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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

    沈秋姮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双眸一动不动,她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有些慌,但还是在强自镇定的对我说:“夏远,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我干的?”

    看着她的样子,我只觉得真假。

    我冷笑一声:“别装了,你不是扬言我要不帮你向周竞存求情放了贺家,就要把老夏的墓挖了么?”

    “我告诉你,就算我有本事帮你,我绝不会答应,你若敢对老夏不敬,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好过。”我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寡白的言辞一个比一个冷,心底里对她仅存的那点儿情感也荡然无存了。

    沈秋姮的脸色都变了,她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我,挽起唇角说:“夏远,我是你妈,你现在对我是个什么态度?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让你帮忙做点儿事情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吗?你白吃白住贺家这么多年,你不应该给予回报感恩吗?”

    沈秋姮的情绪十分的激动,她那张面孔,明明对我是熟悉的,但此刻我却感到了无比的陌生。

    我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狠起来可以这么狠。

    我看着她,泠泠道:“感恩?你这个比我大了两轮的人都不知道,我又何必要记得?你养我,带我来贺家,你又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在你心里,你自己才是中心,一切都是以你的利益为主,我.....以及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过是你利用的陪衬,老夏如此,我亦是,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都是一样。”

    “你.......你给我滚,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白眼狼,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

    沈秋姮气急败坏了,她抓起茶几上的水果盘,直接朝我砸来,我来不及躲开,玻璃材质的果盘直接砸到我的胳膊上,火辣辣的痛感让我下意识护住肚子。

    伴随着重重的声响,水果散落了一地,也是我和沈秋姮的母女情分。

    我怔怔地望着她,目光阴冷没有任何的温度,沈秋姮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眼神中似乎还让我看到了有一丝后悔的神色闪过。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认为。

    一旁,一直未出声的贺敏之在此刻开口了,她伸手扶着沈秋姮,眼底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但语气却是十分的哀愁,她说:“夏远,你怎么能这样对阿姨?阿姨说的话,可都是事实啊,你和竞存是夫妻,你如果能开口帮家里说句话,爸爸和阿姨都是很感激你的,你这样,太让阿姨失望了。”

    贺敏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她说完,还不忘扶着沈秋姮坐下,嘴里低低地说:“阿姨,你跟夏远解释解释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您怎么可能会挖夏远爸爸的墓呢?是吧?”

    “敏之,你不用再跟她说那么多,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她不是怕我这么做吗,那么我就偏要这样做。”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夏远,我告诉你,我走的路比你吃的米还多,有些事情,我比你看得清楚,你最好不要再逼我了,否则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的话带着狠意,让我心底里轻颤着。

    可我毫无畏惧,我盯着她,突兀的轻轻一笑:“是我逼你?你是不是忘了,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逼我们父女俩,你逼死了老夏,现在又逼我,我不会让你得逞......”

    “夏远。”贺敏之低沉地喊道我的名字,她说:“阿姨身体不舒服,你怎么能这样?”

    “贺敏之,你就别装好人了,你发这条信息让我过来,不就是希望我跟她彻底闹翻你左手渔翁之利么?既然都敢做,又何必不敢承认?”

    “你.....”

    “无论你是什么意思,我都无所谓,但这笔账,我一定会算在贺家头上。”说完,我深深看了一眼沈秋姮,转而抬脚往外走离开了贺家。

    心情很复杂,难以消化。

    在老夏的事情上,我永远都没有理智,我不想他变成现在都还不安宁被人打扰。

    他没有享受过一天福,到最后还背着这辈子都脱不了的锅。

    我真的恨极了沈秋姮。

    我无法对她释怀,更别说原谅。

    深深吸了口气,仰着头望着天空,我多希望他还在,如果他在,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说:“我小远受委屈了,以后别去贺家了,来爸这儿,爸给你做爱吃的。”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可等我气消了,他却安慰我哄我回贺家,这样的次数在我刚来贺家的时候不止一次发生,他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希望我能够在贺家的庇护下受到更好的教育。

    可如今,没有人会再对我说这些话了。

    我打车回了老夏住的旧房,然后带上毛巾跟水盆去了墓地。

    看着墓碑上苍蝇蚊虫飞来飞去的血迹,我真的特别难受,一边清洗一边掉眼泪,感觉自己很没用,连他死了都要被人欺负。

    弄干净后,我就坐在地上待着,这一待就是旁晚。

    我回到别墅,已经快天黑了。

    从墓地走回去,距离并不远,但远不及我心里的累。

    阿姨见我回来,看着我一脸疲惫的样子,她连忙扶着我,嘴里低声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没喊宋岩去接?先生刚刚打电话回来,问您到家没,是不是又吵架了?”

    阿姨倒了杯水递到我手里,我摇了摇头没有接,而是丢下一句:“我累了。”

    然后便上楼了。

    身上留下了一股腥味,我干净冲洗了个澡,手臂被沈秋姮果盘砸过,在墓地清洗墓碑时到也不觉得有多疼,可此刻脱衣服都觉得像是断了一样,痛得厉害。

    有些红肿,应该没伤到骨头。

    我几乎是咬着牙冲完澡,从浴室出来,便看到周竞存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他抬起手拉扯着领带,脸色面无表情,听到动静,抬眸朝我看过来,眉头微皱道:“去哪里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朝我走过来,深邃的黑眸眯的狭长,带着淡淡的冷意:“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拧了拧眉,对上他深暗的眼神和敏感交错的俊脸,这才走到一旁打开包拿出手机:“可能不小心按到了静音,现在没电了.....”

    我不知道宋岩有没有跟周竞存说,不过,他如果不提的话,我也不打算说。

    这件事情告诉他,对我似乎也没多大的好处,毕竟,站在我对立的人有贺敏之。

    我的话说完,周竞存幽深的眼神只剩下了阴凉,他长腿一迈跨到我跟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的脸避无可避的正视着他:“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的眼睛微微的凝结了半秒,睫毛轻颤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一暗,我低声道:“宋岩跟你说了?”

    周竞存薄唇一张一合,嗓音极其的缓慢,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十分的清晰:“去贺家做什么的?”

    看吧,我就知道宋岩不会帮我隐瞒,亏我还对他产生了一丝的信任。

    我抿着唇,心底犹豫了一秒,而后还是说了实话:“贺敏之发了条短信给我?”

    “嗯?”

    “她说沈秋姮.....”我一五一十的全跟他说了,目光一直看着周竞存,我试图想要看清他眼底的神色变化,但我发现,他的双眸始终如一,并没有明显的不一样。

    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我看得太浅?

    我的话说完良久,周竞存才缓缓低声道:“所以你一个人去墓地了?”

    “嗯。”

    “夏远,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我告诉过你,无论去哪里,都让宋岩送你。”

    周竞存的语气十分严肃,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捏住我的下巴的手轻轻加重了一丝力度,一张英俊冷静的脸,藏着深处隐约透露出来的偏执味道,让我感觉有一丝的压迫感。

    我抿紧唇,别开他捏着我的手,喃喃道:“你离家出走那些天,我不也一样自己一个人来回吗?”

    没有宋岩,我就不信我就出不了门了。

    讲真,我越来越不喜欢宋岩了,他对周竞存简直就跟自己的命似得,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都要告诉他,我真心怀疑他是不是对周竞存有什么别样的意思啊?

    我瘪了瘪嘴,心底里不免有些抱怨。

    周竞存皱了下眉,他轻喝一声笑道:“离家出走?”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着极致的沙哑:“你都把我气走了,你觉得宋岩继续跟着你,他不会给你脸色看?”

    嗯,他说的好像倒也是,可宋岩只是拿他钱办事儿,为什么要给我脸色看,要说宋岩对他没意思,我不信。

    我扬了扬眉,试探性问道:“宋岩跟了你多久啊?”

    “转移话题?”

    “不是,我就好奇嘛。”我多问一句:“宋岩有没有女朋友啊?”

    “夏远,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所以你才完全肆无忌惮?”周竞存脸色微变,目光暗淡带着不悦,我笑着问他是不是吃醋了,可某人丝毫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遐想,直接淡淡地说了句:“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已婚怀着孕,乱想其他的对孩子的胎教不好。”

    虽然早料到他不会是吃醋,可听到他这么直白的回答,心底里还是会有些失落感。

    我无声叹了口气,给手机充上电,心情有些低落,所以也不再说话了。

    可我的样子落在周竞存眼里,他就觉得是我在闹脾气,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低沉道:“摆脸色给我看?”

    我紧紧皱着眉,他的力度虽然不算重,但我的手受了伤,所以还是下意识发出了“嘶”的一声。

    看到我的反应,周竞存眉头一皱,如同山丘一样。

    他立刻伸手将我的衣袖往上一推,看到我纤细白皙的手臂红红肿肿的,脸色立刻变得阴霾起来,但声音却像是在极致的隐忍:“受伤了?”

    我下意识想要缩回:“没事。”

    “别动。”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擦药没?”

    我摇了摇头,周竞存波澜不惊的扫了我一眼,眸底冷冽寒凉的光线清晰可见。

    我刚想开口跟他说真的没事,但话还没说出口,周竞存便已经松开我转身走出卧室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有些没缓过来,他生气了?

    低头盯着手上的手臂看了看,轻轻用另一只指碰了碰,还挺痛的,我吹了口气试图舒缓一下,刚撅起嘴巴,某人已经提着医药箱从门外走进来了。

    看到我的举动,周竞存始终没有舒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沉沉的眼盯着我:“很疼?”

    我也没矫情:“嗯,有点儿。”

    他提着医药县坐在沙发上,长手一伸带着命令的口吻:“过来。”

    我心里有些美滋滋的,迈着小碎步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心底涌出了暖意。

    这一刻,他的专注只属于我。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他给予的一点阳光,就足够照亮我许久了。

    周竞存握着我的手臂,掀起眼皮瞧了我一眼,而后用手指挤出药膏,指尖轻轻将药膏涂开抹均匀,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原本疼痛的肌肤得到了很大的缓和。

    待药擦完后,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自己现在怀着孕,心一下子紧张起来,有些焦急问:“这个药,对宝宝没什么危险吧?”

    男人微顿了一下,抬头望着我,嗓音微哑:“没有,这是纯植物的。”

    “那就好。”心里松了口气,垂眸盯着手臂将袖子放下,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某个人此刻盯着我的目光有多炙热。

    卧室里短暂的静了三五秒,周竞存的声音突兀问了句:“夏远,其实,你也很想留下这个孩子的,对吧?”

    听到他的话,我一下子怔了。

    心砰砰直跳,像是被人戳穿了秘密一样,我只感觉手掌心都开始冒冷汗了。

    我鼓着腮帮,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感,可眼前突然一阵阴影压了过来,我下意识抬头,唇瓣就这样被男人凑过来的薄唇逮了个正着。

    周竞存扣着我的下巴,结结实实的索取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与以往似乎都不一样,又好似都一样,那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

    男人的呼吸渐渐在加重,鼻息间全被他的气息占|满。

    这个吻,从一开始的浅尝辄止演变成了绵延的深意,一直到我快要呼吸不过来,周竞存才放过我了。

    我脸颊涨的滚烫,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是因为我没回答他的话,所以他生气了?

    可刚刚的吻,并没有带着任何的怒意,反而是......我不敢确定,也不敢继续去想,我害怕自己自作多情了。

    周竞存注视着我,舌尖轻抿了唇瓣,性感而肆意,嗓音极哑:“以后不要再说不要她的话,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懂吗?”

    我有些呆泄,但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他问过我关于受伤的事情,我没告诉他是沈秋姮做的,我虽然不确定周竞存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替我出气,但按照他的脾气我可以肯定,他应该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说,贺敏之却说了。

    她安的什么心,估计得她自己才心知肚明。

    周竞存问我时,已经是隔天了,在这之前,我发现了周竞存跟阿姨似乎有秘密。

    .....

    晚饭过后,周竞存陪我正散着步,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脸色的有些凝重,对我说:“你先走着,我接个电话。”

    我没多想,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所以便一个人往前走,但周竞存接完电话后,并没有更上来,而是走回去了。

    我一个人有些无聊,所以也没走远便折身回了别墅。

    我刚踏进门,便听到周竞存声音低沉有些担忧的语气道:“你明天过去照料一下,有你在,我比较放心,我不想之前的那些事情,再发生一次,对我来说,目前的稳定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可是,太太这边儿谁照顾?她怀着孕,又不太爱吃东西,这样也不行呀。”

    “你放心过去,夏远我来安排。”

    “嗯,那好。”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我却愣在原地许久,脑子里一直在重复周竞存的话。

    他让阿姨去照料谁?

    似乎有意避开名字,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明白,应该不止第一次了。

    我不知道周竞存指的之前的事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稳定是指什么?

    心里越猜测就越是没底,一下子乱入麻让我有些慌。

    我的直觉告诉我,是跟贺敏之有关,毕竟除此之外,周竞存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事情了。

    我故作什么都没听到,但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还是忍不住在阿姨出门时套了她的话。

    可阿姨嘴严实,什么都没问到。

    但她之前帮着周竞存隐瞒我偷换馒头的事情时,也是同样支支吾吾,所以我断定一定有事故意再隐瞒我。

    .....

    贺敏之把沈秋姮向我砸果盘的事情跟周竞存说后,他在第一时间打给我了。

    听他的声音,似乎很生气。

    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问我:“夏远,我要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瞒着?”

    我咬了咬牙,拿在手里的水果也顿时没了食欲,放下后,才出声应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

    “那在你看来,什么才叫大事儿?如果砸的地方不是你的胳膊,而是你肚子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后果?”周竞存的敛着一层冰凉的寒意,清冽而低沉,他放慢语速,淡淡地问我:“是不是因为她是你母亲,所以心软了?”

    我蓦然睁大双眼,心里也在同样问自己,是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什么,我也答不上来,但我绝对不是心软,我应该是在害怕,我怕自己做得太绝,她真的会如同所说的那样,我不敢想,到那个时候,我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后果?

    见我许久没回应,周竞存缓缓道:“夏远,你心软,但我可能没那么好讲话。”

    他的话,意味着什么,我懂。

    因为他的电话,我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但我知道周竞存一旦做了决定,是不会看任何人情面的。

    我坐着发呆,可可跟小悦忙得不可开交,店里又恰好进来了客人,可可喊我招呼一下,我这才抛开了脑子里的事儿,起身,拿着样版递给进来的浓妆美女:“小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颜色。”

    “不用看了,我要最贵最好的,你们看着给我搭配就行。”浓妆美女一边说一边抬起手,中指带着一枚钻戒,似乎故意在向我们展露,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好看吗?我男朋友刚买的,我都说了不要,他非要买给我。”

    我露出微笑,看了一眼:“嗯,很漂亮,很适合你。”

    一颗很大的鸽子蛋,戴在她纤细的手上有些太浮夸,不过我为了生意只能说瞎话。

    替她挑选了最简单的单色,店里的甲油都是一个价格,没有贵和便宜之说。

    选好色后,我让她稍等一会儿,但她有些赶时间:“你帮我做吧,就是随便上个色,我主要是想衬托一下这个戒指,一会儿得去见几个朋友。”

    “我做的不是很好,还是让我们专业的美甲师帮你做吧。”

    “没事,你快点给我上个色就行。”她再三要求,我便也没在说什么,可可跟小悦也确实忙,等的话应该最少得一个小时。

    我虽然没给客人做过,但平时看多了,也还是做得有模有样。

    精修过甲型后,我还想给她剪剪死皮,但她说不需要了,让我赶紧上色。

    头一次碰到这么火急火燎的客人,不免多看了她几眼,妆特别浓,年纪应该也不小了,三十岁左右吧。

    我扬了扬眉,刚拿起指甲油,正准备帮她往指甲上擦的时候,她却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拿起修指甲的剪刀。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在自己的手指上直接戳了一条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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