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下聘？
顾依斐有点懵，不太听得懂眼前这头上别着朱红花簪的胖妇人话中的意思。
疑惑的看了圈屋子里的人后，他一时间也得不到答案，目光便又落回这胖妇人身上，问道：“下什么聘？”
刘媒婆用手帕掩嘴笑了笑，这才上前走到顾家小姐的面前，挤眼说道：“下聘礼啊！”
啊？
什么？聘礼？
这下顾依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眼睛微微瞪大，反问道：“聘礼？”
“给…谁下？”声音都有些变调了，顾依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但他，真不愿去面对。
“我的大小姐啊，你家就你一个小姐，你说是给谁下的！瞧你这迷糊劲。”
刘媒婆笑容都咧到耳根了。
瞅瞅这顾小姐不敢相信的惊喜神情，这婚事肯定成了！
如果顾依斐此刻知晓刘媒婆心中所想，肯定要气个半死。
便是他不知晓，此时也快气个半死了。
这幻境在闹什么？
不对，应该说莫攸宁到底在闹什么？
还过来下聘了？
真把他当美娇娘要娶回去？
“顾小姐你可真是有福了，瞧瞧这满地的礼箱，外头院子里还有一双麋鹿……”
听这媒婆喋喋不休的话顾天纵皱了皱眉头，把手中的茶水放到桌上后，站起身看向顾依斐打断了媒婆的话：“斐儿你的意思呢？”
此时顾依斐都气疯了，耳旁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没去理会。活了百来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要娶他。
真是不知死活！
他定眼看向莫攸宁，怒极反笑。
“你要娶我？”
莫攸宁对上顾依斐的视线，当然发现了对方眼中的火光，也有些明了对方许是不太情愿的。
不过这又如何，既然几日前许了要跟他走的话，便容不得这小娘子反悔。
于是他朝着顾依斐轻轻笑了笑，“嗯，我娶你。”
这一笑，更是燃起了顾依斐心中的熊熊怒火。
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莫攸宁忽拿起一旁桌上的小箱子快步朝他走来。
到了他面前，把箱子打开，从里头那出了白乎乎的一小团东西，往他怀里塞来。
定眼一瞧，原来是只红眼小兔子。
顾依斐冷眼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一言未发，也不打算接过兔子。
“这是前几日那只小兔，我回去寻时它还在原地，想来是舍不得你。”
莫攸宁轻轻笑了笑，也不顾此时厅里还有着其他人，拉过顾依斐的手，便把兔子放到了对方的小爪子上。
本不想接，可这人死死拽着他的手，大有顾依斐不接便不松开的意思。
周围盯着他的人也多，也怕这幻境会起些什么异变，只好把那小东西给抱了起来。
“咳咳。”顾穆实在看不下自家宝贝女儿跟别的男人在这卿卿我我，重重的咳了两声，又把目光直勾勾的射向他们交叠的双手，直到这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收回视线。
看女儿这样，定是被这落魄小子给迷住了，聘礼可以收下，可这婚事一定要拖！
想及此，他便开口赶人了：“既然如此，那这聘礼我们便收下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便改日再谈吧。”
......
顾依斐又懵了。
不是说听他意见的吗？怎就突然收了聘礼？
顺手捋了把手上的乖兔儿后，他面无表演的看向屋里他的假亲人们。
在几日观察下，他也发现了些不同。
这心魔城所造的幻境比他上次所遇到的更为厉害，似每个幻境中人都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虽是幻境所造却又不由幻境控制。这样的幻境才真正可怕，待久了怕是真的会沉迷在这假象中。
既然如此，聘礼便聘礼，聘礼之后也得过三两个月方才娶亲。到时候幻境一破，那花轿肯定是等不到他了。
哪怕被拖在这幻境里，跟着那会把他气个半死的莫攸宁在一块待着，也比日日见到这群有着他至亲面孔的陌生人好多了，至少不会沉迷在此处。
想是这么想着，可心里的怒火还是难以平灭。
好在他也没用在这待多久，听了会儿那刘媒婆天花乱坠的夸奖，也就被假父亲差人送他回房休养了。
走在回房的路上，他暗暗的想着，装病还是有些好处的，只是，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被他忘了？
到了半路，顾依斐这才记起来，他是去寻假亲人们‘叙旧’讨个出门游玩的机会的......
没办法，现下人还在客厅那边呢，也只能晚一些再去了。
这时间对于修仙之人而言是过得非常快的。
哪怕此时的顾依斐已经变成了个失去灵力的凡人，可半天的时间也不过是他在床上合眼眯了一觉。
用晚饭时，趁着这‘顾家’全部的人都在，顾依斐便提了他想出门走走的事。
才刚刚提起，便得到了假双亲的赞同，即便是假兄长，补了句多带几个小厮护院出门。
幻境中的东西他也也不敢多吃，随意用了两口，又跟着这些人说了好一番的话，这才回了房间一个人待着。
老实说，这幻境真的真实得可怕。
若不是这些人都认为他是女人，他怕是真的会沉迷在其中。
想来也是有些匪夷所思，到底这心魔城怎会认为他是女人呢？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答案，他也没继续纠结下去。
次日。
顾依斐早早便起了。
看着衣柜中那些花花绿绿的女装，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换了件颜色较素的后，寄绿便伺候着他梳着发型，一边梳，还一边念着什么‘小姐可越来越水灵’、‘这簪子用在小姐身上可真是把院里的花都比下去了’......
用过早饭后也总算是可以出门了。
顾依斐走在这所谓的‘咏柳城’里，瞧着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街道，他还以为自个是来到了某个凡人界的大城里。
出来得也早，昨个也打过招呼说是要去城外采青，便没在城中停留多久，直接出了城。
他的打算是先去探探这幻境会不会存在边界，若是自成一界的话，只能再做打算。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自成一界的，无论怎么走下去，都还是有路，且这幻境之人都能道出个大概来。
这心魔城能被称为‘只进不出’，想来出路也不会那么简单。
顾依斐想了想，还是回去寻莫攸宁吧。
他一百来岁的结丹修士，肯定是没有那化神修士的眼界。再说他也不是专攻阵法、幻境之类的修士，要他破这个幻境还真不太可能。
心魔城中的人除了那莫攸宁外，他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能先从此人入手了。
等他回到咏柳城，太阳才刚落山，红霞铺满了大半边的天，映得整个天都红彤彤的。
顾依斐原想着直接去寻莫攸宁，可被寄绿拦了下来，说是时候不早了这个时辰过去也不合礼数。
他也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心里虽急，但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正巧路过了家打铁铺，又记起莫攸宁是个剑修，顾依斐手一拍，便转身进了那铺子里。
铺里的铁匠正打着铁，见他走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很快又专注回自己手上的事情。
在这里头转了一圈都没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得不去打断铁匠的活。
“你这有剑吗？”
说完等了许久，都没等来答复，他以为对方是没听见，这才又问了一句。
“请问你这有剑吗？”
直到他问了第三遍，那铁匠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剑？”
“能用的剑啊，就......”忽然间想起他们宗唯一的那炼器大师老鬼曾跟他说过，对于炼器师而言，最好的剑并不是杀人的剑，而是有灵的剑，于是顾依斐便心血来潮的补了这么一句上去，“有灵的剑。”
铁匠觉得这小姐说的话还挺高深的，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对方，认出这是城里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顾家小姐，这才转身从一堆杂物里头翻出了两把用麻绳困在一起的剑。
“有没有灵我不知道，我这里倒是有两把铁剑，你要不要？”
顾依斐把两把剑接过，仔细看了看，觉得还挺顺眼的，想着这幻境找得到把铁剑都不错了，便点了点头，“要。”
还想着第二日再去拿给莫攸宁，没想到刚出铁匠铺没多久，便遇上了对方。
他也不打算绕弯子，看到人直接上前两步，把剑一塞人怀里。
“给我的？”
特地赶过来就为了见上眼前人一面的莫攸宁笑着接过了这两把剑，打量一番后，把其中一把又还到顾依斐手上。
趁着巷口也没几个人，他随手挽了个剑花，试了试剑。
“怎么样？”顾依斐拿着另一把剑，眼巴巴的看着莫攸宁，就盼着他能记起些什么。
回头便看到小娘子期盼的小模样，莫攸宁笑着点了点头：“很好，我很喜欢。”
这剑他很喜欢，人也一样。
顾依斐也知道这一时半会不可能马上想起来。
见这人喜欢，他又赶忙把手上的另一把剑又递过去。
没想到却被对方笑着推了回来。
“这是双剑，我们一人一把便好。”
觉得斐儿这表情实在可爱，莫攸宁没忍住，伸手捏了把对方的脸颊，很快便收回了手。
......
顾依斐突然被袭击了一下，瞪了一眼莫攸宁，也不想继续问下去。
反正今日也不会得什么结果的，留了句‘那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走。
好好一个化神修士，怎就如此下流呢！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亏得还是正道修士，他看还不如他门中弟子！
接下来几日。
顾依斐一边寻着法子探着幻境，又一边跑去莫攸宁瞧对方练剑或是让对方听他说几个‘故事’什么的。
连着好些日子下来，他也知晓了莫攸宁在这幻境中的身份。
一落魄世家的少爷。
这莫家听说被人上门寻仇，满门上下最后只剩下莫攸宁及莫攸宁的二爷爷。
难不成...这就是莫攸宁的心魔所在？
满门被灭吗？
眼看着这幻境里莫攸宁的那二爷爷身子快不行，顾依斐心便有些慌了。
若是再不打破这幻境，他怕莫攸宁真会一直陷在其中。他也怕...他会迷失自我。
这几日他寻了许多法子都没能试探出这幻境来，若不是自己确实是个男人，他都以为自己是得了妄想成仙的癔症。
且离观莲会结束、小世界关闭也不到十天了。
就在顾依斐焦急的寻着破解之法。
他们二人的婚期，突然就来了。
莫攸宁那二爷爷听说是没几日好活了，多番恳求之下，八字一合，婚期便定在了最近的黄道吉日。
到了这日。
顾府上下铺遍红绸锦色、张灯结彩，就连仆从都身着新衣，喜气洋洋。
院子除了前来贺礼的客人外，还来了一群嘴里说着吉利话的小童子，叽叽喳喳的可热闹了。
门口送亲的队伍从顾府门前排到长街的另一头，街上早早便围了一群前来看热闹的人。
与外头的热闹不同，房里已被换上大红婚服的顾依斐那是坐立不安。
怎就走到这步了呢？
同他先前计划里的完全不一样！
他是逃？
还是马上逃？
顾依斐有点懵，不太听得懂眼前这头上别着朱红花簪的胖妇人话中的意思。
疑惑的看了圈屋子里的人后，他一时间也得不到答案，目光便又落回这胖妇人身上，问道：“下什么聘？”
刘媒婆用手帕掩嘴笑了笑，这才上前走到顾家小姐的面前，挤眼说道：“下聘礼啊！”
啊？
什么？聘礼？
这下顾依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眼睛微微瞪大，反问道：“聘礼？”
“给…谁下？”声音都有些变调了，顾依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但他，真不愿去面对。
“我的大小姐啊，你家就你一个小姐，你说是给谁下的！瞧你这迷糊劲。”
刘媒婆笑容都咧到耳根了。
瞅瞅这顾小姐不敢相信的惊喜神情，这婚事肯定成了！
如果顾依斐此刻知晓刘媒婆心中所想，肯定要气个半死。
便是他不知晓，此时也快气个半死了。
这幻境在闹什么？
不对，应该说莫攸宁到底在闹什么？
还过来下聘了？
真把他当美娇娘要娶回去？
“顾小姐你可真是有福了，瞧瞧这满地的礼箱，外头院子里还有一双麋鹿……”
听这媒婆喋喋不休的话顾天纵皱了皱眉头，把手中的茶水放到桌上后，站起身看向顾依斐打断了媒婆的话：“斐儿你的意思呢？”
此时顾依斐都气疯了，耳旁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没去理会。活了百来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要娶他。
真是不知死活！
他定眼看向莫攸宁，怒极反笑。
“你要娶我？”
莫攸宁对上顾依斐的视线，当然发现了对方眼中的火光，也有些明了对方许是不太情愿的。
不过这又如何，既然几日前许了要跟他走的话，便容不得这小娘子反悔。
于是他朝着顾依斐轻轻笑了笑，“嗯，我娶你。”
这一笑，更是燃起了顾依斐心中的熊熊怒火。
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莫攸宁忽拿起一旁桌上的小箱子快步朝他走来。
到了他面前，把箱子打开，从里头那出了白乎乎的一小团东西，往他怀里塞来。
定眼一瞧，原来是只红眼小兔子。
顾依斐冷眼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一言未发，也不打算接过兔子。
“这是前几日那只小兔，我回去寻时它还在原地，想来是舍不得你。”
莫攸宁轻轻笑了笑，也不顾此时厅里还有着其他人，拉过顾依斐的手，便把兔子放到了对方的小爪子上。
本不想接，可这人死死拽着他的手，大有顾依斐不接便不松开的意思。
周围盯着他的人也多，也怕这幻境会起些什么异变，只好把那小东西给抱了起来。
“咳咳。”顾穆实在看不下自家宝贝女儿跟别的男人在这卿卿我我，重重的咳了两声，又把目光直勾勾的射向他们交叠的双手，直到这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收回视线。
看女儿这样，定是被这落魄小子给迷住了，聘礼可以收下，可这婚事一定要拖！
想及此，他便开口赶人了：“既然如此，那这聘礼我们便收下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便改日再谈吧。”
......
顾依斐又懵了。
不是说听他意见的吗？怎就突然收了聘礼？
顺手捋了把手上的乖兔儿后，他面无表演的看向屋里他的假亲人们。
在几日观察下，他也发现了些不同。
这心魔城所造的幻境比他上次所遇到的更为厉害，似每个幻境中人都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虽是幻境所造却又不由幻境控制。这样的幻境才真正可怕，待久了怕是真的会沉迷在这假象中。
既然如此，聘礼便聘礼，聘礼之后也得过三两个月方才娶亲。到时候幻境一破，那花轿肯定是等不到他了。
哪怕被拖在这幻境里，跟着那会把他气个半死的莫攸宁在一块待着，也比日日见到这群有着他至亲面孔的陌生人好多了，至少不会沉迷在此处。
想是这么想着，可心里的怒火还是难以平灭。
好在他也没用在这待多久，听了会儿那刘媒婆天花乱坠的夸奖，也就被假父亲差人送他回房休养了。
走在回房的路上，他暗暗的想着，装病还是有些好处的，只是，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被他忘了？
到了半路，顾依斐这才记起来，他是去寻假亲人们‘叙旧’讨个出门游玩的机会的......
没办法，现下人还在客厅那边呢，也只能晚一些再去了。
这时间对于修仙之人而言是过得非常快的。
哪怕此时的顾依斐已经变成了个失去灵力的凡人，可半天的时间也不过是他在床上合眼眯了一觉。
用晚饭时，趁着这‘顾家’全部的人都在，顾依斐便提了他想出门走走的事。
才刚刚提起，便得到了假双亲的赞同，即便是假兄长，补了句多带几个小厮护院出门。
幻境中的东西他也也不敢多吃，随意用了两口，又跟着这些人说了好一番的话，这才回了房间一个人待着。
老实说，这幻境真的真实得可怕。
若不是这些人都认为他是女人，他怕是真的会沉迷在其中。
想来也是有些匪夷所思，到底这心魔城怎会认为他是女人呢？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答案，他也没继续纠结下去。
次日。
顾依斐早早便起了。
看着衣柜中那些花花绿绿的女装，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换了件颜色较素的后，寄绿便伺候着他梳着发型，一边梳，还一边念着什么‘小姐可越来越水灵’、‘这簪子用在小姐身上可真是把院里的花都比下去了’......
用过早饭后也总算是可以出门了。
顾依斐走在这所谓的‘咏柳城’里，瞧着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街道，他还以为自个是来到了某个凡人界的大城里。
出来得也早，昨个也打过招呼说是要去城外采青，便没在城中停留多久，直接出了城。
他的打算是先去探探这幻境会不会存在边界，若是自成一界的话，只能再做打算。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自成一界的，无论怎么走下去，都还是有路，且这幻境之人都能道出个大概来。
这心魔城能被称为‘只进不出’，想来出路也不会那么简单。
顾依斐想了想，还是回去寻莫攸宁吧。
他一百来岁的结丹修士，肯定是没有那化神修士的眼界。再说他也不是专攻阵法、幻境之类的修士，要他破这个幻境还真不太可能。
心魔城中的人除了那莫攸宁外，他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能先从此人入手了。
等他回到咏柳城，太阳才刚落山，红霞铺满了大半边的天，映得整个天都红彤彤的。
顾依斐原想着直接去寻莫攸宁，可被寄绿拦了下来，说是时候不早了这个时辰过去也不合礼数。
他也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心里虽急，但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正巧路过了家打铁铺，又记起莫攸宁是个剑修，顾依斐手一拍，便转身进了那铺子里。
铺里的铁匠正打着铁，见他走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很快又专注回自己手上的事情。
在这里头转了一圈都没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得不去打断铁匠的活。
“你这有剑吗？”
说完等了许久，都没等来答复，他以为对方是没听见，这才又问了一句。
“请问你这有剑吗？”
直到他问了第三遍，那铁匠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剑？”
“能用的剑啊，就......”忽然间想起他们宗唯一的那炼器大师老鬼曾跟他说过，对于炼器师而言，最好的剑并不是杀人的剑，而是有灵的剑，于是顾依斐便心血来潮的补了这么一句上去，“有灵的剑。”
铁匠觉得这小姐说的话还挺高深的，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对方，认出这是城里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顾家小姐，这才转身从一堆杂物里头翻出了两把用麻绳困在一起的剑。
“有没有灵我不知道，我这里倒是有两把铁剑，你要不要？”
顾依斐把两把剑接过，仔细看了看，觉得还挺顺眼的，想着这幻境找得到把铁剑都不错了，便点了点头，“要。”
还想着第二日再去拿给莫攸宁，没想到刚出铁匠铺没多久，便遇上了对方。
他也不打算绕弯子，看到人直接上前两步，把剑一塞人怀里。
“给我的？”
特地赶过来就为了见上眼前人一面的莫攸宁笑着接过了这两把剑，打量一番后，把其中一把又还到顾依斐手上。
趁着巷口也没几个人，他随手挽了个剑花，试了试剑。
“怎么样？”顾依斐拿着另一把剑，眼巴巴的看着莫攸宁，就盼着他能记起些什么。
回头便看到小娘子期盼的小模样，莫攸宁笑着点了点头：“很好，我很喜欢。”
这剑他很喜欢，人也一样。
顾依斐也知道这一时半会不可能马上想起来。
见这人喜欢，他又赶忙把手上的另一把剑又递过去。
没想到却被对方笑着推了回来。
“这是双剑，我们一人一把便好。”
觉得斐儿这表情实在可爱，莫攸宁没忍住，伸手捏了把对方的脸颊，很快便收回了手。
......
顾依斐突然被袭击了一下，瞪了一眼莫攸宁，也不想继续问下去。
反正今日也不会得什么结果的，留了句‘那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走。
好好一个化神修士，怎就如此下流呢！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亏得还是正道修士，他看还不如他门中弟子！
接下来几日。
顾依斐一边寻着法子探着幻境，又一边跑去莫攸宁瞧对方练剑或是让对方听他说几个‘故事’什么的。
连着好些日子下来，他也知晓了莫攸宁在这幻境中的身份。
一落魄世家的少爷。
这莫家听说被人上门寻仇，满门上下最后只剩下莫攸宁及莫攸宁的二爷爷。
难不成...这就是莫攸宁的心魔所在？
满门被灭吗？
眼看着这幻境里莫攸宁的那二爷爷身子快不行，顾依斐心便有些慌了。
若是再不打破这幻境，他怕莫攸宁真会一直陷在其中。他也怕...他会迷失自我。
这几日他寻了许多法子都没能试探出这幻境来，若不是自己确实是个男人，他都以为自己是得了妄想成仙的癔症。
且离观莲会结束、小世界关闭也不到十天了。
就在顾依斐焦急的寻着破解之法。
他们二人的婚期，突然就来了。
莫攸宁那二爷爷听说是没几日好活了，多番恳求之下，八字一合，婚期便定在了最近的黄道吉日。
到了这日。
顾府上下铺遍红绸锦色、张灯结彩，就连仆从都身着新衣，喜气洋洋。
院子除了前来贺礼的客人外，还来了一群嘴里说着吉利话的小童子，叽叽喳喳的可热闹了。
门口送亲的队伍从顾府门前排到长街的另一头，街上早早便围了一群前来看热闹的人。
与外头的热闹不同，房里已被换上大红婚服的顾依斐那是坐立不安。
怎就走到这步了呢？
同他先前计划里的完全不一样！
他是逃？
还是马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