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施舍给她的感情，她还不要呢
舒眠也没想到刻意压低声音，自然就被舒放提前发现了。
她还没能靠近，舒放立刻拍了一下那个女人的屁股，暧昧的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女人娇笑着转过身，婀娜多姿的离开。
“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舒眠被挡住路，眼睁睁的看着女人离开，语气多了些不耐。
舒放刚才的举动，分明就是故意避着舒眠。
一定有猫腻。
“哥哥我不能谈个恋爱么？”舒放扫了一眼舒眠长不大的样子，嗤笑一声：“是不是我和哪个女人上床了，还要和你报备一句？”
舒眠厌恶扫了他一眼：“你在外面怎么闹，都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们这一代只有你一个男孩，爷爷和大伯都很看重你。别胡作非为，别带乱七八糟的病回家。”
“啧，我的小妹看来也长大了。是林觉教你的么？”
“刚才那个女人，离她远一点。”舒眠微微皱眉，不理会舒放言辞放荡。
每次见到那个女人时，她身边都有不同的男人。舒眠虽然不了解，可也能看得出来，那个女人不是什么良家子。
这种事情纵使是你情我愿，存在金钱交易。但是舒放现在已经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了……这一点让舒眠很不安。
“爷爷看重我？”舒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出声：“为了庆祝你的生辰，爷爷早半年就预约了东城京宴楼的厨子。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整日只知道吃，像头猪似的。”
“总比你真的是头猪强。”舒眠不以为意的反驳。
怪不得她觉得刚才那个女人穿的旗袍眼熟，原来是京宴楼的工作服。
那这个女人，现在是京宴楼的服务生？
这怎么可能！
“你骂谁呢？”舒放卷起袖子。
“那个女人有很多男人。”
“那又怎么样？”舒放果然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充满魅力的女人身边，都有无数的男人围着她。”
说到这儿，舒放挖苦道：“你从小到大，应该没有这种体会，恐怕无法理解。”
“真蠢。”舒眠放弃和舒放这个蠢货沟通，翻了个白眼，从舒放身边走开。
她向来不喜欢在背后乱讲是非，但是舒放这件事情，她觉得应该告知爷爷一声。
家里的产业虽然一直都是大伯在打理，但是舒眠多少也知道，随着爷爷年纪越来越大，外面那些豺狼虎视眈眈，恨不得一口将他们吞下。
舒放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偏偏这家伙不自知，被人吹捧几句，就有些飘飘然。
家中大伯母早年育有一女，可惜堂姐早夭。后来大伯母拼死拼活才生下舒放，自然是当做绝世宝贝一样宠着。
慈母多败儿。
大伯几次教训舒放，都被大伯母给拦了下来。
否则，怎么能养成这种烂人性格。
舒眠不知，在她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方才那个女人娇俏着从廊后穿回，柔弱无骨的一双手，从背后抱着舒放：“舒少，刚才那丫头是谁啊，怎么能惹得你生这么大的气？”
舒放心猿意马，拉着女人到自己怀里，一吻香泽。
最近爷爷时刻派人盯着他，行动受限不说，以前的那些红粉知已也都被一一警告，都不敢和他来往，简直要气死他了。
可他爷爷不死，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说那个晦气丫头了。”舒放在女人面前，血气方刚的得意找回，一把将女人抱起，笑的不怀好意：“距离家宴还有段时间，我们去找点乐子。”
女人害羞的钻进舒放怀里，探出半张精致小脸，透过舒放，表情意味深长的盯着舒眠离去的方向。
**
舒眠回到宴会正厅的时候，发现林觉不知所踪。
舒爸舒妈都在招呼着客人，林觉的身份略显得尴尬，不露面也算正常。可舒眠不知道怎么，从刚才开始，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不安。
爷爷宴请了许多宾客，都是他部队里的旧相识。
那些爷爷们都带了孙子孙女前来，大抵都希望到了她们这一代，也能将长辈之间的情谊传承下去。
“舒眠妹妹？”有人惊讶的开了口：“女大十八变，真是越变越好看了。”
舒眠听到这声音，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白瑞泽。
小时候的玩伴，除了舒放之外，她最讨厌的就是他了。
白瑞泽这人最擅长察言观色，虽然不至于得罪舒眠，可唯舒放马首是瞻那态度，让舒眠觉得很恶心。
“你好。”舒眠矜持的笑了笑。
白瑞泽目光露出惊艳：“以前婴儿肥的你可爱，没想到瘦下来之后，竟然这么漂亮。”
舒眠看不出他眼神里是否有几分真挚，她时常觉得，白瑞泽那张面具，已经长在了他的脸上。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本来是什么样子的。
舒眠抿着唇笑了笑，看着像是害羞了似的。
她对于不想理会的人，都会装乖巧。
舒眠本打算糊弄过去，谁知道低估了白瑞泽的脸皮厚度。自打了招呼之后，他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舒眠。
搞得其他宾客看他们的眼神，像是看待一对可爱的小情侣似的。
对方又没有真的问出口，舒眠也无从解释。
这种被迫忍着的感觉，真不爽。
十几分钟之后，舒眠就有点透不过气了。
偏偏白瑞泽没有自知之明，一直含着笑，格外耐心的模样。
舒眠连发脾气，都找不到理由。
忽然之间，她发现了在不远处的一道靓丽的倩影。
舒眠眼珠子一转，很快走了上去。
她小时候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不爱穿裙子，喜欢爬树下河。可偏偏长得胖，还没跑起来，就先喘上了。那些同龄人嫌弃她，故意捉弄舒眠。
又一次骗舒眠爬树，谁知道她上去之后，发现树枝上都是毛毛虫。
舒眠最怕虫子，吓得失声痛哭。
那时候，舒放就站在下面，看热闹似的捧腹大笑。
正巧当时林觉也在，冷着脸爬上去，把那些虫子都拨开，才让舒眠“死里逃生”。
后来舒放的被子里被发现了很多毛毛虫，他第一时间怀疑舒眠，跳脚骂人，架不住舒眠真的一脸懵，导致只有舒放被骂了一顿。
舒眠记得，当时林觉低下头的嘴角，是噙着一抹笑的。
她看着林觉笑，情不自禁的跟着傻笑。
纵观往事，舒眠怎么可能不喜欢林觉啊。
只可惜，喜欢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情。她无法强迫对方喜欢自己，可也希望对方不要糟蹋自己的心意。
“严姐姐。”舒眠叫的那叫一个婉转好听。
声音嗲的，她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严乐章转过身，表情一瞬闪过厌恶，又很快消失，温柔的笑道：“刚才没看到你，礼物我给了叔叔，让他转交给你。是香家当季新款连衣裙，希望你喜欢。”
舒眠乖巧的笑笑：“严姐姐送给我的礼物，我当然喜欢。”
严乐章不喜欢舒眠，但是伪装的还算完美。除了当事人舒眠能感觉到严乐章的讨厌之外，其他人都会夸严乐章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有大家闺秀风范。
舒眠不知道为什么，成年人的世界充满功利也就算了，就连孩子们都学会了惺惺作态的那一套。
她只不过是长得胖一点，和别人不太一样，就要被人排斥。
不过如果不是从小到大受尽排挤，舒眠也不会养成不在乎无所谓人看法的性格。
严乐章不喜欢舒眠这件事儿，舒眠觉得应该是自己做的不对。
谁让小时候的她，实在是神经大条到缺心眼呢。
严乐章家境不如她，但是为人聪明，又长得漂亮，从小到大跟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似的，换谁看了都喜欢。
她们第一次见面时，严家的长辈不无骄傲的，让当时只有六岁的严乐章弹奏莫扎特。
舒眠小时候自然也喜欢漂亮的小姐姐，她当时捧着一杯果汁，听着严乐章弹的听出了神。在严乐章一曲结束时，舒眠激动的跑过去，想要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把桌上花瓶里装饰的玫瑰花送给严乐章。结果，她跑得太快，冷不防摔到地上，花没送出去，还洒了严乐章一身果汁。
舒眠磕的鼻青脸肿，惊动了舒爷爷。
当时年仅六岁的严乐章瞬间就哭了，她憋红了一张脸，觉得丢脸至极，哭着转身跑了出去。
舒眠甚至来不及道歉。
这本来是件小事，但是在孩子的眼里，事情从来不分大小。再加上舒眠和严乐章见面的次数少，严乐章又觉得舒眠嫉妒自己，是故意的。那些本来不值一提的情绪，在时间的累积中，渐渐就变了味道。
舒眠被骗上树，就是那些男孩为了讨好严乐章做出来的事情。类似的故事，不胜其烦。自然而然，舒眠和严乐章的关系就变得微妙，再也不可能有所谓的重修旧好。
舒眠粘着严乐章，说些女孩们八卦的话。
白瑞泽在旁边插不上嘴，略显得尴尬，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转身去找其他人了。
严乐章见舒眠松了口气，眉头紧蹙，神色露出几分不悦。
“舒眠妹妹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严乐章礼貌性的微笑：“刚才我看到你时，险些没认出你来。”
舒眠只当没看到严乐章眼神里的讥讽，故弄玄虚的眨了眨眼睛：“我听他们都在说，我是整形抽脂的怪物。真是奇怪了，男孩也了解这些吗？”
严乐章神色有些许的微妙，抓紧爱马仕手包，不让表情露出马脚。
“男孩们爱开玩笑话。”
“不是的哦。”舒眠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以前长那个鬼样子，怎么可能会减肥成功呢？是我爸爸找到了私人医院的医生，让我做了抽脂手术，整容也是真的哦。”
看到严乐章眸子里露出一抹欣喜时，舒眠险些笑出声。
“严姐姐。”舒眠凑近严乐章，好奇的看她的鼻子：“你的鼻梁比以前高了一些诶。”
“是、是吗？”严乐章略尴尬的遮了一下。
严乐章今年大四，马上就要以钢琴女神的身份进入娱乐圈。平时她也有管理自己的微博，不时发些美照，就有一群丑八怪各种夸赞。
他们家是做玉石生意的，这两年不景气。否则严乐章也不会去圈子里，通过制造热度，来加重家族的名气。
她的经纪人说她的鼻梁略矮，需要找特殊角度才能掩饰这个缺陷。但是进入圈子之后，有很多现场活动，这一点小bug最好早点处理，不然以后火了，容易被粉丝扒出来。
严乐章微微皱眉，没想到舒眠这丫头眼睛挺毒的。
“一定是后天长出来的。”舒眠笑的天真：“严姐姐又不是我。”
严乐章闻言，表情倨傲，微微扬起下巴，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两个人没什么可聊的，舒眠也摆脱了白瑞泽，随口找了借口离开，严乐章自然不会拦她。
结果等到宴会过后，谣言四起。关于舒眠整形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舒爷爷的脸色很难看，心疼的望着自家孙女。
在这种场合，大发雷霆太晦气了。
舒眠不由得看了严乐章一眼。
从小时候开始，舒眠是打从内心觉得，严乐章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可惜眼界有限，非要搞什么女儿家的勾心斗角。
她刚才是故意说了那些话，没想到严乐章竟然迫不及待的传了出去。
看来严乐章是真的很讨厌她啊。
大伯母虽然溺爱舒放，但是心却是很好的。她看舒眠低头不言，以为她闷闷不乐，忙开口安抚：“家里人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舒放噗嗤一声笑了：“乐章都这么说了，就肯定是真的。”
大伯母禁不住瞪了舒放一眼。
舒眠心里一暖，抬起头对大伯母笑笑之后，表情还是带几分落寞：“我刚才对严姐姐解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严姐姐会帮我澄清……”
舒眠眼眸里含着泪，望了一眼严乐章。
严乐章心里一咯噔，赶紧解释：“不是我在传……”
她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她咬着嘴唇，露出满脸的慌乱来。只是眼神中还是有几分掩饰不住的迁怒，舒放这个白痴！
众位宾客议论了是非，眼看着东道主带着几分怒意，都默契地讪笑起来。现在严乐章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他们心中稍安，立刻就转移道：“想不到严小姐也是爱嚼舌根的人。”
严乐章急的满脸张红。同样的剧情，没想到十年后再次上演。
可眼下她还不能和舒眠撕破脸皮。
舒眠装着伤心欲绝的模样，顺理成章的从宴会厅离开。
想起严乐章着急的样子，她就想笑。反正两个人早就结下了梁子，舒眠不介意让梁子更深一点。
躺回老宅属于自己的房间，舒眠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
至于其他人，都以为舒眠是被伤到了，所以谁都没来打搅舒眠。
***
高考分数出来的那天，舒眠第一次紧张地手心冒汗。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输入准考证号。
然后闭上眼睛，靠着直觉晃动鼠标，只听到咔哒一声，好像是点开了。
舒眠缓慢的睁开一只眼睛，去看自己的分数。
呼。
比平时模拟考试略高一点，算是超常发挥了。
考上东大新闻系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还来不及放松，舒眠的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林觉考了多少分？
“太好了！”正在舒眠分神时，外面传来舒妈妈激动地变了音调的嗓音。
舒眠心口涌上一抹惆怅，走出去的时候，看到舒妈在接电话：“全市第一？那肯定能考上b大的！林觉小时候就喜欢医生这个职业，本硕博连读，前途无限！”
应该是在和舒爸通电话。
分数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舒眠是到了快中午才查的分数。
如果林觉是高考状元，那现在……消息应该传遍了东城。
舒眠一颗心沉到谷底，她故作轻松的抬抬肩膀。
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难过什么啊。
再者说，就算林觉没有考上b大，就会和她在一起了？呵，施舍给她的感情，她还不要呢。
只是有件事情，还是让舒眠措手不及。
林觉没告诉任何人自己报考了哪儿，大家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
临近开学的时候，林觉搬了出去。
舒爸舒妈都不放心，林觉笑着安抚他们，说是学校那边考虑他的条件，全免了学费不说，还愿意让他大一就跟着导师实习。
林觉时间忙碌，很少有空回来。
舒爸舒妈见他们没法劝阻，只能答应下来，并且语重心长的提醒林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遇到什么难题，不要想太多，记得回来跟他们说。
舒眠远远站着看林觉。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觉，想要把他的每个样子都记在心里，然后封起来，以后就不要想起林觉了。
第二天舒眠醒来的时候，摸了下枕头，是湿的。
她红着眼睛出了卧室，立刻就吓到了舒妈。
舒妈紧张地要带舒眠去医院，舒眠弯了弯眉眼，抱着妈妈的时候，还是有些鼻酸：“妈，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
舒妈轻轻抚着舒眠的后背，“东大离家又不远，地铁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再说了，你们课程也不算忙，每星期都能回家。”
舒眠瓮声瓮气的嗯了声。
开学那天，天气特别的好。
舒眠到宿舍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第二个来的。靠近门口东侧的床铺被占了，舒眠想了一下，把东西铺在了对面。
和爸妈一起去附近吃了饭，舒眠去领了军训服，抱着准备回宿舍。
还没走到女生公寓区，忽然有个男同学走过来，红着脸看舒眠：“同学，能加个微信吗？”
现在微信功能刚出来，舒眠闲着没事下了一个，只加了罗莉。罗莉考的不是很好，不过还是抓住了二本的尾巴，去了临市港城学编导。
如果舒眠没理解错的话，面前的男同学应该是在搭讪。
她本人是挺排斥这件事情的。
因为她不会和搭讪的男生有进一步的发展，每天应付他人的关切，还挺尴尬的。但是面前这个男人还没开口，就羞红了脸。
还有点小可爱。
舒眠迟疑了一下，准备拿出手机。
没想到有只咸鱼手，忽然就搭在了舒眠的肩膀上。
她眉头紧锁，正要揍这家伙的时候，熟悉的声线响起：“小子，谁允许你跟我女人搭讪了？”
是陆铭扬……
舒眠嘴角抽了一下，无语的白了陆铭扬一眼。
那搭讪的男生脸色霎时惨白一片，尴尬的低头道歉。
陆铭扬冷哼一声，理所当然的牵着舒眠的手往前走。同时，他拿走了舒眠的手机，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微信号添加，露出两颗小虎牙：“改一下备注。”
眼看着陆铭扬准备改成老公这两个字的时候，舒眠立刻抬腿，踢在了陆铭扬的小腿上。
“痛痛痛……”陆铭扬单脚在地上跳了起来，像只打鸣的公鸡。
舒眠果断的当着陆铭扬的面删掉了他的微信号，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啊？”陆铭扬百思不得其解：“大不了我备注个男朋友？”
被舒眠剜了一眼，陆铭扬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我不是想要拉近咱们俩的距离嘛，你也不要那么小心眼，再加上怎么样？”
“算了。”舒眠抬手，示意陆铭扬和自己保持距离：“我嫌麻烦。”
她是真的被黏上了。
指不定后续，陆铭扬会怎么骚扰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按照陆铭扬这么粘人的性格，在她答应了会去看他的时候，他竟然在那天晚上来过一次就消失了……
舒眠眉头拧的死死的，仔细打量陆铭扬。
他好像晒黑了一点，不过看起来更阳光了。肌肤也多了亮度，看精神状态，似乎摆脱了那种东西……
舒眠也拿不准。
在校园里，她也不好说这件事情。
不过，陆铭扬怎么在这儿？
似乎是看穿了舒眠心里的困惑，陆铭扬装腔作势的拨了一下头发，自认为很帅气的单手撑在墙壁上，咬了下嘴唇，做出魅惑的表情，冲舒眠抛个媚眼：“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大学同学了。”
舒眠惊讶极了，“你走后门来了这所学校？”
“我不喜欢走后门，不好玩。”陆铭扬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见舒眠没听明白，也不点明。
“反正我们今天就是同学了。”陆铭扬挑眉放电：“我在工商管理。”
听到这儿，舒眠勉强安心。
至少不是一个系的，不然她真的要被烦死。
随口应了一句，舒眠扯了扯嘴角：“太阳太晒了，我先回去，有空再聊。”
“别啊。”
“帅哥！”有人抢在陆铭扬前面，挡住了他，一脸花痴，“你有女朋友吗？”
陆铭扬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我有，就是她……”
手还没指过去，陆铭扬受挫的发现，舒眠趁机溜了。
算了，他也不急在一天两天。
舒眠到寝室后，发现四个床铺都满了。
但是，她的床褥被人移到了靠里的床铺上，而且床单被罩都乱七八糟的堆在上面。
寝室没人，舒眠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找谁。
但是她很不高兴。
有怒意在胸膛里积攒，舒眠爬上床梯，打算换回来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刚才和陆铭扬告白那女孩，拎着一袋子零食，放在了舒眠原先的床位上。
舒眠眯了眯眼睛。
她还没能靠近，舒放立刻拍了一下那个女人的屁股，暧昧的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女人娇笑着转过身，婀娜多姿的离开。
“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舒眠被挡住路，眼睁睁的看着女人离开，语气多了些不耐。
舒放刚才的举动，分明就是故意避着舒眠。
一定有猫腻。
“哥哥我不能谈个恋爱么？”舒放扫了一眼舒眠长不大的样子，嗤笑一声：“是不是我和哪个女人上床了，还要和你报备一句？”
舒眠厌恶扫了他一眼：“你在外面怎么闹，都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们这一代只有你一个男孩，爷爷和大伯都很看重你。别胡作非为，别带乱七八糟的病回家。”
“啧，我的小妹看来也长大了。是林觉教你的么？”
“刚才那个女人，离她远一点。”舒眠微微皱眉，不理会舒放言辞放荡。
每次见到那个女人时，她身边都有不同的男人。舒眠虽然不了解，可也能看得出来，那个女人不是什么良家子。
这种事情纵使是你情我愿，存在金钱交易。但是舒放现在已经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了……这一点让舒眠很不安。
“爷爷看重我？”舒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出声：“为了庆祝你的生辰，爷爷早半年就预约了东城京宴楼的厨子。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整日只知道吃，像头猪似的。”
“总比你真的是头猪强。”舒眠不以为意的反驳。
怪不得她觉得刚才那个女人穿的旗袍眼熟，原来是京宴楼的工作服。
那这个女人，现在是京宴楼的服务生？
这怎么可能！
“你骂谁呢？”舒放卷起袖子。
“那个女人有很多男人。”
“那又怎么样？”舒放果然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充满魅力的女人身边，都有无数的男人围着她。”
说到这儿，舒放挖苦道：“你从小到大，应该没有这种体会，恐怕无法理解。”
“真蠢。”舒眠放弃和舒放这个蠢货沟通，翻了个白眼，从舒放身边走开。
她向来不喜欢在背后乱讲是非，但是舒放这件事情，她觉得应该告知爷爷一声。
家里的产业虽然一直都是大伯在打理，但是舒眠多少也知道，随着爷爷年纪越来越大，外面那些豺狼虎视眈眈，恨不得一口将他们吞下。
舒放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偏偏这家伙不自知，被人吹捧几句，就有些飘飘然。
家中大伯母早年育有一女，可惜堂姐早夭。后来大伯母拼死拼活才生下舒放，自然是当做绝世宝贝一样宠着。
慈母多败儿。
大伯几次教训舒放，都被大伯母给拦了下来。
否则，怎么能养成这种烂人性格。
舒眠不知，在她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方才那个女人娇俏着从廊后穿回，柔弱无骨的一双手，从背后抱着舒放：“舒少，刚才那丫头是谁啊，怎么能惹得你生这么大的气？”
舒放心猿意马，拉着女人到自己怀里，一吻香泽。
最近爷爷时刻派人盯着他，行动受限不说，以前的那些红粉知已也都被一一警告，都不敢和他来往，简直要气死他了。
可他爷爷不死，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说那个晦气丫头了。”舒放在女人面前，血气方刚的得意找回，一把将女人抱起，笑的不怀好意：“距离家宴还有段时间，我们去找点乐子。”
女人害羞的钻进舒放怀里，探出半张精致小脸，透过舒放，表情意味深长的盯着舒眠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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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眠回到宴会正厅的时候，发现林觉不知所踪。
舒爸舒妈都在招呼着客人，林觉的身份略显得尴尬，不露面也算正常。可舒眠不知道怎么，从刚才开始，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不安。
爷爷宴请了许多宾客，都是他部队里的旧相识。
那些爷爷们都带了孙子孙女前来，大抵都希望到了她们这一代，也能将长辈之间的情谊传承下去。
“舒眠妹妹？”有人惊讶的开了口：“女大十八变，真是越变越好看了。”
舒眠听到这声音，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白瑞泽。
小时候的玩伴，除了舒放之外，她最讨厌的就是他了。
白瑞泽这人最擅长察言观色，虽然不至于得罪舒眠，可唯舒放马首是瞻那态度，让舒眠觉得很恶心。
“你好。”舒眠矜持的笑了笑。
白瑞泽目光露出惊艳：“以前婴儿肥的你可爱，没想到瘦下来之后，竟然这么漂亮。”
舒眠看不出他眼神里是否有几分真挚，她时常觉得，白瑞泽那张面具，已经长在了他的脸上。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本来是什么样子的。
舒眠抿着唇笑了笑，看着像是害羞了似的。
她对于不想理会的人，都会装乖巧。
舒眠本打算糊弄过去，谁知道低估了白瑞泽的脸皮厚度。自打了招呼之后，他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舒眠。
搞得其他宾客看他们的眼神，像是看待一对可爱的小情侣似的。
对方又没有真的问出口，舒眠也无从解释。
这种被迫忍着的感觉，真不爽。
十几分钟之后，舒眠就有点透不过气了。
偏偏白瑞泽没有自知之明，一直含着笑，格外耐心的模样。
舒眠连发脾气，都找不到理由。
忽然之间，她发现了在不远处的一道靓丽的倩影。
舒眠眼珠子一转，很快走了上去。
她小时候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不爱穿裙子，喜欢爬树下河。可偏偏长得胖，还没跑起来，就先喘上了。那些同龄人嫌弃她，故意捉弄舒眠。
又一次骗舒眠爬树，谁知道她上去之后，发现树枝上都是毛毛虫。
舒眠最怕虫子，吓得失声痛哭。
那时候，舒放就站在下面，看热闹似的捧腹大笑。
正巧当时林觉也在，冷着脸爬上去，把那些虫子都拨开，才让舒眠“死里逃生”。
后来舒放的被子里被发现了很多毛毛虫，他第一时间怀疑舒眠，跳脚骂人，架不住舒眠真的一脸懵，导致只有舒放被骂了一顿。
舒眠记得，当时林觉低下头的嘴角，是噙着一抹笑的。
她看着林觉笑，情不自禁的跟着傻笑。
纵观往事，舒眠怎么可能不喜欢林觉啊。
只可惜，喜欢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情。她无法强迫对方喜欢自己，可也希望对方不要糟蹋自己的心意。
“严姐姐。”舒眠叫的那叫一个婉转好听。
声音嗲的，她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严乐章转过身，表情一瞬闪过厌恶，又很快消失，温柔的笑道：“刚才没看到你，礼物我给了叔叔，让他转交给你。是香家当季新款连衣裙，希望你喜欢。”
舒眠乖巧的笑笑：“严姐姐送给我的礼物，我当然喜欢。”
严乐章不喜欢舒眠，但是伪装的还算完美。除了当事人舒眠能感觉到严乐章的讨厌之外，其他人都会夸严乐章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有大家闺秀风范。
舒眠不知道为什么，成年人的世界充满功利也就算了，就连孩子们都学会了惺惺作态的那一套。
她只不过是长得胖一点，和别人不太一样，就要被人排斥。
不过如果不是从小到大受尽排挤，舒眠也不会养成不在乎无所谓人看法的性格。
严乐章不喜欢舒眠这件事儿，舒眠觉得应该是自己做的不对。
谁让小时候的她，实在是神经大条到缺心眼呢。
严乐章家境不如她，但是为人聪明，又长得漂亮，从小到大跟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似的，换谁看了都喜欢。
她们第一次见面时，严家的长辈不无骄傲的，让当时只有六岁的严乐章弹奏莫扎特。
舒眠小时候自然也喜欢漂亮的小姐姐，她当时捧着一杯果汁，听着严乐章弹的听出了神。在严乐章一曲结束时，舒眠激动的跑过去，想要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把桌上花瓶里装饰的玫瑰花送给严乐章。结果，她跑得太快，冷不防摔到地上，花没送出去，还洒了严乐章一身果汁。
舒眠磕的鼻青脸肿，惊动了舒爷爷。
当时年仅六岁的严乐章瞬间就哭了，她憋红了一张脸，觉得丢脸至极，哭着转身跑了出去。
舒眠甚至来不及道歉。
这本来是件小事，但是在孩子的眼里，事情从来不分大小。再加上舒眠和严乐章见面的次数少，严乐章又觉得舒眠嫉妒自己，是故意的。那些本来不值一提的情绪，在时间的累积中，渐渐就变了味道。
舒眠被骗上树，就是那些男孩为了讨好严乐章做出来的事情。类似的故事，不胜其烦。自然而然，舒眠和严乐章的关系就变得微妙，再也不可能有所谓的重修旧好。
舒眠粘着严乐章，说些女孩们八卦的话。
白瑞泽在旁边插不上嘴，略显得尴尬，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转身去找其他人了。
严乐章见舒眠松了口气，眉头紧蹙，神色露出几分不悦。
“舒眠妹妹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严乐章礼貌性的微笑：“刚才我看到你时，险些没认出你来。”
舒眠只当没看到严乐章眼神里的讥讽，故弄玄虚的眨了眨眼睛：“我听他们都在说，我是整形抽脂的怪物。真是奇怪了，男孩也了解这些吗？”
严乐章神色有些许的微妙，抓紧爱马仕手包，不让表情露出马脚。
“男孩们爱开玩笑话。”
“不是的哦。”舒眠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以前长那个鬼样子，怎么可能会减肥成功呢？是我爸爸找到了私人医院的医生，让我做了抽脂手术，整容也是真的哦。”
看到严乐章眸子里露出一抹欣喜时，舒眠险些笑出声。
“严姐姐。”舒眠凑近严乐章，好奇的看她的鼻子：“你的鼻梁比以前高了一些诶。”
“是、是吗？”严乐章略尴尬的遮了一下。
严乐章今年大四，马上就要以钢琴女神的身份进入娱乐圈。平时她也有管理自己的微博，不时发些美照，就有一群丑八怪各种夸赞。
他们家是做玉石生意的，这两年不景气。否则严乐章也不会去圈子里，通过制造热度，来加重家族的名气。
她的经纪人说她的鼻梁略矮，需要找特殊角度才能掩饰这个缺陷。但是进入圈子之后，有很多现场活动，这一点小bug最好早点处理，不然以后火了，容易被粉丝扒出来。
严乐章微微皱眉，没想到舒眠这丫头眼睛挺毒的。
“一定是后天长出来的。”舒眠笑的天真：“严姐姐又不是我。”
严乐章闻言，表情倨傲，微微扬起下巴，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两个人没什么可聊的，舒眠也摆脱了白瑞泽，随口找了借口离开，严乐章自然不会拦她。
结果等到宴会过后，谣言四起。关于舒眠整形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舒爷爷的脸色很难看，心疼的望着自家孙女。
在这种场合，大发雷霆太晦气了。
舒眠不由得看了严乐章一眼。
从小时候开始，舒眠是打从内心觉得，严乐章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可惜眼界有限，非要搞什么女儿家的勾心斗角。
她刚才是故意说了那些话，没想到严乐章竟然迫不及待的传了出去。
看来严乐章是真的很讨厌她啊。
大伯母虽然溺爱舒放，但是心却是很好的。她看舒眠低头不言，以为她闷闷不乐，忙开口安抚：“家里人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舒放噗嗤一声笑了：“乐章都这么说了，就肯定是真的。”
大伯母禁不住瞪了舒放一眼。
舒眠心里一暖，抬起头对大伯母笑笑之后，表情还是带几分落寞：“我刚才对严姐姐解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严姐姐会帮我澄清……”
舒眠眼眸里含着泪，望了一眼严乐章。
严乐章心里一咯噔，赶紧解释：“不是我在传……”
她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她咬着嘴唇，露出满脸的慌乱来。只是眼神中还是有几分掩饰不住的迁怒，舒放这个白痴！
众位宾客议论了是非，眼看着东道主带着几分怒意，都默契地讪笑起来。现在严乐章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他们心中稍安，立刻就转移道：“想不到严小姐也是爱嚼舌根的人。”
严乐章急的满脸张红。同样的剧情，没想到十年后再次上演。
可眼下她还不能和舒眠撕破脸皮。
舒眠装着伤心欲绝的模样，顺理成章的从宴会厅离开。
想起严乐章着急的样子，她就想笑。反正两个人早就结下了梁子，舒眠不介意让梁子更深一点。
躺回老宅属于自己的房间，舒眠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
至于其他人，都以为舒眠是被伤到了，所以谁都没来打搅舒眠。
***
高考分数出来的那天，舒眠第一次紧张地手心冒汗。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输入准考证号。
然后闭上眼睛，靠着直觉晃动鼠标，只听到咔哒一声，好像是点开了。
舒眠缓慢的睁开一只眼睛，去看自己的分数。
呼。
比平时模拟考试略高一点，算是超常发挥了。
考上东大新闻系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还来不及放松，舒眠的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林觉考了多少分？
“太好了！”正在舒眠分神时，外面传来舒妈妈激动地变了音调的嗓音。
舒眠心口涌上一抹惆怅，走出去的时候，看到舒妈在接电话：“全市第一？那肯定能考上b大的！林觉小时候就喜欢医生这个职业，本硕博连读，前途无限！”
应该是在和舒爸通电话。
分数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舒眠是到了快中午才查的分数。
如果林觉是高考状元，那现在……消息应该传遍了东城。
舒眠一颗心沉到谷底，她故作轻松的抬抬肩膀。
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难过什么啊。
再者说，就算林觉没有考上b大，就会和她在一起了？呵，施舍给她的感情，她还不要呢。
只是有件事情，还是让舒眠措手不及。
林觉没告诉任何人自己报考了哪儿，大家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
临近开学的时候，林觉搬了出去。
舒爸舒妈都不放心，林觉笑着安抚他们，说是学校那边考虑他的条件，全免了学费不说，还愿意让他大一就跟着导师实习。
林觉时间忙碌，很少有空回来。
舒爸舒妈见他们没法劝阻，只能答应下来，并且语重心长的提醒林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遇到什么难题，不要想太多，记得回来跟他们说。
舒眠远远站着看林觉。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觉，想要把他的每个样子都记在心里，然后封起来，以后就不要想起林觉了。
第二天舒眠醒来的时候，摸了下枕头，是湿的。
她红着眼睛出了卧室，立刻就吓到了舒妈。
舒妈紧张地要带舒眠去医院，舒眠弯了弯眉眼，抱着妈妈的时候，还是有些鼻酸：“妈，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
舒妈轻轻抚着舒眠的后背，“东大离家又不远，地铁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再说了，你们课程也不算忙，每星期都能回家。”
舒眠瓮声瓮气的嗯了声。
开学那天，天气特别的好。
舒眠到宿舍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第二个来的。靠近门口东侧的床铺被占了，舒眠想了一下，把东西铺在了对面。
和爸妈一起去附近吃了饭，舒眠去领了军训服，抱着准备回宿舍。
还没走到女生公寓区，忽然有个男同学走过来，红着脸看舒眠：“同学，能加个微信吗？”
现在微信功能刚出来，舒眠闲着没事下了一个，只加了罗莉。罗莉考的不是很好，不过还是抓住了二本的尾巴，去了临市港城学编导。
如果舒眠没理解错的话，面前的男同学应该是在搭讪。
她本人是挺排斥这件事情的。
因为她不会和搭讪的男生有进一步的发展，每天应付他人的关切，还挺尴尬的。但是面前这个男人还没开口，就羞红了脸。
还有点小可爱。
舒眠迟疑了一下，准备拿出手机。
没想到有只咸鱼手，忽然就搭在了舒眠的肩膀上。
她眉头紧锁，正要揍这家伙的时候，熟悉的声线响起：“小子，谁允许你跟我女人搭讪了？”
是陆铭扬……
舒眠嘴角抽了一下，无语的白了陆铭扬一眼。
那搭讪的男生脸色霎时惨白一片，尴尬的低头道歉。
陆铭扬冷哼一声，理所当然的牵着舒眠的手往前走。同时，他拿走了舒眠的手机，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微信号添加，露出两颗小虎牙：“改一下备注。”
眼看着陆铭扬准备改成老公这两个字的时候，舒眠立刻抬腿，踢在了陆铭扬的小腿上。
“痛痛痛……”陆铭扬单脚在地上跳了起来，像只打鸣的公鸡。
舒眠果断的当着陆铭扬的面删掉了他的微信号，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啊？”陆铭扬百思不得其解：“大不了我备注个男朋友？”
被舒眠剜了一眼，陆铭扬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我不是想要拉近咱们俩的距离嘛，你也不要那么小心眼，再加上怎么样？”
“算了。”舒眠抬手，示意陆铭扬和自己保持距离：“我嫌麻烦。”
她是真的被黏上了。
指不定后续，陆铭扬会怎么骚扰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按照陆铭扬这么粘人的性格，在她答应了会去看他的时候，他竟然在那天晚上来过一次就消失了……
舒眠眉头拧的死死的，仔细打量陆铭扬。
他好像晒黑了一点，不过看起来更阳光了。肌肤也多了亮度，看精神状态，似乎摆脱了那种东西……
舒眠也拿不准。
在校园里，她也不好说这件事情。
不过，陆铭扬怎么在这儿？
似乎是看穿了舒眠心里的困惑，陆铭扬装腔作势的拨了一下头发，自认为很帅气的单手撑在墙壁上，咬了下嘴唇，做出魅惑的表情，冲舒眠抛个媚眼：“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大学同学了。”
舒眠惊讶极了，“你走后门来了这所学校？”
“我不喜欢走后门，不好玩。”陆铭扬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见舒眠没听明白，也不点明。
“反正我们今天就是同学了。”陆铭扬挑眉放电：“我在工商管理。”
听到这儿，舒眠勉强安心。
至少不是一个系的，不然她真的要被烦死。
随口应了一句，舒眠扯了扯嘴角：“太阳太晒了，我先回去，有空再聊。”
“别啊。”
“帅哥！”有人抢在陆铭扬前面，挡住了他，一脸花痴，“你有女朋友吗？”
陆铭扬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我有，就是她……”
手还没指过去，陆铭扬受挫的发现，舒眠趁机溜了。
算了，他也不急在一天两天。
舒眠到寝室后，发现四个床铺都满了。
但是，她的床褥被人移到了靠里的床铺上，而且床单被罩都乱七八糟的堆在上面。
寝室没人，舒眠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找谁。
但是她很不高兴。
有怒意在胸膛里积攒，舒眠爬上床梯，打算换回来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刚才和陆铭扬告白那女孩，拎着一袋子零食，放在了舒眠原先的床位上。
舒眠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