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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没错 我也没错

    他要是这么理解的话,那这事情就要变的不对味儿了。

    他因她受了伤,她还嫌弃这伤不好看,且话都不叫他说。这等行为那还叫个人吗?

    嗯,虽然她本来也不是个人。

    麻烦的是,明明他理解错了她还不能开口解释。她总不能同他说,她不是惋惜这伤不好看,而是觉得他已经变了态吧。

    微张着嘴看着他,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到该要说些什么。这好一阵的时间里,她发现他手上似乎没有多少力气,拿着那块枣糕颇有些费力。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没了力气?莫非是避过了危险,心弦一松,各种伤痛的征状就都涌上来了。

    毕竟受了那么多道伤,流了那么多的血。

    虽然并没有多少良心,但此刻那丁点儿良心牵扯的她一整颗心都跟着不好受。

    她靠过去,从他手中拿过了那块枣泥糕,掰下一小块来送到他的唇边。

    凤卿城错愕的看了看她,随即自眼底融出一片的欢喜。他微微低下头吃下那块枣糕,望着她笑道:“多谢。”

    看着他面上的神情笑意,琢磨了片刻后又掰下一块枣糕来喂给他,“少来,你故意的吧?也就是我这么没出息,明知道你是故意的,还一样看不下去。”

    被揭穿了,凤卿城反而越发愉悦起来。

    耐心的喂他吃完了那块枣糕,低下头来轻轻的抚去指间的糕屑,说道:“你不必在我身上下功夫,我这个四门令使就是个混吃混喝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用。而且我在四门混的丁点威信都没有,我说话压根儿就不管用。”

    凤卿城神情间的愉悦一点点的褪了下去。许久之后,他道:“你是这样想的?”

    道:“不然呢?”她抬起眼睛来看着他,笑道:“我都混成这模样,你就别来招惹我了。火上浇油,雪上添霜,不厚道。”

    凤卿城定定的看了她一阵,然后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想要挣开又恐再挣裂他身上哪道伤口。他使得力气亦是很大,强拉着她的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将那把明月弯刀抽了出来。

    他就这样拉着她的手,缓缓的将刀搁在了他的脖颈间。

    惊声道:“你做什么?”

    凤卿城微微的弯了弯唇角,那笑意有些凉寂,“给先帝报仇,也顺便重新立起你一点威信。”

    伸出另一只手来,小心的将明月刀从自己手中取出。

    凤卿城道:“你此时不下手,以后未必再有这样的机会。”

    看着他道:“先帝觉得那样甚好。他不需哪个给他报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人不同、所看的景不同,做出来的选择也就不同。走在这条路的人也许不会明白走在另一条路上的人所作出的选择,但要看什么景、要选什么路那是人的自由。

    先帝都不在意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强行在意。”

    日头微斜,一片阳光毫无阻隔的照在两人的衣角。芳草与树叶的沙沙声响交错在一处,遥遥的随着风儿远去了。

    凤卿城缓缓道:“你既不在意,那日为何离去不归?”

    笑道:“人这一生短短数十载光阴,所有的苦与乐、悲与欢,到头来都不过一碗孟婆汤。待几十年后一碗汤灌下去,天地六界间就再没有属于明这个人的意识。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总要对自己好一些。觉得开心就继续的开心,觉得伤心自然就离开。”

    的一只手尚还被他握在掌心,凤卿城这样看了她许久,道:“对不起。我......伤了你的心。”

    摇头道:“你并没做错什么,道哪门子的歉。是我自己愿意凑过去的,你没有强迫我,也没有欺骗我什么。”顿了顿,又道:“那般的深仇血恨,不报的话还是人吗?那种情况下,你要防备我也是正常。”

    那些直到逼宫后才确认下来的秘事,她竟知晓!

    凤卿城的脸上神情自然看在眼中,她轻叹一声道:“宫变的第二日,我方知道。”

    将那只犹在他掌心的手抽回来,又说道:“我这个人脑袋不怎么好用,但再是不好用我也还有只脑袋。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我同你说过多次,愿意同你一起担着。

    我那时一心一意的剖了我心肝给你看。只想着同你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同你风雨同舟,人生同路,一直走到奈何桥头去。

    后来,我走的心里发疼,就不想走了。

    你没错,我也没错。

    咱们这样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也是一桩好事情。”

    暮春的天气总是有些无常,天际处翻腾起一线灰霾的颜色。暖软的阵风里掺杂着阵阵的凉风,一阵紧着一阵的密集,催着天际乌云滚滚,催着身畔林木摇摇。

    见凤卿城的眼圈竟是有些泛红,那一双本就看不分明的桃花瞳更是蒙上了一层水光。

    顿时慌乱起来,“你、你不是要哭吧?”

    她慌张的伸手去抹他的眼睛,将那层水光强行的擦出,避免它们凝成水珠。因着心慌她的指尖有些发颤,指肚上的一点微湿很快的被风吹干,但她却觉得那抹触觉还在,令她的心越发慌成团乱麻。

    遍野风吹叶摇的沙沙声中,她听的凤卿城说道:“,我只想着让你永远都欢欢喜喜的。

    我不能为你担风挡雨,反要拉你进个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的局,那是个什么道理?

    你本过得无所忧烦,我自当尽我之力让你继续过得无所忧烦。你既为先帝的仁厚而欢喜,那我何必在你面前打破他那仁厚的面具。

    只要你欢喜,我便觉得欢喜。

    可我不曾想到,如此做会伤了你的心。”

    他什么都未曾替她做过,便是要为她除去的楚王也让连翘先一步的除了。他能为她做的仅仅是那样一点的事情,却还是都错了。

    他伤的不轻,说起话来有些中气不足,却每一字敲都入了的心底,直敲的她鼻头发酸,眼眶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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