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意盎然
蒋先森的父亲蒋援朝是锦江轧钢厂的退休职工，老两口居住的这套房子，还是轧钢厂时候分的公房，公房改制后办成了个人产权的房子。楼房总共六层，他们家在二楼，面积有七十平方米，在这个小城市与大多数家庭比较还算过得去。
老两口和小儿子蒋先林一起住，虽然这个小儿子看着让人头疼，但是让他们颇感安慰的是，蒋先林倒也还是个孝顺孩子。现在最让他们心急的事情，已经不是蒋先林的工作前程问题，而是他的婚姻。
再有一年蒋先林就满三十岁，可是不论是蒋先林还是沈雪，都看不出有任何一点想要结婚的意思。
蒋先森妈妈和安婧去厨房做饭菜，蒋安安去屋里写作业。蒋先森把沏好的茶递给父亲一杯：“我刚才在门口看见先林，说了他几句。”
蒋援朝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先林他就爱好这个唱唱跳跳，也是没法子，唉，随他去吧。折腾累了，不用劝自然就不折腾了。”
蒋先森有些惊讶，以前父亲对弟弟工作的问题，可不是这个态度，今天怎么看起来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呢？
停顿了一会儿，蒋援朝继续说：“我和你妈也老了，有些事没有精力操心，操心也没有用，老话儿不是说嘛，儿孙自有儿孙福。就拿先林来说，我们说他，有用吗？没用。嘴皮子都要说破了，不起一点作用……这些天我和你妈也商量过，咱家目前最要紧的事，还真不是他工作的事！……”
蒋先森笑着接过话头：“是先林的婚姻大事？”
蒋援朝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赞许的看着儿子：“你看，你都和我们想到一块了！这也就更加说明，这件事才是咱们家的头等大事！”
蒋先森：“爸，时代不同了，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和我那会儿都还不一样。我那时候一到法定年龄，你们不急，我自己都急。就一门心思赶快找个对象，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现在的年轻人则不然，都是能晚几年是几年，你都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大城市有好多那种丁克族，就算是结婚，人家也不生孩子！”
蒋援朝一皱眉：“你说的……是什么民族？”
安婧端着弥漫辣椒香的水煮鱼走进客厅，把鱼放到了餐桌上，笑着说：“爸，什么民族，丁克族是外来语，就是结婚不生孩子的意思。”
转头又对蒋先森说：“你也是，和爸拽什么呀？在家和我卖弄卖弄你的肚子里那点墨水也就算了，和爸说话整点通俗易懂的！”
蒋援朝连连点头：“安婧说的对，你爸读书少，别和我说新词儿，说了我也听不懂。”
蒋安安一路嗅着鼻子从屋里走出来：“欢呼！终于开饭咯！”
关于蒋先林的终身大事，在饭菜香味中戛然而止，暂时告一段落。
从父亲家里出来，车子驶出小区坑洼的道路，一路上和安安坐在后座上的安婧不停地打瞌睡。
蒋安安凑近蒋先森耳后小声说：“请蒋先生平稳驾驶，因为您的夫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安婧笑着轻打了一下蒋安安：“一天就知道油嘴滑舌……”
安安假装吃痛：“好心不得好报呀，还打人。”
蒋先森看了后视镜一眼，妻子的眼睛依然眯着，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脸上写满了疲惫。
“怎么这么累？”蒋先森关心的询问。
安婧打着哈欠：“单位最近事儿多，明天还要加班……”
蒋安安：“啊？周末还上班？那明天谁和我去买鞋买衣服？”
安婧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对蒋先森说：“嗳，你明天没事吧？要不你带安安去吧。”
蒋先森瞪着后视镜：“我去？我一个大男人带孩子逛商场？再说安安都是这么大的女孩子，她的东西我哪会买。”
安婧有些不耐烦：“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不吃喝拉撒吗？搞的好像你有多超凡脱俗一样，安安她自己也会挑选，你再给参谋参谋就行！”
蒋安安搂着妈妈的脖子附和说：“就是！不会买，付钱总会吧。妈妈，您就放心吧，您的任何决定我都旗帜鲜明坚决拥护！”
说着重重亲了一口安婧。
安婧佯怒着摸了一下脸：“看弄了我一脸口水！”
蒋安安笑着也用手去摸：“哪有口水，哪有口水，我都多大了还有口水。”
蒋先森忍不住插话：“你就是一百岁，也是有口水的。”
回到了家，安婧去洗澡，蒋先森换好了睡衣去看电视。卧室里也有电视机，蒋先森习惯躺在床上看电视，客厅里的电视反而看的少。
卫视正播着《潜伏》，蒋先森看得津津有味，见安婧洗完了澡进来，就说：“这电视剧拍的挺好看，你也看看。”
安婧瞄了一眼，电视里余则成正举枪刺杀汉奸李海丰，她向来对这种打打杀杀的电视剧没什么好感：“还用看吗，鬼子又蠢又笨，咱们机智顽强……都是这一套，没劲。”
蒋先森往床里挪了挪，让安婧上来床上：“这个电视剧不一样，斗智斗勇的，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剧强多了。”
安婧用脚轻轻踢了蒋先森一下：“有什么可看的，一天看你就够了！”
夫妻间总有些旁人不能体会的肢体语言……
“你又不困了？”
“嗯，洗澡洗精神了……”
不知何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夜风中夹带着潮湿的味道，盎然的春意在这个夜里和风细雨，显得既绵绸又飘零。
安婧伏在丈夫的胸口，呢喃着：“今天特别好……”
蒋先森似笑非笑的看着妻子：“以前都不好吗？”
安婧抚摸着丈夫脸庞，脸色红彤彤的：“我是说这次特别好。”
蒋先森：“说来听听，怎么就特别好？”
安婧目光有些迷离：“就是感觉……嗳，你这人怎么回事，这种事儿还刨根问底的。”
蒋先森嘿嘿一笑：“都是老夫老妻的，这有什么嘛……”
安婧忽地坐起身，身体对着蒋先森，拨开蒋先森立刻就伸过来的手：“我发现你挺流氓。”
蒋先森停住本来还在“进攻”的手，愕然着：“我怎么流氓了？”
安婧脸上颜色变幻莫测：“哼，刚才……你……都是哪学来乱七八糟的姿势！”
说完了自己噗嗤一声也笑了，随即又正色着说：“越来越流氓！不说了，睡觉了！”
蒋先森就又去骚扰安婧：“咱们是夫妻，这都是合法正常的行为，再说了，不流氓，不流氓哪来的安安，不流氓，不流氓哪来这么多人建设国家，不流氓……”
安婧在被子里和蒋先森扭做一团：“你跑这来造句呢……”
老两口和小儿子蒋先林一起住，虽然这个小儿子看着让人头疼，但是让他们颇感安慰的是，蒋先林倒也还是个孝顺孩子。现在最让他们心急的事情，已经不是蒋先林的工作前程问题，而是他的婚姻。
再有一年蒋先林就满三十岁，可是不论是蒋先林还是沈雪，都看不出有任何一点想要结婚的意思。
蒋先森妈妈和安婧去厨房做饭菜，蒋安安去屋里写作业。蒋先森把沏好的茶递给父亲一杯：“我刚才在门口看见先林，说了他几句。”
蒋援朝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先林他就爱好这个唱唱跳跳，也是没法子，唉，随他去吧。折腾累了，不用劝自然就不折腾了。”
蒋先森有些惊讶，以前父亲对弟弟工作的问题，可不是这个态度，今天怎么看起来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呢？
停顿了一会儿，蒋援朝继续说：“我和你妈也老了，有些事没有精力操心，操心也没有用，老话儿不是说嘛，儿孙自有儿孙福。就拿先林来说，我们说他，有用吗？没用。嘴皮子都要说破了，不起一点作用……这些天我和你妈也商量过，咱家目前最要紧的事，还真不是他工作的事！……”
蒋先森笑着接过话头：“是先林的婚姻大事？”
蒋援朝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赞许的看着儿子：“你看，你都和我们想到一块了！这也就更加说明，这件事才是咱们家的头等大事！”
蒋先森：“爸，时代不同了，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和我那会儿都还不一样。我那时候一到法定年龄，你们不急，我自己都急。就一门心思赶快找个对象，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现在的年轻人则不然，都是能晚几年是几年，你都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大城市有好多那种丁克族，就算是结婚，人家也不生孩子！”
蒋援朝一皱眉：“你说的……是什么民族？”
安婧端着弥漫辣椒香的水煮鱼走进客厅，把鱼放到了餐桌上，笑着说：“爸，什么民族，丁克族是外来语，就是结婚不生孩子的意思。”
转头又对蒋先森说：“你也是，和爸拽什么呀？在家和我卖弄卖弄你的肚子里那点墨水也就算了，和爸说话整点通俗易懂的！”
蒋援朝连连点头：“安婧说的对，你爸读书少，别和我说新词儿，说了我也听不懂。”
蒋安安一路嗅着鼻子从屋里走出来：“欢呼！终于开饭咯！”
关于蒋先林的终身大事，在饭菜香味中戛然而止，暂时告一段落。
从父亲家里出来，车子驶出小区坑洼的道路，一路上和安安坐在后座上的安婧不停地打瞌睡。
蒋安安凑近蒋先森耳后小声说：“请蒋先生平稳驾驶，因为您的夫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安婧笑着轻打了一下蒋安安：“一天就知道油嘴滑舌……”
安安假装吃痛：“好心不得好报呀，还打人。”
蒋先森看了后视镜一眼，妻子的眼睛依然眯着，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脸上写满了疲惫。
“怎么这么累？”蒋先森关心的询问。
安婧打着哈欠：“单位最近事儿多，明天还要加班……”
蒋安安：“啊？周末还上班？那明天谁和我去买鞋买衣服？”
安婧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对蒋先森说：“嗳，你明天没事吧？要不你带安安去吧。”
蒋先森瞪着后视镜：“我去？我一个大男人带孩子逛商场？再说安安都是这么大的女孩子，她的东西我哪会买。”
安婧有些不耐烦：“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不吃喝拉撒吗？搞的好像你有多超凡脱俗一样，安安她自己也会挑选，你再给参谋参谋就行！”
蒋安安搂着妈妈的脖子附和说：“就是！不会买，付钱总会吧。妈妈，您就放心吧，您的任何决定我都旗帜鲜明坚决拥护！”
说着重重亲了一口安婧。
安婧佯怒着摸了一下脸：“看弄了我一脸口水！”
蒋安安笑着也用手去摸：“哪有口水，哪有口水，我都多大了还有口水。”
蒋先森忍不住插话：“你就是一百岁，也是有口水的。”
回到了家，安婧去洗澡，蒋先森换好了睡衣去看电视。卧室里也有电视机，蒋先森习惯躺在床上看电视，客厅里的电视反而看的少。
卫视正播着《潜伏》，蒋先森看得津津有味，见安婧洗完了澡进来，就说：“这电视剧拍的挺好看，你也看看。”
安婧瞄了一眼，电视里余则成正举枪刺杀汉奸李海丰，她向来对这种打打杀杀的电视剧没什么好感：“还用看吗，鬼子又蠢又笨，咱们机智顽强……都是这一套，没劲。”
蒋先森往床里挪了挪，让安婧上来床上：“这个电视剧不一样，斗智斗勇的，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剧强多了。”
安婧用脚轻轻踢了蒋先森一下：“有什么可看的，一天看你就够了！”
夫妻间总有些旁人不能体会的肢体语言……
“你又不困了？”
“嗯，洗澡洗精神了……”
不知何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夜风中夹带着潮湿的味道，盎然的春意在这个夜里和风细雨，显得既绵绸又飘零。
安婧伏在丈夫的胸口，呢喃着：“今天特别好……”
蒋先森似笑非笑的看着妻子：“以前都不好吗？”
安婧抚摸着丈夫脸庞，脸色红彤彤的：“我是说这次特别好。”
蒋先森：“说来听听，怎么就特别好？”
安婧目光有些迷离：“就是感觉……嗳，你这人怎么回事，这种事儿还刨根问底的。”
蒋先森嘿嘿一笑：“都是老夫老妻的，这有什么嘛……”
安婧忽地坐起身，身体对着蒋先森，拨开蒋先森立刻就伸过来的手：“我发现你挺流氓。”
蒋先森停住本来还在“进攻”的手，愕然着：“我怎么流氓了？”
安婧脸上颜色变幻莫测：“哼，刚才……你……都是哪学来乱七八糟的姿势！”
说完了自己噗嗤一声也笑了，随即又正色着说：“越来越流氓！不说了，睡觉了！”
蒋先森就又去骚扰安婧：“咱们是夫妻，这都是合法正常的行为，再说了，不流氓，不流氓哪来的安安，不流氓，不流氓哪来这么多人建设国家，不流氓……”
安婧在被子里和蒋先森扭做一团：“你跑这来造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