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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读者都是那个

    林树森万万没想到于良正好出现在这场聚会上,他心里有种虚了的感觉,其实八成不愿和于良打招呼,可心里却想着于良会不会优先打招呼?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于良几乎快忘掉他了。

    “于正量!”林树森照常穿白衬衫牛仔裤齐刘海,热情地和于良打招呼,“没想到你正好在啊?”

    于良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此刻大厅里左右乐队鸣奏,瓷砖地板映照水晶灯,正中央的正方形台上依然铺着红布,上面一个像拔出胎轮子一样的“话筒”让于良看起来格外深刻。

    当于良听到林树森在向他打招呼,他终于记得起那个亲切的下午发生的花间往事,而最后自己说自己是于正量,当时想着林树森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向自己传递了正能量,想着在古代也可以换个自己喜欢的名字,本来叫于正就好了,可要显得有分量,所以叫于正量,他想这个名字的时候连以后孩子的名字其实还是有点纠结的,还有个选项,叫于正能。

    当时于良回了句:“林先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啊。”

    “怎么,你也是佛系青年团的?”林树森笑问,可特地瞄了一眼于良衬口没有那种佛系青年团团徽章,也,也就是一颗很小的东西,在铁皮上刻了一只佛系青蛙,再镀金。

    “我还没进。”于良向四周望了望,发现这真像一个有钱人家开的舞会,中间的年轻人各种围着台子跳舞,不过是跳什么的都有,两边乐队齐奏欢快,不一会儿,有人搬来一张长桌,架在高台正前方,隔开了好几队舞者。

    那些舞者,那些年轻人,莫过说不分舞姿,手舞足蹈,男女一对,男男一对,女女一对,他们穿着光鲜正式,衬口都有团徽。

    不一会儿,久违着来了一队领导,他们在年轻人之间显得尤其独特,他们坐在长桌上,忽如一种评委,桌前有茶水有挂名的粉红叠纸片,他们坐好后指指点点,看着那些几乎过于沉醉自己舞姿的年轻人。

    “这是我们佛系青年团的领导小组。”林树森站在于良身边解释,他们是站在边缘的位置。

    于良没有回答,他盯着台上又来了的男主持,众人舞后赶紧地站好,乐队一时仿若顷刻停止了,男主持再次上台,开始了那时时可以激昂的话语: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佛系青年们,现在让我们掌声有请政府特派员,王之寻先生。”

    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乐队声音也开始某种具备摩登色彩,一时凸起的调皮起来,一个穿着黑色中山服胡子在中间一抹的光头出现了,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眼神中透露出某种圆滑,不停的笑。

    王之寻走上了台,先是伸出了双手,像个乐队指挥一样,面带深沉地开始指挥了一段比较激昂的乐曲,等他停下来的时候,中间有一段冗长的停顿,接着先是领导们一个个鼓掌,接着便是在场其他青年的强烈鼓掌。

    “佛系青年们你们好。”王之寻开始正紧起来,“我代表政府来看望大家了。”

    随之又是一阵鼓掌,王之寻张开双手再次示意停下的时候又开始说了:

    “青年们,你们是未来国之栋梁。我相信在新政实行的大运国独特自由之发展的君主立宪制下,你们将会更有活力,更具贡献,更能体现自身的成就价值。

    “你们要坚持为百姓的原则,拥护皇上的尊严,爱戴许总理,当然,还不能忘记伟大的无所谓阶级佛系青年导师于良的教诲。

    “什么是佛系青年?那就是坚持四不原则,不娇柔不做作不解释不掩饰。你们要勇于发现,勇于创造,勇于质疑,当然,还要正确的看待民大于天这个不可动摇的根本目的。

    “现在是国家发展转型的特殊阶段,你们可以对一切事物都说无所谓,可唯独不能对一件事没有立场,那就是我大运国,只有发展君主立宪制才是对的,现在有些人,打着所谓的革命旗号,说君主立宪制是错误的。

    “可有什么错呢?那些革命家们鼓吹说,国外的那些君主立宪制有什么什么不好,又什么什么缺陷,举了一堆例子……这些,我们的皇上,我们的许总理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们搞的是符合大运国国情的君主立宪制,这样的君主立宪制,只有我大运国能搞,这样的君主立宪制,总结了西洲国家几千年的君主立宪经验,所以我们是幸运的……

    “那些打着革命旗号的人在干什么?他们要谋反,他们要内乱,他们凭什么能有资格这么做?那是因为他们收了洋人的钱,他们把洋人当神仙一样捧着,对,他们说我们不民主。

    “可民主是什么呢?民主民主,什么是民?民,自古以来,脚上是镣铐,民字就是指脚上镣铐的人,是奴才;什么是主?主子,主子我们难道还不知道指什么吗?这个几千来其他皇帝在做的,终于被我们皇上打破了。皇上不是你们的主子,他是开创一个新制度的始皇帝。

    “你们要记住,皇上不是你们的主子,谁都不是谁的主子这话更不用说了。有奴才才能主子,就像有好人才能有坏人一样。既然咱们现在讲究平等,还谈什么主子不主子?

    “那些所谓的革命狂热分子,他们鼓吹那些原本是当奴才的人做主子,换过来说就是原来当主子的人做奴才,这样的大运国和以往的大运国有何区别?”

    等王之寻讲完话,在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然后主持人突然站在台上说王先生讲得太好啊,几个领导纷纷上台又重复了一遍,直到最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上台时,他说了句:“不如让王特派员加入我们佛系青年团,做我们佛系青年委员会的秘书长。”

    其他一些个领导左右使了个眼色,望向众青年,意思是:“你们觉得如何?”

    结果这时候佛系青年们的佛系精神终于体现了出来,说什么“无所谓”,什么“随便”,什么“还可以”,什么“差不多”……最终,那些个领导们纷纷举手赞成,当场就有人往王之寻胸前别了个徽章,王之寻不好意思地说是不是要宣誓什么的,结果就有领导说:

    “就不用这种繁文缛节了,宣誓什么的都无所谓,至于入团申请书,等下我叫人给你抄一份,你签个字就行了。”

    “还可以抄啊?”王之寻大笑。

    “是啊王秘书长。”那个老者又说话了,“大家都是这样的,不娇柔不做作不解释不掩饰,什么申请书有个样子就行,只要你按时交入团费就可以。”

    “不会少,不会少……”王之寻笑着呵呵两声就掏出了钱包,“多少钱?”

    “想交多少都可以,意思意思就行了。”

    “那好。”王之寻说着拿出一块银元来又问,“给谁?”

    “要不当老付的奖金吧?”这时候那个主持人向着其他青年倡议,“他做的太多了。”

    接着其他青年纷纷表示:╮(╯_╰)╭

    “各位领导,你们觉得呢?”主持人又把目光投向领导们。

    “那行,就奖励给梦见山庄的庄主付老板,感谢他对佛系青年事业的支持,这个,干脆就叫王之寻奖。”老者说话了,“请付老板上台领奖。”

    付老板走向台上,边走边拱手道谢,“谢谢啦。”他从王之寻手上接过那一块银元后,再次道谢,一句话也没说又退下又拱手道谢,在场又响起了欢快喜庆的音乐。

    于良看着很别扭,这时候大家吃饭,怎么吃的都有,站着坐着躺着也没有人觉得奇怪。他自己就拿了个苹果站着那啃,不一会儿林树森又来到他的面前,身边还带着两个人。

    “这是我们我和你和世界文学会的会长,李大伟,你可以叫他伟叔,他写的成名作叫《没有你的世界里我该怎么做自己》。”

    于良打量了一会儿伟叔,这个人头发很奇怪,后面留长了但卷了起来,胡子不长却上下密布分明,像张飞胡子低配山寨版,虽然人过中年却和林树森一样穿着时髦,白衬衫配牛仔裤。

    “你好,于正量,我听小树说你也喜欢文艺创作?”伟叔问。

    “还行。”于良不好意思道。

    “这位不是我们会的,但却是个社会评论家,张又文,这位可厉害了,多家知名报社的撰稿人,国产第一电影《纯真作者突进文艺圈》的文艺圈方面的顾问。”

    “哪里哪里,无非是在社会不公面前表达百姓心声罢了。”张又文貌似喝多了点酒,听人谈话之间眼睛不停的瞄向四周女性,这时候突然一个女的迎面路过,他就凑过去伸出手在人家大腿上摸了一下,结果那女的打了他一巴掌。他摸着脸后突然反应过来,又走到于良面前,笑着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他们文艺圈的常态,大家都这样,喝多点酒举止都比较亲热。

    这时候一个张又文熟悉的人醉醺醺走了过来。

    “李苦来?怎么是你?”张又文大笑一声,伸出手拍向李苦来的肩膀,跟他小声唠叨几句后两人噗嗤一笑。

    “这也是个著名的撰稿人,没想到他也来了,”林树森向于良介绍道,“李苦来,经济学专家,写过很多高效有用的理财书,很多企业老板都要巴结他呢。”

    “理财不理财个算个屁啊?”李苦来听到了林树森的声音后也醉醺醺的走过来,“真正有本事的人从来不用看那些破书,那些喜欢看这些书的不过是群自以为聪明内心永远认为自己对的傻x,我赚的就是傻x的钱,傻x……活,活该被割韭菜……”

    “当着年轻人的面你怎么这么说?”伟叔笑了。

    “说什么?”李苦来更来劲了,“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得到的……

    你们那群写文艺东西的,还不和我差不多?别装好人了,都不过是捞一些傻x的钱,骗骗他们,叫什么宝宝啊哄哄,其实这帮傻x还不知道,我们把他们当儿子呢!哈哈哈哈!”

    “怎么能这么说呢?”林树森开始扮起正义使者的角色,“我们和你可不一样,我们是向读者传递爱与关怀……”

    “屁!读者都是一群傻x!”李苦来酒劲上来,打了个嗝又指着林树森的脸大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套路,这没什么,傻x的钱才好赚,傻x的钱也要有人赚嘛。这有什么错?我就看不惯你们装什么装!”说着,李苦来一拳挥过去打了林树森的脸。

    在场的人突然都把眼睛转向这边,可只看了一眼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各干各的。

    “你他喵的才是傻x吧?”突然,几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年轻人人出现了,“你自己就是个傻x,跟那些写垃圾的单纯供人爽的人厕纸一样。”

    “艹,垃圾就是垃圾,总比你们这群自己明明是垃圾还不承认的强吧?”李苦来伸出了拳头,那几个应该也是我和你和世界文学会的青年作家也不甘示弱,一起把李苦来扑倒在地狠狠的打。

    “敢打我兄弟?”张又文像是刚从厕所出来,一来看到李苦来被好几个白衬衫压在地上打,一来气拿起身边桌子上的酒瓶砸掉一大半,接着便冲过来了,可走到半路上又索性用另一只手摸了一把某女的,结果那女的直接用手里端着的饭碗从他头顶砸下来……

    现场似乎是陷入了混乱,领导们只是淡定的示意大家先出去,有人说现在外面风大月亮高挂又明亮,不如一起去赏月,结果大家都表示:

    ╮(╯_╰)╭╮(╯_╰)╭╮(╯_╰)╭

    然后就有序退场。

    这时候林树森的女朋友蒋梦琪过来了,她向林树森撒娇:“前几天七夕你还没陪我呢,这下可不能绕过你。”

    林树森示意于良:“唉,正量,你住哪?”

    于良表示:“我就跟着他们先去赏月了,等下自己回去。”

    “那行,我会在这里休整几天,筹备新书,你有时间可以过来。”林树森说完就拉着女朋友的手走了。

    于良就那样跟着众佛系青年在梦见山庄各处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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