不愿让儿子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她硬挤出一点微笑着说道:“父皇无碍,只是……”

    她想要编出一个理由来,可是此刻她脑中很乱,心烦意乱,也想不出来一个谎言来安慰儿子,还好李青不似其他小孩那般遇到这类事情便哭闹不停,也真是很乖巧,一想到这儿,王忆柳就莫名地心痛,摸了摸李青的头,李青说道:“母后,刚才我见到地上一个父皇,空中也有一个父皇。”

    “什么!”王忆柳脸色煞白,她抓住李青的小胳膊,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你可以看到……”

    王忆柳本来以为李青是在开玩笑,可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王忆柳心中咯噔一下,这小孩,怎的如此?竟然能看到鬼魂?等等,倘若他看到鬼魂,那么……那么说明皇上可能已经……?!

    房间中,那名最年长的太医正在向他的同僚们讲着皇上现在身上可能的症状,却不让他们靠近皇上想出应对的办法,那位较为年轻的太医便认为这样不妥:“依我之见,与其在这儿空说症状,倒不如先下一副药缓和皇上的病情……”

    “混账东西!”这位年长的太医显然对年轻的太医三番五次忤逆他的意思而感到不满,“你才几时来的太医院,竟然敢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

    论辈分,年长的太医算得上是太医院的长老级别,如今看他这副吹胡子瞪眼的恼怒模样,较为年轻的太医拱手说道:“是是是,是我太唐突了,还望老先生莫要怪罪,可是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如今气若游丝,而我们身为医者,在一旁无所作为,岂不有违常道?”

    年长的太医冷哼一声,不再理睬这较为年轻的太医,他转头看着紧闭双眼的新皇突然展开眉头,心中欢喜,故作模样地替新皇把上一脉,突然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嚎道:“皇上啊……吾皇啊……臣下无能啊……”

    那较为年轻的太医见状冲到皇上李玉的身旁,先是试了皇上的脉搏和鼻息,然后开眼看瞳孔,愣了许久,也跪倒在地上,痛哭道:“皇上……皇上驾崩了……”

    在屋子里的人皆脸色大变,惶恐地跪下,有泪落泪,无泪装哭,来往的太监宫女也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儿,全部都跪倒在地上,假惺惺地痛哭流涕,一时间,整个寝宫响起了悲恸的哭喊声,或真心或假意。

    门外的王忆柳咬着嘴唇,将嘴唇咬破出血了就是不肯哭出声来,怀中的李青被宫中的气氛渲染,他拉着王忆柳的手,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娘,我怕……”

    “乖青儿……”王忆柳紧紧抱住李青,轻轻拍打李青的背,颤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有娘在这儿……”

    “娘……”李青终于哭了,他闹道,“父皇呢?我要父皇!父皇……”

    房内一众太医心情各异,从房中走出来,一脸愧疚地瞥向王忆柳,王忆柳皓齿紧紧咬着下嘴唇,眼圈泛红,眼中晶莹可见,那位较为年轻的太医在台阶下叩首,悲痛说道:“贵妃,皇上他……”

    王忆柳捂着嘴,点了点头,努力不哭出声来,怀中的李青正嚎啕大哭。王忆柳不顾李青还在原地大哭,跑进房内,见到大红木床上,面无血色唇泛紫黑的李玉安静地躺着。

    “皇上!”王忆柳在这一刻崩溃了,多年的恩爱夫妻,浓厚的情谊,那个最爱她的人,说她是“世上无人可比拟的佳人”的那个人,自此阴阳两隔,再不会相见,再不会放肆地躺在草地,相依偎望着烂漫星空。

    伏在已无生命迹象的李玉的胸膛上,王忆柳泣不成声,哽咽说道:“你……你答应过我……答应过我……要带我……要带我……到那最美日出的白山……你怎么……不守信用……”

    哭声悲恸不已,就连坐在梁上的谷山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安王李乐此时正在百官上朝的金銮殿中,他望着台上的髹金雕龙木椅,从中间象征天权的台阶走上去,转身坐下。髹金雕龙木椅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仿佛就在盘旋在其上,李乐本就霸道的气质又徒添几分威严。

    这个位置,终于轮到我坐了!

    台下,有数十位全副武装的将军恭敬地拱手站立着,黑色甲冑泛着寒光,配剑进殿,是李乐给他们的特权。是李乐给的特权!

    数十位将军的一旁有四个人被五花大绑,不甘地跪着,正是李玉派来监视李乐的那几个人!此时都被逮住了!

    “李乐!你竟然预谋弑君,是为大不忠!还不快快放开我们!皇上说不定会网开一面!”

    眯着眼睛盯着开口说话的那个人,李乐懒得与他废话,双指指向他,有将军会意,拔刀相向,一颗人头骨碌碌地滚落下来,剩下的李玉的心腹都不敢言语,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杀神,性命难保。

    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当领头的那位老太医进来,敲打着靠手的手指停了,他注视着那位自己安排在太医院的长老级别的老太医,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太医。

    金銮殿中的场景,一切都很明了了。

    那位年老的的太医得意洋洋,仿佛在为自己选对了阵营而自豪,他对着身后同僚大声说道:“尔等,还不速来拜见新皇!”

    那些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此时情况已经很明了了,不过这些太医还是垂着脑袋,倒是那位较为年轻的太医挺身而出,他一指龙椅上的李乐,破口大骂:“原来皇上是被你这奸贼所毒!还有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亏我对你如此尊敬,所谓医者仁心,而你竟如此歹毒,竟联合这奸贼谋害皇上!”

    这位较为年轻的太医没有住口,在不停地破口大骂!

    “他死了,这个废物终于死了!多年的筹划没有白费!哈哈哈!”李乐丝毫不为那位年轻的太医咒骂而恼火,他一拍龙椅而起,狂笑不止。

    他实在太兴奋了,体内的“力”在流转着,周身旋风长起,气势磅礴,伸手成爪,掌心用力往后一吸,那位老太医身体不受控制,被李乐掌心的吸力吸到他的身旁,扣住老太医的喉咙,看着老太医惊恐的表情,李乐很享受,他把脸凑近老太医,嘲笑道:“你这不知羞耻的老货,还想与我为伍?”

    “我……”老太医被掐住喉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李乐手上稍一用力,老太医身首分离,血染李乐衣裳,也溅到了李乐的整张脸上,李乐将老太医软绵绵的尸体丢在一旁,一脚将他的头颅踢飞,一路洒着血飞到了那一群未曾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太医跟前,就是连那位较为年轻的太医,此时也忍不住干呕。

    “刚才谁骂我奸贼?骂得好!”李乐大挥衣袖,脚底用力,瞬间就来到了那个较为年轻的太医面前,这些太医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只懂得救人不曾学习过杀人之法,吓得一个个都惶恐地跪下。

    微眯着眼,李乐在上下打量着这个较为年轻的太医,说道:“你这家伙竟然还修炼‘力’,还未满达到一殿?刚起步?不错不错,比这些一遇到事就跪下求饶的家伙有骨气多了!你这家伙叫做什么?”

    “白求正!”他顶着李乐的威视,丝毫不畏惧,铿锵有力地说道。

    “有趣有趣,原来是我那个废物皇兄经常挂在嘴边的‘虽为医者,但心系朝纲’的白求正!”

    李乐伸手在白求正的颈上随手一拍,白求正刚想聚“力”反抗,竟然无法动弹,他只感到脖子处一酸,便晕了过去。

    李乐懒得看殿中的其他人,负手朝着殿外走去,他手下的那些将军在金銮殿里展开了杀戮,背后哀嚎不断,李乐丝毫不为之动容,冷冷说道:“别误杀了那个白求正。”

    金銮殿外,李玉的寝宫内,一大堆披着黑甲的士兵涌入,闯入各个房间,任意屠杀李玉的妃子与亲信,有的甚至任意奸yin,在一片瘆人的哭喊尖叫声中,李玉的寝宫一时间血流成河。

    一时间内,太昌城内人心惶惶,黑甲兵们来回奔走,就连禁军,竟然也是李乐的人,为虎作伥。

    这一时,太昌城内有不从李乐者,身首分离,太昌城内血流成河,浸透了大青石板,百姓门窗紧闭,不敢招惹是非,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哀嚎在声声回响。黑云越积越密集,让人心里越来越压抑。

    《大熠朝》中记载:“大顺一年,五月七日,皇上李玉暴毙,安王李乐除乱党,血染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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