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证清白
这一嗓子，带着金属之音，整个水丽城的四楼都听得清清楚楚，四周围观的人群只觉得仿佛有洪钟大吕在耳畔敲响，声音并不如何刺耳，却直接往心底钻去。
人群陡然一静，张扬趁着这个当儿，窜到老女人面前，低头盯着对方，咬着牙问道：
“大姐，你凭啥说我的涂料不好？”
“就是不好！就是有毒！”老女人彻底不要脸了，躺倒地上打滚哭闹，“诶呦，漆有毒，还要打人啊，打人啦，杀人啦……”
不理倒在地上的泼妇，张扬扭头对着围观人群，大声说道：
“各位，本店刚刚开张，我和小江又年轻，有布置不到，招呼不周的地方，先向大家赔礼道歉了。”
说着，他拉起江檬檬，并肩向四周躬身致意，四周传来零星的回应，张扬点头致谢，继续说道：
“不过，别的有可能有问题，安全是绝不可能有问题的，大家不信的可以随便拿我这儿的东西去化验，任何一项有害物质超标，我摊子送你，直接关门不干了！”
“好！”周围竟然有人喝起彩来，张扬眼角一扫，发现是熟人大川爸爸，大哥正抱着儿子看戏，这一声喝彩，听起来尴尬，也是出于帮张扬解围的好意。
张扬微微点头，眼看着四周，人们的眼神都显得信任，显然那老女人的造谣已经没什么人放在心上。
但是还不够啊，张扬暗叹，虽然谣言没人信了，但人们的心里还是会留下一个疙瘩，每次人们想带孩子来玩儿的时候，这个疙瘩就会冒出来，从中作梗。
而当整个事情通过口述、或者网络的方式传播时，这个疙瘩也会被同时种进每一个接收者的心里，这些人想带孩子来玩儿时，都会想“那里曾经闹过一次安全事件呢，虽然估计是假的，然而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这就是无奈而又真实的现实，成就一番事业，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毁掉它，或许只需要一个谣言！
然而张扬不能接受事业被毁掉，这是追求美好生活的跳板，三儿的腿，美好的大学生活！都需要它来实现！
怎么办？就张扬的能力来说，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创一条更有吸引力的新闻，把之前那些许波澜，彻底压住！
张扬微微一笑，看着四周道：“大家的信任宝贵，我也不能腆着脸就这么收了，江檬檬，去，把涂料碗拿来，我给大家证明一下，咱家的东西，的的确确是干干净净的。”
“哦，好，拿，拿哪一个碗？”江檬檬问道。
“都拿来！”
很快，三个大号的海碗并排摆在张扬面前，红色，黄色和蓝色的涂料，在商场的灯光之下，闪着柔和的质感。
张扬低头看看，红色的涂料剩下的最少，只有一个碗底，他顺手抄起黄蓝两只碗，将涂料倒进红碗里，混合后的涂料呈现出诡异的彩色线条，一眼看去，既像孩子的涂鸦，又像莫奈的名画。
“各位大叔大婶，兄弟姐妹！”张扬举着着涂料大碗，高声说道：“咱们带孩子出来玩，最要紧的就是安全！我虽然还没有孩子，但从小有弟弟相依为命！绝对能理解各位的担心，绝不会挣这个没有良心，断子绝孙的钱！”
“今天这个大姐怀疑我这儿涂料不好，也能理解，都是为了孩子！这也好，给了我一个向大家证明的机会！证书啊，检测报告啊，毕竟是虚的，一张纸，没啥说服力，而且总会有人担心，这漆摸着没事儿，万一进嘴了咋办？”
“我这就给大家证明，我这儿的涂料，即使进嘴了，也不要紧！绝对安全！”
现场变得非常安静，大家都在期待着张扬的证明，会是某种实验？还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弄个鱼缸，把涂料倒进去，通过金鱼的存活，证明没有毒性？
老女人在地上撒泼了半天，发现没人理他，灰溜溜的自己爬起来，拉着孙子站在一旁，等着张扬的动作，她打定主意，不管张扬做出什么实验来，都要上去胡搅蛮缠，说什么也得泼对方一身骚味！
只有江檬檬觉得有些异常，她和张扬混了半个月，隐隐能听出张扬话语里的一丝决然，她有些莫名的紧张，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张扬的袖子。
然而张扬一抬左手，挡住了她，同时右手把海碗举到嘴边，一仰头，将这满满一碗的涂料，如饮烈酒一般，直接灌进了嘴里！
浓浓的塑料、铁锈和油漆混合的味道，带着轻微的灼烧感，从食道快速的向下冲去，而百万年来进化出的本能，持续的提醒身体，这绝不是人类所能消化的食物，喷门猛烈的紧锁起来，试图阻挡这工业产品，对消化系统的侵蚀！
张扬也没想到这玩意的味道这么糟糕，他拼命忍着剧烈的呕吐感，控制着口腔的肌肉，把涂料用力的向下咽去！来不及喝下的涂料，顺着嘴角向下流去，五彩斑斓的颜色，宛如赛先生的血！
周围的人群赫然一惊！所有人都被张扬吓住了，没人想到，这似乎并不如何严重的冲突，竟然逼着这小伙子，用出如此惨烈的方式，来自证清白！
过了5、6秒钟，江檬檬率先反应过来，她尖叫一声，猛扑向张扬，伸手去抢装涂料的大碗，张扬全力对抗着生吞涂料带来的恶心感，没能分心防备，竟被这傻妞一把抓住了碗边，真的把碗抢了下来！
“你，你，你，你……你！”江檬檬爆发抢下碗后，又忽然像受了惊吓的幼兽，哆嗦着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低头看了一眼碗里已经所剩无几的涂料，又抬头看了看张扬，腿一软，坐倒在地上，眼眶微红。
大量的苯、酚、醛类化合物，在张扬的胃里兴风作浪，平时闻多了都会头晕的物质，如今被直接吸入体内，感觉可想而知！张扬忍着强烈的恶心，猛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从眩晕里挣脱出来，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混合着涂料，丝毫看不出来。
“各位！”张扬趁着清醒，向周围一抱拳，笑道：“大家看见了，说的再好，不如实际行动，涂料但凡有一星半点的问题，我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今我都敢直接当水喝，这下大家该放心了吧？！”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听见张扬说话，这才纷纷惊醒，有的应声道：“没错，小老板这个证明的充分，你这儿铁铁的没有问题！”，还有的说：“兄弟，这玩意毕竟是漆啊，你直接喝这么多真没事儿么？”还有的起哄喊道：“好！再来一个！再喝一碗！”喧哗声四起，人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场面又乱了起来！
“等下！”张扬忽然又是一声大喝！原来是那个老女人正拉着孩子，往人群里钻去，想趁乱离开！
张扬当然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他忍着恶心，一个箭步窜到老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冷声道：
“大娘，您说我这涂料里有毒，现在证明没有，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
“你要啥说法？又不是我逼着你喝的！”老女人看着张扬，脸上像带了脸谱一样，心下发虚，嘴里也不那么硬气。
“赔礼道歉！”
“对，给小伙儿赔礼道歉！”
“不叫你说，人家能喝吗？”
“泼妇！”
围观群众们纷纷表态，声援张扬，老女人拉不下面子，挺着脖子跟四周对骂！现场再次闹了起来。
就在此时，老女人手里拉着的小男孩儿，忽然使劲儿挣开了奶奶的手，跑到张扬面前，抬头看着张扬花花绿绿的半张脸，奶声奶气的说道：
“哥哥，奶奶说的不对，对不起！”
说完，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向着张扬鞠了一躬，只是说完之后，立刻跑回了奶奶身边，拉着奶奶的衣角，有些怯怯的看着张扬。
老女人没想到孩子会突然闹出这么一出，觉得关键时刻被拆了台，大怒的扬起手臂，对着孩子吼道：“谁让你说的！啊？！谁让你说的？倒霉孩子，你瞎说个啥？”
“奶，爸说了，犯错了要承认！”小男孩儿显然不怕他奶奶，态度自然的犟嘴道。
老女人的手举了两次又放下，但显然色厉内荏，最后只得一拉小男孩儿，恨恨的道：“走！回家！”
在围观众人的哄笑声中，老女人带着孩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风波落幕，水丽城4层的饭菜香气再次占领的人们的感官，围观群众们一边呼朋引伴着散去，一边小声聊着刚刚发生的插曲，有些人幸运的进了心仪的餐馆，有些人决定换个清净点的餐厅吃饭，有些人则决心继续等待。现代社会快速的网络加快了人们对新闻热点的代谢速度，身边发生的这一点小小的插曲，很快就会被大量的流量淹没。
江檬檬从抢下张扬手里的碗后，就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哽咽着清理干净地上滴落的涂料，又拿了一条干净的白毛巾，用热水洇湿，想帮张扬擦拭脸上的污迹。
张扬坐在板凳上，闭着眼接过毛巾，在脸上擦拭了几把，刚蹭上的涂料还没来得及凝固，很快就擦拭干净，一场小风波似乎就这样过去，一切正常，世界恢复了平静，丝毫没有冲突的痕迹。
只有张扬，能切身的感受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一口气喝掉了将近500ml的涂料，虽然没毒，但那也是地地道道的化工产品！别说是工业涂料，普通人喝个一斤大豆油试试看？不当场吐出来，那都可以挑起大拇指，称呼一声好汉！
张扬当然也想吐，而且尽快呕吐，也是目前最正确的做法，大量酚醛成分在体内，每多过1秒钟，身体就多吸收一分，必须要把它们尽快排出体外。
然而张扬不能吐，甚至不能露出什么异常，他不确定是不是还有人在关注自己，一旦有人看到自己装完b后狂吐，拍个视频，发到网上，起上一个“震惊！儿童游乐老板误服涂料后狂吐！”之类的标题，那他之前的功夫就全白费了，自己的小摊位立刻就会恶名远扬，再也不会有人来玩，他和三儿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
为了前途，为了三儿的腿，张扬拼命忍住呕吐的欲望，拼命拼命，他真的是在拿命在拼，一个社会底层的角色，能拿出来拼的，也只有一条命而已。
人群陡然一静，张扬趁着这个当儿，窜到老女人面前，低头盯着对方，咬着牙问道：
“大姐，你凭啥说我的涂料不好？”
“就是不好！就是有毒！”老女人彻底不要脸了，躺倒地上打滚哭闹，“诶呦，漆有毒，还要打人啊，打人啦，杀人啦……”
不理倒在地上的泼妇，张扬扭头对着围观人群，大声说道：
“各位，本店刚刚开张，我和小江又年轻，有布置不到，招呼不周的地方，先向大家赔礼道歉了。”
说着，他拉起江檬檬，并肩向四周躬身致意，四周传来零星的回应，张扬点头致谢，继续说道：
“不过，别的有可能有问题，安全是绝不可能有问题的，大家不信的可以随便拿我这儿的东西去化验，任何一项有害物质超标，我摊子送你，直接关门不干了！”
“好！”周围竟然有人喝起彩来，张扬眼角一扫，发现是熟人大川爸爸，大哥正抱着儿子看戏，这一声喝彩，听起来尴尬，也是出于帮张扬解围的好意。
张扬微微点头，眼看着四周，人们的眼神都显得信任，显然那老女人的造谣已经没什么人放在心上。
但是还不够啊，张扬暗叹，虽然谣言没人信了，但人们的心里还是会留下一个疙瘩，每次人们想带孩子来玩儿的时候，这个疙瘩就会冒出来，从中作梗。
而当整个事情通过口述、或者网络的方式传播时，这个疙瘩也会被同时种进每一个接收者的心里，这些人想带孩子来玩儿时，都会想“那里曾经闹过一次安全事件呢，虽然估计是假的，然而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这就是无奈而又真实的现实，成就一番事业，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毁掉它，或许只需要一个谣言！
然而张扬不能接受事业被毁掉，这是追求美好生活的跳板，三儿的腿，美好的大学生活！都需要它来实现！
怎么办？就张扬的能力来说，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创一条更有吸引力的新闻，把之前那些许波澜，彻底压住！
张扬微微一笑，看着四周道：“大家的信任宝贵，我也不能腆着脸就这么收了，江檬檬，去，把涂料碗拿来，我给大家证明一下，咱家的东西，的的确确是干干净净的。”
“哦，好，拿，拿哪一个碗？”江檬檬问道。
“都拿来！”
很快，三个大号的海碗并排摆在张扬面前，红色，黄色和蓝色的涂料，在商场的灯光之下，闪着柔和的质感。
张扬低头看看，红色的涂料剩下的最少，只有一个碗底，他顺手抄起黄蓝两只碗，将涂料倒进红碗里，混合后的涂料呈现出诡异的彩色线条，一眼看去，既像孩子的涂鸦，又像莫奈的名画。
“各位大叔大婶，兄弟姐妹！”张扬举着着涂料大碗，高声说道：“咱们带孩子出来玩，最要紧的就是安全！我虽然还没有孩子，但从小有弟弟相依为命！绝对能理解各位的担心，绝不会挣这个没有良心，断子绝孙的钱！”
“今天这个大姐怀疑我这儿涂料不好，也能理解，都是为了孩子！这也好，给了我一个向大家证明的机会！证书啊，检测报告啊，毕竟是虚的，一张纸，没啥说服力，而且总会有人担心，这漆摸着没事儿，万一进嘴了咋办？”
“我这就给大家证明，我这儿的涂料，即使进嘴了，也不要紧！绝对安全！”
现场变得非常安静，大家都在期待着张扬的证明，会是某种实验？还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弄个鱼缸，把涂料倒进去，通过金鱼的存活，证明没有毒性？
老女人在地上撒泼了半天，发现没人理他，灰溜溜的自己爬起来，拉着孙子站在一旁，等着张扬的动作，她打定主意，不管张扬做出什么实验来，都要上去胡搅蛮缠，说什么也得泼对方一身骚味！
只有江檬檬觉得有些异常，她和张扬混了半个月，隐隐能听出张扬话语里的一丝决然，她有些莫名的紧张，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张扬的袖子。
然而张扬一抬左手，挡住了她，同时右手把海碗举到嘴边，一仰头，将这满满一碗的涂料，如饮烈酒一般，直接灌进了嘴里！
浓浓的塑料、铁锈和油漆混合的味道，带着轻微的灼烧感，从食道快速的向下冲去，而百万年来进化出的本能，持续的提醒身体，这绝不是人类所能消化的食物，喷门猛烈的紧锁起来，试图阻挡这工业产品，对消化系统的侵蚀！
张扬也没想到这玩意的味道这么糟糕，他拼命忍着剧烈的呕吐感，控制着口腔的肌肉，把涂料用力的向下咽去！来不及喝下的涂料，顺着嘴角向下流去，五彩斑斓的颜色，宛如赛先生的血！
周围的人群赫然一惊！所有人都被张扬吓住了，没人想到，这似乎并不如何严重的冲突，竟然逼着这小伙子，用出如此惨烈的方式，来自证清白！
过了5、6秒钟，江檬檬率先反应过来，她尖叫一声，猛扑向张扬，伸手去抢装涂料的大碗，张扬全力对抗着生吞涂料带来的恶心感，没能分心防备，竟被这傻妞一把抓住了碗边，真的把碗抢了下来！
“你，你，你，你……你！”江檬檬爆发抢下碗后，又忽然像受了惊吓的幼兽，哆嗦着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低头看了一眼碗里已经所剩无几的涂料，又抬头看了看张扬，腿一软，坐倒在地上，眼眶微红。
大量的苯、酚、醛类化合物，在张扬的胃里兴风作浪，平时闻多了都会头晕的物质，如今被直接吸入体内，感觉可想而知！张扬忍着强烈的恶心，猛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从眩晕里挣脱出来，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混合着涂料，丝毫看不出来。
“各位！”张扬趁着清醒，向周围一抱拳，笑道：“大家看见了，说的再好，不如实际行动，涂料但凡有一星半点的问题，我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今我都敢直接当水喝，这下大家该放心了吧？！”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听见张扬说话，这才纷纷惊醒，有的应声道：“没错，小老板这个证明的充分，你这儿铁铁的没有问题！”，还有的说：“兄弟，这玩意毕竟是漆啊，你直接喝这么多真没事儿么？”还有的起哄喊道：“好！再来一个！再喝一碗！”喧哗声四起，人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场面又乱了起来！
“等下！”张扬忽然又是一声大喝！原来是那个老女人正拉着孩子，往人群里钻去，想趁乱离开！
张扬当然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他忍着恶心，一个箭步窜到老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冷声道：
“大娘，您说我这涂料里有毒，现在证明没有，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
“你要啥说法？又不是我逼着你喝的！”老女人看着张扬，脸上像带了脸谱一样，心下发虚，嘴里也不那么硬气。
“赔礼道歉！”
“对，给小伙儿赔礼道歉！”
“不叫你说，人家能喝吗？”
“泼妇！”
围观群众们纷纷表态，声援张扬，老女人拉不下面子，挺着脖子跟四周对骂！现场再次闹了起来。
就在此时，老女人手里拉着的小男孩儿，忽然使劲儿挣开了奶奶的手，跑到张扬面前，抬头看着张扬花花绿绿的半张脸，奶声奶气的说道：
“哥哥，奶奶说的不对，对不起！”
说完，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向着张扬鞠了一躬，只是说完之后，立刻跑回了奶奶身边，拉着奶奶的衣角，有些怯怯的看着张扬。
老女人没想到孩子会突然闹出这么一出，觉得关键时刻被拆了台，大怒的扬起手臂，对着孩子吼道：“谁让你说的！啊？！谁让你说的？倒霉孩子，你瞎说个啥？”
“奶，爸说了，犯错了要承认！”小男孩儿显然不怕他奶奶，态度自然的犟嘴道。
老女人的手举了两次又放下，但显然色厉内荏，最后只得一拉小男孩儿，恨恨的道：“走！回家！”
在围观众人的哄笑声中，老女人带着孩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风波落幕，水丽城4层的饭菜香气再次占领的人们的感官，围观群众们一边呼朋引伴着散去，一边小声聊着刚刚发生的插曲，有些人幸运的进了心仪的餐馆，有些人决定换个清净点的餐厅吃饭，有些人则决心继续等待。现代社会快速的网络加快了人们对新闻热点的代谢速度，身边发生的这一点小小的插曲，很快就会被大量的流量淹没。
江檬檬从抢下张扬手里的碗后，就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哽咽着清理干净地上滴落的涂料，又拿了一条干净的白毛巾，用热水洇湿，想帮张扬擦拭脸上的污迹。
张扬坐在板凳上，闭着眼接过毛巾，在脸上擦拭了几把，刚蹭上的涂料还没来得及凝固，很快就擦拭干净，一场小风波似乎就这样过去，一切正常，世界恢复了平静，丝毫没有冲突的痕迹。
只有张扬，能切身的感受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一口气喝掉了将近500ml的涂料，虽然没毒，但那也是地地道道的化工产品！别说是工业涂料，普通人喝个一斤大豆油试试看？不当场吐出来，那都可以挑起大拇指，称呼一声好汉！
张扬当然也想吐，而且尽快呕吐，也是目前最正确的做法，大量酚醛成分在体内，每多过1秒钟，身体就多吸收一分，必须要把它们尽快排出体外。
然而张扬不能吐，甚至不能露出什么异常，他不确定是不是还有人在关注自己，一旦有人看到自己装完b后狂吐，拍个视频，发到网上，起上一个“震惊！儿童游乐老板误服涂料后狂吐！”之类的标题，那他之前的功夫就全白费了，自己的小摊位立刻就会恶名远扬，再也不会有人来玩，他和三儿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
为了前途，为了三儿的腿，张扬拼命忍住呕吐的欲望，拼命拼命，他真的是在拿命在拼，一个社会底层的角色，能拿出来拼的，也只有一条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