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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 妒杀(三十七)

    项白显得很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然后呢,他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项白更惊讶了。

    “对,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我才更害怕,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他会把我怎么样?白白,我们走吧,我有点害怕。”

    “不,你让我想想,你先别紧张。”项白目光深沉,陷入了沉思。

    “可是我很害怕,如果那些人的死跟他有关,他又知道我们来的目的……我们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不,我觉得他的确有秘密,而且是很大的秘密,但应该跟我们查的案子没有太直接的关系。”项白说道,“你先别怕,也别太着急,既然你已经暴露了,那就相当于承认了你来这儿的目的不纯,如果他够聪明就绝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应该早就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现在你的暴露只会让他更加谨慎,因为他一定会认为他身边会藏着更多的人,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早就怀疑我却只是以重用我的方式控制我,而他明明知道了你有隐藏身份却视而不见。”

    胡小酒擦擦眼角的泪:“他重用你的原因不是因为喜欢你吗?”

    “嗯?这怎么可能。”

    “可能啊,周姨娘说他和他儿子都喜欢男人的,他儿子只喜欢男人,他是男女通吃,他们都喜欢你的。”

    “噗!你跟我开玩笑吗?”

    “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啦!”胡小酒急的直跺脚,“我今天就想拉着你走你不听,他是喜欢你想要娶你。”

    “噗,这怎么可能?”

    “你不要笑啦!”胡小酒气愤道。

    “好,我不笑,你确定这个消息准确吗?”项白忍着笑问道。

    “我确定,周姨娘和褚夫人说话的时候我偷听到的,她说他们还睡了同一个男人什么的。”

    “一个男人?”项白从怀里拿出那颗水滴状的玉坠,“秋明?”他又回过神来说道,“我们先不说这个。”

    项白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来。

    胡小酒深吸一口气很无奈,这么严肃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笑,根本就不相信她,好难过哦。

    刚想发作,他却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不是不在乎你,只是我在查一件事,我有感觉我已经很接近了,就差一点儿,再给我几天,就几天。你不要担心也不要怕,有我呢,相信我,我们不会有事儿的。”

    “那你要……”她忽然忘了要说什么,于是点点头说,“那好吧。”

    他又想了想说道:“我保证一旦到了危险的时候,我一定会收手,我们就立刻离开。”

    “好。”

    可是她知道,他根本不会收手,白水村的时候他几乎把命搭进去也没有想过退缩。胡小酒觉得项白对于真相的热情犹如一只嗜血的蚂蝗,只要有疑惑他就会一直一直地钻研下去,就算被人扯成两节,他也不会撒手。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种过度的执着也是一种心理障碍,偏执或者妄想,但这又怎么样,世界上有很多的成功人士都具有这种偏执的心理特质,而这种偏执却让他们独具魅力,或许项白也是这样。

    她仍然觉得心有余悸,但不管怎么说,项白的安慰让她感觉好很多,她忽然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总是能恰如其分地帮到自己,虽然有的时候方式有点特别。比如之前他把米饭按在她脸上,真的很让人生气,但也是无奈之举,还有他罚她睡祠堂,因为他知道她回去也会被那些人欺负,可是睡祠堂不会,且祠堂里有长明灯终夜不会熄灭,就算是一个人睡也不会害怕。

    或许是白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这一晚,胡小酒睡得并不太好,一个一个的梦在她的脑海中奔腾旋转漂浮降落。

    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量把她用力的抡在地上,胡小酒睁眼便见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提着她的领子骂道:“好你个小蹄子,姨娘罚你,你敢不听,今儿就是你的死期,瞧好儿吧!”不由分说便连拖带拽地把她拎到院子里。

    彼时院子里已经一圈圈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胡小酒这才渐渐清醒过来,这是因为什么事情要拿自己正法,方才那婆子似乎说什么“姨娘罚你”如何,“死期”如何,她便猜测,这必定又是周姨娘的主意,然而“死期”是怎么回事呢,她猜测这应该是个夸张的说法,因为即便是她不够听话也绝不至于到要她命的地步。

    想到这里,胡小酒便不太担心了,左右是受罚,能怎么样罚呢?挨板子,吃棍棒,应该也不是太严重吧?

    拎着她的婆子吆喝一声:“让开都让开!”

    人群自然而然分成两半,给她们让开一条足够通行的道路,胡小酒想着,自己上一次如此备受瞩目还是在万花楼冒充四秀的时候。

    婆子忽然发力把她丢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埃,胡小酒有些笨拙地爬起来,还没起身便又让一个人按住,那人手上的力气很大,她只是猜测或许是男人。

    这时她看到面前摆着一条细长的板凳,凳子腿儿上有些颜色诡异的痕迹,似乎是血,旁边一左一右两个大汉抱着碗口大的棍子。

    她心里猛的一凉,这么粗的棍子,一棍棒下来自己就被打扁了!她仓皇地四下里打量一番,项白没在,心里便更加没有着落,她终于明白那婆子的话,如何自己的“死期”到了,这未必是夸张的说法,或许还是非常严谨的。

    身后按着她的人察觉到她的挣扎又用了用力,把她按的更低,脸几乎要贴在地上。

    “你们,你们放开我,你们干什么?”她挣扎道。

    “干什么?你干了什么?”还是那膀大腰圆的婆子说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干!”胡小酒说道。

    这时另有一个柔和的声音说道:“原来你还知道你什么都没干。”她的声音很温柔,语气却冷冰冰的就像夹着刀子。

    胡小酒斜着眼睛看了看,果然是周姨娘,她倏然森然道:“就是打你什么都没干!昨儿我让你洗衣裳,你洗了没有?”

    “我洗了!”胡小酒想抬起头,又被后面的人把脑袋按下去,险些折断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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