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雾 第三十章 别无选择
韩羽深深注视着范少游，大拇指一翘，沉声道：“好，果然是好汉子！有情有义，真名士风流，有始有终，大英雄本色！”
范少游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笑容里满是苦涩之意。
韩羽注视着范少游，沉声道：“范兄弟，你我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我对你实在是赏识佩服，或许以后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范少游苦笑道：“以后？我还有以后么？或许范某已经见不到后天的太阳。”
韩羽微笑道：“范兄弟也不必如此悲观，事在人为，范兄弟艺高人胆大，又机智过人，我相信吉人天相，范兄弟一定会成功得手，并且全身而退。范兄弟，你......”说到这里，韩羽忽然心念一动，喜道：“范兄弟，你刚才说，或许你已经见不到后天的太阳，那是什意思？这么说，你是打算明天就动手了？”
范少游冷冷道：“既然要动手，那就兵贵神速，越快越好，还等什么？再说，我的女人还在你们手里，老子可不想让她受苦，自然是尽早动手，好让你们早点放了她。”
汉语的、低声笑道：“好！范兄弟果真是少年英雄，飞扬勇决，勇气可嘉！韩某佩服！”
范少游冷冷道：“你还不走么？”
韩羽一怔，笑道：“你这是在赶我走，下逐客令么？”
范少游冷冷道：“老子困了，要睡觉！”
韩羽呵呵一笑，低声道：“好，养足精神，明天干大事！韩某告辞！”说罢，拱拱手，慢慢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范少游看也不看，理也不理，更不多话，走到床边，仰头倒下，拉过被子盖上，冷冷道：“记着把门关好，还有，动作轻些，客人们都在休息睡觉，别惊动他们，扰人清梦，缺德，将来没好报。”
韩羽愣了愣，回头望着范少游，却见范少游用被子蒙上了头。
韩羽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开门出去，又轻轻关上房门，一阵风吹过，韩羽跃身上了屋顶，奔行而去。
范少游掀开被子，听到屋顶瓦片轻轻一响，心道：“这王八蛋，故意跟老子作对，老子让他动作轻些，他偏要弄出响动，真是个混蛋！”
清晨，红日高照。
京城，街头。
一个少年大步走着，神情淡定，举止沉稳，脚步坚定，神情坚毅，正是范少游。
街头熙熙攘攘，人流满满，独有这少年与众不同，落魄独行。
他要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刺杀当今皇上！
他别无选择，为了云敏，他只有去做！
这一去，他明知自己必死，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大步向前。
傻子！
有时候，有的人，是不是，越傻越可爱可喜？
范少游大步走着，路过一个包子铺，闻到一股香气扑鼻，抬眼望去，只见店门前摆放着一张大桌子，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站在桌前。
老板端了一笼屉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从店里走出来，将笼屉放在桌子上，转身进了铺子。
那中年妇人大声吆喝着：“肉包子，热气腾腾香喷喷刚出锅的肉包子，十文钱一个，快来看，快来买，趁热吃喽......”
范少游停下脚步，大步走上前，沉声道：“老板娘，二十个。”
那老板娘眉开眼笑道：“好咧，客官稍等！”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张大油纸，用木夹子数着取了二十个报纸，放在油纸上，手脚麻利，三两下包好，包成一个纸包，递给范少游，笑道：“客官，您的包子，拢共二百文......”
范少游笑了笑，一手接过纸包，一手从怀里摸出一大锭银子，递给老板娘。
那老板娘目瞪口呆，不敢伸手去接，退后一步，呐呐道：“客官，您这可折煞我们了，我们这小店本小利薄，赚的都是辛苦钱，就是一个月的流水也没这么多......”
范少游淡淡道：“余钱送你了！”说罢，将银子丢在桌子上，转身便走。
那老板娘呆了呆，捧着银子追出摊位，大声叫道：“公子，这怎么行，您这......”
范少游回身微笑道：“行，怎么不行？你若过意不去，那就这样罢，你看这街上乞儿流浪汉甚多，你就给他们免费施舍十天的包子，行么？”
那老板娘怔了一下，急道：“公子，行，当然行，可是这......”
范少游笑道：“老板娘，咱可说好了，虽然是免费施舍，包子可不能偷工减料，你平常咋做就咋做，一点也不可糊弄偷巧。”
那老板娘还没回过神来，怔怔望着范少游。
范少游笑了笑，转身大步而去，走出几步，耳听身后老板娘大声喊道：“大家听好了，从今天起，半月之内，本店免费施舍包子，每人每天十个，凡是无家可归，乞讨流浪者，都可以来领包子，大家快来呀！来呀......”
街头顿时乱纷纷热闹起来，许多人向那包子铺奔去。
范少游微微一笑，自己只要老板娘免费施舍十天，她却说是半个月，倒也是实诚人。当下大步而行，一边走，一边打开纸包，抓起一个包子，大口啃着，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相难看，路人眼看此景，纷纷侧目。
范少游却毫不在意，走出百米远，二十个包子已经下肚，一个不剩，将就用油纸擦擦手，随手卷做一团丢在地上，抬起胳膊，用衣袖抹抹嘴，又在身前衣服上擦擦手，打个饱嗝，似乎意犹未尽。
范少游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果真，两个黑衣汉子混迹在人群中，头戴斗笠，压得低低的，看不清相貌，低着头，不远不近跟在范少游身后，亦步亦趋。
一个汉子边走边小声道：“大哥，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不正常。”
另一个汉子摇摇头，低声道：“这小子自知此去有去无回，有死无生，心中已经存了死志，因此才这般放浪形骸。”
那汉子小声笑道：“我看他就是个傻子呆子！”
那人哼了一声，冷冷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女人，肯如此冒险，赴汤蹈火，从容赴死，付出自己性命也在所不计，你如何能说他傻？”
那汉子愣了一下，小声道：“大哥......”
那人哼了一声，沉声道：“一个人到了这般穷途末路，仍然心存善念，你能说他呆？何况他只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此人物，真正称得上少年英豪，便是你我这般老江湖，混不吝，能做到他这般慷慨从容么？”
那汉子默然许久，沉声道：“不能，小弟做不到。大哥说得对，这小子的确不简单，是个人物。”
两人边走边小声说着，远远看到范少游走向了皇宫方向，两人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流露出喜色，急忙快步跟上。皇宫门口。
一队禁军士兵正在皇宫外城守卫，甲胄鲜明，刀枪耀眼，看上去军容甚是整肃。
范少游大步而来，脚步沉稳，一步步走向宫城门口。
一个将军模样的年轻汉子手按刀柄，厉声喝道：“站住，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城！”
范少游停下脚步，沉声道：“在下苏州举子范少游，奉召觐见皇上。”
那将军吃了一惊，上下打量范少游，眼神狐疑，沉声道：“你叫范少游，奉召觐见皇上？”
范少游沉声道：“是。”
那将军盯着范少游，沉声道：“既是奉召觐见皇上，为何没有宫里公公陪同带路？”
范少游沉声道：“没有，皇上昨日口头宣旨，召我觐见。”
那将军更是吃惊，盯着范少游，沉声道：“皇上昨日召你觐见，为何你今日才来?”
范少游笑了笑，淡淡道：“皇上说，不管我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随时进宫见驾。”
那将军大吃一惊，紧紧盯着范少游，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范少游淡淡道：“在下已经说过了，在下是苏州举子范少游。”
那将军冷冷道：“你一无皇上诏书，二无內宫公公引见，就凭你一句话，我如何信你？”
范少游叹口气，仿佛很无奈，淡淡道：“不知将军要如何才可放行？”
那将军摸不准范少游来历，放行是肯定是不行的，但又不敢轻易得罪，心中踌躇。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将军大步从宫城内走出来，身后跟着一队禁军，一眼看到一人站在那里，眉头皱了皱，大步走过来，怒道：“怎么回事，什么人，竟敢接近皇宫内院？”忽然一眼看清范少游相貌，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大声道：“原来是你！”
范少游看那将军，却不认识，笑了笑，拱手道：“将军，您是......”
那将军满脸是笑，双手抱拳，大声道：“范少侠，您不认识我，我是禁军副统领欧如雄，昨日咱们见过面。”
范少游笑道：“原来是欧将军，失敬失敬。”
欧如雄笑道：“范少侠，您今天来要进宫面见皇上么？”言语之中甚是亲热，神态恭敬，颇有巴结讨好之意。
先前那个年轻将军看到欧副统领认识眼前这人，言语之中甚是恭敬亲热，不由得心中惴惴，急忙上前，抢先道：“报告欧副统领，这人说他奉召觐见皇上，卑职正要向您禀报......”
范少游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笑容里满是苦涩之意。
韩羽注视着范少游，沉声道：“范兄弟，你我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我对你实在是赏识佩服，或许以后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范少游苦笑道：“以后？我还有以后么？或许范某已经见不到后天的太阳。”
韩羽微笑道：“范兄弟也不必如此悲观，事在人为，范兄弟艺高人胆大，又机智过人，我相信吉人天相，范兄弟一定会成功得手，并且全身而退。范兄弟，你......”说到这里，韩羽忽然心念一动，喜道：“范兄弟，你刚才说，或许你已经见不到后天的太阳，那是什意思？这么说，你是打算明天就动手了？”
范少游冷冷道：“既然要动手，那就兵贵神速，越快越好，还等什么？再说，我的女人还在你们手里，老子可不想让她受苦，自然是尽早动手，好让你们早点放了她。”
汉语的、低声笑道：“好！范兄弟果真是少年英雄，飞扬勇决，勇气可嘉！韩某佩服！”
范少游冷冷道：“你还不走么？”
韩羽一怔，笑道：“你这是在赶我走，下逐客令么？”
范少游冷冷道：“老子困了，要睡觉！”
韩羽呵呵一笑，低声道：“好，养足精神，明天干大事！韩某告辞！”说罢，拱拱手，慢慢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范少游看也不看，理也不理，更不多话，走到床边，仰头倒下，拉过被子盖上，冷冷道：“记着把门关好，还有，动作轻些，客人们都在休息睡觉，别惊动他们，扰人清梦，缺德，将来没好报。”
韩羽愣了愣，回头望着范少游，却见范少游用被子蒙上了头。
韩羽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开门出去，又轻轻关上房门，一阵风吹过，韩羽跃身上了屋顶，奔行而去。
范少游掀开被子，听到屋顶瓦片轻轻一响，心道：“这王八蛋，故意跟老子作对，老子让他动作轻些，他偏要弄出响动，真是个混蛋！”
清晨，红日高照。
京城，街头。
一个少年大步走着，神情淡定，举止沉稳，脚步坚定，神情坚毅，正是范少游。
街头熙熙攘攘，人流满满，独有这少年与众不同，落魄独行。
他要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刺杀当今皇上！
他别无选择，为了云敏，他只有去做！
这一去，他明知自己必死，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大步向前。
傻子！
有时候，有的人，是不是，越傻越可爱可喜？
范少游大步走着，路过一个包子铺，闻到一股香气扑鼻，抬眼望去，只见店门前摆放着一张大桌子，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站在桌前。
老板端了一笼屉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从店里走出来，将笼屉放在桌子上，转身进了铺子。
那中年妇人大声吆喝着：“肉包子，热气腾腾香喷喷刚出锅的肉包子，十文钱一个，快来看，快来买，趁热吃喽......”
范少游停下脚步，大步走上前，沉声道：“老板娘，二十个。”
那老板娘眉开眼笑道：“好咧，客官稍等！”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张大油纸，用木夹子数着取了二十个报纸，放在油纸上，手脚麻利，三两下包好，包成一个纸包，递给范少游，笑道：“客官，您的包子，拢共二百文......”
范少游笑了笑，一手接过纸包，一手从怀里摸出一大锭银子，递给老板娘。
那老板娘目瞪口呆，不敢伸手去接，退后一步，呐呐道：“客官，您这可折煞我们了，我们这小店本小利薄，赚的都是辛苦钱，就是一个月的流水也没这么多......”
范少游淡淡道：“余钱送你了！”说罢，将银子丢在桌子上，转身便走。
那老板娘呆了呆，捧着银子追出摊位，大声叫道：“公子，这怎么行，您这......”
范少游回身微笑道：“行，怎么不行？你若过意不去，那就这样罢，你看这街上乞儿流浪汉甚多，你就给他们免费施舍十天的包子，行么？”
那老板娘怔了一下，急道：“公子，行，当然行，可是这......”
范少游笑道：“老板娘，咱可说好了，虽然是免费施舍，包子可不能偷工减料，你平常咋做就咋做，一点也不可糊弄偷巧。”
那老板娘还没回过神来，怔怔望着范少游。
范少游笑了笑，转身大步而去，走出几步，耳听身后老板娘大声喊道：“大家听好了，从今天起，半月之内，本店免费施舍包子，每人每天十个，凡是无家可归，乞讨流浪者，都可以来领包子，大家快来呀！来呀......”
街头顿时乱纷纷热闹起来，许多人向那包子铺奔去。
范少游微微一笑，自己只要老板娘免费施舍十天，她却说是半个月，倒也是实诚人。当下大步而行，一边走，一边打开纸包，抓起一个包子，大口啃着，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相难看，路人眼看此景，纷纷侧目。
范少游却毫不在意，走出百米远，二十个包子已经下肚，一个不剩，将就用油纸擦擦手，随手卷做一团丢在地上，抬起胳膊，用衣袖抹抹嘴，又在身前衣服上擦擦手，打个饱嗝，似乎意犹未尽。
范少游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果真，两个黑衣汉子混迹在人群中，头戴斗笠，压得低低的，看不清相貌，低着头，不远不近跟在范少游身后，亦步亦趋。
一个汉子边走边小声道：“大哥，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不正常。”
另一个汉子摇摇头，低声道：“这小子自知此去有去无回，有死无生，心中已经存了死志，因此才这般放浪形骸。”
那汉子小声笑道：“我看他就是个傻子呆子！”
那人哼了一声，冷冷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女人，肯如此冒险，赴汤蹈火，从容赴死，付出自己性命也在所不计，你如何能说他傻？”
那汉子愣了一下，小声道：“大哥......”
那人哼了一声，沉声道：“一个人到了这般穷途末路，仍然心存善念，你能说他呆？何况他只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此人物，真正称得上少年英豪，便是你我这般老江湖，混不吝，能做到他这般慷慨从容么？”
那汉子默然许久，沉声道：“不能，小弟做不到。大哥说得对，这小子的确不简单，是个人物。”
两人边走边小声说着，远远看到范少游走向了皇宫方向，两人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流露出喜色，急忙快步跟上。皇宫门口。
一队禁军士兵正在皇宫外城守卫，甲胄鲜明，刀枪耀眼，看上去军容甚是整肃。
范少游大步而来，脚步沉稳，一步步走向宫城门口。
一个将军模样的年轻汉子手按刀柄，厉声喝道：“站住，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城！”
范少游停下脚步，沉声道：“在下苏州举子范少游，奉召觐见皇上。”
那将军吃了一惊，上下打量范少游，眼神狐疑，沉声道：“你叫范少游，奉召觐见皇上？”
范少游沉声道：“是。”
那将军盯着范少游，沉声道：“既是奉召觐见皇上，为何没有宫里公公陪同带路？”
范少游沉声道：“没有，皇上昨日口头宣旨，召我觐见。”
那将军更是吃惊，盯着范少游，沉声道：“皇上昨日召你觐见，为何你今日才来?”
范少游笑了笑，淡淡道：“皇上说，不管我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随时进宫见驾。”
那将军大吃一惊，紧紧盯着范少游，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范少游淡淡道：“在下已经说过了，在下是苏州举子范少游。”
那将军冷冷道：“你一无皇上诏书，二无內宫公公引见，就凭你一句话，我如何信你？”
范少游叹口气，仿佛很无奈，淡淡道：“不知将军要如何才可放行？”
那将军摸不准范少游来历，放行是肯定是不行的，但又不敢轻易得罪，心中踌躇。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将军大步从宫城内走出来，身后跟着一队禁军，一眼看到一人站在那里，眉头皱了皱，大步走过来，怒道：“怎么回事，什么人，竟敢接近皇宫内院？”忽然一眼看清范少游相貌，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大声道：“原来是你！”
范少游看那将军，却不认识，笑了笑，拱手道：“将军，您是......”
那将军满脸是笑，双手抱拳，大声道：“范少侠，您不认识我，我是禁军副统领欧如雄，昨日咱们见过面。”
范少游笑道：“原来是欧将军，失敬失敬。”
欧如雄笑道：“范少侠，您今天来要进宫面见皇上么？”言语之中甚是亲热，神态恭敬，颇有巴结讨好之意。
先前那个年轻将军看到欧副统领认识眼前这人，言语之中甚是恭敬亲热，不由得心中惴惴，急忙上前，抢先道：“报告欧副统领，这人说他奉召觐见皇上，卑职正要向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