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柳记（修改版）
正当方云为了十枚铜板和系统据理力争的时候，街对面的柳记也开门了。
巨阙城的店铺，大多都是前店后院的样式。
年过中旬的柳掌柜站在柜台里面，一边呵斥着偷懒的小伙计，一边翻开账本，再次核对起来。
对于做事向来小心谨慎的柳掌柜来说，早晚核对一遍账目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和爱好。
仔细核对完记录，柳掌柜长舒一口气，就像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仪式，因为失眠造成的不适感都消失无踪，反而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柳记有四间店面，雇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伙计，喜欢偷懒的伙计叫作乐成，瘦高的叫作于渊。
对于两人来说，一天的开始是从忙碌的体力活开始，柳记的大门是一块一块长木板，拆卸繁琐不说，高达十多尺的木板还极为笨重。
拆下第一块木板，店外就传来刘婶的大嗓门，两个伙计早就习以为常，这条街，从来都是包子铺最先开门，其次就是柳记。
乐成望着包子铺那些又白又大的肉包子，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于渊，你看……刘婶家的肉包子才一文钱，要不你去给掌柜说说，我们以后别做早饭，就吃包子吧，你也不用管一大早起来淘米洗菜，多省事儿啊。”
“要说你去说。”于渊眼皮都不抬，专心卸着木板。
乐成撇了撇嘴，方才偷懒，屁股上才被掌柜踹了一脚，这个时候跑去触霉头，自己还没活够呢！
“天天清早就开门，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掌柜真应该跟对面方云学一学，好歹让我多睡一会儿啊。”
十五六岁正是嗜睡的年纪，乐成的抱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看对面，方云估计还在蒙头大……”说道这里，乐成的抱怨戛然而止，一时没了动静。
于渊抬眼一瞟，只见乐成一脸震惊，仿佛看见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景象。
他顺着乐成的目光看去，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方云的店铺竟然开了？！
“难怪我这么饿，于渊，你说实话，现在是不是已经晌午了？”过了好一会儿，乐成才转头问道。
“滚开，你哪天不饿？”于渊看了一眼天色，确定是早上无疑。
“说的也是，哎呀，遭了！”乐成反身跑进店里，“掌柜的！大事不好了！”
若是其它时候，乐成这样大呼小叫的样子，肯定免不了一顿呵斥。
可是这会儿柳掌柜核对完账目，正是通体舒泰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
“整天没个正形，说吧，你又怎么了。”
“不是我！”乐成伸手指向街对面，“方云比我们还先开店。”
“哦？”柳掌柜皱起了眉头。
柳记，不巧也是一家杂货铺。
对于方云，柳掌柜没有过多的恶念，巨阙城这么大，永远不缺顾客，各凭本事罢了。
只是，某个大人物随口一句话，就注定了两家必须分出你死我活。
倒不是那位大人物和方云有私仇，对方多半连方云的样貌都没见过，或许只是瞥见了方家门口的那块破布，瞧着不甚顺眼，于是升起一个念头。
“说不定那位……已经忘了这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柳掌柜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他不敢去赌，所谓贵人多忘事，终究不过只是说一说而已。
合上账本，锁进抽屉，柳掌柜这才走出门，目光扫过，立马就注意到了门口的布幌子。
“悦、文、网、吧？”柳掌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四个字拆开来看，他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柳掌柜儿时曾有幸跟随一位逃难的老先生识字。
那是一个矮小的小老头，性格固执，不愿学着其它难民一样，放下自尊乞讨，也不想丢掉良心，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若不是饥荒之年，一个农夫的儿子想要识字，纯属异想天开。
当时柳家村那一辈到了识字年龄的小孩不在少数，但是除了柳掌柜的父亲，没有哪家愿意用市面上卖到数十文的大米换取获得知识的机会。
识字的经历并不美好，柳掌柜这个农家孩子，天资不高，往往几个字就要数天才能完整的书写。
严厉的老先生可没少打他手板心！
不过正因为识字，柳掌柜才走出了贫困的小村庄，所以他一直觉得，为了识字所受的那些苦，没有白费。
直到，直到看见方云门口的这块破布，柳掌柜忍不住升起了一个荒诞的念头：这字，白认了。
那些苦，也白受了！
……
“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啊？”乐成跟着念了一遍，费解的问道。
于渊眼里也露出一丝好奇。
柳掌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乐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了你也不明白，赶紧滚去厨房生火做饭。”
等到乐成屁颠屁颠的去了厨房，柳掌柜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些，理智也回来了：“渊儿，你有没有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熟悉？”
“柳叔，你的意思是……限时抢购？”于渊想起了数月之前的骚动，神情凝重起来。
“没错，恐怕又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手段，方云这个人呐，实在是不简单。”
数月以前，面对咄咄逼人的柳记，方云的反击同样激烈和凶猛。
直到最近，柳掌柜才从蛛丝马迹中大致弄明白了“限时抢购”的运作方式。
柳掌柜望着那块写着悦文网吧的破布，生出了一股危机感，当务之急，就是弄清楚方云的目的！
或者说，悦文网吧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渊儿，你这就去挑两个肉包子给方小哥送去。”柳掌柜向来视财如命，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绝不会吝啬！
“柳叔，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不消多说，柳掌柜相信于渊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
……
表面上看起来，方云的店铺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于渊踏进店铺，立马一愣，自己脚下踩得竟然不是松软的泥地！
“方云店里什么时候铺的石板？”
虽然不常过来，但是于渊对方云店里的情况不说全部了解，也至少知道一些基本情况。
譬如地面，在他的记忆里，就该是高低不平的泥地！
给店里铺设石板可不是一个小活，石匠们干活的动静根本隐瞒不住任何人，势必会引起他人注意。
虽然满心疑惑，但是于渊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弄清楚方云究竟想要干什么才是此行的目的！
他视线一转，今天的方家杂货铺似乎不是记忆当中的样子。
货架没有琳琅满目的样品，墙角也没有成堆的杂货，狭窄的空间竟显得开阔了几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到于渊看见四台形状怪异的两界仪，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够用了。
按理来说，如果方云又要做什么促销活动，店里绝不会是这样的布置，多少应该有点货物才对。
这时，方云看了过来。
直面方云，于渊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不过想起柳叔担忧的目光和乐成没心没肺的笑脸，他又变得坚定起来。
于渊扯着脸皮笑了笑，解释道：“那个......今天柳记买了不少肉包，柳掌柜让我送两个过来给方小哥尝一尝。”
方云也不多问，谢过之后，就捧着肉包啃了起来。
“……竟然不怕有毒吗？”
于渊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自己会轻易吃对手送来的食物吗？
答案显而易见……除了乐成，他还没见过其它人这样愚不可及。
顿了顿，于渊笑道：“方小哥，你店里的生意很好啊，那么多货物全都卖掉了。”
“对，全卖掉了，以后不干这行了！”说这话的时候，方云心底又把系统诅咒了一遍，杂货铺里好歹还有不少东西，结果全变没了！
不止如此，上网还要收自己的钱！简直天理难容！
“不干了？”
听了方云的话，于渊先是一惊，那个让柳掌柜惴惴不安的方家杂货铺就这样没了？
不过看方云无所谓的态度，于渊严重怀疑方云在欺骗自己，商场如战场，无所不用其极。
这可是方家祖传的杂货铺，说不干就不干了？
哪有这种道理？
于渊试探的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方云指了指门口：“看见门口的布幌子了吗？以后我就开网吧了。”
于渊学着乐成的样子，抓了抓后脑勺，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方小哥，你说的网吧，究竟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网吧啊……”方云略带怀念和感慨的说道：“简单来说，网吧就是一个玩游戏的地方。”
“游戏？”于渊记忆里，游戏其实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填满生活的不是忙碌的工作，就是枯燥的识字生涯。
唯一的娱乐活动，恐怕就是去饭馆听说书的先生讲上一段去头没尾的神鬼故事。
“你要不要试一试？这可不是一般的游戏，特别好玩。”方云蛊惑道。
说完，他又赶紧指着写满规矩的屏幕，补了一句：“不过就是有点贵。”
于渊这才看到柜台旁边密密麻麻的字迹，不自觉的念了出来，“营业时间，早上七点到晚上……”
这不可能！
根据于渊对方云粗浅的了解，七点开门，那不是要命吗！
“上机一小时，十文？”
读到这条，于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小时十文钱？
玩个游戏张口就要十文？
方云是不是疯了！
什么游戏值这么多钱，就算是胭脂巷，一晚风流也不过百文！
于渊逐条读完规矩，用看疯子的眼神瞄了一眼方云，然后苦笑道：“方小哥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伙计，哪有钱玩这种游戏。”
方云哀叹一声。
倒不是于渊真的给不起钱，只是十文钱干点什么不好，要用来玩个不知所谓的游戏？
“方小哥，那我先回去了。”
“嗯，慢走。你如果有空，记得一定要来玩啊！”方云犹不死心。
……
“情况就是这样。”
于渊汇报完所见所闻，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柳掌柜也怀疑起了人生。
“规矩如此繁复，想必方云早有计划，不像是作伪，不过……”柳掌柜心里总有一种抹之不去危机感。
要不，找个人去试一试？
“十文钱啊……”
先前为了探查方云的目的，已经凭白花了两文，现在为了一个游戏，再花十文就有些不值。
柳掌柜沉思片刻，看到正在狂吃海塞的乐成，目光顿时一厉。
“乐成，这十文钱你先拿着，等下吃完早饭，你就过去玩试一试那个游戏，懂了吗？”
乐成想了想，后院还有好多新货没搬，如果不去，肯定又要搬货。
能够不工作，又能玩游戏，如果再加上一桌美食，那简直是梦想当中的生活！
“好！”乐成一口答应下来。
等到乐成出发之后，于渊疑惑道：“掌柜？”
毕竟乐成办事不靠谱，而且早有先例。
柳掌柜看了过来，目光幽幽：“这十文钱，从他月钱里扣。”
于渊：……
巨阙城的店铺，大多都是前店后院的样式。
年过中旬的柳掌柜站在柜台里面，一边呵斥着偷懒的小伙计，一边翻开账本，再次核对起来。
对于做事向来小心谨慎的柳掌柜来说，早晚核对一遍账目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和爱好。
仔细核对完记录，柳掌柜长舒一口气，就像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仪式，因为失眠造成的不适感都消失无踪，反而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柳记有四间店面，雇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伙计，喜欢偷懒的伙计叫作乐成，瘦高的叫作于渊。
对于两人来说，一天的开始是从忙碌的体力活开始，柳记的大门是一块一块长木板，拆卸繁琐不说，高达十多尺的木板还极为笨重。
拆下第一块木板，店外就传来刘婶的大嗓门，两个伙计早就习以为常，这条街，从来都是包子铺最先开门，其次就是柳记。
乐成望着包子铺那些又白又大的肉包子，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于渊，你看……刘婶家的肉包子才一文钱，要不你去给掌柜说说，我们以后别做早饭，就吃包子吧，你也不用管一大早起来淘米洗菜，多省事儿啊。”
“要说你去说。”于渊眼皮都不抬，专心卸着木板。
乐成撇了撇嘴，方才偷懒，屁股上才被掌柜踹了一脚，这个时候跑去触霉头，自己还没活够呢！
“天天清早就开门，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掌柜真应该跟对面方云学一学，好歹让我多睡一会儿啊。”
十五六岁正是嗜睡的年纪，乐成的抱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看对面，方云估计还在蒙头大……”说道这里，乐成的抱怨戛然而止，一时没了动静。
于渊抬眼一瞟，只见乐成一脸震惊，仿佛看见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景象。
他顺着乐成的目光看去，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方云的店铺竟然开了？！
“难怪我这么饿，于渊，你说实话，现在是不是已经晌午了？”过了好一会儿，乐成才转头问道。
“滚开，你哪天不饿？”于渊看了一眼天色，确定是早上无疑。
“说的也是，哎呀，遭了！”乐成反身跑进店里，“掌柜的！大事不好了！”
若是其它时候，乐成这样大呼小叫的样子，肯定免不了一顿呵斥。
可是这会儿柳掌柜核对完账目，正是通体舒泰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
“整天没个正形，说吧，你又怎么了。”
“不是我！”乐成伸手指向街对面，“方云比我们还先开店。”
“哦？”柳掌柜皱起了眉头。
柳记，不巧也是一家杂货铺。
对于方云，柳掌柜没有过多的恶念，巨阙城这么大，永远不缺顾客，各凭本事罢了。
只是，某个大人物随口一句话，就注定了两家必须分出你死我活。
倒不是那位大人物和方云有私仇，对方多半连方云的样貌都没见过，或许只是瞥见了方家门口的那块破布，瞧着不甚顺眼，于是升起一个念头。
“说不定那位……已经忘了这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柳掌柜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他不敢去赌，所谓贵人多忘事，终究不过只是说一说而已。
合上账本，锁进抽屉，柳掌柜这才走出门，目光扫过，立马就注意到了门口的布幌子。
“悦、文、网、吧？”柳掌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四个字拆开来看，他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柳掌柜儿时曾有幸跟随一位逃难的老先生识字。
那是一个矮小的小老头，性格固执，不愿学着其它难民一样，放下自尊乞讨，也不想丢掉良心，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若不是饥荒之年，一个农夫的儿子想要识字，纯属异想天开。
当时柳家村那一辈到了识字年龄的小孩不在少数，但是除了柳掌柜的父亲，没有哪家愿意用市面上卖到数十文的大米换取获得知识的机会。
识字的经历并不美好，柳掌柜这个农家孩子，天资不高，往往几个字就要数天才能完整的书写。
严厉的老先生可没少打他手板心！
不过正因为识字，柳掌柜才走出了贫困的小村庄，所以他一直觉得，为了识字所受的那些苦，没有白费。
直到，直到看见方云门口的这块破布，柳掌柜忍不住升起了一个荒诞的念头：这字，白认了。
那些苦，也白受了！
……
“掌柜，这是什么意思啊？”乐成跟着念了一遍，费解的问道。
于渊眼里也露出一丝好奇。
柳掌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乐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了你也不明白，赶紧滚去厨房生火做饭。”
等到乐成屁颠屁颠的去了厨房，柳掌柜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些，理智也回来了：“渊儿，你有没有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熟悉？”
“柳叔，你的意思是……限时抢购？”于渊想起了数月之前的骚动，神情凝重起来。
“没错，恐怕又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手段，方云这个人呐，实在是不简单。”
数月以前，面对咄咄逼人的柳记，方云的反击同样激烈和凶猛。
直到最近，柳掌柜才从蛛丝马迹中大致弄明白了“限时抢购”的运作方式。
柳掌柜望着那块写着悦文网吧的破布，生出了一股危机感，当务之急，就是弄清楚方云的目的！
或者说，悦文网吧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渊儿，你这就去挑两个肉包子给方小哥送去。”柳掌柜向来视财如命，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绝不会吝啬！
“柳叔，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不消多说，柳掌柜相信于渊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
……
表面上看起来，方云的店铺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于渊踏进店铺，立马一愣，自己脚下踩得竟然不是松软的泥地！
“方云店里什么时候铺的石板？”
虽然不常过来，但是于渊对方云店里的情况不说全部了解，也至少知道一些基本情况。
譬如地面，在他的记忆里，就该是高低不平的泥地！
给店里铺设石板可不是一个小活，石匠们干活的动静根本隐瞒不住任何人，势必会引起他人注意。
虽然满心疑惑，但是于渊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弄清楚方云究竟想要干什么才是此行的目的！
他视线一转，今天的方家杂货铺似乎不是记忆当中的样子。
货架没有琳琅满目的样品，墙角也没有成堆的杂货，狭窄的空间竟显得开阔了几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到于渊看见四台形状怪异的两界仪，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够用了。
按理来说，如果方云又要做什么促销活动，店里绝不会是这样的布置，多少应该有点货物才对。
这时，方云看了过来。
直面方云，于渊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不过想起柳叔担忧的目光和乐成没心没肺的笑脸，他又变得坚定起来。
于渊扯着脸皮笑了笑，解释道：“那个......今天柳记买了不少肉包，柳掌柜让我送两个过来给方小哥尝一尝。”
方云也不多问，谢过之后，就捧着肉包啃了起来。
“……竟然不怕有毒吗？”
于渊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自己会轻易吃对手送来的食物吗？
答案显而易见……除了乐成，他还没见过其它人这样愚不可及。
顿了顿，于渊笑道：“方小哥，你店里的生意很好啊，那么多货物全都卖掉了。”
“对，全卖掉了，以后不干这行了！”说这话的时候，方云心底又把系统诅咒了一遍，杂货铺里好歹还有不少东西，结果全变没了！
不止如此，上网还要收自己的钱！简直天理难容！
“不干了？”
听了方云的话，于渊先是一惊，那个让柳掌柜惴惴不安的方家杂货铺就这样没了？
不过看方云无所谓的态度，于渊严重怀疑方云在欺骗自己，商场如战场，无所不用其极。
这可是方家祖传的杂货铺，说不干就不干了？
哪有这种道理？
于渊试探的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方云指了指门口：“看见门口的布幌子了吗？以后我就开网吧了。”
于渊学着乐成的样子，抓了抓后脑勺，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方小哥，你说的网吧，究竟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网吧啊……”方云略带怀念和感慨的说道：“简单来说，网吧就是一个玩游戏的地方。”
“游戏？”于渊记忆里，游戏其实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填满生活的不是忙碌的工作，就是枯燥的识字生涯。
唯一的娱乐活动，恐怕就是去饭馆听说书的先生讲上一段去头没尾的神鬼故事。
“你要不要试一试？这可不是一般的游戏，特别好玩。”方云蛊惑道。
说完，他又赶紧指着写满规矩的屏幕，补了一句：“不过就是有点贵。”
于渊这才看到柜台旁边密密麻麻的字迹，不自觉的念了出来，“营业时间，早上七点到晚上……”
这不可能！
根据于渊对方云粗浅的了解，七点开门，那不是要命吗！
“上机一小时，十文？”
读到这条，于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小时十文钱？
玩个游戏张口就要十文？
方云是不是疯了！
什么游戏值这么多钱，就算是胭脂巷，一晚风流也不过百文！
于渊逐条读完规矩，用看疯子的眼神瞄了一眼方云，然后苦笑道：“方小哥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伙计，哪有钱玩这种游戏。”
方云哀叹一声。
倒不是于渊真的给不起钱，只是十文钱干点什么不好，要用来玩个不知所谓的游戏？
“方小哥，那我先回去了。”
“嗯，慢走。你如果有空，记得一定要来玩啊！”方云犹不死心。
……
“情况就是这样。”
于渊汇报完所见所闻，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柳掌柜也怀疑起了人生。
“规矩如此繁复，想必方云早有计划，不像是作伪，不过……”柳掌柜心里总有一种抹之不去危机感。
要不，找个人去试一试？
“十文钱啊……”
先前为了探查方云的目的，已经凭白花了两文，现在为了一个游戏，再花十文就有些不值。
柳掌柜沉思片刻，看到正在狂吃海塞的乐成，目光顿时一厉。
“乐成，这十文钱你先拿着，等下吃完早饭，你就过去玩试一试那个游戏，懂了吗？”
乐成想了想，后院还有好多新货没搬，如果不去，肯定又要搬货。
能够不工作，又能玩游戏，如果再加上一桌美食，那简直是梦想当中的生活！
“好！”乐成一口答应下来。
等到乐成出发之后，于渊疑惑道：“掌柜？”
毕竟乐成办事不靠谱，而且早有先例。
柳掌柜看了过来，目光幽幽：“这十文钱，从他月钱里扣。”
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